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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雖是夏末,老天爺仍是熱得厲害,這種鬼見愁的熱天就應(yīng)該待在宿舍里吹空調(diào)打游戲,可惜非得有種活動叫軍訓(xùn)。 迷彩服剛套在身上,背上就汗?jié)窳艘淮笃?,嘰嘰喳喳的嬌氣女生們一邊往臉上糊著一層又一層的防曬霜,一邊哼哼唧唧地抱怨著天太熱不想訓(xùn)練,怕被曬黑,還暗中商量著待會裝成中暑去醫(yī)務(wù)室躲著。 一伙人在樹蔭下或蹲或立,等著教官的到來。 “祁佑,你那晚怎么樣啊,她是不是很好約啊,你給了多少錢?”舍友趙鵬宇一臉說不清道不明的猥瑣期待樣。 “滾,那是我……”女朋友三個字在我的嗓子眼里滾了好幾圈,卻還是沒有說出來,“是我高中同學(xué)?!?/br> “哇,那你們那晚有沒有那個啊?!壁w鵬宇比了個OOXX的手勢。 我瞪了他一眼:“沒?!?/br> “哦?!壁w鵬宇明顯有點松了一口氣,又問道:“那她是不是雞???” “雞你媽!”盡管我自己總是在季夏面前罵她是妓女,但是聽見別人說她,我就極度不爽,她是不是雞也只有我能罵。 “消消氣?!壁w鵬宇沖我賠笑臉,“她不是我就放心了?!?/br> “你放心什么你放心,她要是的話你想怎樣?” “她要是的話,我也想花錢睡她唄。她不是的話,我就能放心追她了,正好你們還是高中同學(xué),祁佑,幫兄弟一下唄?!?/br> “滾吧,人家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怎么了啊,都能讓她晚上穿成那樣出去,這男朋友要不要有什么兩樣啊?再說了,只要鋤頭揮的好,沒有墻角挖不倒?!?/br> “不幫,要追你自己去?!蓖趬沁@事,老子自己來就行了,還輪得到你來占便宜? “哎,你這人,怎么,難不成你也看上她了?” “關(guān)你屁事?!?/br> “不跟你說了,反正我肯定去追她?!壁w鵬宇撂下這句頗似宣戰(zhàn)的話后就離開了。 我心里給他這么一添亂,又煩躁不安,這季夏真他媽是個勾人的妖精,有個傻逼男朋友就算了,現(xiàn)在連我這個二逼舍友也對她蠢蠢欲動了,真是煩人的障礙一大堆。 我正捏著口袋里的煙盒,猶豫著要不要抽一根,這時一個小個子女生扭扭捏捏地朝我走來,她還拽著另一個胖一點的女生一同過來。 站定后,我低頭打量著她,她個子很嬌小,到我肩膀,膚色偏白,扎著兩根高馬尾,屬于可愛那一掛的。 “祁佑?!?/br> 呦呵,居然記得我的名字。 “那個,太陽大,你要不要抹點防曬霜啊,別被曬黑了。”她小心翼翼地朝我遞來防曬霜。 “不用,我曬不黑。”我很快回絕她了。 “喂,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思思也是好意。”那平眉小眼長相一般的胖女生開始替朋友打抱不平了,一臉“拽什么拽,別不識好歹”的表情看著我。 我瞅了她一眼,沒想跟她說話。 “沒事,婷婷?!彼读艘幌峦榈男渥樱瑳_我莞爾一笑,“我叫秦思思?!?/br> 我點點頭,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見我回應(yīng)后,她就拉著另外一個女生跑開了。 我收回了目光,我知道她對我有意思,平心而論,她長得挺漂亮的,符合我以前想象中的女朋友形象,嬌小可愛,聽話懂事,跟我那個前女友有些像。 但是沒辦法,自從我見識過季夏那個妖精后,這樣的女孩在我眼里寡淡得就像一杯白開水,而季夏,她就像那晚的冰雪碧,蓄著爆炸的能量,讓人過癮。 我下一次見到季夏時,是在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我們班有幾個女生,因為中暑在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里休息,雖然也不知道情況真假。教練讓我去醫(yī)務(wù)室看看她們,讓她們休息好后快點加入訓(xùn)練。 我進了醫(yī)務(wù)室,見她幾個女生不是在刷劇就是在聊天,哪有什么身體不適的樣子。 “教練讓你們抓緊回去?!蔽覜_她們說完后就離開了,剛走沒幾步就看見季夏端著一杯水進了一個病房。 我跟了過去,從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看過去。 床上躺著一個右腿打著石膏的男生,那男生個子挺高,一頭棕栗色卷發(fā),還帶個一個耳釘,長得還成,不是她的那個男朋友陳諾。 季夏把水遞給他,那小子卻不喝,季夏只能坐在床邊扶起他的頭,想喂巨嬰一樣喂他。偏偏那個兔崽子還不領(lǐng)情,也不配合喝水。 季夏喝了一口后,俯下身子給他渡水,那小子這才配合喝水,看得我想沖進去揍他。 一口喝完,小逼崽子纏著季夏親嘴,季夏硬是推了好幾次才掙來,那小子還在哪里哎吆哎吆的瞎叫喚。 我敲了敲房門。 季夏開門時看見是我,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錯愕,壓著聲音問:“你來這做什么?” “他是誰?”我的聲音不小,能確保里面那人聽見。 “不關(guān)你的事?!?/br> “喂,你還不回來?外面誰啊?你男朋友?”那小子也好奇我的身份。 季夏轉(zhuǎn)身過去,答:“不是?!?/br> “咦,居然不是,要是的話我還能當(dāng)你男朋友面玩你呢,你說刺不刺激?”那小子好想還有點失望。! “你他媽是誰?”我有點惱怒,語氣不善。 “哎,你沖什么沖,懂不懂先來后到啊,老子先付的錢,你擱后面排隊去。” “你接的客?”我問季夏,用最譏諷的語氣。 “說了不關(guān)你的事,你回去。”季夏語氣很冷淡,她在趕我走,我極其不爽,想把床上這個斷腿的小子提起來揍一頓。 “他出了多少錢,我給雙倍,你跟我走。”我在心里極其唾棄自己這個樣子。 “我同意了嗎,你給多少都不行,老子不差那點錢?!蹦浅豇B囂張不已,對著季夏吩咐道:“過來幫我口,他要看就看吧。” “口你媽的逼。”我上去就是一拳,雖然毆打病患有點上不了臺面。 “我cao你媽。”他想過來還手,但是腿限制了他的活動。 “別打。”季夏慌忙前來拉架,那小子的拳頭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季夏的背上,季夏騰地悶哼一聲。 “你有沒有事?”我焦急地問季夏。 季夏疼得直抽氣,艱難地搖搖頭。 “誰讓你擋的?”那小子火氣未消。 季夏從包里翻出一沓錢塞給那人,轉(zhuǎn)身出了房間。我沖床上那狗東西比了一個中指,也離開了。那小子氣得把錢甩了一地。 離開校醫(yī)院后,我追上季夏。 “喂?!?/br>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能不能別跟著我?” “你那晚可不是這樣的?!?/br> “那晚喝多了,就當(dāng)便宜你了。以后別來找我,我們就當(dāng)不認識行嗎?” “不行,我們是同學(xué),怎么能不認識?!?/br> “那就別當(dāng)我們是同學(xué)?!?/br> “那我們是什么?小姐和嫖客?” “呵,就算是小姐和嫖客那也是結(jié)完帳后兩清,沒有你這樣的嫖客?!?/br> “那是我只嫖過你。” “我不想和你多說。” “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有多缺錢,我給行不行?你能不能別接客?” “你們男人都喜歡這樣嗎?逼良為娼,勸妓從良?” “我……我不想看你這樣,自甘下賤!” “嫌我賤能不能離我遠點?” 又是不歡而散。我們似乎從來沒有好好聊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