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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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裴傾倒是沒再折騰宋錦,只偶有幾次找人往她柜里又塞了些惱人玩意兒,宋錦試過更換房門鎖匙,示意夜巡守衛(wèi)多在她廂房附近走動,都沒什么用,柜子里還是悄無聲息多了東西。 最后她也懶得再計較,反正除了這些,裴傾倒沒做什么更加驚世駭俗的,也沒和宋錦碰面。 裴傾就是這么陰晴不定,興趣上來了刁難作弄一番,覺著乏了便扔到一旁。雖然宋錦現(xiàn)在不太想承認,不過要論對他的了解,那創(chuàng)作裴傾的宋錦還是頗有見地。試想某人年幼無助的時候,親娘便被皇帝賜死,還整日活在變態(tài)老皇帝的威壓之下,二十多年來沒瘋就已經(jīng)很感人了,性格糟糕一點反而不是什么大問題,釋放壓力嘛。 裴傾在外名聲極差,上朝看心情,對自己反感的官員,面上百無禁忌冷嘲熱諷,各方勢力雨露均沾得罪了一遍。若是朝廷上彈劾的折子等同現(xiàn)實某節(jié)目投票,裴傾就是那個文武百官反復(fù)唾罵c位出道的。他稍有不滿打殺的人早已數(shù)不過來,雖說大半是打著幌子濫殺無辜,實則拔除皇帝安插在王府的爪牙,不過王府隔三差五便有人從小門抬出幾具尸體的傳言,還是極為震撼。 相比之下他對宋錦做的那些畜生事情,雖然還是不能脫離畜生的本質(zhì),可比起被剝皮抽筋亂棍打死的他人,顯然溫柔許多。 宋錦這邊不用擔驚受怕被王爺?shù)胗?,才過上幾天消停日子,信件又來了,這回說到南邊旱災(zāi)愈發(fā)嚴重,派去賑災(zāi)的官員已然盡力了,卻沒有起色。 可不是沒有起色么,撥下去救濟的官銀能在路上活個三天都不錯了,宋錦把信隨手扔到一旁,撇了撇嘴。 按書里的時間線,蘇夢錦便是在旱災(zāi)爆發(fā)不久后逃出宮去的,宋錦要是機靈,下個月說不定也背著小布包出了皇都,可她把自己的大腿隊友給惹成對手了,插翅難逃。 次日不知怎地,宋錦日課時,身邊又悄悄流傳著閑言碎語,說現(xiàn)任圣女早已病重多時了,上月便請了四五個太醫(yī)去看,一直藏著消息,這個月也確實未見圣女露面。幾天前宮中一后妃身子不適,傳喚的恰是當時與圣女診治的太醫(yī),才得了這消息。 宋錦聽后心里一咯噔,算算日子,圣女病重大概就是在她風寒的那段時間,想必皇帝年歲漸長,政事上愈發(fā)力不從心,便把心中怨憤盡數(shù)發(fā)泄到?jīng)]有母家勢力庇佑的圣女身上,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圣女職位七年一更替,上任圣女被選上時也不過十四歲豆蔻年紀,宋錦與之相較都算是宮中這批女娃里“年事已高”的了,到了如今圣女也不過二十出頭,比原身的社畜宋錦還要小些,已然性命垂危,使宋錦這個遵紀守法五講四美弱女子一陣心慌。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思緒中不是沒有飄過依舊向裴傾求救的念頭,人都有求生本能,興許裴傾是這座深宮里雖不沾親帶故,但最能救她于水火的男人,只是她隨即搖了搖頭。 不說裴傾能否答應(yīng)她的請求,現(xiàn)在裴傾怕是自身的處境都讓他有些焦頭爛額,所以也沒空來逗弄她。 南邊旱災(zāi)不斷,雖說確鑿是天災(zāi),但皇帝多疑的心病深種,總妄想著是什么人伺機密謀,人為制造天災(zāi),煽動流民謀反起義,以此撼動他的權(quán)勢與皇位。 裴傾自然也是潛在的威脅帝位的一員,畢竟皇帝已經(jīng)連自己的親兒子們也開始忌憚了起來。 蘇夢錦與裴傾達成協(xié)議的時候,手里掌握的交換條件有二,其一是皇帝書房一本宗族史,不知為何皇帝一直忌憚那本書上記載的內(nèi)容,不愿為人所知,但又不敢輕易銷毀它,只是下了重重禁制令人嚴加看管。裴傾底下養(yǎng)的眼線之多,遍布之廣,都未能混進御書房。蘇夢錦自然也沒有法子,可她是誰,本書第一女主啊,皇宮之中有些密道無人知曉,蘇夢錦機緣巧合得知一條,某夜她以為這路能直通宮外便潛了進去,誰知那宮道竟連著死牢。 死牢之中關(guān)著的官員,要么秋后問斬,要么便永生流落至此,連流放邊疆重見天日的資格也沒有,其中一間關(guān)著個年老書生,有博聞強記,過目不忘之天賦,他早年科舉中了進士,隨后入朝為官站錯隊,被發(fā)配天牢。 那晚同樣關(guān)進一年邁史官,與書生長談?wù)梗稳帐ブ枷聛?,立即被拉去刑場處死?/br> 那史官便是幾十年前,上任皇帝當政時少有知曉宗族史的幾人,現(xiàn)任皇帝奪權(quán)的時候,他早已告老還鄉(xiāng)歸隱山田,終究是連帶著妻女兒孫被官兵揪出來,九族盡數(shù)抹殺不留活口。 史官將宗族史盡數(shù)告知書生,書生則有說夢話的毛病,守衛(wèi)皆知牢里活人與死了沒差,入夜便只留數(shù)人當值,也無人去聽書生滿口之乎者也,蘇夢錦溜進去的那晚,書生恰好將宗族史一字不漏地復(fù)述了下來。 好運女主蘇夢錦不僅碰上了書生說夢話,還隨身帶了勾繪宮中密道地形的草紙?zhí)抗P,書生念一句,她記一句,將宗族史大半內(nèi)容記載了下來。 這是其中一個條件,宋錦在與裴傾商議出宮事宜之前,都未曾想過王爺正需要這本宗族史。 宋錦寫大綱時對此一筆帶過,也沒細說宗族史里到底寫了什么,心想橫豎不過皇室權(quán)術(shù)秘辛,咱們女主小蘇以后可是要成仙的,關(guān)注那么多做什么。 現(xiàn)如今追悔莫及。 她不是蘇夢錦,當然也不會有那個本事和人脈摸到死牢密道。 蘇夢錦給裴傾提供的第二個條件卻是意料之外,起初裴傾只要宗族史便夠了,蘇夢錦則是后來為保她出宮的牽線人裴傾不出事,為他做了另一件事。 皇城外不遠有一鏡湖,十分遼闊,湖上入夜便滿是畫舫,笙歌一片,朝中達官貴人有時來這消遣,有時宴客議事,哪位權(quán)貴若是打通關(guān)系,經(jīng)營一艘畫舫于此,那定是賺得盆滿缽滿。 歌舞升平之地也利于消息傳遞,皇帝不知怎的,認為謀反之人鐵定于這些日子在鏡湖議事。 裴傾當然沒那么大胃口策劃謀反,只是他那些日子也在鏡湖與人接線,那以后不久,許多出入過鏡湖畫舫的官員都莫名暴斃,皇帝下令徹查,數(shù)月后才發(fā)覺是南疆疫病,無藥可解,只得隔離病人任他們自取滅亡。 這莫名瘟疫自然是皇帝的手筆,徹底平息之前已牽連數(shù)百上千無辜官員,包括他們親族侍從在內(nèi)。 圣女候選人都是身家清白平民女子,蘇夢錦生得較皇城官家女更加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乃蠻夷南疆之地出生,知曉這瘟疫何解,宋錦幼年被帶離故土不過三歲有余,即便活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被記載了曾經(jīng)南疆的出身,也無人懷疑。 那時裴傾已病重三日,垂危之際為蘇夢錦搭救,而裴傾平素不喜上朝,所以病愈以后再露面,皇帝看見生龍活虎的裴傾,最終還是沒有加深對他的懷疑。 皇帝派人尋著了瘟疫引子,卻連探子也無法提供病愈藥方,只因其中一味金緬花需鮮花入藥,而那花離了南疆,三日之內(nèi)必會枯萎。 還有另一種花與金緬藥性相似,只是南疆典籍記載那花不存于世上,這都是因為語言不通,好在蘇夢錦知道,那花便是隨處可見的桂花,一入南疆受了潮氣,同樣會枯死,后來的南疆巫醫(yī)便斷定世上并無此花。 學生時代寫的東西,奔三的宋錦回憶起來難免有遺漏,這才意識到裴傾將有生命危險。 投我以糟粕報之以桃李,宋錦腹誹道,差人喊來了若竹。 若竹是這邊的大管事宮女,雖也是年輕少女但很有些地位,她也是那日發(fā)覺蘇夢錦病重,服侍她更衣用藥之人。 若竹來了以后,宋錦開門見山,雖說細看之下,神情有些別扭。 “叫他,這幾日都不要去鏡湖,別問為什么,月底之前都不要去?!?/br> 若竹是裴傾的人,也是安插在宮里的眼線,宋錦這么說她定然懂,只是不知皇帝何日才開始投放瘟疫引子,為防日后被問起解釋不清,她暫時壓下了瘟疫藥的事情,裴傾沒傳染上最好,萬一染上了,再言明她的南疆出身,與裴傾治病也不遲。 若竹聽后倒是鎮(zhèn)定,沒有將身份暴露的驚訝流露于表面,只略一沉吟便保證會轉(zhuǎn)達,不愧是裴傾養(yǎng)的人。 解決完這件事,宋錦總覺得自己還是有什么放心不下,思來想去還是那本不知內(nèi)容如何的宗族史,既然原作者的她心覺無關(guān)緊要沒有描寫,那這個世界對于書中內(nèi)容的修正便是一個未知數(shù),而宋錦的直覺告訴她,她必須要知道宗族史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