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路子及的低著頭,沉默良久,手還是控制不住的有些抖,嘴唇開闔,眼眸里流露出來的痛苦是那么的清晰,甚至于音調都不穩(wěn):師哥,我沒辦法...二十多年了... 接下來的話路子及怎么也說不出口,可簡照南明白. 二十多年了,一夕之間,他從天堂掉到地獄,親媽變后媽,馬上就要結婚的心上人滿眼厭惡的仇視他,幾天之內(nèi)天翻地覆,他還沒真正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一個好好的家分崩離析,他連挽回都來不及,就失去的一無所有. 從沒有人問問他,路子及,你害不害怕,你覺不覺得委屈啊,你一個人能撐得過去嗎,你是否想靠著愛人的肩痛哭一場,你也可以理直氣壯的質問母親為何欺騙你嗎,你的錯真的大到要承擔這個后果嗎,你可以想念時爾嗎,你也需要她的溫柔撫慰吧,你可以挽回嗎,可以補償嗎,可以獨占嗎,可以...愛她嗎? 哪怕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人這樣問過他. 所有人都說,算了吧,你要走出去,不過是年輕時的一段戀愛,你以后會擁有無數(shù)次這樣的感情. 你的悲傷是懦弱,你的病因是膽怯,你自作自受,你的痛苦是因你太過矯揉造作. 即便是這樣,那就是錯的嗎? 勇敢是愛,懦弱也是愛.我太過珍重,我怕行差走錯,我怕她再有一絲難過,所以我膽怯,我造作,如果她可以因此而遠離塵埃,如果她可以如愿以償獲得新的愛. 路子及突然問道:師哥,那個人對她好嗎? 簡照南淡淡的:我不知道. 師哥...你告訴我吧.路子及甚至帶了一絲懇求. 簡照南沉默良久,恨鐵不成鋼一般的嘆了口氣,小路,即便那個人對時爾有千千萬萬的好,你怎么就知道那是她想要的?你不能一廂情愿的一再退讓. 如果她也一直在等你呢? 你要爭. 風雨欲來春潮與涼風(海鮮皮皮醬)|臉紅心跳 來源網(wǎng)址: 風雨欲來春潮與涼風(海鮮皮皮醬)|臉紅心跳 風雨欲來 最近發(fā)生了什么好事嗎?你看起來狀態(tài)不錯. 時爾又往嘴里送了一塊曲奇餅干,不緊不慢的吃完,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和對面的人說:許醫(yī)生,你談過戀愛嗎? 許碩笑了笑:自然. 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呢? 她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兒,很容易害羞,笑起來很甜. 你們?yōu)槭裁捶质? 很老套的理由,她需要回家鄉(xiāng)發(fā)展,而我不可能放棄現(xiàn)在的事業(yè). 時爾:你現(xiàn)在想起她是什么樣的心情? 許碩嘶了一聲,似乎是沒想到時爾會提這樣一個問題,仔細琢磨之后說:大概算得上平和,畢竟我們分開已經(jīng)快兩年了. 平和? 時爾陷入了沉思,許久都沒說一個字. 直到許碩反問道:看來你和你男朋友最近發(fā)展的不錯? 時爾聳了聳肩,沒有否認,白嘉宴無疑是一個完美的情人,雖然年紀尚輕,但行事有一種超越年齡的穩(wěn)妥成熟,即便很喜歡撒嬌耍賴,但如若時爾有正事要忙,他也絕不會越界叨擾,他給時爾帶來的永遠是無限的新鮮感和快樂,仿佛和他在一起就能忘記所有她想要忘記的事. 還不錯,他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得多. 許碩幫時爾的杯子里添了一些水,問:你喜歡他嗎? 喜歡.時爾甚至沒有猶豫,她臉上還帶著微笑和淺淺的興奮:他就像我養(yǎng)的那只貓,無論什么時候,無論壓力多大,只要看到他們,我都會變得放松. 考慮過和他結婚的事情嗎? 時爾一愣,然后馬上就笑了,她說:許醫(yī)生,你不是那么老古董吧,談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我只能說我很喜歡他,享受和他談戀愛的感覺,他...他還小. 許碩沒有在繼續(xù)這個問題,反而問起了病情:最近還有發(fā)生耳鳴的情況嗎? 只有一次. 耳鳴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時爾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連語氣都沒有了剛才的愉悅,變得異樣平靜:沒有發(fā)生什么,是我下班回到家,陪雪茄玩兒了一會兒. 除此之外呢? 看夜景. 一個人? 時爾直直的看向許碩,反問道:不可以嗎? 許碩笑了笑,道:時爾,你在緊張什么? 時爾的手反射性的從桌子上收了回來,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兩只手握在一起,皺著眉說:我沒有緊張. 許碩的語氣照舊溫和如水:那你可以告訴我,你還做了些什么嗎? 我在看...街對面的便利店. 你在等人? 時爾猛地站了起來,我沒有! 許碩微微笑著,仰頭平靜的看著時爾,一句話都不說. 時爾這才發(fā)覺自己的行為有多難看,她忍不住用食指蹭了蹭鼻尖上的汗,強迫自己坐了下來,喝了口水后又說了一遍:我沒有在等人,我只是太無聊了. 你可以找你的男朋友來陪你,我相信他非常樂意. 時爾:許醫(yī)生,我也有想要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 許碩輕輕嘆了口氣,認真的說:時爾,你為什么來找我,僅僅是因為耳鳴嗎? 時爾仿佛被這個簡單到了極致的問題刁難住了,她愣了許久,嘴唇開闔,好幾次想要說是,卻始終都沒有說出來. 她到底為了什么才鍥而不舍的來看心理醫(yī)生,明明有白嘉宴的生活是那么的開心,每每和他在一起都能享受到最純粹的快樂,生活過的這樣順利,為什么她風雨無阻的踏進醫(yī)院這扇門? 時爾,等你什么時候想明白這個問題,再來找我吧. 醫(yī)院距離時爾的公寓很近,時爾打算先回一趟家看看雪茄再回工作室,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控制不住的分神,滿腦子都是許碩的那個問題,直到踏進家門在玄關發(fā)現(xiàn)了白嘉宴的鞋. 嘉嘉?白嘉宴?時爾邊換鞋邊喊人,但是沒有得到回應. 進了臥室才在被窩里發(fā)現(xiàn)一人一貓,睡得死沉死沉的,白嘉宴這陣子有比賽,一直在學校練習,時爾也忙,倆人也有一個星期沒見面了,但是電話和微信都沒斷. 此刻小孩兒乖巧的窩在床上,睡得雙頰粉紅,小卷發(fā)亂糟糟的堆著,嘴巴微微張開吐著氣,可愛的不得了,時爾也快奔三了,哪兒受得了這個? 她坐在床邊摸了摸小孩的臉,又擼了擼睡得比白嘉宴還沉的雪茄,怎么看這倆小玩意兒都覺的舒心.可看著看著,她又想起許碩的話,就這么坐在床邊琢磨著,又開始神游天外. 直到白嘉宴悠悠的轉醒,他來這里并沒有告訴時爾,也是怕耽誤她的工作,這會兒看見她自然是意外之喜,高興的不得了,摟著時爾的腰蹭了蹭,睡眼惺忪的說:你怎么回來了?我就是來睡一會兒. 時爾摸了摸他頭發(fā),柔聲問:順路回來.你臉色不太好,生病了? 嗯...胃疼,這幾天老師管體重管的特別嚴,我餓死了. 時爾笑了笑:我去給你做碗面? 白嘉宴猶豫了一下,既怕挨老師的罵,又實在想吃時爾的愛心午餐,好半天才下定決心說:那我就吃一點兒! 行.時爾笑的無奈極了. 這頓飯后兩個人又是幾天沒見,白嘉宴的賽期將至,時爾忙著和陳今導演的團隊接洽,都忙得覺都沒時間睡,基本上沾枕頭就著,累得分不出一點兒多余的心思來. 好不容易把最忙的時間熬過去,時爾想著給白嘉宴打了電話,問一問比賽的事情,也是好久沒關心這小孩兒了,沒成想接電話的卻另有其人. 是個成熟的男音,非常禮貌客氣的同她說白嘉宴因為慢性胃炎正在住院. 時爾大驚,頓時愧疚不已,男朋友生病到住院她還一無所知,又聯(lián)系到前幾天小孩兒到她家說胃疼的事情,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用了一碗面打發(fā)了過去. 問清楚了醫(yī)院和病房號,時爾交代好了工作后馬上驅車前往. 可剛停好車,甚至還沒進醫(yī)院病房她就被攔了下來,穿西裝的男人板著臉客氣的說:時小姐,俞先生有請. 眼前人的言語雖禮貌,但肢體行動卻十分強勢,她皺了皺眉,跟著這個人去見了他口中的俞先生. 竟然是在醫(yī)院的會客室,西裝男敲了敲門,里邊傳來了一聲請進. 時爾聽得出來,是那個同她通電話的聲音. 會客室里有兩個人,一個穿著白大褂,滿臉都寫著領導的模樣,可對另外一個三四十左右、穿休閑裝的男人卻畢恭畢敬. 俞先生,您的客人到了,我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