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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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武咬牙,前頭的事兒他還氣著呢,斷不會被她這模樣弄得心軟,于是鉗著十六公主的臉頰迫她回頭:“怎么還哭上了?可是我說得不對?” 赫連武不顧美人的掙扎伸了精壯的左臂重新將人抱進懷里,又對母親道:“娘,您先回去吧,我跟王妃嬸嬸還有些話要說。” 自己身上掉下的rou,老夫人豈會不知他的心思,氣急地拿手絹扔赫連武:“收了你那些不正經(jīng)的念頭!她現(xiàn)在是什么時期,???是能由得你隨便亂來的嗎?” 老夫人揚聲喚來候在外頭貼身伺候自己的老嬤嬤:“泫芝?!?/br> 一著朱赫色的老嫗躬身進來:“奴婢在?!?/br> “幫榮安王妃洗漱打扮下,再派幾個有力些的婆子過來,幫著把王妃接去我那兒?!?/br> “是,奴婢這就去挑人。” 老夫人待人走了,斜眼覷著兒子:“生產(chǎn)之前不許你進我院子,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家法伺候!” 赫連武笑了:“不用這么嚴防死守吧?若語肚子里懷的是我的孩子,難道還不許我跟我兒子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嗎?” 老夫人簡直要被他這沒臉沒皮的架勢氣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盤,反正孩子沒生出來之前,敢踏進我那兒半步,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老太太為赫連家的嫡系愁白了頭,好不容易又盼來個希望,因此決計不允許赫連武亂來。 赫連武投降:“好好好,都聽您的,總行了吧?” 老夫人有失優(yōu)雅地白了兒子一眼,“那還在這兒愣著做甚?” 赫連武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地出了屋子。 房內(nèi)只剩了十六公主和赫連老夫人,兩人相顧無言,末了唯聞老人家一聲嘆息。 老夫人探身拂過十六公主的鬢角,幫她把散亂的額發(fā)掖到耳后:“我明白你入赫連家非你所愿,但榮安王府的人既然把你送來了,你合該想開些,不為了自己也為了真兒不是?” 十六公主一想到自己的親親女兒,隨即悲從中來止不住地淚流。 老夫人拿帕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輕拍十六公主的手背又道:“只要你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給武兒生個嫡子,老太婆我和整個赫連家都不會虧待你半分,到時候讓武兒收真真做義女,讓她從赫連府風風光光地出嫁,你看可好?” 十六公主哭得梨花帶雨地抬睫望著老夫人:“此話當真?” 怪道自家毛小子惦記這榮安王妃,憑這深蹙蛾眉的沉魚落雁之容,讓她都覺得美得心驚。 老夫人正了神色,嗔怪道:“我一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難道還能誑了你不成?” 十六公主得了保證,臉上終于陰雨轉(zhuǎn)晴,嘴角藏喜地伸手拭盡半干的淚跡。 羅婉茵正剝?nèi)ノr殼喂小女兒吃飯,門外的侍從進來通報:“啟稟夫人,外頭晴姨娘求見?!彼季w一頓,沒了蝦子吃的赫連婧凝便嘟著嘴朝母親撒嬌:“娘,我還想吃蝦?!?/br> 羅婉茵邊夾了只大蝦繼續(xù)剝殼,邊吩咐侍從道:“讓她進來?!?/br> 羅晴著一身嬌俏紅裙,翩躚而至。弗一踏入廳堂,她便規(guī)矩地頷首欠身:“妾室羅晴拜見夫人?!?/br> “賜座。” 有丫鬟搬來一個繡面小凳,擺置在羅婉茵身側(cè)一步開外的地方。 羅晴搖著團扇施施然坐下,勾著笑地將母子三人打量了一番。 羅婉茵不動聲色地喂小女兒吃飯,間或督促兒子不準挑食。 “我說,”被人視若無睹實在不好受,羅晴撇著嘴角嗆聲:“事態(tài)都這么緊急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兒吃飯呀?” 羅婉茵沉靜地擱了碗筷,拿綢絹給吃成了小臟貓的赫連婧凝擦嘴,接著讓伺候著的嬤嬤帶兩個小家伙下去洗漱。 手腳麻利的下人撤了滿桌的狼藉,彎著腰退出了廳內(nèi)。 偌大的室內(nèi)僅余兩人,羅婉茵拿茶蓋拂去茶梗,呷了口新沏的茶,等慢條斯理地擱回桌面后才接了先前羅晴的問話:“哪兒樣的事惹得我們羅姨娘這么茶飯不思的?” 羅晴知道她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不干落了下風地哼笑道:“原來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原先想啊,那女人要是真為郎君生下嫡子,豈不是會威脅到jiejie的地位?” 她頓了頓,以扇掩面地偷瞧羅婉茵的面色,卻失望地見她如石頭做得一般難窺內(nèi)里,“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才想著過來看看。好么,卻是我杞人憂天了!” 羅婉茵冷笑:“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夫君有孩子這事兒難道我經(jīng)歷得還少嗎?” 她緩了緩郁氣,挺直了背又道:“莫說填房的幾個生下嫡子得交由我來撫養(yǎng)照顧,榮安王妃一沒名沒分的,生下的孩子往壞了說是侄嬸通jian的野種,也就只有四大家族內(nèi)當閑話聽聽,誰敢提著腦袋朝外傳?內(nèi)院里孩子喊她一聲娘是念她的生育之恩,最后還不是讓我白白得了個便宜嫡子?” 羅婉茵不急不緩地伸了戴著紅瑪瑙珠串的手拿茶盞喝茶,“左右是樁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我又有什么好急的?” “倒是你!”羅婉茵瞬時怒目喝道:“趕緊找大夫瞧瞧多開幾貼藥方,省得別人背地里嘲笑我們羅家凈養(yǎng)出一群生不出孩子的沒用女人!” 羅晴在羅婉茵吃了癟,氣得拂袖離去,她跨過門欄,迎著外頭清亮的月光側(cè)身對羅婉茵挑釁道:“jiejie說的這些是沒有錯,但時移勢易,保不準那群老不死的得了嫡子一高興,尋個名頭留下十六公主,盼著再幫赫連一族添丁呢。” 涼風習習,羅晴神清氣爽地搖曳著裙擺走了。方才話一落,她便見羅婉茵端著的茶盞撒出些許茶水來,可見那女人也不是完全無動于衷。 她得意地勾起的狠笑,只要抓著了羅婉茵的軟肋,至少在扳倒十六公主這件事上,她多了個幫手。 老夫人的院子在赫連府東南角。 老人家晚年喜靜,又極愛園藝,赫連武特地辟出一大塊地供母親施展身手。 雖值初秋,院內(nèi)早已彌漫開若有似無的桂花香。十六公主跟在赫連老夫人后頭被兩個年長的婆子一左一右地攙扶著歇入了東邊的廂房。 不大的廳房被收拾得溫馨整潔,幾處矮幾上放置的青釉薄胎花瓶里插著開得正盛的月季,平添幾分熱鬧。屋內(nèi)所有的座椅全被墊上軟墊軟靠,顯然是為了方便十六公主的日常生活。 婆子們雙手疊于腰腹躬身退下,十六公主放下紗簾,懨懨地躲進狹小的床榻內(nèi)。一室靜謐里,她伸手輕籠肚皮,尤不敢相信自己又懷了身孕。 對于肚子里的孩子,十六公主抗拒多過期待,名不正言不順地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她該如何向他解釋自己和赫連武的關(guān)系呢? 捫心自問,她愛赫連武嗎? 似乎三言兩語說不清那種復雜的感情,卻也絕不是簡單的愛與不愛能涵蓋的了的。 榮安王沉迷丹藥,王府生息統(tǒng)統(tǒng)握在正妻手里。她本就對半路殺出來的十六公主懷有敵意,等王爺不問世事之后,愈發(fā)變本加厲地給十六公主難堪。 赫連氏族求要十六公主,王妃面上裝作多有難處,背地里卻派人催著長老們來接人。 因此,十六公主是感謝赫連武救自己于水火的,委身于他也權(quán)當報了恩情,但眼下真的鬧出了個小生命,卻并不在她的計劃之內(nèi),畢竟允諾是一回事,踐約又是另一回事。 這孩子……十六公主拍拍肚皮,罷了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十六公主懷有五個多月之后便迎來了在北州的第五個新年。 有了老夫人精心地調(diào)養(yǎng)與呵護,她這胎懷得甚是輕松,連害喜都不曾有過,每天要做的僅是吃好喝好睡飽,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等待臨盆。 十六公主穿著老夫人花重金請來的制衣師傅給她裁剪的新衣,對著銅鏡簪上綴南海珍珠的銀簪。 一個婆子從外頭領(lǐng)著個小姑娘進門,十六公主在鏡中瞧見了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激動地快步奔來。 “哎呦,我的公主哎,您可得仔細了您這身子,若是有個萬一您讓我如何跟老夫人交代?” 十六公主俯身緊緊抱住自己的寶貝女兒,燦笑著寬慰婆子,“嬤嬤放寬心,我自己的身體我省得,只是快走了幾步而已,不礙事兒。” “那也不可大意!”老婆子不贊同地嗔怒道,很快又散了惱意笑得和善:“你們娘倆兒先聊著,小廚房晨起就燉上的鮮筍骨頭湯,我端兩碗過來給你們嘗嘗鮮?!?/br> 十六公主拉著柳真真坐上軟榻,遞了個湯婆子給她暖和下冰涼的小手,一雙剪水秋瞳一措不措地盯著女兒細瞧。 “娘!”柳真真扔了湯婆子,虛虛環(huán)上娘親的腰身,稚嫩的臉頰貼著隆起的孕肚,“我好想你!” 僅這一句話就叫十六公主紅了眼眶,她撈起柳真真的臉蛋,柔吻落至女兒的面頰,泣聲道:“我的好真真,是娘對不住你!” 柳真真伸手體貼地拭去十六公主滑落粉腮的淚滴,勾著暖笑安慰:“娘,我在王府過得好著呢,您不用擔心我?!彼鬼聪蚰赣H的肚子,岔開話道:“再過幾個月,真兒是不是又要當jiejie了?” 十六公主一時無言,不知如何跟女兒解釋這個孩子的由來。 倒是柳真真一下子把話說開了,”我知道娘懷的是赫連姐夫的孩子,接我來的?都跟我說明白了?!?/br> 十六公主欲言,卻被她拿小手輕輕捂住了嘴,“娘,我不介意。我懂您的委屈和身不由己,旁人再多的閑話聽聽就好,要是真受了那些閑言碎語的影響,我們豈不是更成了險惡之人嘴里的笑話?” 柳真真像只小青蛙一樣趴在十六公主胸前安慰,指腹揩去她眼角的水汽,“娘不準哭鼻子哦!” “真兒如此懂事,”十六公主輕顫著手將女兒納入懷里,“叫娘自愧不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