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蘇拉看見突降到黃宅的柴澤毫不意外,睨一眼面色沉沉的西宮,熱情地向柴澤伸出右手,“柴先生這么快就住 進(jìn)來了,我也就跟朝逆那么一說,看把他急得,就怕我先他一步跑去找你?!?/br> 柴澤起身大方握住他的手,抿嘴一笑,說:“直呼我‘柴澤’即好,我聽朝逆說了,既然成為一家人,往后所 有柴家酒店的大門一律向眾位免費敞開?!?/br> “免費”二字逗得蘇拉哈哈大笑,說:“怎么好意思收老五這么貴重的見面禮呢。”柴老板在老黃家的地位定 了。 朝公子呵一聲,“我看你好意思得很?!?/br> 蘇拉睨第二眼他的臭臉,笑得頗為幸災(zāi)樂禍。 人明明是朝公子帶回來的,結(jié)果蘇爺笑嘻嘻,朝公子卻冷眉冷眼。 蘇拉與柴澤一同坐下,問:“善善和老四呢?” 他坐在朝公子正對面,問的是他,柴澤卻替朝公子說:“我住進(jìn)來沒提前告訴小黃一聲,她在生我的氣……” 他把錯攬到自己頭上,朝公子沒出聲糾正,不過他們不說蘇拉也能猜出個大概,親自打電話責(zé)令黃小善滾出來 吃晚飯。 一時半刻后黃小善和四爺牽手出現(xiàn)在餐廳中,女的春意橫生,男的唇瓣殷紅,廳中幾個與她尋歡作樂慣了的男 人,包括新晉的柴公子爺,眼底都敞亮的很,一看便知黃小善并不是因為生氣才不出來吃飯,而是被“貓妖”纏得 脫不開身。 經(jīng)過蘇拉身邊時被他摟個正著,虎吻幾口,使出“一指禪”戳弄她的肚皮,黃小善拍掉他的手,“戳什么,你 當(dāng)在戳皮鼓呢!” 蘇拉揶揄說:“戳你肚子里的‘男娼女盜’?!?/br> 黃小善聽出他話里的弦外之音,偷瞄一圈其他人,沒什么底氣地嘀咕說:“你才一肚子男娼女盜?!崩鹦呤?/br> 被人看出也一點不害臊的四爺準(zhǔn)備坐下來吃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要坐的位置就挨著朝公子,男人已經(jīng)幫她拉好椅子淺笑 晏晏地等她入座他身邊。 吵架才過了個把小時,黃小善心里的疙瘩還沒消,她甩臉一哼,親熱地將老幺安頓到這張椅子上,自己則挨著 老幺坐下來。 四爺就樂意給愛人當(dāng)擋箭牌,他無視朝公子垮掉的笑臉和放在桌上收緊的拳頭,貼著黃小善的耳鬢細(xì)聲細(xì)氣地 撒嬌。 黃小善給他夾菜,見滿桌色味俱佳的饕餮美食,一股nongnong的酒店風(fēng),小忠可沒這個手藝,想也知道是出自誰家 的手筆。 她偷看柴澤,被對方含笑的眼眸逮個正著,驚得縮回視線,若無其事地給老幺夾菜,心思卻兜轉(zhuǎn)開了:他剛住 進(jìn)陌生的環(huán)境也沒個人指引,還要自己張羅自己的過門宴,阿逆一看就是對他不上心,小jiba恨不得他馬上滾出 去,阮阮在風(fēng)水林跟他有過摩擦,阿橫不通人情就知道吃,她自己也別扭著,唯一能跟他說笑兩句的只有同為商人 的拉拉了。 倒也奇怪,除了小jiba,這是拉拉第一次對新人和顏悅色,他又不是不知道阿澤以后會跟誰穿一條褲子。 難道是為了預(yù)防阿澤以后幫著阿逆跟他作對,提前打好關(guān)系? 得了吧,這位爺會費心這些才怪。 總之有個“哥哥”肯陪他說說話,也不至于讓他第一天住進(jìn)來就顯得太凄涼。他是個八面玲瓏、舌燦蓮花的大 jian商,沒準(zhǔn)真能在阿逆和拉拉之間起到緩沖作用。 黃小善出神得厲害,四爺跟她連撒幾嬌都石沉大海,他不郁,認(rèn)為是新人讓她這么“失魂落魄”,便狠瞪一眼 柴澤,見他與自己的大哥相談甚歡,又認(rèn)為他在撬自己的墻角,不郁變成不忿。 手在桌下掐一把黃小善的大腿,帶著火氣的手勁著實毒辣,黃小善倒吸氣,搓著遭殃的大腿用眼神問他發(fā)什么 瘋。 四爺掐了像沒掐過一樣,理直氣壯地讓她繼續(xù)伺候自己用餐。 黃小善知道他的脾氣從來都是來去如風(fēng),不跟他一般計較,夾了一筷子魚rou挑好刺,塞他嘴里,說:“多吃魚 補(bǔ)補(bǔ)你的腦子,讓它把你的身體控制好了?!?/br> “我腦子很好,沒腦子的是你。”四爺嚼一嚼吞下魚rou,“讓個基佬住進(jìn)來,傍晚的時候還死不同意,結(jié)果吃 幾口人家叫廚子做的菜后就乖乖閉嘴了,還真是吃人家的嘴軟?!?/br> 柴澤不想第一天住進(jìn)來就跟人斗嘴結(jié)怨,可人家都指名道姓到他頭上了,場上又這么多人在聽在看,他想裝大 度不計較都難。 “這些菜只是小意思,伊米喜歡的話我可以讓廚子天天上門親做。” “誰稀罕你們家破酒店的破廚子做的破菜,還敢說‘天天上門’,我們家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 腳。” 柴澤邊吃邊氣定神閑地說:“昨天是外人,今天就不是外人了?!彼臓斣谒壑胁贿^是一個美如洋娃娃的壞脾 氣小孩罷了,他怎么會被從小孩子的小嘴里射出的幾根綿綿針給扎傷。 四爺一慣受黃小善重視,家里也沒哪個敢輕視他,柴澤的氣定神閑到他眼里成了對他的不屑一顧。 黃小善往后扯扯老幺的手臂,“你別找茬,剛才在屋里還答應(yīng)我往后性子要溫柔點?!?/br> 柴澤聽見,撲哧一笑。 “你自己傍晚時候不也反對讓這個基佬住進(jìn)來,現(xiàn)在呢!”他吼完黃小善,轉(zhuǎn)瞬陰柔地問柴澤:“你剛才是在 笑我嗎?” 柴澤微笑,用過來人的口吻勸他說:“伊米,小黃說得沒錯,你是該溫柔點,你脾氣這么橫沖直撞,早晚要吃 虧的?!?/br> 四爺靠向椅背,彈著指甲曖昧地說:“我是不溫柔,就我們家二哥哥最溫柔,難怪能把某些人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某 些人說喜歡黃鱔,誰知道是真喜歡還是利用她為自己圖方便?” 戰(zhàn)火終于蔓延到朝公子頭上,朝公子知道接下來四爺會一直拿他當(dāng)槍使,他封不上人家的口,至少可以選擇不 聽,遂放下筷子,說:“我飽了。”揮袖離開。 柴澤有點被這個破小孩氣著了,“伊米,你聽過‘嘴下留德’嗎?” “我只聽過‘半夜鬼敲門’,我擔(dān)心二哥哥哪天晚上門關(guān)得不嚴(yán)實,著了某些人的道……” 他越說越臟,柴澤換上一張冷臉,作勢要親自教教他什么叫“嘴下留德”。 黃小善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場中兩個斗嘴的男人身上而忽略掉 她時,她陡然一巴掌刮向四爺,清脆的巴掌聲把場中眾男都聽懵了。 四爺更是被她打懵,一時忘了動作。 黃小善打完眼睛眨也不眨,臉上蒙著一層陰云,冷冷說:“我也吃飽了,晚上我一個人睡,誰也別去打擾 我!”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看都不看被打的老幺。 四爺臉上紅了一團(tuán),好半天才接受第一次被愛人打臉的事實,怒火中燒,抓起碗砸向柴澤。 柴澤歪一下脖子,碗從他的面頰飛過去砸中身后的地板,摔個粉碎。 “臭基佬,你有種!”四爺踢翻椅子,揚(yáng)長而去。 蘇拉拿起餐巾擦擦嘴,不快地離場,跟著就輪到阮頌和近橫離開,徒留柴澤一人面對整桌佳肴。 他嘆口氣,執(zhí)起筷子繼續(xù)吃。 戰(zhàn)火固然是伊米挑起的,追根究底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