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蔓藤(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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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死的?”不知為何,簡清隱約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那我怎么知道?!眿D人笑笑,指著面前的海風(fēng)輕云淡的說,“不過應(yīng)該和大家一樣,都在海里吧?!?/br> 平靜的大海突然掀起一道巨浪,朝岸邊襲來,又緩緩?fù)巳ァ?/br> 無聲的回應(yīng)。 雖然涌上岸的海水離她們很遠(yuǎn),簡清還是不自覺地縮了縮腳:“都在海里是什么意思?” 婦人一點也不避諱和外人提起這種事,在她的認(rèn)知里,這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沒什么不好說的。所以她可以說得理直氣壯,光明正大:“生那么多女娃有什么用,當(dāng)然要殺死了,第一個孩子必須是男孩。如果是個女孩,我們村的人都會把孩子淹死在海里?!?/br> 婦人淳樸的笑,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簡清聽來最殘忍的話。她撫摸著肚子,虔誠的祈禱:“我這胎一定是個兒子。” 蕭笛最終還是沒忍住,握起拳頭說:“殺人是犯法的?!?/br> 簡清回頭看他義憤填膺的臉,又看了眼婦人,生怕她一個不高興拂袖而去??蓩D人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她渾然不覺蕭笛的氣憤,理所當(dāng)然的說:“殺個嬰兒算什么犯法,我們這里的人都這樣做,包括附近的村鎮(zhèn)也是,怎么沒見有人被抓起來坐牢。” 浪潮徹底退去,海面恢復(fù)平靜。她們的身后是正在吃早飯的人家,一群不想吃飯的孩子正在路上追來趕去,飯香在海的咸味中四溢,那樣平常的畫面,那樣樸實的村民,卻不把人命當(dāng)命。 婦人那帶著一點點被海風(fēng)吹得沙啞的嗓音還在繼續(xù)響起:“第一個孩子當(dāng)然不能是女兒,要是讓那些女鬼知道我們會接納她們,她們個個都會來我們這里投胎,到時候一村子全是女人,我們村的人就絕后了?!?/br> 荒唐!愚昧!無知! 這大概是他們兩個人這輩子聽過最可笑的話了。把殺女嬰當(dāng)作常事,對性別歧視習(xí)以為常,殺了人犯了法,一點都不覺得愧疚羞恥,蕭笛甚至還在婦人臉上讀出了一絲驕傲。他忍無可忍,‘蹭’地一下站起來,背對著婦人,因為他的教養(yǎng)不容許跟別人爭吵、說臟話,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只能憋在心里,悶悶的說了句:“我先回去了?!?/br> 簡清也聽得瞠目結(jié)舌,但她經(jīng)歷過的風(fēng)浪到底比蕭笛多些,人也比蕭笛淡定一點,起身跟婦人道歉:“他今天沒睡好,我們先走了,這里風(fēng)大,你也早點回去休息?!?/br> 她追上蕭笛,責(zé)備他:“你這樣一走了之,我們還怎么打聽?” 蕭笛也知道自己沒控制好情緒,犯了蠢,內(nèi)疚的說:“對不起?!?/br> 簡清嘆了口氣,望向那片海,心有余悸道:“看來安顏會瘋,真的和她爸媽脫不了干系?!?/br> 她梳理了下時間線,那天安顏接到電話,哭著回家,一定不會是因為肚子里的那個女嬰死了,因為依照婦人的話,安顏父母不可能因為要殺一個女嬰,而把安顏叫回家。所以只可能是她弟弟死了,她才急急忙忙的趕回家。然后目睹了親meimei被自己的父母丟進(jìn)海里殺死,心里承受不了,所以瘋了。但如果是因為目睹了親meimei的死才瘋掉,那她嘴里念叨的血、泥巴、剪刀、針,又是怎么回事? 簡清把心里的困惑說給蕭笛聽,蕭笛聽后覺得不對,她應(yīng)該漏了點什么,然后猛然想起,安顏是jiejie這一事實。 “可如果那個人說的都是事實,那安顏就不會活下來,應(yīng)該也被淹死在海里了?!?/br> 簡清聽到這話,松了口氣,甚至有些慶幸。也許安顏父母只是貪財,并沒有如同婦人說的那樣草芥人命。而先前她對安顏母親的貪婪感到的厭惡,如今在她眼里也變得難能可貴,十分可愛起來。和人命相比,愛錢又算得上什么缺點。 他們回到安顏家,瞧見安顏母親正在門口張望。簡清因為安顏父母沒有和村子里的人一樣殺了安顏,對她的態(tài)度也好了許多,不再是假意關(guān)心,而是真心的、親切的問:“阿姨,您在看什么?” 安顏媽一看到他們兩個,立刻擺出一張笑臉,一反常態(tài)的說:“你們回來啦。” 她突然的熱情讓簡清稍微有些不適:“恩,有什么事嗎?” 安顏媽搓著手,腕上的好幾個金鐲子撞得叮當(dāng)響:“你們是開車來的,對吧?” “對。” 簡清剛點完頭,安顏媽立即接了下一句:“你們能送我去趟鎮(zhèn)上嗎?我們這里太偏僻了,連電話線都沒法安,只能去鎮(zhèn)上打電話?!?/br> “當(dāng)然可以。”簡清一口答應(yīng),然后順嘴一問,“您要打電話給誰啊?” 因為有求于人,安顏媽也收起了之前一副不愛搭理的模樣,迫于無奈的回答:“我女兒?!?/br> 打給安顏?可安顏在醫(yī)院,她的手機(jī)還在家里,根本沒法接電話。 簡清剛想說出實情,又想起他們從一開始有隱瞞了身份,為了不讓人起疑,只能送安顏媽去打那個不可能打通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