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歸屬
槍傷是嚴(yán)謙的苦手活,但他絲毫不敢怠慢,否則云哲很可能照他腦袋來一槍。 小七渾身都是傷,蒼白得沒有血色。一支鎮(zhèn)定劑下去睡得死死的,還抓著云哲的衣角不放。 “像演韓劇似的?!眹?yán)謙指指云哲胸前的血漬:“不去換嗎?” 云哲不想松開小七,搖頭間努力輕松道:“你還有心思看劇?” “幾年前陪小奴看的?!庇洸磺迕謥砹?,嚴(yán)謙只記得那劇又長又臭,要死要活地賺奴隸眼淚。他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欲語還休的朦朧,只覺得著急。 “還是你的經(jīng)歷有意思。現(xiàn)在再加個小七為你擋槍。云哲,你怎么就那么好命?”嚴(yán)謙問云哲要不要也來一針,“我看你嚇的不輕。睡一覺怎么樣?” 事情還沒有想清楚。但云哲不能再拒絕嚴(yán)謙的好意?!拔液托∑咭黄鹚B闊┠愣嗾疹??!?/br> “誰讓你給我開工資?!眹?yán)謙苦笑:“下午還打算去看表演,算了,工作要緊?!?/br> 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都是不好接近的危險份子,竟然意外和諧。 云哲和嚴(yán)謙說過,小七是來殺島主的。守了好一會兒,小姑娘竟然漸漸縮成一團(tuán),窩在云哲懷里睡得極沉,幼獸似的依偎不放。 “有些粘人。”嚴(yán)謙托著下巴思考。他其實很喜歡小七的漂亮臉蛋,但不喜歡她這副冷冰冰的樣子。 果然還是喜歡軟乎乎的小白兔。適合拎起耳朵割一刀的那種。 …… 午夜時分。小七迷糊地轉(zhuǎn)醒,身上有松軟的厚被子,比那天地板上的薄被更好聞。她將腦袋埋在被窩里,深深地吸一口,再吸一口,探出腦袋時被云哲抓個正著。 “真把你cao傻了?”云哲抿著笑,揉她腦袋,“起來吃粥。還有藥?!?/br> 都是云哲親手喂的。 他當(dāng)真如同他說的,會好好地疼她寵她。小七在床上吃完一餐,又被抱去浴室擦身。云哲帶她去放映廳,是寵物的紀(jì)錄片,適合分享的那一類。云哲叉起一塊酥熟的蘋果,喂到唇邊時小七一動不動。 “放心,沒下毒?!?/br> 可這蘋果的形狀也太好看了。小七覺得云哲在這方面用刀用得比她還厲害。 “啊~張嘴~”云哲自顧自解釋:“這些年調(diào)教奴隸,要照顧他們的生活,手藝沒退步。” “主人怎么會這個?”小七咬下半口,“傭人們不干活嗎?” 云哲被她這天真的無知模樣看得心尖發(fā)軟。 “父母對我放任自由,態(tài)度冷淡。傭人們也不會上心到哪里去。”云哲將蘋果戳的滿是細(xì)孔:“母親懷孕之后,我學(xué)會了很多?!?/br> 他們對云哲僅剩的期望也轉(zhuǎn)移到了腹中胎兒身上。待到出世,他會按著父母的要求計劃,被培養(yǎng)成云家最兇猛的獸類,接下云家一切干凈的不干凈的產(chǎn)業(yè)。和家訓(xùn)一般,污濁求生,好斗孤存。 云哲不符合他們的預(yù)期。刀都架到脖子上,就差被掃地出門了,還在同情未出世的同胞。 “所以我守不住云家的產(chǎn)業(yè)。早就有人想吞了云家,我也無力阻止,全都落到了黎陽手里?!痹普茏猿?,他捏小七的臉,“我和黎陽,你喜歡誰?” “主人。” “說謊?!痹普芸隙ǖ?。 已然叱咤風(fēng)云的少主,和一名島上普通的調(diào)教師,小七會喜歡誰顯而易見。只要還沒瞎,就會喜歡黎陽。 “喜歡你?!毙∑哽o悄悄地湊過去,艱難地抱住云哲,在昏暗的放映廳里低訴:“主人,小七喜歡你。” 云哲親吻她。他嘗到芳香的水果甜味。 從沒有體驗過的醉人。 可她終究是要走的。將她攬進(jìn)懷里的時候,云哲腦中恍然想起四個字,朝生暮死。 但是又怎么樣呢。他聽見自己的心跳真實而激烈。 朝生暮死的歡愛纏綿,也好過手足間連面都沒見上的空歡喜,只剩漫長不盡的愧疚和遺憾。 “要和我zuoai嗎?”云哲按下暫停鍵,將小七抱在膝上含弄她的乳尖。櫻粉色的,很像莓果,口感和味道極佳,他輕輕地咬,手指探進(jìn)她今日才被cao弄過度的xiaoxue。 “要?!毙∑咦宰髦鲝埖睾M(jìn)手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cao我?!?/br> “身上都是傷?!迸镜囊幌屡乃ü桑普苡檬种冈谒膞ue中攪動愛液。 快感溫柔地聚集,漸漸滿溢,他舔過小七的臉頰,發(fā)覺有眼淚的腥澀味。 “爽到哭了?更喜歡指jian?”云哲失笑,“我還沒調(diào)教你的敏感度,就敏感成這樣,發(fā)sao給我省力氣呢?” “嗯。”小七答應(yīng)后才發(fā)覺是羞她的話,她又搖頭,一時間羞澀難當(dāng)。 片子還剩一半。是貓咪的部分。 黎陽曾經(jīng)撿過一只流浪貓,交由云哲養(yǎng)。云哲的父母也不肯,最后云哲偷偷摸摸地養(yǎng),而后沒了下文。他想看完,發(fā)覺小七在他懷里淺寐。 “沒話要問我嗎?” “嗯?”小七似乎很習(xí)慣與他溫存,毫無緊張地哼聲:“要問主人什么?” “穆昊和阿洛怎么樣了?!?/br> “主人不喜歡見血?!毙∑叩吐曊f:“我沒殺掉穆昊,主人也沒有生我的氣,主人那么溫柔,怎么會再要他們的命?” 竟然被她全部說中了。云哲打量自己這張線條冷峻的臉,怎么也和溫柔不搭邊。 “忘記舞臺上被調(diào)教的樣子了?胡亂說話?” “唔。主人就是很溫柔呀?!毙∑邔λΓ骸爸魅?。我困。” 這就開始撒嬌了。云哲覺得小七對他的依賴度上升太快,快到仿佛之前的冷淡只是一層偽裝。此時替他擋了槍,他的提防卸去些許,她便恨不得將整顆真心捧出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認(rèn)識我嗎?!痹普苓€沒有喪失所有的理智。 “嗯。在黎陽少爺?shù)纳昭缟?。?/br> 彼時云家漸漸傾塌,云哲年紀(jì)尚小,怎么也不相信那些被黎家吞走搶占的傳聞。昔日親戚心腹?fàn)帄Z不休,云哲甚至還去黎陽那兒尋安慰。他用父母留給他的壓歲錢,給黎陽送了一只純種貓。 “我被別的小孩欺負(fù)的時候,抓了小餅干窩在角落里。主人說如果我不哭,就讓我摸摸籠子里的貓?!?/br> 云哲只記得大概。那時年紀(jì)尚小,類似的事他又做過太多。有時候是貓,有時候是糖果,哪會記得具體是誰。 “因為貓被你摸了,黎陽還和我生氣?!痹普苤挥浀眠@個。 “嗯。黎陽生氣了,還打我了。”小七對云哲委屈訴苦,“他總是打我??晌曳置魇裁炊紱]做錯。” “不該接近我的?!痹普茴D時猜到黎陽的想法,“他是覺得,他的東西被我染指了,才想留下烙印吧?” 可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怎么打怎么傷都會再跑。 云哲從回憶脫身時,發(fā)覺小七在懷中睡著了。有一瞬間,云哲幾乎以為,小七是屬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