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送給曈曈一身兔子玩偶裝，兔子耳朵戴上后小七滿意道：“嗯，很可愛?！?/br>
    奴隸是沒有工資的。曈曈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小七你去偷東西了？”

    “我刷的卡?！毙∑呋位卧普芙o她的那一張：“男朋友給的。”

    “男朋友啊……”

    原來是這樣子。難怪會有錢，她就知道小七不是壞人。曈曈嗯嗯地點頭，忽然啊地大叫：“小七小七！你談戀愛了？男朋友？是誰！是那天來的大哥哥嗎？”

    “阿洛也是奴隸?！毙∑咂沧?。她和阿洛看上去很搭嗎？

    “那是誰？”曈曈險些想破腦袋，弱生生地問：“是……是調(diào)教師嗎？”

    調(diào)教師和奴隸談戀愛。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尤其還是被調(diào)教馴養(yǎng)中的奴隸，曈曈喃喃道：“真的……會有??？”

    “你碰見了？”小七敏銳至極。

    曈曈連忙搖頭，險些將兔耳朵甩下來。她怯生生的窩到小七身邊說謝謝。

    已經(jīng)沒有糖當(dāng)做回禮，曈曈將糖紙疊作千紙鶴送給小七。小七沒收，她單手疊出漂亮的心形和花留給曈曈：“我不會再來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刹灰懒?。”

    “小七你好厲害?！?/br>
    “暗殺前要等待很久，無聊的時候就會了?！?/br>
    曈曈仍舊滿臉崇拜地看著小七。她理解小七是道別后，努力忍住眼淚，笑著說：“嗯，放心，我不會有事。”

    “嗯？”小七不知曈曈是哪里來的底氣，“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小七……如果我不見了，你會不會擔(dān)心我?。俊?/br>
    “不會。”

    “嗯。那我就放心了?！遍L長地松一口氣，曈曈將疊紙放回枕頭。她不擅長道別，愣愣地看著小七，就像看一個即將永別的人。

    小七險些在宿舍的走廊撞上石彥。

    石彥帶了貼身保鏢，像是來抓不聽話的奴隸去行刑。小七習(xí)慣暫避鋒芒，從三樓的窗口往外跳。

    右肩的槍傷疼得厲害。落地不慎，腳腕扭得生疼。

    前島商業(yè)街的盡頭是小公園。

    “那么久？和曈曈感情很深？”

    云哲手中的香煙即將燃盡，只抽了一口。云哲發(fā)覺小七走路的姿勢不正常，他問：“要抽嗎？”

    沒法在前島帶她看醫(yī)生。回到別墅叫嚴(yán)謙還要一會兒。

    “嗯?！毙∑呓Y(jié)果香煙，抽出里頭的煙絲咀嚼。烈得發(fā)苦發(fā)澀，疼痛壓制些許，她沖云哲笑：“小七也不喜歡煙味。”

    分明是討好，云哲卻很受用。

    云哲撫摸小七的腦袋，勾住她的下巴，微笑道：“你說我是你男朋友，嗯？”

    他在她身上放了竊聽器？

    云哲的臉在眼前放大，小七幾乎站不住，一股愛液自身下溢出。她咬唇問：“主人是放在那里了嗎？”

    “怎么會？往跳蛋里放竊聽器，只能聽見你的流水聲。”云哲將她xue口的跳蛋重新戳回體內(nèi)，幾乎擁抱的姿勢，他在她耳邊輕語：“自以為是，想我怎么罰你？”

    云哲讓小七自己選，他給了她足夠的耐心與等待。然，當(dāng)嚴(yán)謙處理完她的扭傷，阿洛完成今天的調(diào)教被簡行帶走，天光漸暗，姚年發(fā)來晚餐邀約的時候，小七都沒有開口。

    “我從姚年那回來，希望你想好了?！痹普芮榫w不太好，“你只是幫我擋了一發(fā)子彈，就以為我該以身相許？”

    “不是的。”

    小七終于開口，她認(rèn)真解釋：“因為喜歡主人，才為您擋子彈。小七沒想過以此要挾您什么?！?/br>
    “你還真是個自以為是的人?！?/br>
    云哲想，如果按照小七這個邏輯，近乎于狂妄和偏執(zhí)。和自說自話的囚獸沒有任何區(qū)別。

    “其實小七是在想別的事。今天去見曈曈的時候，遇到了石彥，他之前也想帶我走?！毙∑叽蛄恐普艿哪樕?，生怕逾越界限，被云哲扔出去喂鯊魚：“說是島主授意的。”

    “石彥沒來問我要過人?！痹普茼鉂u冷：“不把我和島上規(guī)矩放在眼里么?！?/br>
    “嗯。所以小七在想，會不會有人想對主人不利?！?/br>
    極小心地走到云哲身前，小七抬頭，目光灼灼地望著云哲：“小七想一直守在主人身邊。”

    “這不是奴隸該做的。你把自己當(dāng)保鏢？”云哲譏笑：“你把自己當(dāng)什么？”

    小七猛地抱住云哲。

    她一字不發(fā)。不顧身上的傷口和疼痛緊緊抱著他。若非兩人的身高差，云哲險些懷疑自己成了一只獵物，被猛獸悉心藏在巢xue里。

    “小七你才十八歲，對吧？”

    比他小了整整十歲。

    云哲想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在做什么。學(xué)校里讀書，旅游，不知所謂地妄圖挑戰(zhàn)高峰與深海。父母早已去世，云家凋零日衰，他卻還沉浸在英雄故事里。直到現(xiàn)實當(dāng)頭一棒，所有的證據(jù)板上釘釘，才懵懂轉(zhuǎn)醒。

    他還會在忌日的時候希望一個懷抱。

    “還是小孩子呢?！辈挥X間，云哲將手放在小七腦后，輕撫長發(fā)，“所以你在朝我撒嬌？”

    小七用力咬一口云哲的肩膀。

    吃痛間，云哲看見小七羞憤不解的神情。未開化的獸類總是這樣。

    “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云哲苦笑，“我還要你保護？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云哲知道的早就比小七多得多，他對小七命令道：“明天下午三點，碼頭有新的奴隸船來。石彥提出親自驗貨，這不正常，你陪我去看看?！?/br>
    云哲給小七拿了一把槍。是她沒怎么用過的高檔貨。

    “還是想要別的？”云哲給小七展示整面的槍械墻，面上厭惡，依舊有止不住的驕傲：“云家以前做軍火生意，黎陽搶走的，也不過是販賣途徑罷了。真正的寶貝還在我這里?！?/br>
    “島上所有的槍械都得經(jīng)過我的手。小七，我給你的是最好的?！?/br>
    云哲忽然起了玩心。

    接觸槍械時，總想舔舔血味。他去了保險，遞給小七，讓她指他著的腦袋：“試試槍?！?/br>
    小七沉默三秒，她放下手，拆下彈夾后拉回。

    “我給過你機會了?！痹普芴蜻^下唇，因小七的行為止不住興奮，“為什么不呢？”

    “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做?！?/br>
    小七說：“夜很深了。想和主人一起上床?！?/br>
    “睡覺？”

    小七垂眸，抬起時滿目明知故問的責(zé)怪羞意。

    云哲怕自己把她折騰死在床上。他強忍著欲，教導(dǎo)小七koujiao的技巧后便讓她自己去睡了。

    隔日下午。小七跟云哲來到碼頭，貨船的奴隸品質(zhì)高的可怕。

    幾乎沒有女人。全是身材精壯的男子。云哲帶了島上的巡衛(wèi)隊過來，發(fā)覺船上有貨箱，拆開后是他極其熟悉的槍械款式。

    小七一眼就看出是黎陽的貨。她下意識地往后，撞上石彥身邊的一名保鏢。那人嚇得大叫。

    “是囚奴里的一個?！痹普馨矒岜辉胍趔@嚇的小七，“殺了吧?！?/br>
    開槍又準(zhǔn)又快。砰砰兩下，腦袋和心臟，沒有任何生還機會。

    “云哲！”石彥害怕云哲，此時聲音虛浮，強撐道：“你這是不講規(guī)矩！”

    “錯。我反而是最講規(guī)矩的那一個?！痹普軖哌^新來的奴隸，一個個白衫裝扮，面色疲憊有脫水的癥狀。他問小七：“你認(rèn)識嗎？”

    小七只得如實回答：“是黎陽的人?！?/br>
    石彥沖小七罵：“叛徒！”

    “姚年和黎陽關(guān)系不好。你和姚年是情人吧？你才是叛徒?！痹普車K嘖搖頭，盯著海中漂浮的紅色血跡感嘆：“你不好好當(dāng)調(diào)教師，想造反？”

    石彥又要張口，但他情緒太過激動，被小七狠狠地給了一拳。比牛奶瓶更大的沖擊打在腦后，當(dāng)場暈過去口吐白沫。

    云哲不喜歡見血，他讓巡衛(wèi)隊把貨扣下，人送走。

    碼頭出了那么大的事，在島主的地方卻沒找到姚年。

    云哲向來公事公辦。傷了姚年的情人也不怕，他辦完事后很悠閑，帶小七去前島購物當(dāng)獎勵。

    “我想去看看曈曈?！毙∑哂帜昧艘簧硗媾佳b，是毛茸茸的貓咪。

    云哲笑她：“你怎么和嚴(yán)謙一個品味?！?/br>
    前島表演的間隙，小七沒在后臺找到曈曈。她等待片刻，開場前十分鐘，看見曈曈哭著來了。

    “啊，小七?！睍訒悠铺闉樾Γ骸澳阌纸o我送衣服？你怎么對我那么好?！?/br>
    “哭什么？”小七站在調(diào)教師旁邊，一邊與曈曈說話，一邊看調(diào)教師往曈曈的身上布置器具。

    “剛剛有個人來找我?！?/br>
    許是乳夾和手銬弄得太疼，曈曈又開始哭，“他讓我叫他叔叔。他還跟我說怎么逃。我說島上有人在等我，我才逃了回來，我差點就被騙了。沒想到小七你真的在等我，我說謊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

    小七靜靜地聽著。

    曈曈抽噎道：“要不是我見過島主的樣子，我就真的叫他姚叔叔了。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讓他想換個法子殺我。分明……分明說過不會殺掉我，只是關(guān)我而已的?！?/br>
    曈曈險些被姚年騙得逃跑。島上的逃奴都是當(dāng)場殺死。

    “別哭，我?guī)湍阕崴??！毙∑叱谅暤溃骸拔視阉麣⒌??！?/br>
    “哎？”

    曈曈傻愣愣地開口：“他……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我的宿舍。我讓他收拾我父母留給我的糖紙，然后等我完成表演再跟他逃。”

    “嗯?！?/br>
    小七沒和云哲說。她溜出后臺，推開曈曈房門的一瞬間，對床上痛心疾首的姚年來了一槍。

    “你？”

    胸口中彈，姚年嘴巴冒血。他想不通云哲為什么會給小七槍，為什么曈曈會對小七這般誠實信賴。

    分明他才是曈曈最該信任的……

    “你也被騙了！”姚年捂住傷口，開始寫血書，但很快放棄。

    前塵往事如網(wǎng)般交織混亂。姚年吊著一口氣，握住曈曈的一沓糖紙，靠在床頭哀求：“是我咎由自取。但……曈曈信你，你得救她……”

    “我的任務(wù)是殺島主。”

    “那就好……”

    當(dāng)姚年即將含笑時，小七走到他身前，槍口對準(zhǔn)：“我的任務(wù)完成了?！?/br>
    “不！”姚年看見小七的笑。

    得意的，隱忍多年的，近乎收局般的勝利姿態(tài)。

    未完的話隨槍聲消散。

    沒有剩的子彈了。

    小七索性丟掉槍，走下樓，看見云哲在門口抽煙。

    暗殺島主，被抓個正著。小七被關(guān)進島上的牢房里。

    三天后，云哲來看小七，他看上去很疲憊。

    “最近在接手事務(wù)。忙得沒時間來看你。”云哲將口中的香煙遞給小七，問她抽不抽。小七伸出舌頭舔他的手指。

    濃重的煙草味。這三天恐怕煙不離手。

    她嗆得直哭。

    “我該謝謝你。狠了我一直狠不下的心?！逼鋵嵾€有更多的話要對她說，云哲嗓音沙啞至極?！袄桕栠^幾天就會來島上要貨款，我會親自接待。那時，我會將你送還給他?！?/br>
    “可主人的調(diào)教還沒完成?！?/br>
    nongnong的哭腔。云哲發(fā)覺小七還是那般難以捉摸。

    她對他乞求道：“主人不把我調(diào)教完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