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掌心疤
他是不喜歡自己和那個人在一起嗎? 司煬還在這里,也不能直接問系統(tǒng),就算問了,那個坑貨系統(tǒng)也不一定會回答。 不如直接問他好了。 “司煬,你是不是不喜歡修與?” “……”他為她畫眉的動作頓了一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放下眉筆,手指輕輕撫上她的頰邊。 他自己的那種丑陋的,又無能為力的嫉妒,他怎么有勇氣向她開口呢? 司煬的手上有很多繭和微微凸起的傷疤,盡管他的動作已經(jīng)盡量放輕,白又兒依然感覺到那種粗糲的觸感。 “……又兒?!?/br> 司煬的聲音輕得如同春日的風(fēng),如果不是眼上蒙著黑綢,聽覺變的愈發(fā)靈敏,白又兒可能也聽不見。 “嗯?” 司煬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把一根紗巾的一端放進(jìn)白又兒的手中,自己抓著紗巾的另一頭,引領(lǐng)著白云兒走出房門。 “無論您變成什么樣子,您都是我用性命保護(hù)的小姐。” 是的,無論她經(jīng)歷了什么,她做了什么,他都會保護(hù)她。 這是他此生唯一的堅定。 白又兒輕笑,這個男人還真是可愛啊。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人如此堅定的保護(hù)過了,即使她一直在寧減之和滕澤身上找到保護(hù)其他人的存在感,可是實際上她是真的有點累了。 她好想有一個人可以無條件的讓她依靠,就像哥哥那樣,把自己當(dāng)成他的生命一樣,來珍視,來寵愛。 這樣的想法是狂妄的,不切實際的,又自我得碩大無朋的。 “我知道?!?/br> 可是,如果是這個男人,會很開心她對他任性的吧。 就像……哥哥那樣。 白又兒松掉在兩人手中繃緊的紗巾,男人不出所料的回身扶住她的身子,生怕她看不見摔到自己。 白又兒趁機(jī)扣住他的手腕,細(xì)滑如魚的小手滑進(jìn)他粗糲的大掌中。 “小姐……” “我手有些冷,幫我暖暖手吧?!?/br> 陽光下,蒙著黑綢,穿著一身白裙的瘦小女子望著身邊一襲黑色勁裝的挺拔男子,倏然笑了。 女子披散著及臀的長發(fā),微風(fēng)吹過,那烏黑的長發(fā)如同流動的瀑布一般,靠近一點,似乎都能聽見水流擊在石頭上,那種沁人心脾的清爽。 長久不見陽光的女子皮膚白的近乎透明,黑綢黑發(fā)更加襯托出她的膚若凝脂。 淡粉色的唇角微彎,便是一種奪魂攝魄的清甜。 司煬強(qiáng)壓想要攬她入懷的沖動,握緊她的手,領(lǐng)她走向前廳。 陰影處,穿著一襲嬌粉色長裙的二小姐——白雙兒眼底閃過一道寒芒。 前廳。 白家現(xiàn)任當(dāng)家白際華正襟危坐在高位之上,司煬領(lǐng)著白又兒行過禮,便落坐在角落里。 一家人吃飯居然還要分桌! 白又兒不禁暗自腹誹,這又是穿到了一個什么樣的變態(tài)家庭里? 司煬單膝跪地,剛要給她布菜,白又兒附在他耳邊說“別跪著了,坐下吧?!?/br> 她實在是不習(xí)慣有人這樣卑躬屈膝的侍奉。 “讓一個下人上桌,怕是有損相府顏面吧?jiejie?!?/br> 這個聲音好熟悉……是那天那個自稱二小姐的女孩。 “又兒的病什么時候好了?還學(xué)會說話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聲音響起,白又兒皺眉,疑惑的看著司煬。 司煬安撫性地在桌下握了握白又兒的手,轉(zhuǎn)而回話。 “回夫人的話,昨日大少爺來看過消息之后,小姐就突然神智清明了,因為時間太晚,沒來得及稟報老爺和夫人?!?/br> “下去自己領(lǐng)罰吧?!?/br> 白際華低沉蒼老的聲音響起,偌大的前廳里瞬間鴉雀無聲。 “你……” 白又兒剛想出聲,就被司煬用手捂住了嘴。 他掌心里的幾道疤劃過白云兒嬌嫩的唇瓣。 這些疤是不是也是他保護(hù)她的時候留下的呢? 白又兒不敢往下細(xì)想,呆呆的坐在位置上,聽著他遠(yuǎn)去的腳步聲。 白際華似有若無的打量了她幾眼,那目光讓人覺得如芒在背。 可是正在思考司煬的事情的白又兒恍然無所覺。 一頓索然無味的早飯后,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司煬回來了。 白又兒緊張地看著他,恨不得把黑綢扯開,好好的檢查一下他身上的傷口。 司煬單膝跪在她身旁,手掌輕輕搭在她手上,示意她自己沒事,讓她不用緊張。 可是那只大手掌心里的冷汗卻出賣了他。 好不容易挨到茶也喝完了,白際華終于開口散宴,白又兒趕緊領(lǐng)著司煬出了前廳,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白際華看著她的背影,帶著淡淡細(xì)紋的眼角閃過暗沉的冷光。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鬼眼傀儡,而不是一個玉雪可愛的女兒。 司煬感受到白際華的注視,把白又兒的身子向自己身前拉了拉,擋住了他暗藏深意的目光。 回到白又兒自己的小院,白又兒扶著司煬在她自己的床上坐好,伸手便要解他的衣服,還沒等她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他攥住了手腕。 “小姐!” 司煬的聲音出現(xiàn)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動搖,白又兒擔(dān)憂他的傷情根本沒發(fā)現(xiàn),只是固執(zhí)地把手探向司煬的衣扣。 “我沒事。” “你有沒有事,我說了算?!?/br> 白又兒見他不肯放手,便伸手要解眼前的黑綢。 司煬見狀只得服軟,他怎么肯讓她因為自己受傷呢? “你想看便看吧?!?/br> 說著司煬解下了那黑綢,白又兒突然張開眼睛,光線向利箭一樣從四面八方刺入瞳孔,疼的她落下淚來。 一雙大手輕柔地遮住她的眼睛,按壓著她眼睛周圍的幾個xue位。 他的手法很輕盈,即使每一下都正好按壓在xue位上也不會讓她感覺到一絲一毫的酸痛。 “小姐著什么急,我又不會跑。” 言語中的戲謔為他平淡如水的聲音平添了幾絲生澀的風(fēng)逸,入耳時的寵溺竟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