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師長從酒店出來，跟朋友們寒暄片刻，上車時，已經(jīng)十一點。

    助理從車里下來，拉開車門，男人長腿一跨鉆進去，屁股捱著皮椅，身子后仰，將腦袋擱在椅背上。

    助理跟進來，關(guān)上車門。

    發(fā)動汽車引擎，忍不住看向后視鏡。

    “師長，您還好吧”

    他關(guān)切的問道。

    余山海擺擺手，睜開微熏的雙眼，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

    “都這時候了，真是麻煩你了?！?/br>
    說著捏了捏眉心，看上去很是疲憊的樣子。

    “您說什么呢，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笔治辗较虮P，一邊關(guān)注路況，一邊笑著回應(yīng)。

    這兩天，領(lǐng)導(dǎo)的應(yīng)酬有點多。

    中午和晚上都有酒宴，白天還好，中午喝完，下午回辦公室睡覺。

    這晚上就有點辛苦，他得熬夜陪著，困急了，就在車上打個盹。

    夜晚的城鎮(zhèn)很是寧靜，大街上沒什么車，只有野貓野狗偶爾會竄出，橫穿馬路時有發(fā)生，所以助理開得很慢。

    別看只是初冬，外面的溫度有點低，晚上沒有棉衣加身還是冷。

    在車里貓著，將空調(diào)開得很足，反正燒油公家出錢，粗略估算得有二十四五度，余師長本身陽氣壯，又喝了酒。

    上車沒一會兒，便感覺燥熱難耐。

    他單手解開襯衣頂端的紐扣，露出粗大喉結(jié)，從椅背上抬起頭看著助理道：“你把空調(diào)關(guān)了。”

    “唉”對方答應(yīng)一聲。

    余師長扭頭看向窗外，恰巧看到田馨所住的小區(qū)。

    車子從旁掠過，抓住了他的視線，良久才回過神來，忍不住掏出手機，調(diào)出對方號碼撥過去。

    這么晚了，本以為對方會關(guān)機。

    接通的剎那，男人有些期待。

    雖然看不到她的人，但聽聽女孩的聲音也是好的。

    嘟嘟嘟

    此時田馨躺在床上，睡得很熟，冷不丁的聽到電話響，以為是在做夢，躁動的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直到響了半分鐘，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

    房間里傳來不耐的喘息，女孩白藕似的手臂，從被窩里伸出來，在枕頭邊胡亂摸索，終于拽過來一個東西。

    半睜著雙眼，拿過來查看。

    余師長的電話，她記不全，但尾號清楚。

    所有的瞌睡蟲跑的得一干二凈，她不信邪的再次盯了眼屏幕上的號碼，隨即咬著嘴角，將手機甩在一旁。

    本就厭惡他，偏偏大半夜擾人清靜，當真可惡至極。

    田馨見到他就怕，如同發(fā)情的野獸般，折騰得自己死去活來，時不時的還要電話sao擾，她能避就避，能躲就躲。

    裝聾作啞不肯搭理，可又不敢做的太過徹底。

    生怕他跑到單位胡鬧，所以偶爾也會接聽，敷衍兩句。

    本以為對方打個兩三次，就會識趣得掛斷，沒成想這次尤其執(zhí)著，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在寂靜的房內(nèi)很是刺耳。

    女孩用被子蒙住頭，裝作鴕鳥。

    五分鐘后，她終于撐不住，這般作死的攻勢。

    露出腦袋，喪眉耷眼的拿過手機，遲疑著，手指向上一劃。

    “喂”

    女孩聲如蚊吶。

    帶著初醒時候的慵懶。

    余師長喝了不少酒，腦袋發(fā)脹，著了魔般的撥電話。

    聽到聲音，先是一愣，隨即抿了抿嘴角。

    “怎么才接”他的語氣不太好。

    “睡著了”田馨的手掌虛攏額頭淡淡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誰也沒開口。

    本不是情投意合的情侶，對方含恨帶憤，跟他有什么話說，說了男人會聽嗎

    “我今天跟鎮(zhèn)長吃飯，喝了不少，要是打擾到你很抱歉?！庇鄮熼L的嗓音低啞，終于說出點人話。

    田馨無動于衷，潦草的嗯了下。

    “你，你喝了很多嗎”她拋出一句做鋪墊。

    “半瓶白酒，你說多不多?！庇鄮熼L耷拉著腦袋，繼續(xù)道：“五糧液，有點上頭，可能是假酒。”

    “那你早點回去休息?！碧镘靶睦頍┑靡馈?/br>
    恨不能對方喝的是毒藥，死了才干凈。

    但嘴上不敢頂撞，她知道男人吃軟不吃硬，真把給惹急了，他都會沖過來，將她給懲辦了。

    田馨現(xiàn)在局面被動。

    家里，他敢橫沖直闖，單位更是不在乎。

    她連個避風(fēng)港都找不到，只要是在城鎮(zhèn)，那么就甩不掉這份惡心的糾纏。

    “還行，就是有點”

    余師長酒氣上涌，面頰帶著不正常的潮紅。

    后面那個想字，在舌尖滾了兩下，還是吞回去。

    盡管醉了，醉得并不徹底，他還知道自己的身份，車內(nèi)的助理還在，有些話不能亂講，容易招惹非議。

    “你明天上班嗎”他突然轉(zhuǎn)移話題。

    “上”女孩被他耗得沒脾氣。

    “中午我去接你?！庇鄮熼L說這話時，眼睛朝后視鏡溜過去。

    助理坐的端正，眼睛目不斜視。

    都是過來人，越聽越是心驚，直覺領(lǐng)導(dǎo)有情況。

    大半夜給人打電話閑聊，聽口氣還不是對方的愛人，而且吞吞吐吐的，沒有貓膩才怪，不過他納罕得很。

    余師長為人沉穩(wěn)，正直，私生活檢點。

    怎么突然之間，露出另一面，似乎作風(fēng)有些問題他不敢深思，若無其事的將疑問爛在肚子里。

    田馨閉著眼睛昏昏欲睡，聽聞此言，連忙急匆匆的吼道：“不行”

    隨即反應(yīng)過來，有些失態(tài)，對方肯定不喜歡。

    果真

    “聽話”余師長雙眼一瞇，炯光幽暗。

    “我，我工作太多，中午在食堂湊合一口得了，出去吃時間不夠用。”女孩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找出拒絕的借口。

    “是嗎”

    男人的語氣透著質(zhì)疑。

    女孩沒接話茬。

    “用不用我去找你們領(lǐng)導(dǎo)，給你減輕點負擔(dān)”他的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你威脅我”田馨炸毛。

    “我是關(guān)心你，怕你吃不好”余師長強詞奪理。

    那邊傳來喘息聲，顯然被氣著了。

    “叔，我真的很忙，改天行嗎”女孩強壓下怒火，跟他商量。

    可余師長哪里是肯妥協(xié)的人。

    他想見她，就要見到她，當然他們的見面，往往不單純，總要在其身上留下點什么，這些兩人心知肚明。

    這才幾天光景，兩天

    她下面還疼著呢

    “我就明天有時間，你看著辦”他很是無賴得說道。

    田馨咬碎銀牙，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那我盡量吧”

    “你是不是欠”

    聽出她的不情愿，余師長的酒勁直沖腦門。

    干字沒出口，敏銳的感覺到，后視鏡有目光刺來。

    他抬炯，將將莫捉到助理眼中的探究，隨即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別他媽廢話，中午我去接你?！?/br>
    說著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決然掛斷。

    助理心中忐忑，佯裝若無其事。

    幸好領(lǐng)導(dǎo)沒給他小話聽，以后還是機靈點為妙。

    就算余師長在外面跟女人有不正當關(guān)系，又關(guān)他何事，自己畢竟是他手底下的兵，還能四處宣揚，破壞其聲明不成

    相反他得守口如瓶，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渾身guntang，皺眉從口袋里翻出香煙，叼在嘴上，深吸一口后，搖下車窗，偏頭朝著黑夜噴出煙霧。

    看著煙圈慢慢潰散消失。

    那股反常的燥熱被壓下去。

    他隱在暗處，兩指銜著香煙，一口接著一口的吸，猩紅的火炭明明滅滅，透著一股耐人尋味的寂寥。

    翻來覆去的，腦子里全是田馨。

    忍不住再次拿出手機，找出視頻，只看了看初始界面。

    錄像的畫面黑乎乎的，車內(nèi)有人，不敢點擊播放，可里面的內(nèi)容，他爛熟于心，有股熱流從胯下襲來。

    余師長覺得褲襠內(nèi)壓力頗大，不得不敞開雙腿。

    眼角透著一股邪氣，心想著，小丫頭怎么能逃出我的五指山，等明天非cao得她哭爹喊娘不可。

    自己給了錢，cao得心安理得。

    他單方面的認為，田馨開始屈服，以后的性事能順暢很多，不能每次都暴力相向，雖然也很爽。

    但要想長久，還得兩情相悅。

    情人這邊初見曙光，可家里的娘們還在鬧騰。

    余師長越想越是心情郁結(jié)。

    每天的查崗電話依舊，那天跟她說的，其充耳不聞，權(quán)當放屁，她這般糾纏，著實令人厭煩到極點。

    可話已然點透，沒有深談的必要，只會針尖對麥芒的大肆爭吵。

    對解決問題沒有好處，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但男人知道，耗久了，就會磨光對方的鋒芒，到時候還不是偃旗息鼓。

    他是不怕的，只是過程難捱。

    這般思慮的同時，眼看著車在自家院落內(nèi)停下。

    “師長到了”助理提醒道。

    男人眨了眨眼，鉆出車門。

    “我明天幾點來接您”

    助理很稱職，領(lǐng)導(dǎo)要是不喝酒，一般都親自開車。

    這么晚了，打車也不方便，所以吉普還是他開回家，翌日再來接。

    “八點吧”

    部隊基建工程已然啟動，初期事情繁雜，盡管有表弟盯著，自己作為甲方也得露露臉，何況距離頗近。

    “行，您慢點，早點休息?！?/br>
    他搖下車窗朝著對方的背影道別。

    男人晃了晃手，走得四平八穩(wěn)，助理看著其拉開房門走進去，才甩彎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