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友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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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酒杯,說:“他工作忙,最近每天都要忙到后半夜才回來。?br “那你也別成天在家呆著了,靜姐在拍個網(wǎng)劇,你考不考慮上上鏡?” “網(wǎng)???”程眠一擰眉頭。 “嗯,說缺個唇紅齒白的男配角,現(xiàn)在18線都敢漫天開口要價,靜姐氣得都要罵街了?!?/br> “……那拍完了是要放在網(wǎng)上播嗎?” “不然你要怎樣,還想上星?。俊?/br> “不是……算了我不會演戲?!背堂擢q豫了一下,拒絕了。 “不用你會演,沉默寡言靠眼睛吃飯的小男配,臺詞都沒幾句,跟平面也沒什么兩樣的。” 網(wǎng)劇這種東西雖說傳播面積有限,但誰也不知道哪個點就入了群眾的法眼,前不久火眼金睛的觀眾們硬是在一部粗制濫造的狗血言情網(wǎng)劇里拉郎了男主和男配,各路大手紛紛出動把兩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演員捧得雙雙網(wǎng)路爆紅,除了雪花片般洋洋灑灑的邀約之外,隨之而來的還有被扒得底朝天的祖宗十八代,程眠可受不了這個。 “你未雨綢繆得也太著急了吧,人家那算是天時地利人和,百年難得一遇的鴻運齊天,你以為拍這種破爛網(wǎng)劇真能紅得那么容易?”Weyman聽完程眠的顧慮,笑他天真,“你知道這種網(wǎng)劇一年到頭能拍多少部,拍了能放的又有多少部,放了就讓人看到的又有多少部?你又不為出名,拿到片酬就可以了?!?/br> 可程眠擔心的不是紅不紅的問題,他不是明星,雜志照通常重點也不在他的臉上,可拍劇是要360度全方位展示的,萬一被熟悉他的人看到……他不想冒這個險。 “真的不要了,我……我不想離家太久?!背堂唠S便找了個借口。 “你們還不是戀人關系呢,而且,你不是缺錢嗎?” 程眠聽到這里稍微有點心動,他這幾天沒去工作,還不知道下次人家來要債自己該怎么還呢。 猶豫再三,他還是說:“算了,你問問別人吧。” 程眠沒在酒吧呆到太晚,韓通明一定不喜歡自己滿身酒氣地回去,Weyman郁悶地看著他急匆匆跑走的背影,有點恨鐵不成鋼。 程眠回家把自己身上的酒氣和Weyman的香水味洗干凈,坐在沙發(fā)上等韓通明回來。 其實今天Weyman給他的工作邀請對他來說有很大的吸引力,他既無學歷又無一技之長,除了賣身,還真沒什么來錢快的固定職業(yè)可做,他又不能真的一直躲在韓通明家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拋到腦后。 每次想到這些懸而未決的債務,他的喉嚨口就像被誰掐住一樣,再好的心情也會瞬間消失,以前他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把欠的錢還完,之后的日子怎么過他想都沒想過,可是現(xiàn)在他正坐在韓通明的家里,好像生活又有了新的目標和希望一樣,讓他也有了一點振作起來的沖動,還完債,然后重新開始生活,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像他設想的那樣,在韓通明對面買一座房子,看他上班下班,娶妻生子,像兩條并行的軌道,不參與他的人生,也能跟他永遠在一起。 甚至,他還有更貪心的、更不知天高地厚的奢望……值得去冒險。 程眠低下頭,把臉埋在手心上,用力揉搓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機,趁自己一時沖動來不及后悔,給Weyman發(fā)了一條信息:“網(wǎng)劇的事我去,要拍多久?” —————— “祖宗,也不是你說去就去啊,人家也要面試?。 盬eyman發(fā)來一條語音,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白眼。 程眠氣急敗壞地倒回沙發(fā)上,原來自己在這里挖心撓肺地糾結了半天,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接受了,人家還未必同意。 但決心一旦下了,他就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催Weyman帶他去面試,Weyman架不住他軟磨硬泡,直接帶他去見了制片人隋靜。 要拍的網(wǎng)劇名叫《未晚花街》,民國背景,是某個集團公子為了追求一個電影學院的女學生買的網(wǎng)絡IP,想要哄得美人開心而已,劇本俗爛情節(jié)狗血,中心思想就是展現(xiàn)女主角的清純美麗和眾星拱月,所以質(zhì)量要求可想而知。 導演是個頗有幾分文人風骨的青年人,大制作拿不到,誓要在頑石鈍器上大顯身手,點石成金,為此隋靜傷透腦筋,不斷耳提面命告誡他經(jīng)費有限,不用太精雕細琢。 Weyman帶著程眠來找隋靜時,她剛跟導演吵完一架,正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炒了對方魷魚,看見Weyman帶著程眠過來,她喘著氣招招手,示意二人過來。 “靜姐跟誰生氣呢?”Weyman嬉皮笑臉地問。 “那個棒槌導演唄,以為投資人的錢是給他練手用的?”隋靜理了理自己長長的卷發(fā),翹起二郎腿轉(zhuǎn)向程眠,“你怎么想通了?以前還想給你個男二做做你不來,現(xiàn)在來給人當綠葉?” “我又不會拍戲,當主角還不夠讓人罵的?!背堂咝χf,隋靜為人爽快干練,平常也很照顧年輕人,跟程眠關系還不錯。 隋靜嗤笑一聲,說:“ 越罵越紅知道不,而且現(xiàn)在的小明星有幾個會演戲的?還不都是都沖著流量去的,紅一把就能賺夠你一輩子的錢,不過你這個年紀不太行,你要還是十八九歲,那我肯定要綁著你去?!?/br> 程眠笑笑不說話了。 隋靜原意就是想找張吸睛的漂亮臉蛋來當花瓶,程眠不會演戲,木頭樁子似的一戳就能完成任務,找他再合適不過,于是當場就定了下來。 “竇文慶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你不用管了。”隋靜沖他揚揚眉,踩著高跟鞋急三火四地走掉了。 網(wǎng)劇原定拍攝周期是 30天,程眠飾演的角色是女主角魏水心青梅竹馬的戀人,大多數(shù)時間都活在回憶殺里,臺詞不多,隋靜還特意囑咐他,這劇是少爺們泡妞的游戲,讓他不用壓力太大。 但這畢竟是程眠第一次拍戲,他還是拿了劇本回家,起碼要把跟自己有關的劇情熟悉起來。 趕回市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快 6點了,韓通明今天沒發(fā)信息給他,說不定會回家吃飯,程眠拔腿往家里跑,希望趕得及在韓通明回家之前把飯做好。 打開公寓門的一瞬間,他就聽到炒菜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客廳的燈亮著,像是在等他回家一樣。 程眠毛手毛腳地換好拖鞋,跑進廚房去,韓通明正在裝盤,還穿著他買的格子圍裙。 他心里暖洋洋地跳動了一下。 韓通明剛剛聽到程眠回家的關門聲,轉(zhuǎn)頭就看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問:“你跑哪去了?” “去找工作,有點遠,就回來晚了,我來吧我來吧?!闭f著程眠就要去接盤子。 韓通明一側身躲開他,皺眉道:“洗手,換衣服。” “……哦?!背堂咩乜s回手,跑回去換衣服。 他心里盤算著,拍網(wǎng)劇的錢還完舅舅的債還剩下點,以后就不用吃了上頓沒下頓了,至于剩下的,就等人家上門的時候再想辦法好了。當初mama生病的時候,舅舅家里十分盡力地幫忙了,自己從小就很疼愛小表妹,明年她就要出國念書,自己一直欠著他們的債沒還清,是心里的一塊巨石,這下總算能稍微喘口氣了。 想到這,程眠稍微開心了起來,跟在韓通明屁股后面吵著要幫忙,尾巴似的黏著。 “什么事這么高興?”韓通明把筷子遞給他,看他之前因為生病而總是沒有血色的嘴唇和臉頰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休養(yǎng)恢復了水汪汪的紅色,整個人都鮮嫩了不少,露出了點少年時的模樣,心里微微一動。 “我接了一部網(wǎng)劇!”程眠有點興奮地說,認為韓通明會夸獎他一番。 “網(wǎng)???”韓通明愣了一下。 “嗯,今天剛定下,我連劇本都拿回來了?!?/br> “……”韓通明挑眉毛看他,“你會演戲嗎?小時候就沒有一次撒謊不被人戳穿的?!?/br> “……那還不都是你戳穿的!”程眠漲紅了臉,“靜姐說就是隨便拍拍的嘛,不用很專業(yè)的?!?/br> “要是有觀眾罵你,別回來抱著枕頭哭?!?/br> “……我就是個配角,罵也罵不到我頭上吧。”程眠憤憤不平地拿筷子戳米粒,“真刻薄……我不跟你說了!” 韓通明見他委屈了,抿嘴笑了一下,問:“你這是要當明星???”口氣帶著點不自覺的哄勸味道。 “……那倒沒有?!背堂哒f,“還完錢就不拍了。” “還錢?你………”韓通明剛想問他欠了誰的錢,猛然想起程眠家里之前借了不少債,半晌無語,問:“你還欠多少?” 程眠不想跟他聊這個,支支吾吾道:“……沒多少了?!?/br> 韓通明也不追問,只說:“那正好,這樣你就有錢付房租了?!?/br> “?。俊背堂叽舸舻貜堉炜此?,傻了吧唧的。 “啊什么?。磕氵€真打算在這白吃白住???”韓通明忍著笑,作勢去拿他的碗。 程眠趕緊護著碗,說:“你怎么為富不仁啊,要錢沒有,不如……”他跟Weyman胡說八道習慣了,差點說出“不如rou償”,趕緊把話咽回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不如我以功抵債,包攬家務……” 他以為韓通明接下來又要借此對他大加嘲諷,結果發(fā)現(xiàn)韓通明半天沒說話,他抬頭看了看對方,發(fā)現(xiàn)韓通明正盯著他看,看得他有點發(fā)毛。 “你最近怎么不出去鬼混了?”韓通明開口問。 程眠頓時惱羞成怒:“我不是天天在家做飯嗎?!哪有時間鬼混!” 韓通明若有所思地說:“唔……那繼續(xù)保持吧?!?/br> 程眠看著他的表情,總感覺陰森森的有什么企圖,趕緊低下頭往嘴里扒飯。 一開始,程眠看在片酬的份上工作熱情空前高漲,每天都準時準點地出現(xiàn)在片場,導演給別人講戲也要湊過去聽聽,后來熱情慢慢消退,等候的時間又太長,他常常就一個人抱著劇本在化妝間跟Weyman發(fā)牢sao。 不止他這樣,全劇組都有點消極怠工,原因是魏水心實在架子大,遲到早退都是家常便飯,拍攝過程如果不順利動不動就要撂挑子,導演還得陪著小心安撫,否則她要是梨花帶雨地跟趙家公子一訴苦,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除了程眠是十分庸俗地為了那點片酬來的,組里其他幾個小演員都年輕氣盛得很,小公雞一樣斗志昂揚,本來被魏水心壓了一頭就心里不舒服,現(xiàn)在她仗著有金主在劇組張揚跋扈,眾人無不暗地咬牙切齒,希望趙公子趕緊把她甩了才好。 程眠多少明白他們的小心思,也深知無論出于嫉妒還是公義,這種壓抑的不滿遲早會尋到由頭爆發(fā)出來,出于趨利避害的本能通常跟他們保持距離,躲在沒人的地方睡大覺。 距離原定的開拍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小時,常送魏水心來片場的那輛低調(diào)的黑色轎車才出現(xiàn)街角,魏水心剛從車上邁下一條腿來,又被拉著倒了回去,明顯是在與后座上的人親熱,替她開門的司機十分淡定地把頭轉(zhuǎn)開,正巧看到了躲在一邊看熱鬧的程眠,他正在逗弄超市老板養(yǎng)的小土狗。 磨蹭了一會兒,魏水心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從車上下來,嗔笑著沖車里的人說著什么,然后往片場里面走去。 程眠熄滅了煙,不經(jīng)意地朝車里看了一眼,正看到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半掩在黑暗中的臉,想必就是那傳說中魏水心的金主趙書冉,程眠好奇心重,多看了幾眼,卻被趙書冉發(fā)現(xiàn),他似笑非笑地瞥了程眠一眼,眼睛里閃過說不清的神色。 程眠偷窺被人發(fā)現(xiàn),哆嗦了一下,趕緊轉(zhuǎn)開眼,罵自己歪心思太多,把小狗趕回超市自己跑走了。 魏水心正在化妝間里化妝,其他幾名主演對她多少心有不滿又不敢明面上表現(xiàn)出來,只各自低頭玩手機的玩手機,看劇本的看劇本,只有導演一個人坐在監(jiān)視器后面生悶氣。 程眠閑的無聊,想起載著魏水心來的那輛轎車,A字打頭的順號牌照,又開始跟Weyman八卦,想問問這趙書冉是何方神圣。 “道云集團的少爺唄,靜姐說他剛從國外回來,上面有他爸和兩個jiejie罩著,他只負責游手好閑就行了?!盬eyman酸溜溜地發(fā)來信息。 真是同人不同命,程眠嘆口氣,魏水心每天中午有專人做飯,不跟他們一起吃劇組的盒飯,據(jù)說還有趙書冉自家廚師煲的湯,特意送到片場給魏小姐喝,襯托之下,劇組的其他成員跟沒人要的苦菜花一樣。 程眠戲份少,并不用每天來報道,他在家里乖乖做了兩天苦力,忽然靈機一動,想到趙書冉追求魏水心的做法,于是打算買個保溫飯盒,有時間可以給韓通明送午飯吃,這行為簡直不能再更加體貼了。 今天拍室內(nèi)戲,程眠一個人窩在化妝間刷淘寶挑保溫飯盒。 三層的會不會有點大?會把韓通明吃成個胖子的……成日與代碼打交道的人本來就容易謝頂,要是再變成胖子,那可真是沒眼看了……輕松熊好可愛,跟韓通明的拖鞋非常相配…… 他挑得入神,還要貨比三家,沒注意到有人來到他背后。 “你在干嗎?”濕熱的水汽呼在程眠耳朵旁,他被嚇得汗毛倒豎,“哇”的一聲從椅子上竄起來。 ———————————— 面前站著個年輕的男人,年紀不大,臉上還帶著三分稚氣,一雙狐貍眼笑意十足,眼尾微微上翹,正是趙書冉。 程眠那天也只瞥見了趙書冉一眼,若不是他眼睛生得獨特,一時也認不出來,但他覺得對方未必會記得他,只好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問:“你找誰???” “唔……我來找魏水心。”趙書冉也不計較程眠是不是真的沒認出自己,開始在化妝間里溜溜達達,東瞧西看。 “她拍攝還沒有完成,你在這里等他一會兒吧。”程眠指了指沙發(fā),他也說不清為什么,這個趙書冉看起來陌生,但總盯著他似有深意的樣子,讓他有點不自在。 趙書冉隨意地靠在沙發(fā)上,隨處掃了幾眼,又開口問道:“我覺得你很面熟誒……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啊哈哈沒有吧……我大眾臉……”程眠尷尬地笑了兩聲,心里說這趙書冉怎么自來熟啊,是準備拉著自己聊到魏水心回來嗎? 趙書冉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可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啊…………你去過‘夜桃’嗎?” 程眠瞬間冷汗就下來了,“夜桃”是他以前常去的夜店,里面魚龍混雜,那時候他玩得很瘋,沒少在里面做些荒唐事,自從被韓通明撿回家之后,他就洗心革面沒再去過。 該不會真的在那里見過趙書冉吧?他站在化妝鏡前看著里面的趙書冉,覺得對方的笑容看起來十分詭異。 “……???沒有啊……我沒去過那里……”他遮遮掩掩地說,不想再跟趙書冉聊下去,急急地想把劇本收起來趕緊離開,一轉(zhuǎn)身就撞在趙書冉身上,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自己背后了。 趙書冉身體微微前傾,一臉天真地說:“那你想必也不認識林川了?”他看起來笑容無害,比程眠還矮了兩三公分,程眠卻被他卡在化妝臺前動不了,趕緊抬起一只手隔在兩人中間,警惕地看著對方。 “不認識,可能你認錯人了吧……”程眠手上用了點力,想把趙書冉推開,對方也不逼他,順從地直起身子,把程眠從自己和化妝臺間放出來,然后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那大概是我認錯了吧?!?/br> 這時,化妝間的門忽然開了,魏水心有些急切地探進來:“書冉……誒?程眠?”她似乎是一路跑過來,微微喘著氣,還穿著拍戲時的小洋裝。 她有些疑惑地走進來,挽起了趙書冉的手,嬌聲說:“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就悄悄來了啊,還是孫姐來跟我說的呢,我穿著高跟鞋就跑過來了……”她提起裙子,露出潔白的腳腕,“腳好痛啊……” 程眠覺得要長針眼,想悄無聲息地溜出去,結果被趙書冉出聲打斷了:“我在跟你的青梅竹馬聊天呢?!?/br> 程眠脊背發(fā)涼,僵笑著轉(zhuǎn)過身來說:“跟魏小姐演戲罷了?!?/br> 魏水心見程眠面上有些尷尬,便主動說:“這位是我……趙書冉趙總,這位是程眠,劇組同事?!?/br> 趙書冉伸出手,笑嘻嘻地說:“幸會啊,程眠?!?/br> 程眠盯著趙書冉白`皙修長的手指,不得不伸手去握了一下,口上說著:“原來是趙總,我有眼不識泰山了?!彼緛碇幌胼p輕一碰趙書冉手心就躲開,沒想到對方卻抓著自己的手沒放,他不敢用力掙脫,頭皮發(fā)麻地盯著兩人交握的手掌,不知道這個趙書冉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所幸趙書冉很快就放開了手,程眠忙不迭地說他要上戲了,逃出了化妝間,關門時,趙書冉正被魏水心拉著手說話,眼睛卻盯著門縫里的程眠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 程眠抖了一下,趕緊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有些惴惴不安,搞不清楚趙書冉是個什么情況,該不會是趙小公子曾經(jīng)在“夜桃”見他驚鴻一眼,從此再難相忘,偶遇之下想潛了自己?他被這個設想驚得一陣惡寒,且不說自己到?jīng)]到讓人一眼難忘的地步,趙書冉自己就是個俊秀清貴的富家少爺,算起來還是自己占了便宜,也不知他干嗎要對自己陰陽怪氣,似乎話里有話的樣子? 還有他說的林川是誰?自己雖然以前確實在“夜桃”出沒過一陣子,但林川這個名字聽上去確實很陌生。 程眠自認惹不起這些豪門紈绔,再三告誡自己以后離趙書冉遠一點,趕緊拍完這倒霉的網(wǎng)劇才好。 為了配合魏水心的行程,整個劇組的拍攝時間都時不時變來變?nèi)?,程眠又堅持不肯住劇組,經(jīng)常天不亮就爬起來往劇組趕,一副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的勞模樣,還要時刻警覺躲著趙書冉,累得下巴都尖了。 韓通明看著程眠打著瞌睡吃著飯,頭一點一點地快掉進湯碗里去了,嘴上雖然沒說什么,心里心疼他這么連軸亂轉(zhuǎn),于是每天都準時下班,在程眠回家之前就把飯做好,同事們對此都感到非常詫異,韓老大最近朝九晚五,連帶著也不督促他們加班了,再加上魏陽多嘴多舌,辦公室里一時間謠言四起,認為韓通明一定是背著所有人偷偷交了女朋友。 程眠吃了幾天韓通明做得飯,一開始還心懷愧疚,使用了大量甜言蜜語奉承韓通明,后來習慣了就開始得寸進尺,白天的時候偷窺到魏水心吃了什么好吃的,也鬧著要韓通明給他做,韓通明拿著手機看他恬不知恥發(fā)來的信息,差點捏碎了屏幕,心中無數(shù)次發(fā)誓不會再慣著程眠,晚上卻還是繞道了超市買了他想吃的食材。 “你手藝怎么這么好了啊,是不是上班偷偷看菜譜啦?”程眠本來以為韓通明可能會只挑個簡單的菜做做,沒想到把他的要求全滿足了,吃得他眉開眼笑。 韓通明臉上出現(xiàn)了些不自然的神色,他掩飾地咳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到:“點這么多菜,你白天不好好拍戲,凈琢磨著吃什么?豆芽不許挑出來?!背堂呗牭阶詈笠痪湓挘樣樀匕讯寡坑謯A了回來,說道:“我們劇組的女主是個祖宗,自己帶了廚師吃小灶,我們只能吃盒飯,我看得眼饞嘛……”他偷偷摸摸地把青椒牛柳里的青椒撥到一邊,“不過你做得比廚師還好吃誒!” “你又沒吃過人家廚師做的,怎么知道沒有我做得好?”韓通明對他的奉承還是很受用的,只是表面上不想讓他得意忘形,冷著臉聽他亂拍馬屁。 程眠小聲說:“……她一個女孩子又吃不了那么多……” “你去偷吃人家的飯了?!”韓通明眉頭一蹙,簡直不能相信程眠能干出這么沒出息的事來。 程眠趕緊擺了擺手,說:“沒有沒有,做飯的阿姨看到周圍就我一個人,就給我嘗了一口……” 韓通明懷疑地看著他,程眠小時候沒少仗著自己長得可愛嘴巴又甜,去別人家騙吃騙喝,討好年長女性的本事他是有不少的。 “真的啦,人家可是有后臺的,我怎么敢去偷吃……”想到趙書冉,程眠打了個冷戰(zhàn)。 “你要是不喜歡吃劇組盒飯,那就出去吃或者點外賣吧?!?/br> “外賣啊……”程眠猶豫著胡亂點了兩下頭,外賣對他來說還是奢侈的開銷,比統(tǒng)一配送的盒飯要貴得多。 他手指細瘦,指節(jié)跟筷子打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硌手,韓通明移開眼睛,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早上程眠起得很早,都要出門了,韓通明才剛刷完牙,倚在門廳里看他換鞋。程眠彎著腰把拖鞋放回鞋架上,說道:“廚房里我熱了牛奶,還煎了一條培根和雞蛋,今天沒時間好好做,就簡單吃吧?!北M管時間緊張,他還是試圖用模具把煎蛋弄成心形,結果果然沒有成功,他只好把雞蛋戳碎了做成炒蛋的樣子,翁雅的心靈手巧他是半分也沒有遺傳到。 轉(zhuǎn)頭看韓通明還在盯著他看,剛想跟他道別,聽到韓通明說:“屁股不錯。” 程眠腰細腿長,屁股挺翹,沒少在社會的熔爐里被占便宜,此時被韓通明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倒生出了從來沒見有的羞恥心,下意識反駁:“你才不錯呢!” 韓通明眉峰一挑,一臉“謝謝夸獎”的表情,兩人都忍不住笑了。 兩人互夸完屁股,程眠有點不好意思,打算開門走人,又被韓通明叫住,他一回過頭去,韓通明居然塞給他100塊錢。 “給你吃飯的,別成天追著人家流口水,丟人現(xiàn)眼?!表n通明看他還在愣神,主動開口解釋道。 程眠看著手上那張粉紅色的鈔票,意識到韓通明是怕他中午吃不好給他的午飯錢,當下心花怒放,美滋滋地收起來。 “你要是敢拿錢出去鬼混……”韓通明沒說完,眼神陰冷地威脅程眠。 “……就100塊錢我還去鬼混,要飯的都勾搭不來好吧……”程眠小聲嘀咕。 “我是說真的,程眠。”韓通明語氣忽然認真起來,雙眼深沉如水般盯著程眠,似有千萬種隱忍的情緒藏在水下,“以前那種日子太胡鬧了,你就不能好好對待自己嗎?” 程眠沒想到他會突然轉(zhuǎn)到這么嚴肅的話題上來,就要在這清算他的浪蕩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半張著嘴看著韓通明。 韓通明一動,似乎要向他靠近過來。 他像被燙到了一般后退半步,刻意被忽視的令他難堪羞慚的事實被韓通明赤裸裸地擺到面前,毫無預兆地強迫他面對,程眠慌張地移開視線,不知道在該說什么,滿心都是逃跑的念頭。 但他心里卻又隱隱有一絲隱秘的期待,好像他一直在盼望著韓通明主動談起這個話題,再讓他順理成章地從泥沼里被拉出來,就像以前他每次自己犯錯,卻還嘴硬著在一旁生悶氣,等著韓通明過來哄哄他,給他一個臺階下。面前的男人下巴上還有未刮去的青色胡茬,穿著柔軟的體恤,讓他瞬間想起了無數(shù)個高中時睡眼惺忪的清晨,少年的韓通明沙啞著嗓子叫他起床的畫面。 他恍惚著說:“我不想那樣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只是……“他說不清楚了,以前的生活全是絕望和看不到未來的路,但現(xiàn)在他正在往一個有希望的路程上趕去,這段暖洋洋的日子幾乎讓他忘記了曾經(jīng)他放任自己墮落的原因。 韓通明耐心地看著他,向前走近,繼續(xù)說:“只要你愿意,我都會幫你的,就算……”他猶豫了一下,“就算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事,你也別就這么放棄自己?!?/br> 他抬手摸摸程眠的發(fā)頂,說:“都會過去的。” 程眠怔怔地看著韓通明,這好事發(fā)生得太突然了,幾乎讓他分不清這是不是幻覺,他一直在用各種行為去軟化韓通明的態(tài)度,但當韓通明真的愿意對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他又覺得太快了。 自己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被原諒呢? 他急促地喘息幾口,口中艱難地說:“你、你真的愿意……” 真的愿意再重新接納這個荒唐的自己嗎? 身后的門突然開了,帶進來一陣冰涼的穿堂風,打在程眠的后背上,他一個哆嗦,跟韓通明一起向門外望去。 “程眠?”門口露出一張與韓通明幾分相似的女性面孔,臉型瘦削,嘴唇緊抿,眼神像他生氣時一樣銳利,頭發(fā)緊緊地挽在一起,在看清了程眠的臉后,眉頭皺起了一個小小的川字。 韓通明有點驚訝:“媽?你怎么來了?“ 程眠慌里慌張地逃出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的劇本落在了門廳的柜子上,雖然不是非拿不可,但上面有自己做了很久的功課,猶豫再三,他還轉(zhuǎn)了回去。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韓玥了,她很早就與韓父離了婚,自己事業(yè)小有所成,幾乎是把韓通明寄養(yǎng)在程眠家里,小時候程眠就很害怕她,即使韓玥竭力露出長輩慈祥的笑容,也掩蓋不住她骨子里的冷淡疏離,好在韓通明表面與她相像,內(nèi)核卻比她柔軟溫和得多。 他趴在門口聽了聽,里面似乎沒有聲響,便輕輕開了門,客廳里沒人,韓通明的工作室卻房門緊閉,隱隱有交談聲。 他從柜子上拿起劇本,看了一眼門口突兀擺放的尖頭高跟鞋,躡手躡腳地溜到工作室門口,耳朵湊在門縫上開始聽墻角。 “……你還跟他有來往?”韓玥聲音像金屬碰撞一般清冷,卻能聽出微微的不滿。她生意場上果斷理性、刀槍不入,生活里也作風冷硬,韓通明小時候?qū)憽段业哪赣H》這種作文,曾因為描述她“像個機器人”而被老師判回去重寫。 “嗯,他一直在這邊工作,偶爾會聯(lián)系一下?!表n通明避重就輕,不太想跟韓玥談這件事。 “大清早的他怎么在這?他住這嗎?” “他最近找房子,先暫時住這里。”韓通明轉(zhuǎn)移話題“你就別cao心這個了,你出差多久回去?” “一會兒就走,路過順便來看看?!表n玥眉頭緊鎖盯著韓通明,“我知道你平時做事有分寸,一直不怎么管你,可有些事情……” “是沒怎么管我,都是翁姨管的?!表n通明聲音冷了下來,“所以現(xiàn)在她不在了,我就該跟他們家劃清界限了?” “我沒讓你劃清界限,你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表n玥上位者做慣了,跟兒子說話也帶著俯視的口吻,“他有困難該幫你就幫,怎么還需要請到家里來住?有些人見微知著,原則性的東西你還是要考慮的,這種人你就不該……” 韓通明打斷她的話,勉強壓抑著火氣說:“現(xiàn)在你想起來他不好了?我跟他廝混了十幾年,你都不覺得他能帶壞我,現(xiàn)在倒覺得他有那么大本事了?翁姨當年……”他閉了閉眼,“當年出那么大的事,你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時候就別做什么有原則的姿態(tài)了?!?/br> “就是因為當年的事!我才不讓你多跟他接觸!”韓玥也怒火漸起,“你怎么知道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那時候你多大?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是多著呢,連你們離婚我都不知道呢。”韓通明冷冷地諷刺道,母子二人對視間似有怒火,又似有寒冰,風刀霜劍一般打斗了一番,最終還是韓通明先退步了,他閉了閉眼,長出一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