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友_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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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身體,分不清熱望和懲戒, 情之所鐘和執(zhí)迷不悟。 韓通明撈過他的腰,重重地頂進(jìn)去,每次都帶著程眠虛弱的低哼,他能敏銳地查知什么時候能撒嬌,什么時候不能。過了不知多久,程眠的腰和腿開始止不住痙攣,他站不住了,直往下掉,又重新被韓通明抓住提起來,塞在他已經(jīng)完全打開的身體里的性`器依然硬`挺地抽動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停止。 “通明……我受不了了……你停一?!背堂呓K于無法忍耐地開口求到,試圖轉(zhuǎn)過身去,“你抱抱我吧……通明……” 他想盡辦法去抓韓通明的手臂,觸摸上面微微隆起的肌rou,無力地?fù)u動著。韓通明聽到他示弱的話語,伏在他背后喘息了兩聲,這個體位很費(fèi)力氣,程眠渾身發(fā)軟根本自己撐不住,像只被打濕了羽毛的鸞鳥,全靠他一個人。他一個用力伸手撈起程眠的膝蓋,騰空把他抱起來,雙膝朝下放在旁邊的理石臺面上。 程眠被按著跪在冷硬的理石上,膝蓋疼得入骨,正面是巨大的鏡子,他看不到韓通明的臉,好像這場情事中只有他一個人在參與,另一個人失去了姓名和面容,根本不知道是誰。 就像他在林川拍的視頻里一樣。 韓通明不打算抱他,只想cao`他,程眠看著鏡中那個眼角飛紅,汁水淋漓的自己,伸手按住了鏡面。 他控制不住自己哀戚的鳴叫,起碼可以不看見自己的臉。 但他還能看見韓通明賁張的性`器不斷地在進(jìn)出,理石臺上滴落著不知是什么的液體,他雙手把住自己胸骨的部分,修長的手指猛地按壓著他胸前的兩點,程眠疼得悶聲直叫,韓通明卻沒聽見一樣毫不留情地繼續(xù)揉搓著他,失去了水流的安撫,他開始感到冷,只有韓通明觸摸到他的地方才有溫度,他哽咽著呢喃:“通明……我冷……” 尖銳的疼痛持續(xù)了很久,他居然開始感到身體內(nèi)部竄上來火熱的欲`望,像個食髓知味的受虐狂,他看著鏡子里白`皙皮膚上紅腫而yin靡的景象,放棄地垂下了手,露出那張心神恍惚、春情無限的臉。 他們在浴室里胡天胡地地搞了不知道多久,整個浴室到處都是水跡,終于在程眠力竭要昏過去的前一刻,韓通明放過了他。 他終于能在一片昏沉中感受到水溫、愛`撫,長久失控后的歉意,就好像他在童年漫長的等候里,終于等來了自遠(yuǎn)方歸來的片刻慰藉。 棉質(zhì)的床品包住他的身體,胸前的地方卻經(jīng)不起再柔滑的布料摩擦,程眠啜泣著躲開,終于被韓通明抱在了懷里。 “你跟我保證,程眠……”他耳邊的聲音忽近忽遠(yuǎn),像是迷夢幻境的吟語,“你保證……我相信你……我……” 他氣若游絲地發(fā)出自己也聽不清的聲音:“我保證……我再也……再也不會犯錯了……” 沒有人比他更想讓自己不會再犯錯了。 ———————— 大概是昨晚連續(xù)數(shù)次的冷熱交替,之后又一身冷水的做`愛,清早起來程眠有點感冒,病貓一樣縮在床上打噴嚏,成功地噴出了韓通明的愧疚感。 他為昨晚蠻不講理的失控感到懊惱,程眠整個膝蓋都跪得淤青紫紅一片,乍一看上去十分嚇人,胸前疼得碰都碰不得一下,正焉了吧唧地靠在床頭流鼻涕。韓通明照例煮了粥,然后不言不語地坐在床邊看程眠。 程眠現(xiàn)在不敢穿衣服,觀察了一下韓通明的表情,知道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伸手去拉他的手,委屈地抱怨:“疼……” 他的聲音還帶著鼻音,胸前紅艷艷的乳`頭憤怒地翹起來,像是對韓通明的指責(zé)。韓通明耳朵立馬紅了,歉意和心疼交織著翻滾上來,他在柜子里翻找了半天,搬出許久未用的藥箱,感冒藥還沒過期,又翻出兩只創(chuàng)可貼,要給程眠貼上。 他低頭很輕地在胸前兩邊親了親,沒敢碰到中間,然后剝開創(chuàng)可貼仔細(xì)地貼了上去。他想抱程眠,又怕弄疼他,只好把臉貼在他肚子上,攬著他的腰。 一個很典型的認(rèn)錯姿勢。 程眠心軟軟地看著他,挺大一個人,此時像只咬壞了沙發(fā)的大狗,乖乖任由他順著脊骨向下摸去,背上肌rou曲線流暢得像跑車一樣,怪不得力氣那么大。程眠見他不動,伸手揉揉他的發(fā)頂,問:“昨晚shuangma?” 肚皮上的腦袋一動不動,半晌才開口,熱氣全乎在程眠敏感的腰眼上,聲音聽上去甕聲甕氣的:“不爽……” “還不爽???那你還想要怎樣……”程眠為難地問,韓通明耐力不是一般的好,除了第一次和昨天晚上,他一直都在照顧程眠的體力,大概做得也不是很盡興,“不喜歡這樣嗎?那下次……” “不喜歡……你也不許喜歡……”這話沒頭沒尾,又不講道理,程眠不聽話的時候他會感到生氣,過于乖順的時候他也不自在。 程眠聽得糊涂,隨即感到抱著他的手臂又緊了緊,于是安撫地答應(yīng)了下來:“不喜歡不喜歡,你想怎樣就怎樣……” “你越來越像翁姨了……”翁雅以前就是這樣一個溺愛成性的口吻,與看什么都不順眼的韓玥堪稱人類兩極。 程眠聽他提到mama,止不住打了個寒噤,他還記上次韓通明提起翁雅時說的話,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要開始對自己進(jìn)行人身攻擊。 但好在韓通明沒有,他起身給程眠把睡衣扣子系上,遮住那看上去很好笑的兩塊創(chuàng)可貼。 程眠見韓通明舉止如常,恢復(fù)了暗藏著體貼的舉動,臉也沒那么緊繃了,眉毛也松松的,認(rèn)為終于把他哄好了,兩只手揉了揉他熱熱的耳朵,問:“你昨晚心情不好對不對?” 韓通明的手頓住,抬眼看著程眠的臉,他的眉眼帶著天生的笑意,此時還露出真心實意的溫順和喜悅,讓韓通明無法再表現(xiàn)出任何不快的的情緒。 “是公司的一個員工,家里……出了事故?!彼晕⒁凰伎?,避重就輕地說。 程眠呆呆地“哦”了一聲,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為什么會讓韓通明情緒不佳,間接導(dǎo)致自己皮rou受苦。 “她年紀(jì)太小,才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人生正要開始,現(xiàn)在提前把一整個家庭的責(zé)任扔到她身上,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表n通明說著,想起昨晚于婧哭到崩潰的樣子,“本來該是順風(fēng)順?biāo)娜兆樱恢罏槭裁淳妥兞?,對于家里沒遭遇過變故的人來說,大概是很難的一段經(jīng)歷?!?nbsp; 程眠的表情怔忪地看著他,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動動嘴唇說:“都會好起來的……”韓通明隨意地一笑,想起昨晚自己也是用這樣干巴巴的雞湯寬慰于婧和他自己的。程眠卻很認(rèn)真地抓著他說:“真的,雖然現(xiàn)在也沒好到哪去……但總不會比以前更差的?!彼俸偕敌α藘陕暎耟身子,用臉頰摩擦韓通明的rou發(fā),喃喃地說,“你真是天下最好心的人。” 韓通明沒說話,他自己知道,他不好心,也不公義,他就是想袒護(hù)程眠,然后私心給他一點小小的懲罰,以抹平自己的愧疚感,反反復(fù)復(fù),沒完沒了。 然而除了他好像也沒有人再為這隱秘的過去受折磨了,過去的人都離他們漸漸遙遠(yuǎn),程眠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只有他還在這里時不時地跟自己過不去,跟程眠過不去,好像折磨了他們兩個,就能把命運(yùn)的天平稍微擺正。 他理不清頭緒,恨不得把記憶摳出來扔進(jìn)下水道,只得暫時不去想,伸手給程眠揉膝蓋,疼得程眠呲牙咧嘴,淚花橫飛,抓著韓通明的手不讓他揉,兩人在床上一通拆招,程眠被掰開雙腿,一口一口順著大腿內(nèi)側(cè)親上去,最終像只過度發(fā)情導(dǎo)致渾身乏力的兔子,被韓通明按著揉兩下,嘬一口,失去了蹦跶的能力。 程眠被收拾完了,倚在床頭邊吃東西,邊偷偷用韓通明的手機(jī)買辣條,韓通明則在屋里屋外地做打掃,自從他在韓通明面前的身份從難民變?yōu)槟杏阎?,韓通明就不再逼著他打掃衛(wèi)生了,程眠逐漸恢復(fù)了點少年時的嬌慣做派,敢在床上喝粥指揮勞動了。 又見韓通明忙前忙后,沒空搭理自己,覺得自己缺乏存在感,故意在韓通明經(jīng)過臥室的時候,大聲吧唧嘴。 韓通明正拎著他昨天穿過的上衣,想起上面的古龍水味道,又見他癱在床上過于悠閑、急于被虐的樣子,一時怒從心中起,狠狠瞪他一眼。程眠懾于韓通明的yin威,趕緊閉上嘴,卻見對方走過來,把衣服扔在他身上,說:“自己去洗了?!?/br> “洗就洗……”程眠嘴里嘀嘀咕咕,他還舍不得讓別人洗呢,韓通明也不行。他哎喲哎喲地爬下床,露出白`皙赤裸的雙腿,除了膝蓋處的淤青,走動間不時露出大腿內(nèi)側(cè)赤紅的吻痕,剛一瘸一拐地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衣服又被韓通明一把搶了回去。 “算了,我洗吧?!彼戳藘裳鄢堂叩耐?,眼神飄忽不定,把程眠從衛(wèi)生間門口擠開。 “不用,你不會……”程眠在后面摟著他的腰,去摸他緊實的腹部。 “你都會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會?” 兩人推推搡搡,最終還是韓通明贏得了清洗襯衣的權(quán)利,他聽著程眠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叮囑不要刮壞了衣料,忽然心里冒出一個詭異的念頭,并越想越狐疑。 程眠還在喋喋不休,見韓通行忽然神色晦暗難辨地從鏡子里盯著自己,以為是嫌自己話多,小聲說:“那我不說了……” 衛(wèi)生間里只余下零星水聲,韓通明忽然開口問:“那個成天跟你勾肩搭背的人,就是你的攝影師朋友?” 程眠愣了一下,意識到他是在說Weyman,反射性地點點頭,見韓通明又不說話了,才后知后覺地明白他大概是在吃醋。 難怪他昨天那么古怪!程眠忽然內(nèi)心狂喜,笑嘻嘻地伏在韓通明背上,膏藥一樣貼著,怎么甩也甩不下去。 韓通明看著鏡子里面撲閃著兩只大眼睛的程眠,一臉掩飾不住的興奮,頓時就后悔自己沉不住氣,干嘛要開口問他。 “真的就是朋友,我跟他在工作的時候認(rèn)識的,他說我學(xué)攝影有天分才愿意帶我的,絕對是個正經(jīng)人……”這話說著,他忽然就想到當(dāng)初Weyman跟他走得近,九成是因為想睡他,而且也絕對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不過現(xiàn)在成為朋友,應(yīng)該……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吧? 想歸想,這事他還是心虛地沒對韓通明說。 韓通明盯著他骨碌碌亂轉(zhuǎn)的眼睛,心里悶悶地想,程眠攝影上的天分怕是有限,招人的天分倒是有不少。他見程眠還在那里暗自得意,干脆一股腦把亂七八糟的想法一起說了出來:“你之前說‘在一起’……是說兩個人在一起吧?” “……你還想加上誰?。俊背堂吒械侥涿?,愈發(fā)覺得韓通明最近思想古怪。 “沒什么……”韓通明也覺得自己被程眠帶的頭昏腦漲,每天腦子里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大概是加班加到昏了頭,他有些疲憊地祈禱程眠能一直這么乖,別再鬧妖了。 程眠還沉浸在“韓通明吃醋了”的喜悅中無法自拔,他平時總是瑟縮又自卑,現(xiàn)在竟然覺得自己魅力四射,高高興興地翹著孔雀尾巴在韓通明旁邊亂晃,韓通明沖掉手上的泡沫想把他整治老實了,但見他上面貼著創(chuàng)可貼,下面不是青就是腫,沒一處好模樣,只好心軟地把他拉過來接吻。程眠喜歡這個,被親得腰軟腿軟,勾著韓通明不放,兩人正春欲纏身,恨不得化在對方身上,門鈴忽然大作。 韓通明只得去開門,留下程眠惋惜這半途而廢的纏綿時刻。 “你買的辣條?”韓通明接完外賣,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定過這種垃圾食物,皺著眉頭問程眠。 被沒收了零食的的程眠在客廳叼著唯一一包辣條看電視,接到了隋靜的電話,說劇組快殺青了,大家一起吃個飯。 他偷偷瞄了一眼韓通明在廚房的背影,小聲問:“趙總?cè)幔俊?/br> “誰?哦,趙書冉啊,那小孩算哪門子趙總……應(yīng)該要去吧?!彼屐o的聲音帶著獵獵風(fēng)聲,大概正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在路上,“明天晚上在麗清酒店,你別忘了啊?!?/br> 程眠還想問,隋靜已經(jīng)急三火四地掛掉了電話,他只得一個人捧著手機(jī)瞎糾結(jié)。 他嚼著最后一根辣條,被重口味的香料刺激地直咳嗽,心里直想把感冒傳染給趙書冉,以報復(fù)他時不時對自己的調(diào)戲。 但他又仔細(xì)想想,趙書冉雖然舉動上愛占他便宜,實際并沒真的為難過他,當(dāng)初發(fā)來視頻也是意外被韓通明看到的,還幾次送他回家,自己明天暫且虛與委蛇,讓他趕緊把視頻刪掉,此后兩不相見才好。 殺青宴的氣氛并不是太好,熱鬧倒是熱鬧,但冷熱氣流卻一直在交鋒。 一面是除了魏水心之外的幾個年輕演員在起哄,灌導(dǎo)演的酒,他們與大多工作人員關(guān)系都很好,連隋靜的玩笑都敢開,氣氛很快便炒起來。 另一面是向來不受人待見的魏水心和包括程眠在內(nèi)的幾個壁花,平時不言不語,沒有什么存在感,此刻正在默默賠笑臉。干坐了半天, 趙書冉才姍姍來遲,一進(jìn)屋就被眾星拱月地簇?fù)砥饋怼?/br> 他除了進(jìn)來的時候在魏水心臉頰上漫不經(jīng)心地親了一下,沒有表現(xiàn)出更親昵的意思,其他人察言觀色,迅速與趙書冉套起近乎來,魏水心一面受劇組同事排擠,一面受趙書冉冷落,氣得臉色發(fā)白,飯桌上一時暗流洶涌,眼刀橫飛。 程眠對這尷尬的局面感到不自在,有什么話也不能在這里同趙書冉講,借口抽煙跑了出來。 酒店據(jù)說也是趙家的產(chǎn)業(yè),這一層還是單獨的會員制,出了房間走廊上靜悄悄的,程眠頭一次踏足高檔酒店,十分沒見識地摸了摸墻壁上的壁燈,走到金碧輝煌的走廊盡頭,看窗外的夜景。 從這個高度能看到戶外高聳的地標(biāo)建筑,高架橋上飛速駛過燈影閃爍的汽車,很像地產(chǎn)公司的廣告圖。程眠舉起手機(jī),用延時攝影拍了幾張照,挑了張好看的發(fā)給韓通明。 他以前也喜歡拿手機(jī)拍照,那時用的還是從別人手機(jī)買下的二手貨,內(nèi)存小得可憐,塞滿了他拍的亂七八糟的照片,手機(jī)很卡,調(diào)出拍攝畫面來,都要花半分鐘,以至于經(jīng)常錯過他想拍的瞬間,讓他十分沮喪,因為他看到什么東西,都特別想存下來,留給韓通明看,那是他從小的習(xí)慣,盡管那時他們關(guān)系差得要死,幾乎不說話,但他還是想把生活里難得有趣的事情保留下來,說不定哪一天韓通明想通了,愿意聽聽他不在自己身邊時的故事。 垃圾箱旁邊喝牛奶的小貓,紅色的月亮,擠多了的洗手液,工友全是窟窿的白背心……他什么都想告訴韓通明。 就連哪一天沾了別人的光,得了幾塊葡萄糖漿的棒棒糖,他都想留下來,一人一半分著吃。 但到現(xiàn)在他也沒給韓通明看過,那些照片看上去苦中作樂,實際上代表著一段無比狼狽落魄的歲月,他自己看了都會覺得自己可憐,要是給韓通明看了,他一定會很心疼的。 雖然他總是試圖把自己描述得可憐巴巴,以此獲取韓通明的同情,但他并不希望讓他感到難過,心疼也是疼,韓通明疼一下他也會疼。 韓通明沒有回他的信息,大概還在全神貫注的加班。 程眠翻了翻手機(jī)相冊,看到以前拍的一只很丑的小狗,傻樂起來。 “程眠?”一道突兀的男聲從走廊另一邊傳來,程眠抬頭一看,一個個頭極高的身影正向他走進(jìn),他瞇起眼睛仔細(xì)看了看,嚇出一身冷汗。 他至少有半年沒見過林川了,分手之后,他怕再與林川有什么瓜葛,再沒有踏足過對方慣常出沒的夜間場所,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里碰到他。 照理說在這里出沒的幾乎都是富商名流,大多數(shù)人西裝革履衣香鬢影,再不濟(jì)也不會像林川這樣破衣嘍嗖,頭發(fā)支棱得像刺猬似的。 程眠對這個暴力成性的前男友有著本能的恐懼,他盯著對方裸露手臂上繁復(fù)的紋身,內(nèi)心一陣一陣打顫,他怎么會在這? 林川走近來,彎腰看了一眼程眠僵硬的表情,露出玩味的笑容。 “還真是你,有出息了啊,混到這里來了?!?/br> 程眠咽了咽口水,假笑道:“領(lǐng)導(dǎo)請客,你……你怎么在這?” “一個家里有礦的小娘們,年紀(jì)不大,花樣不少,還想演一出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把戲?!绷执ㄠ托σ宦?,低頭點了支煙,上下打量程眠,“日子過得不錯啊,皮白rou嫩的?!?/br> 程眠不知道說什么,尷尬地哈哈兩聲,緩緩向外蠕動。 林川忽然伸手往他屁股上摸了一把,往自己身前一拽, 說:“一起?” 程眠趕緊掙脫開,說:“不了不了?!?/br> 林川眼里一把暗火,瞇眼盯著程眠,他倒不是對程眠有多大興趣,只是習(xí)慣程眠的言聽計從和逆來順受,一句話不順意就要發(fā)怒。 程眠正頭皮發(fā)麻,打算發(fā)足狂奔,沖回包間去,林川聲音一頓:“你有主啦?” 他拿煙頭戳了一下程眠的鎖骨,程眠沒想到他真拿煙頭燙自己,疼得叫了一聲,一把揮開他的手,跳著躲開,所幸沒有燙實,只紅了起來。程眠驚懼不已地看著對方,他不敢同林川對打,一來打不過,二來,林川打起架來都是往死里磕,不怕事也不要命,所以他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敢逆林川的意。 林川見他害怕,笑了起來,彈彈煙灰道:“行吧,小兔子樣,當(dāng)初要阿文帶你,你都玩不起……真不帶你相好一塊出來玩?” 程眠想象了一下韓通明受到這種邀請時會露出的表情,驚恐之余差點笑出來。他趕緊定定神,搖了搖頭。 林川不在意地點點頭,伸手拍了拍程眠的臉,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程眠卻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只想著讓趙書冉把視頻刪掉,卻忽略了視頻的源頭,既然林川把視頻發(fā)給了趙書冉,難道他不會發(fā)給別人嗎? 這個想法讓他心頭一涼,來不及多思考便出聲叫住對方。 “等等!” 林川回過頭來,揚(yáng)起眉毛看他。 程眠盯著他耳朵上一排造型詭異的耳釘,硬著頭皮說:“那個……那個視頻……你能不能刪了?” “什么視頻?”林川疑惑。 “就是那個…你拍的……我們、我們……”程眠結(jié)結(jié)巴巴,連說帶比劃,林川看笑話似的看了他半天,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他咂咂嘴,打開手機(jī)翻了好久,才找到程眠說的那個視頻。當(dāng)時他只是一時興起,拍完便扔到腦后去了,而且他手機(jī)中存了不少這樣的東西,每個都比程眠的勁爆萬倍,程眠不提,他大概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程眠一直都像個憂郁的豆芽菜,很瘦,很無趣,在床上也浪不起來,人總是很被動很溫順,但時間長了也很招人厭煩。時隔半年不見,仔細(xì)看看,他比以前精神了很多,依然很瘦,但眼神靈動,腰背挺直,雖然還是很膽小害怕的樣子,卻流露出一種很生動的活潑感,像是抽了嫩芽的新鮮植物。林川舔舔嘴唇,戲謔地點開視頻,開始欣賞自己的杰作。 程眠聽著那窸窸窣窣的聲響在安靜的走廊里響起,心里又是難堪又是恐懼,他壯著膽子伸手去搶,假裝不在意地說:“別看了,快刪了吧?!?/br> 聲音抖得像篩子。 林川手一揚(yáng),躲開了程眠,把那段讓人面紅耳赤的視頻看完了,他又意猶未盡地重新去打量衣履完整,站在明晃晃燈光下的程眠,好像隨時都能把他扒光一樣,心里又癢了起來。 “要不這樣,不搞別的花招,你坐在我身上讓我玩一次,我就給你刪了,怎么樣?” 程眠搖搖頭,故作鎮(zhèn)定道:“我都有男朋友了……我們兩個又無仇無怨的,你何必戲弄我呢?” 林川耐心有限得很,懶得聽程眠絮絮叨叨,伸手就去攬著他往下`身貼,嘴里不干不凈地說著葷話。 “要不發(fā)給你男朋友看看?”他搖搖手機(jī)。 程眠非常難得地心頭火氣,有點得意地心想他早看過了,手上開始用力,把林川推開了兩步,看著對方陰沉的臉色,猶豫了片刻,還是不想跟他起沖突,勉強(qiáng)賠笑道:“好聚好散唄……” 這不是陰暗的地下酒吧、潮濕的出租屋、封閉的吉普車,在光天化日之下,林川可以鮮廉寡恥,他可不能不要臉,以前韓通明為此罵過他很多次了。 兩人正在僵持,包廂的門忽然開了,隋靜走出來,轉(zhuǎn)頭看到了程眠,她蹙起眉頭,表面與程眠說話,實際上不動聲色地打量林川:“程眠你躲酒呢?”她往洗手間的方向慢慢踱了兩步,見程眠還愣在原地,眼神犀利起來,不耐煩地皺了皺鼻子。程眠這才回過神來,口中靜姐靜姐地叫著,一溜煙從林川身邊跑出來,裝作沒事人一樣溜進(jìn)了包廂。 他這時也沒了心思再想趙書冉的事情,心中隱隱后悔自己沒事找事,如果他今天晚上不去提醒林川,林川也未必會想起以前的事,想到這個他恨不得咬自己一口。 剛才事發(fā)突然,他本能地被林川拽進(jìn)了從前的情景中,在慣性恐懼的支配下瑟瑟發(fā)抖,現(xiàn)在回到人聲嘈雜的現(xiàn)實中,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從舊時光里脫離了出來,雖說腳印泥濘不堪,但世界大的很,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擁擠起來,瞬間就能淹沒掉這些骯臟的粘連物。 只要他跑得夠快,遠(yuǎn)遠(yuǎn)地把它們甩在身后,就不會再被無止境地困擾下去。 程眠忽然心靈升華,感覺層次得到了提升,身輕如燕,靈臺高照,胸口郁氣也消散了不少。見隋靜去洗手間回來,他舉杯敬了隋靜一杯酒,謝她相救之恩。 酒過三巡,該醉的都醉得差不多了,不想醉的也裝作醉得差不多了,幾個仍舊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已經(jīng)打算續(xù)起下一檔,與正想趁醉和趙書冉共度良宵的魏水心展開了趙書冉的爭奪斗爭,兩方人馬內(nèi)心咬牙切齒,表面如沐春風(fēng)言笑晏晏,看得一旁的程眠一身雞皮疙瘩。散場時,趙書冉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正打算悄聲消失的程眠,好像剛剛才發(fā)現(xiàn)他一樣,眼睛亮了亮,招呼程眠一起玩。一旁的魏水心攥緊了趙書冉的衣袖,對程眠露出僵硬的微笑,程眠與她關(guān)系還算不錯,況且魏水心與周圍覬覦趙書冉的虎狼之輩已經(jīng)斗爭得筋疲力盡,他并不想耽誤她的好事,推脫了一番,大家便各自散去了。 謝絕了隋靜要順路送他的好意,程眠在酒店門口等韓通明來接他,他看了一會兒酒店門口的噴泉,拿出手機(jī)開始欣賞韓通明對他攝影作品的反饋——“你在哪?”“幾點結(jié)束?”“位置”“等著”“衣服穿好了”。他像一個沉迷于閱讀理解的書呆子,從這區(qū)區(qū)十幾個字里分析出了韓通明海量的愛意,恨不得把字從屏幕里摳出來吞進(jìn)肚子里,誰也搶不走,他手指戳了戳韓通明的頭像,小聲抱怨道:“喜怒無常,一點小時候可愛的樣子也沒有了……”隨即又抿嘴笑起來。 不沉溺過往,不恐懼未來,這是他近十年來最美好的感觸了,磕磕絆絆地爬過了一地荊棘路,總算有柳暗花明的一日,生活平靜地過分,反而讓程眠心里生出幾分不明所以的擔(dān)憂。 他有點懷疑,自己從前還有過多少記不清的爛攤子沒收拾干凈,會成為他往后人生歷險記上的重重關(guān)卡,譬如自己那個狂犬病上身的前男友。 正想著,一股極大的力量扯住程眠,他一時沒防備,險些撲在地上,被拖到酒店側(cè)面陰暗的灌木旁。 林川把煙頭啐到地上,表情陰鷙地盯著程眠,說:“跑得挺快啊,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膽子也大了?!?/br> 程眠輕嘆了一口氣,果然平靜的旅程總有野獸跳出來助興,也不知道這人身上金屬器件丁零當(dāng)啷,怎么走路還沒聲。他的心臟還哐哐跳著,恐懼感卻少了許多,無奈地問:“你想干什么?。俊?/br> “干你唄。”說著林川便要動手去拉程眠,不遠(yuǎn)處停著他的車,黑黢黢像個怪物,遮住了光源,投射出一個小戰(zhàn)場。程眠被林川的手摸得一陣惡心,用力甩開了他,見他不講道理,一心只想找自己麻煩,幾乎要破口大罵,但程眠總還顧著自己的顏面,況且,他一點也不想跟林川魚死網(wǎng)破同歸于盡,他還想留著命與韓通明雙宿雙飛呢。 林川的臉隱沒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程眠眼珠子四下一瞄,強(qiáng)壓著怒意和懼意道:“不可能,你別做無用功了,有的是人愿意同你玩,非找我干嘛?我都說我有男朋……”話還沒說完,林川伸手抵在他下顎,程眠一驚,反射性地扭身想跑,被林川另一只手反剪住雙手,一巴掌按在車門上,膝蓋抬起,用力抵住他的屁股,一股guntang地濁氣噴在耳邊,道:“小婊`子你跟我在這裝什么冰清玉潔,老子一天三頓cao`你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有骨氣?!現(xiàn)在是想怎么著?為那個姘頭給你頒個貞節(jié)牌坊嗎?” 程眠驚怒之下大力掙扎起來,也顧不得臉面,想要大聲呼救。林川力大無窮,腱子rou隆起,撐開花臂上繁復(fù)的花紋,像個要變身的妖魔鬼怪,焊鐵似的手臂擰得程眠胳膊幾乎脫臼,一只手不管不顧地去捂他的嘴,想把他塞進(jìn)車?yán)锶?,程眠四肢被制,張口咬在林川手上,被暴怒的林川一腳揣在腰間,他一聲慘叫哽在嗓子里,疼得眼前一陣發(fā)黑,差點暈過去。 他不是頭一次在林川手里吃這種虧,知道拼死反抗只會被打得更慘,但他如今心境大不相同,拼著一口氣不肯乖乖就范,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程眠一通花拳繡腿打下來,滑不留手抓也抓不住,林川一時也拿他沒轍,恨不得敲碎他的腦殼。 “嘟————”一聲刺耳的鳴笛聲呼嘯而來,他們二人同時抬頭看,一輛開著遠(yuǎn)光燈的黑色的轎車朝他們飛速開過來,觸目間一片刺眼白光,晃得人什么也看不清。 “我`cao!”林川怒罵出聲,根本睜不開眼。 只聽見車門“砰”地一聲被甩上,程眠眨巴著滿是淚花的眼睛,看到逆光走近一個高大的人影。 韓通明拎著他丟到一邊,一腳把半盲狀態(tài)的林川踹飛了出去,林川迎著刺目的燈光,嘶聲吼叫著撲過來,與韓通明纏斗在一起。林川生性兇猛,韓通明急怒攻心,兩人打起來無所顧忌,拳拳到rou,那聲音聽得程眠心驚膽戰(zhàn),生怕韓通明吃了虧。 所幸韓通明占了地利人和,背著光視線良好,林川一開始被程眠搞得頭暈眼花,攻擊力和防御力都有所降低,最終被韓通明兩拳打癱在車前蓋上。 程眠正想狐假虎威地跳上去補(bǔ)刀,被韓通明一把抓住,捧著他的臉仔細(xì)看了看。程眠張了張口,剛想說話,發(fā)現(xiàn)韓通明雙目充血,臉上似乎還有血跡,他登時慌亂起來,去摸了摸韓通明的嘴角,疼得韓通明“嘶”得一聲躲開,他也不跟程眠說話,看程眠沒什么事,就把他拎到車上。 這時遠(yuǎn)處的保安才一路小跑過來,檢查了一下半死不活,嘴里還罵罵咧咧的林川,打量了一下他的裝扮,識趣地走向韓通明這邊,表示他開車撞壞了酒店外的一小片綠植,需要照價賠償。 終于打發(fā)走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