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套路深_16
書迷正在閱讀:雪瑤(亂高n)、快穿之我需要你的愛(簡)、高干之不清不楚、論如何與電競大神談戀愛、你水怎么這么多(3p 高H)、沈童、后果自負(fù)(1V1H)、足壇金哨 金推完結(jié)+番外、是誰殺了我?、小鹿(限)
文珍珍的手,回過頭對肖華建說道:“你先回去吧,明天還要上課?!?/br> 文珍珍沒想到肖遠(yuǎn)亮就這樣放過了肖華建,激動地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不罵他,為什么不打他?他害死了你的兒子,你還要維護(hù)他嗎?” 肖遠(yuǎn)亮微皺了下眉,對肖華建使了個眼色:“你先走?!?/br> 文珍珍在病床上大喊:“肖遠(yuǎn)亮,你沒有良心!你不是人!你前妻的孩子是你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了嗎……” 肖華建在文珍珍的哭鬧聲中離開,他心煩意亂,走了好一截路才想起來打車。 這個時候回去也是一個人待著,他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報了顧綿家的地址。 “我沒有要把她推下樓,真的沒有。我只是想把她往旁邊推,她一下就倒下去了……”肖華建說起當(dāng)時的情景,還是痛苦不已。 顧綿拍著他的背,安慰道:“我相信你,當(dāng)然相信你。你也不要想太多,事情發(fā)都發(fā)生了,想再多也無濟于事?!?/br> “綿綿,”肖華建抬起頭,看著顧綿,“你說我爸會不要我嗎?” 他提心吊膽了一晚上,最怕的還是這個。 顧綿對上他的眼神,受不了地別開了頭:“不會的,你是他兒子,他怎么可能不要你。” “可是我不聽話,成績也不好,每天和他吵架讓他慪氣,現(xiàn)在還殺了他的另一個孩子。我這么差勁,他憑什么還要我呢……” 顧綿于心不忍,拍著肖華建的背:“你別這樣說,你沒有殺人。文珍珍的事只是一個意外,你也沒想到會這樣不是嗎……” 勸了大半晚上終于把肖華建勸睡著了,顧綿走出門,對上肖臻慧擔(dān)詢問的目光。 “他情緒穩(wěn)定下來了?” “沒有,”顧綿搖搖頭,“只是暫時睡著了?!?/br> “哎,這孩子也是可憐……”肖臻慧嘆氣道,“行了,你也去洗漱了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 之后的幾天肖華建一直在顧綿家待著,他想回家,又不敢回家。他怕回家了家里沒有人,更怕回家了家里有人。 過了約一個星期,肖遠(yuǎn)亮終于找上門來。他先和肖臻慧道了謝,說肖華建在這邊的這么些天打擾了,又提了一袋子水果遞給肖臻慧,算作是補償。 肖臻慧沒有拒絕,把肖華建叫出來交到肖遠(yuǎn)亮手里。他們父子倆臨走的時候,她不放心地說了一句:“這孩子這幾天也不會好過,你有話好好說,別罵孩子?!?/br> 肖遠(yuǎn)亮點點頭:“我知道?!?/br> 走在路上,肖華建連腳步都放輕了。他希望肖遠(yuǎn)亮能說點什么,可肖遠(yuǎn)亮只是默默地抽著煙。 “華建?!背橥甑谌熀?,肖遠(yuǎn)亮終于開口了。 肖華建的身子抖了一下,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肖遠(yuǎn)亮低頭,問道:“你想不想換個環(huán)境生活?” ———————— 肖華建走了,被肖遠(yuǎn)亮送去了一家據(jù)說是“軍事化”管理的學(xué)校。顧綿問過肖華建的意見,他是自愿的。 肖華建自己自愿,顧綿也沒什么好說的,只能叮囑他好好照顧自己。 臨上車前,肖華建抱了抱顧綿:“綿綿,這么多年來謝謝你了?!?/br> 送走肖華建,顧綿很快又迎來了期中考試。她這段時間忙著cao心肖華建的事情,課沒好好上,作業(yè)也沒好好做,成績一落千丈。 牧槿知道事出有因,也沒過多的為難她,只是為她制定了一份更為緊湊的學(xué)習(xí)計劃。 期中考試過后,班上換了座位。張建國把唐巍宇和陶錦排在了一桌,就在顧綿和牧槿的后面。 這一下,顧綿和牧槿成了班上女生集體羨慕的對象。要知道,唐巍宇和陶錦可是四班公認(rèn)的帥哥。他們一痞一儒,各有風(fēng)格,各有魅力。 四班的部分女生曾因為唐巍宇更帥還是陶錦更帥爭執(zhí)過,她們各執(zhí)一詞,僵持不下,最后把一旁正在認(rèn)真寫作業(yè)的顧綿拉進(jìn)了戰(zhàn)場:“綿爺,你來說說看,我們班誰最好看?” 顧綿想也不想說道:“小槿?!?/br> 大家聽了這話,故意怪叫道:“喲~小錦~綿爺你喊得可真親熱?!?/br> “喲~看來我們‘小錦’的魅力是無人可擋啊,連我們的綿爺都動了凡心?!?/br> “喲~雖然綿爺沒有選唐巍宇我很難過,但我還是想跟著‘喲’是怎么回事?” 顧綿被她們“喲”得莫名其妙,一臉懵逼地問道:“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女生們看了看站在不遠(yuǎn)處的陶錦,“善解人意”道:“我們懂我們懂,我們什么都沒說?!?/br> “對,害羞嘛,我們都理解的?!?/br> 眾人正調(diào)侃著,唐巍宇抱著籃球走了進(jìn)來。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哐當(dāng)”一下拉開椅子,重重地坐了下去。 周圍的女生頓時噤若寒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動聲色地回了各自的座位。 顧綿往后撬動著椅子,撞了撞唐巍宇的桌子:“怎么了火氣這么大?比賽輸了?” 唐巍宇盯著她看了一會,突然笑道:“對啊,誰讓你不來。” “我學(xué)習(xí)呢,”顧綿抓了抓腦袋,“期中考那么差,再不好好學(xué)習(xí)怎么考縣中?!?/br> 唐巍宇問:“你想考縣中?” “當(dāng)然啦,”顧綿覺得他的問題很多余,“難道你不想考?” “縣中哪是我這種人去得了的?!碧莆∮钌炝藗€懶腰,從抽屜里摸出MP3插上耳機,“你要聽嗎?” 顧綿好奇地湊上去:“你什么時候買的?” “就昨天,我成績不是進(jìn)步了嘛,我媽就給我買了一個?!碧莆∮钅昧艘粋€耳機塞到顧綿耳朵里,“效果還不錯,你試試。” 耳機里傳來喧鬧的重金屬音樂,唐巍宇跟著音樂擺動起來,顧綿也不自覺地跟著擺動了起來。 兩個人正在high著,牧槿回來了。她看了看和唐巍宇湊成一團的顧綿,抿著嘴沒有說話。 顧綿過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牧槿回來了,她取下耳機,獻(xiàn)寶似的遞給牧槿:“小槿,你要不要來聽一下歌?” “不用。”牧槿說完,過了一會才又問道,“你的題做完了?” “做完了,”顧綿把耳機還給唐巍宇,拿出作業(yè)本,“只是最后一個題我不太懂,等著你回來給我講?!?/br> 牧槿的臉色稍緩:“我看看?!?/br> 她們身后,陶錦似笑非笑地看著唐巍宇:“MP3好用嗎?” 唐巍宇沒好氣道:“關(guān)你什么事?” 陶錦意有所指:“可惜了,這么好的MP3都留不住人。” 唐巍宇警戒地看著他:“你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碧斟\笑了笑,“看著同桌的份上,給你一個建議,喜歡就要早點下手。畢竟,盯著她的可不止你一個人。” 唐巍宇死死盯著陶錦,威脅道:“你他媽別想打她的主意!” 陶錦擺了擺手指:“不不不,我沒打過她的主意。雖然她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子,不過不是我的菜呢?!?/br> 聽他這樣說,唐巍宇的臉色還是很難看:“我的事不用你管。” 陶錦聳了聳肩:“我沒想管啊,只是作為同桌提醒你一下。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br> 第五十一章 肖臻慧生病了,她生病不是什么新鮮事, 但這一次病得比較嚴(yán)重, 甚至一度到了不得不住院的地步。 剛開始她沒注意, 以為只是小感冒, 吃了點感冒藥就放之任之。后來她持續(xù)高燒不退, 上班的時候直接暈倒了,這才被工友送到醫(yī)院。 顧綿聽說肖臻慧進(jìn)了醫(yī)院的時候嚇壞了, 當(dāng)即甩了書包就要往醫(yī)院跑。還是牧槿叫住她,提醒她可以騎車過去, 她才又倒回來騎車。 張素琴熬了粥, 讓顧綿一并帶去了。顧綿帶著粥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到醫(yī)院,看到肖臻慧正坐在病床上輸著液和同房的病友聊天。 她臉色有些蒼白, 但精神看起來還可以,不是顧綿想象中那種虛弱得只剩半口氣了的樣子。 見肖臻慧沒什么大礙,顧綿松了一口氣, 提著粥走進(jìn)去,喊了一聲“媽”。 “綿綿來啦, 你們今天怎么這么早就放學(xué)了?”肖臻慧說著看了看時間, “喲”了一聲,“這都快六點啦?!?/br> “對啊, 你生病病得連時間都忘了嗎?”顧綿把裝粥的保溫桶打開,遞給肖臻慧,“給,這是張奶奶特意給你熬的粥?!?/br> “還是你張奶奶想得周到, 這醫(yī)院的飯菜簡直不是人吃的。”肖臻慧心滿意足地吃了一口粥,向病友介紹道,“這是我女兒顧綿,在實驗中學(xué)讀初二,下半年馬上就要升初三了?!?/br> 病友不了解顧綿,但還是習(xí)慣性地恭維道:“實驗中學(xué)啊,那可是好學(xué)校。高中打算考哪里?縣中?” 肖臻慧略帶驕傲地說道:“她自己有這個打算,不過我不給她壓力。順其自然,考得上就考,考不上去其他高中也一樣的讀?!?/br> 待肖臻慧和病友炫耀完,顧綿才開始發(fā)問:“你怎么回事?怎么感冒都感冒到醫(yī)院來了?” 要知道肖臻慧的身體向來很好,一年最多感冒一兩次。那一兩次也就是吃點藥就好,有的時候甚至連藥都不用吃。 她平時連輸液都很少有,更別說住院了。 “其實也沒什么,都是醫(yī)生說得太嚇人了?!毙ふ榛郯炎詈笠豢谥嗪韧?,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他說我什么什么抵抗力弱,要我留院觀察一下。開玩笑,就我這身體還抵抗力弱嗎?!” 顧綿回想了一下肖臻慧這么多年的生病史,搖了搖頭:“不弱?!?/br> “可不是嘛……”肖臻慧繼續(xù)道,“我本來不想留院的,但是我們老板一定要我聽醫(yī)生的話,還說醫(yī)藥費由廠里出。那我就不住白不住了,就當(dāng)給自己放個假?!?/br> 顧綿把保溫桶收起來,放在一旁: “反正你沒事就好,現(xiàn)在醫(yī)藥費也有人出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br> 肖臻慧點點頭,見顧綿沒有要走的意思,催促道,“行了,這兒沒也沒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br> 顧綿道:“我不回去,我今天晚上就在這里陪著你。” “你陪著我干什么?我這兒又不需要人照顧。”肖臻慧用腳踢了踢顧綿,“快回去,你今天的作業(yè)還沒做吧?再說了,你明天還要上課呢?!?/br> 顧綿坐著沒動,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決心。 “聽話綿綿,別和mama擰?!毙ふ榛圩饋?,勸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壓根就沒什么事。你要真想在這兒陪我一晚上,那我馬上就出院?!?/br> 她說著,掀開被子要站起來。 “你別起來,”顧綿把肖臻慧按回去,“我回去就是了,你還是聽醫(yī)生的話留院觀察?!?/br> 肖臻慧cao勞了這么多年,對自己的身體一直都少有照料,顧綿也挺怕她出什么毛病的。 “這不就得了,”肖臻慧滿意了,重新躺了回去,“回去吧,張奶奶和小槿肯定還等著你吃晚飯呢?!?/br> 顧綿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來,把保溫桶提在手上:“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過來?!?/br> “你還過來什么啊,我明天就出院了……”肖臻慧說著,見顧綿擰著眉,忙改口道,“行行行,你過來吧,順便給我?guī)蓚€梅大娘家的花卷?!?/br> “好,豆?jié){要嗎?” “要,要大杯的?!?/br> 顧綿臨走前,肖臻慧又交代道:“你睡覺之前記得把門鎖好,家里該斷的電要斷了。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或者給張奶奶打也行。” “知道了,”顧綿小聲嘀咕,“我又不是沒一個人睡過。” 肖臻慧笑罵道:“知道你能干,小小年紀(jì)就敢一個人睡了。” 顧綿回去之后,張素琴和牧槿果然還在等她吃飯??吹剿?,張素琴招呼道:“綿綿回來啦,快過來吃飯。我剛還給你媽打電話問呢,她說你在路上了,應(yīng)該快到了。” 兩個人等著自己,顧綿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張奶奶你們煮好了先吃就是了嘛,等我干什么?!?/br> “我們也才剛煮好,沒等多久?!睆埶厍侔芽曜舆f給顧綿,“快吃,吃了你還要做作業(yè)呢?!?/br> 吃過飯,天已經(jīng)微黑了。顧綿提著書包,和牧槿一起上樓做作業(yè)。 因為快升入初三了,她們的作業(yè)多了不少。待顧綿把作業(yè)寫完,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顧綿看了看時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我該回去了,小槿你洗漱了也早點休息吧?!?/br> 牧槿站起來,跟在顧綿身后:“我和你一起過去?!?/br> 顧綿笑道:“你過去干嘛?這么幾步路你還要送我不成?然后我再把你送回來?” 牧槿道:“今天晚上我去你那兒睡?!?/br> 顧綿沒想到牧槿揮這樣說,詫異地反問了一遍:“你在我那兒睡?” “怎么?你不希望我過去?” 顧綿忙說道:“不不不,當(dāng)然希望了。就是我的床有點小,我怕你睡不好?!?/br> “有什么睡不好的,我又不是沒睡過?!蹦灵仁帐傲俗约旱南词闷?,帶頭走在前面。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回了顧綿家,顧綿手腳都有些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盡管兩個人都已經(jīng)很熟了,但牧槿在他們家過夜的次屈指可數(shù),她老怕怠慢了牧槿。 看了看客廳的時鐘,顧綿開口道:“小槿,要不你先去洗澡吧?時間不早了,你洗了好早點睡覺?!?/br> 牧槿點點頭,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進(jìn)了浴室。她把東西擺放好,過了一會又打開浴室門:“綿綿,你有多余的睡衣嗎?我睡衣忘帶了。” 顧綿有兩套睡衣,不過兩套她都穿了一下還沒洗。最后她找了一件自己的T恤和一條短褲,讓牧槿將就穿著。 牧槿在浴室洗澡的時候,顧綿把床上的床單換了一下。她床上的床單已經(jīng)墊了快兩個月了,肖臻慧說了幾次讓她換,她都犯懶沒有換。 換好床單,顧綿順手收拾了一下房間。等她把房間收拾得差不得的時候,牧槿也洗好出來了。 “綿綿,你們家的吹風(fēng)在哪兒?”牧槿穿著顧綿過大的T恤,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問道。 “吹風(fēng)在我媽的房間里,我去……”顧綿說著說著消音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牧槿下面竟然沒穿褲子。T恤的下擺剛好遮到她屁股下面一指長的地方,她兩條白皙纖細(xì)的腿就這樣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牧槿順著顧綿的視線看了看自己的腿,解釋道:“我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把褲子落在地上打濕了,反正這衣服也夠長,我就沒讓你再找褲子了。” “哦哦,這樣啊。”顧綿不知道為什么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眼睛想往牧槿那里看又有點怕往那邊看。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你先躺床上去,別著涼了。吹風(fēng)機在我媽那邊,我去拿過來。” 她說完,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間。 把吹風(fēng)機拿給牧槿,顧綿草草地收了衣服進(jìn)了浴室。關(guān)上浴室的門,她長呼了一口氣,之后崩潰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 ——剛剛看到牧槿裸.露的腿的時候,她竟然很想伸手去摸一摸。雖然牧槿的腿很長、很白、很細(xì),但自己也不該產(chǎn)生這種猥瑣的想法??! 心煩意亂地洗完澡,顧綿胡亂擦了一下頭發(fā)就出去了。一想到要和牧槿同床共枕,她竟有些緊張。 走進(jìn)房間,牧槿還靠在床頭柜上看書??吹筋櫨d,她放下書,詢問道:“你怎么洗了這么久?都快十一點了,快過來睡覺吧?!?/br> “哦,好?!鳖櫨d不敢看牧槿的眼睛,視線四處飄忽著,“你先睡你的,我等頭發(fā)干了再睡?!?/br> 牧槿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吹風(fēng):“吹風(fēng)在這里,要不你吹一下?” 顧綿擺手道:“不用不用,我頭發(fā)這么短,一會就干了?!?/br> 牧槿沒有勉強她:“好吧,那你晾干了就早點過來睡覺?!?/br> 再怎么拖延,頭發(fā)總有干的時候。顧綿深吸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爬上床。 “你怎么現(xiàn)在才上來?”牧槿還是被她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問道。 “我剛?cè)ド狭藗€廁所?!鳖櫨d胡亂找了個借口,快速上床躺好。 牧槿打了個哈欠,抬起一條腿搭在顧綿腿上:“時間不早了,快點睡吧。晚安?!?/br> 顧綿僵硬著身子,一動不動,無意識地回了一句“晚安”。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不然為什么心會跳得跟打鼓似的呢? 第五十二章 肖臻慧在醫(yī)院住了兩天才出院,她的身體沒什么問題, 只是一直低燒不退, 醫(yī)生給的說法是cao勞過度。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她有三百四十天都在工作, 這么多年來年年如此, 也確實是cao勞過度了。 張素琴接人出院的時候還在說她累了這么多年,該好好休息一下。 不過肖臻慧也并沒有好好休息, 出院第二天就去上班了。她不是不想休息,只是生活不允許她休息。 肖臻慧住院的這兩天顧綿格外聽話, 不僅把家里的事情理得妥妥帖帖, 在學(xué)校也表現(xiàn)得很出色。 肖臻慧這一病,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母親并不是無所不能的。她只是一個凡人, 也有虛弱的時候,也有難過的時候。 可是因為她擔(dān)著母親的責(zé)任,便再不敢露出任何一點脆弱。因為她是母親, 要為女兒撐出一片天。 因著顧綿突如其來的聽話,肖臻慧還開玩笑地說自己這一病病得很值。住兩天院換來一個聽話的女兒, 賺大發(fā)了。 顧綿看著肖臻慧眼角的細(xì)紋, 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站起來,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肖臻慧也站起來, 幫著顧綿一起收拾:“mama和你一起洗?!?/br> 洗碗的時候,肖臻慧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咱們家綿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吭趺纯雌饋硇氖轮刂氐??” “有嗎?”顧綿想了想,說道,“我沒什么心事啊?!?/br> “哦……那就是我看錯了?!毙ふ榛鬯α怂κ稚系乃? 把碗端到碗柜里,“不過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心事的話都可以和我說,mama是過來人,比較有經(jīng)驗。” 顧綿乖乖點頭:“嗯,我知道?!?/br> 待把一切都收拾好,顧綿回到房間,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肖臻慧猜得沒錯,她確實是有心事。不過說是心事也算不上,更準(zhǔn)確地說是一些小煩惱。 顧綿的煩惱來自于牧槿,自肖臻慧住院那天晚上和牧槿一起睡了一覺之后,顧綿發(fā)覺自己對牧槿的心理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她對牧槿好是因為她把牧槿當(dāng)好朋友,作為朋友,她的付出是不計回報的。她心里所想的、所盼的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牧槿可以過得快樂。 而現(xiàn)在,她還是把牧槿當(dāng)朋友,還是想對牧槿好,還是希望牧槿可以過得快樂。但是這種好里面,卻多了一點私欲——她希望牧槿能看到她的好,并且能因為她的好而把她放在心尖上。 當(dāng)然,如果僅僅是這點變化,顧綿還不至于過于煩惱。真正讓她心神不寧的是,她對牧槿的占有欲在日益增加。她時時刻刻都想看到牧槿,也希望牧槿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她。 牧槿和別人說話忽略了她她會不高興,牧槿對別人笑沒有對她笑她要不高興,牧槿給陶錦講題兩個人靠得近了她要不高興,聽到別人開牧槿和陶錦的玩笑她更是不高興。 不高興不高興不高興,她每天都在不高興,卻又隨時會因為牧槿的一句話、一個笑而高興。 她心情的大起大落都是因為牧槿,牧槿看到她她就開心,牧槿看不到她她就失落。她就像一個渴望得到大人關(guān)注的孩子,拼了勁地想引起大人的注意。 可牧槿不是大人,她也不是孩子。 ———————— “……在這里畫條輔助線,然后利用三角形相似的原理就能證明出來了,懂了嗎?” 顧綿看著牧槿一張一合的嘴唇,思緒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牧槿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綿綿?” “???”顧綿猛地回神,“什么?” 牧槿的表情有些不悅:“我問你聽懂了嗎?你在想什么呢?” “沒想什么,這個題我懂了。”顧綿順著牧槿剛剛劃線的地方虛劃了一下,“在這里作一條輔助線對吧?” “對?!蹦灵劝丫毩?xí)冊推到顧綿那邊,問道她,“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老是走神?” 顧綿裝傻:“有嗎?” 牧槿不給她裝傻的機會:“有。” 顧綿打著哈哈:“可能是因為快期末考試了,所以有點緊張?!?/br> 牧槿抿了抿嘴:“有什么好緊張的,又不是中考?!?/br> “對于你來說當(dāng)然不緊張咯,可是我會緊張嘛。我想考好一點,這樣以后才能和你一起去縣中啊?!?/br> 牧槿的臉色稍緩:“你也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離中考還有一年呢?!?/br> 顧綿點點頭:“嗯,我提前做準(zhǔn)備嘛?!?/br> 兩個人正說著話,陶錦拿著練習(xí)冊走了過來:“牧槿,你可以給我說說這道題嗎?” 牧槿接過他的練習(xí)冊,問道:“哪道?” “就最后一道,第二問我算出來和答案不一樣,可是我覺得我的做法沒問題。”陶錦指著練習(xí)冊,把自己的解題思路說了一遍。 牧槿顯然對這道題也有些拿不準(zhǔn),皺著眉研究了好一會。她試著說出自己的見解,可最后發(fā)現(xiàn)都行不通。 陶錦的成績挺不錯,就上次月考來說,他考了班上第二名,只比第一名的牧槿差幾分。 通常他問牧槿的題都是一些很難的題,與其說他是在請教問題,倒不如說是兩個人在討論問題。 顧綿看到陶錦和牧槿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著題,說的都是她不懂的知識點,心里既有些酸又有些氣。 她氣自己不爭氣,只會問牧槿一些很基礎(chǔ)的問題,耽擱牧槿的時間。不像陶錦一樣可以問牧槿一些高難度的題,兩個人共同討論共同進(jìn)步。 她又氣陶錦事情多,這樣的題不拿去問老師非得來問牧槿。牧槿每天已經(jīng)夠忙了,他干嘛還要來浪費牧槿的時間。 她甚至還有點氣牧槿,明明一開始對陶錦愛答不理的,不過是討論了幾次題就和他這么要好了。難道真的像其他人說的那樣,她其實對陶錦有好感? 顧綿莫名其妙地生著氣,李欣突然湊上來,神神秘秘地說道:“心里不是滋味了吧?” 顧綿內(nèi)心一驚,下意識地矢口否認(rèn)道:“什么心里不是滋味?” “看到自己喜歡的男生和別的女生湊一塊,心里不是滋味啊?!?/br> 顧綿松了一口氣,隨即受不住地翻了個白眼:“什么喜歡的男生?你們別亂說好不好?” “什么叫亂說,這不是公開的秘密嗎?我們班誰不知道你喜歡陶錦啊?!?/br> 顧綿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再重申一遍,我沒有喜歡陶錦,以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br> 李欣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我知道,你就是不想破壞陶錦和牧槿之間的感情。要說你這個朋友也夠意思哈,為了朋友可以放棄愛情?!?/br> 顧綿有些不耐煩了:“我都說了沒有了,你們能不能別這么多戲?!” 李欣被她的語氣鎮(zhèn)住了,愣了一會才訕訕道:“沒有就沒有嘛,你兇什么兇?!?/br> 顧綿憋了一肚子的氣話,繞了一圈最終還是沒說出來:“你去找別人說話吧,我要做作業(yè)了。” 李欣癟癟嘴,回過頭和同桌分享新的八卦去了。 顧綿看著作業(yè)本,半天都沒寫一個字。李欣說的話還影響著她,那句“看到自己喜歡的男生和別的女生湊一塊心里不是滋味”一直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她心里的確不是滋味,然而卻不是因為看到“喜歡的男生和別的女生湊一塊”。她之所以不是滋味,是因為“看到喜歡的女生和別的男生湊一塊”。 是的,喜歡,這是顧綿第一次承認(rèn)自己對牧槿的感情。 她花了大半月的時間來整理思緒,曾無數(shù)次的肯定否定又肯定,最后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她對牧槿的感情就是喜歡。 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不是親人之間的喜歡,而是戀人之間的喜歡。 看到她對自己笑會開心,看到她和別人相處會吃醋。會時時刻刻注意到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會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想和她待在一塊。 這一切的一切不是喜歡,又是什么呢? 可是承認(rèn)歸承認(rèn),顧綿卻并不打算接受。 在意識到自己的異常之后,她曾上網(wǎng)查過“女生喜歡女生”的問題。看到搜索出來的一連串“變態(tài)”、“惡心”、“有病”的言論,她被嚇壞了。 雖然也有人指出這是正常的心理現(xiàn)象,大家應(yīng)該以平常心對待。但這種不痛不癢的論調(diào),遠(yuǎn)不及那些激烈的謾罵來得深刻。 顧綿活了十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個變態(tài)。而她在知道自己是“變態(tài)”后的第一想法,就是不能連累牧槿也成為“變態(tài)”。 所以她得忍,忍著不說,忍著不表現(xiàn)出來,忍著不去喜歡。 她可以對牧槿好,很好很好——以朋友的身份。 她只是牧槿的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第五十三章 初二結(jié)束的那個暑假是顧綿有史以來過得最幸福的一個暑假,幾乎一整個暑假她都和牧槿待在一起。 雖然兩個人在一起也是看書學(xué)習(xí)做作業(yè), 但只要想到牧槿就在自己身邊, 自己一抬頭就能看到牧槿, 而且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沒有其他莫名其妙的人來打擾, 她就足夠滿足了。 有的時候顧綿會想, 其實像現(xiàn)在這樣以朋友的身份守在牧槿身邊也不錯。至少她還能看到牧槿、還能摸到牧槿,偶爾還能因為牧槿一些無意的舉動心神蕩漾好幾天,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知足常樂,喜歡一個人應(yīng)該是一件讓人覺得幸福的事情, 她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悲情。 這樣一想明白, 顧綿頓時覺得心里舒坦多了。她不再愁眉苦臉,又做回了以前那個一整天都樂呵呵的顧傻綿。 新學(xué)期很快來臨, 升入初三,班上的學(xué)習(xí)節(jié)奏驟然加快了。 音樂課、美術(shù)課、信息技術(shù)這類純放松的課程全部被取消了,換成了語數(shù)外物化五大巨頭。 班會課和體育課也常常被其他老師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征用, 大家剛開始還會嚷嚷兩句,后來就麻木了。 當(dāng)然, 這些都還只是小問題。最慘無人道地是學(xué)校開始上晚自習(xí)了, 從下午六點半到晚上九點,兩個半小時, 每個人必須參加。 張建軍把這個消息一說出來,班上便響起來此起彼伏的哀嘆聲。 張建軍用黑板刷敲了敲講桌:“‘哎’什么呢‘哎’,學(xué)校不一直都是這個傳統(tǒng)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行了, 把下節(jié)課要用的書拿出來,馬上就要上課了?!?/br> 有人提醒道:“張老師,下節(jié)課是體育課。” “體育課?哦,對!”張建軍拍了一下腦袋,“你們張洋老師今天有事請假,下節(jié)課我?guī)退?。?/br> 有人問:“張老師,你會上體育課嗎?” 張建軍板著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xùn):“體育課體育課,都初三的學(xué)生了還就想著上體育課,一點自覺性都沒有。上什么體育課,下節(jié)課上語文課。” 大家聽到這個噩耗,開始了新一輪的嘆氣。 張建軍又訓(xùn)了他們幾句,回辦公室拿教材去了。 張建軍走后,顧綿和牧槿商量道:“小槿,我們今天下午出去吃飯吧?” 牧槿問:“為什么?” 顧綿舔了舔嘴唇:“我想吃校門口的涼面了?!?/br> “不行,”牧槿一口否決道,“你來月經(jīng)了,不能吃涼的。” “我就吃一點點,”顧綿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不會有影響的。” “不行就是不行,”牧槿絲毫不松口,見顧綿耷拉著腦袋,她又加了一句,“你要實在想吃的話,等你月經(jīng)完了我可以陪你去吃?!?/br> 顧綿知?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