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有心要避開成墨生，萬萬沒想到，等他從人堆里出來，賀炎帶著家眷往林術(shù)身邊來透氣，成墨生也跟了過來。

    賀炎已經(jīng)瞧見姜年，此時(shí)再走開，賀炎定要誤會(huì)。

    他得顧著賀炎的臉面，顧著賀炎親爹賀青松的臉面。

    賀青松乃吏部員外郎，雖說只是個(gè)六品官職，卻管著科舉大事。

    科舉是多少書生入官場(chǎng)的門檻，不少官員之子也需經(jīng)由科舉才可在朝內(nèi)謀得一官半職。姜年就是有心要躲成墨生，此刻也不得不停下來與賀炎寒暄。

    成墨生顯然也想借此機(jī)會(huì)結(jié)交京官。故而一個(gè)也不肯落下。

    引薦到姜年面前，成墨生拱手說到：“在下西河郡臨州縣令成墨生?！?/br>
    賀炎好心引薦：“這是我那妾的兄長(zhǎng)，性子爽快，好交友?！?/br>
    姜年抬起頭應(yīng)到：“我曉得?！?/br>
    性子爽快……

    成墨生個(gè)性如何，場(chǎng)上再?zèng)]有比姜年更清楚的人了，他可是在成墨生手上吃盡了苦頭。

    “在下門下省錄事姜年。”

    “姜錄事真是年輕有為。”

    姜年笑得臉上發(fā)酸，成墨生這一副毫不認(rèn)識(shí)的模樣，自己的變化這樣大么。

    姜年又說到：“我與成大人年紀(jì)相仿，總覺得從前見過?！?/br>
    “嗯？這是我頭一回上京都。不知姜大人家鄉(xiāng)在何處?！?/br>
    匆匆十?dāng)?shù)載，他們二人皆與從前不同了，姜年尚可一眼認(rèn)出他，成墨生卻絲毫不記得姜年的模樣，連著名諱也忘得干凈。

    他竟敢忘了。

    廣袖之中，姜年攥住手，臉色分毫不變，仍是溫和有禮的模樣。

    忘了也好，方便他行事。

    “我家鄉(xiāng)與臨州相去甚遠(yuǎn)，興許是成大人面善，才瞧著眼熟?！?/br>
    賀炎就是嫌賀青松與老夫人沉悶，才會(huì)帶著家眷往這邊來，他巴不得與人多說些話。姜年看他身邊女眷眾多，悄悄囑咐溫雪意：“你去看看，這兩家什么情況?！?/br>
    賀家成家不是盤發(fā)的已婚配的婦人，就是年紀(jì)尚小，懵懂無知的幼童，溫雪意有心要逗他，當(dāng)下故作驚詫的問：“這么小的孩子主人也下的去手么？”

    姜年終于繃不住笑起來，身上也松懈了。

    “很小么，你當(dāng)年可比她們更小，還總黏著要同我睡，沒臉沒皮?！?/br>
    她平時(shí)總愛嘲笑姜年一心想攀高枝，笑他沒臉沒皮，姜年倒先搶了她的話。

    姜年不說，她也曉得，是和成墨生相關(guān)了。姜年曉得她細(xì)微處的變化，她自然也看得出姜年與往日不同。

    事出突然，溫雪意不曾帶什么銀錢。眼下人多眼雜，也不好遞，只好慢慢看看，有什么好親近的人。溫雪意瞧了片刻，見兩家不少幼童，當(dāng)下支使林寶寶去尋成家小公子玩樂。

    小孩玩鬧起來，賀家?guī)讉€(gè)孩子也眼紅。正是年節(jié)，孩子玩起來喜氣，賀青松也準(zhǔn)了。

    一眾丫鬟奴才慢慢跟在身后，總算離了主子。

    主子跟前，是什么也問不出來的。得等她們閑下來，才有功夫嚼吧主人家的事。

    說話間，溫雪意細(xì)細(xì)聽，又尋了個(gè)瞧著話多的丫鬟閑聊，一來二去，溫雪意竟套出許多事。

    賀青松掌管科舉事宜，一直謹(jǐn)小慎微。私下里如何不說，明里對(duì)下對(duì)子女皆十分嚴(yán)厲。奈何賀炎給夫人老人寵得不著調(diào)，賀青松一不留神就讓禁足的賀炎跑出府，跑到臨州去了。

    還惹了成墨生的小妹。說是喝多了，欺負(fù)了成家小姐，成家上門哭鬧，要賀炎收下成小姐，哪怕是做妾也好。

    賀炎樂得多一個(gè)嬌滴滴的小妾，只把賀青松起得半死。

    今年成墨生帶著家眷到京都來瞧她。起先賀青松還是惱火，連門也不許成家人進(jìn)。也不知成墨生使了什么法子，賀青松隔幾日消了火，馬上派人請(qǐng)了成家一眾入府住著，哪里還有半分惱火的樣子。

    姜年那頭和成墨生賀炎相談甚歡，遠(yuǎn)遠(yuǎn)便聽見他們的笑聲。裝模作樣，姜年向來拿手。起初驚駭之后，他已經(jīng)談笑自如。

    臨了天色漸晚，眾人要各自回府，成墨生賀炎還不夠盡興，拉著林術(shù)姜年要尋個(gè)酒樓喝幾杯。

    林術(shù)推說要陪夫人見娘家人，改天再約。

    姜年亦推脫家中有客，回頭再續(xù)。

    溫雪意在一旁聽，姜年連下回再約的日子也不曾定下，他也只是嘴上說說，并非真心要與成墨生再續(xù)。

    果然，才分開片刻，姜年臉色便冷下來。

    “他竟還有臉與我交談?！?/br>
    “主人與他有仇怨么？”

    她記事起，姜年便已經(jīng)帶著她在鎮(zhèn)江居住，是姜年幼年時(shí)結(jié)下的仇怨么。

    回到家中，姜年摟過溫雪意，食盒拿不穩(wěn)掉在地上，姜年也不松手，只尋了椅子坐下。

    “掉了便掉了?！?/br>
    溫雪意此刻被他抱在腿上，姜年埋頭在她肩頸處，小聲的同她說：“你別動(dòng)，我倦得很?！?/br>
    “走了一日，早些歇著也好?！?/br>
    姜年搖搖頭。

    “你今日問了些什么，說來聽聽?！?/br>
    溫雪意將奴仆間閑聊和她套來的話一齊說與姜年。

    姜年忽然問她：“成墨生的孩子有多大了?！?/br>
    “過兩月滿十五?！?/br>
    “難怪他急著把meimei往賀炎床上送，是想沾了這層關(guān)系，好為他兒子科舉開道呢。”

    “主人怎么曉得是成墨生送的meimei。”

    “他就是那樣的人?！?/br>
    溫雪意想起姜年白日里難看的臉色和潮濕的手心。成墨生必定是讓姜年吃了不少苦頭。溫雪意原想摟著姜年寬慰，然而她還記著，姜年是主，她是奴。

    萬萬不可再陷入其中。

    姜年自顧自的同她說：“你方才說賀炎喝得爛醉，男人若是醉酒，連那物都硬不起來，哪來的功夫欺負(fù)成茜鶯?！?/br>
    “

    HāìㄒāńɡＳんμщμ（海棠書屋）.℃０Μ倘若賀炎不曾醉，以他的性子，不會(huì)強(qiáng)人所難。他雖紈绔些，性子卻不壞?！?/br>
    “是人給他下了套。”

    好端端說什么硬不硬的話，姜年那物還頂在她臀間，頂?shù)脺匮┮饽橆a發(fā)燙，慌忙從他腿上起來。

    姜年心中藏著事，溫雪意起來了，他也站起來。

    溫雪意往后退兩步，他便往前走兩步。

    走到墻邊退無可退，溫雪意整個(gè)被他罩在懷里。

    “羞什么?！?/br>
    “也不是沒碰過?！?/br>
    “聽個(gè)話便受不住了？”

    姜年口中撩撥不算，還要摟著腰將她貼盡了。硬不硬的，她如今身上被那物頂著，也算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