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回來到茶室，好奇地打量這里。與書房的風格無差別，但空氣中隱隱浮著些茶葉香氣，沁人心脾。

    等了片刻，葉渠笑著推門而入，“久等啦久等啦。剛剛?cè)ザ肺臅锨屏藥籽郏媸侨瞬泡叀痹捨幢M，他瞧見了卿如是，怔了一瞬，稍抬手指著問，“……這誰?。俊?/br>
    “葉老，我是青衫?！鼻淙缡瞧鹕沓笆质┒Y，“卿如是?！?/br>
    葉渠猛地回頭看了眼門，確定是茶室的門沒錯，又看向坐在旁邊吃茶的月隴西，確定是本人沒錯。他著急忙慌地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過頭打量他們兩人。

    嘿笑了兩聲，拱手回了采滄畔的文禮，“葉渠。卿家小姐寫得一手好生狂放的字?！?/br>
    卿如是笑。

    須臾，葉渠的目光落在那小壇子上，“這是……給我送喜酒來啦？”他的手摸過去就要戳封，尚未碰著，就被月隴西挪開。

    “老規(guī)矩。我問你答，回得我滿意就給你東西。”月隴西道。

    葉渠臉上的笑就收了起來，“拿走，拿走拿走，我不要你的東西，你也別問我?！?/br>
    月隴西從懷里掏出一本手札，“我說的，是這個東西?！?/br>
    葉渠瞟了眼，驚呵出聲，“《女帝手札》？！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他伸手要拿，月隴西迅速收回，慢悠悠地笑，“家族淵源?！?/br>
    “……”葉渠屈服得極快，落座，戳開酒封，給幾人都倒上，“你問罷?！?/br>
    “這手札里提到一件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月隴西翻開一頁，指著上邊的文字，開門見山道，“女帝曾說要為崇文先生修設祠堂，受香火供奉。后有一位暗中幫助女帝當政的謀士給予了否定的意見。也就是為此書批審的人。但我近日打聽到，最后大女帝竟然還是建成了祠堂？后來女帝王朝覆滅，才被陛下廢除？如今細想來，女帝為何非要建這樣一座祠堂？連謀士的話也不愿意聽？”

    第六十九章 可是崇文死了

    隨著他的話一句一句脫口， 葉渠的思緒逐漸溯回， 倒酒的動作微滯， 沒有注意到酒杯已滿，被月隴西扶了扶，才回過神。

    他印象中有這么一件事。但時過多年， 他又跟隨過兩代女帝，潛意識里將有些刻骨銘心的事情強化了， 那么有些不算深刻的事就會顯得微不足道。

    如今那些被弱化的情節(jié)再被人提起， 便勾起他的遙思。

    稍凝神細想片刻， 葉渠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手指還摩挲著杯口， 目光卻和聚在一點。

    他微瞇起眼，像是在模糊的虛影中又看見了那道淺青色的帷帳，上面掛著的珠簾叮鈴作響，帷帳后的人似乎被黑色的衣服包裹得嚴嚴實實， 俯跪在地，又在對大女帝說那些動聽的讒言，那個人的聲音極其沙啞，活像是從地獄里爬回來的。

    葉渠回想著， 徐徐開口道， “我并不知道那位給予女帝良言善諫的謀士是誰，我侍奉大女帝的時候， 她背后只有一位喜歡進獻讒言擾亂朝綱的諂臣?！?/br>
    “諂臣？”月隴西迫切地問，“那是誰？”

    “我不知名姓， 只隔著一道簾子瞧過數(shù)回。唯有一次與他近距離接觸過，也沒瞧見臉。聽說他很早就待在女帝身后侍奉了，興許早到那位謀士亦存在于女帝身旁那時候。”葉渠緩緩落下酒杯，“我與他近距離接觸，便是因為修設崇文祠堂之事?！?/br>
    “如你所言，女帝原本應該是遵照了謀士的意見，并不打算修設，可誰知這想法后又被那人提出。女帝舉棋不定，喚我一同協(xié)商，我制止無果，便與簾后的人爭吵起來，情緒激動之時無意掀了簾子，當我看到他luo露在外邊的雙眼和手腕，令人不寒而栗，那一刻，我忘記了自己的冒犯之罪，只訥然站著，動也不敢動……”

    “是因為發(fā)現(xiàn)他雙目已渺？手腕上還受了重傷嗎？”卿如是覺得應該不會這么簡單。

    葉渠點頭，又搖頭。他這態(tài)度教人捉摸不透。兩人盯著他，等他說下文。

    “我無法形容。但他那雙眼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眼睛周圍的皮膚都潰爛過，愈合后的傷疤遮住了些視線?！比~渠皺緊眉，回憶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