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夢境
說是稍作歇息,到頭來還是匆忙上路。 “她們那樣說公主,公主!”袖椿的眼睛更紅了。 尉遲卿巋然不動,仿佛沒有聽見。 袖椿急了,竟大膽起來,扯著尉遲卿衣袖又開始嘟囔:“公主,公主以前可是……” 尉遲卿的身體陡然聳了起來,死死盯著袖椿說道:“難道我不是嗎?難道我……” 說到最后一個字,尉遲卿竟然笑了出來。 只是,那笑太慘淡了…… 袖椿才看到,尉遲卿的眼睛里沁出了淚花,嘴唇有絲縷血跡滲出。 一時間,馬車里陷入了沉默。 尉遲卿緩緩閉上眼睛,周遭的所有一陣死寂。 在馬車上荒唐的是自己,去春樓的也是自己,做的時候是自己愿意,這會兒在難受什么。 可還是疼,針扎一樣的疼。 她的人生,從及笄那年就分成了兩半,玉葉金柯的盒子里打開,里面全腐爛了。 她夢見了父皇,母妃,甚至在掖庭被其他姊妹欺負的腫青的小尉遲穹,那么長的夢,卻一次都沒有夢到秦郁。 連她自己都覺得,那晚遞給她花燈的秦郁,那晚隔著許多許多謎聯(lián)和她對詩的秦郁,那晚柔聲安慰她的秦郁,是她病了的一個幻象。 這么多年,她一直在尋找那個溫柔的聲音,她找到了,可好像永遠也失去了。 “娘……”尉遲卿在睡夢里呢喃,仔細看去,她的眼角有一滴淚流下來,又一瞬間流入發(fā)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過了一會兒,她好像跌進了一個懷抱,溫暖的,堅硬的懷抱,懷抱散發(fā)著她愛的艾草的清香,她貪婪的吸了吸,又沉沉睡去了。 秦郁看著尉遲卿闔在一起的眼睛,睫毛細密彎曲,上面還掛著淚珠。 她躺在自己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了,臉上細小柔軟的淺色絨毛被透過馬車簾帳潛進來的陽光照的微微發(fā)亮,仿佛是個才剛剛長開的孩子。 若不是袖椿告訴,他也不知在那酒樓里發(fā)生了何事。 尉遲卿,她要為他不倫的兄長做到什么份上呢? 這樣想著,秦郁卻伸出手摸了摸尉遲卿因為睡意微紅的臉龐,嬌嫩的臉似剛剝殼的雞蛋,任誰一捏都就碎了。 “殿下,到……州了。” 有誰在說話,聲音虛虛實實聽不清,可是那聲音好熟悉,聽到聲音,好像自己抓到了什么。 馬車停下,顛簸了一下,尉遲卿才徹底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眼前驟然出現(xiàn)秦郁俊秀的臉,每個細節(jié)都被放大。 尉遲卿扭了扭身體,才發(fā)現(xiàn)她被秦郁抱在懷里。 她慌亂地起身離開,呆呆地看著對方。 秦郁忽而淡淡地笑了一下,尉遲卿頓覺得臉龐guntang。 “到幽州了嗎?” “到家了?!?/br> 袖椿打開車門,青色石頭堆砌起來的簡樸的“秦宅”,赫然就在眼前。 ———————— 其實尉遲穹和秦郁的關系,做個不恰當?shù)谋扔?,就相當于康熙和李光地的關系,但是尉遲穹接手的狀況特別差,而且最主要這倆人都各懷心思,對對方完全不信任,但前期又必須合作,最終,卿卿就成了犧牲品。 啊…… 這章寫的蠻有感覺,自己有點兒傷。 大家留言討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