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別怕,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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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愿意。 這愛搶答的姑娘腦子比他還熱,勇往直前,渾身是膽。指令沒聽完她就扛著槍向前沖鋒,連一點基本的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 程策不禁憂心如焚,千挑萬選的內(nèi)人居然和四舅是同款的,她會不會被賣了,還給歹徒端茶送水上點心。 他不安地盯著大樹發(fā)功,勸她暫且穩(wěn)住,先別急著下決心,像這種開弓沒有回頭箭的大事,務(wù)必慎重地考慮清楚了再回復(fù)。 畢竟男女關(guān)系什么的,不比同窗情和社友情,保質(zhì)期何止是一學(xué)期或是一學(xué)年,對他來說,一旦處上對象了,那就是要開花結(jié)果,要奔著長長久久去的。 她耳朵一豎,聽出了話外之音。 “程策,我想多嘴問一下,那個開花結(jié)果...... ” “只是一個比喻?!?/br> 程策瞄了她一眼,他心里軟得流糖,外頭罩著的空殼子卻非常堅硬,依然是一副八百年收不到租的地主爺腔調(diào)。 尚云點點頭,說原則方面的道理她都懂,長長久久也是她努力的目標。為了表明立場,她更焦慮地舉起手對他保證,自己剛才之所以那么魯莽,跟氣氛與沖動毫無關(guān)系。 她這個人的本質(zhì)并不隨便。 “...... 好,我知道了。” ▔▔▔▔▔▔▔ 他其實什么也不知道。 天開了,地裂了,程策頭頂噌地轟起一朵蘑菇云。 他順利抵達精神高潮,身體騰空躍起,一晃神已經(jīng)坐在小教堂里暗暗流淚,親眼目睹捧著養(yǎng)大的閨女找到了如意郎君。有驚無險地,愛云和想云長大了,看上的男人樣貌體面,品格高尚,比她們的親爹更能賺。 他已圓滿。 再沒有什么遺憾了。 穩(wěn)住澎湃的心潮之后,程策從褲袋里掏出了扎成小包的手帕,再認真地當著尚云的面拆開它。 里頭躺著一枚碩大如鵪鶉蛋的寶石戒子,年代久遠,有些舊,細看成色不像真的,不過他家那位壓根沒有眼力見,她被尺寸震撼了,眼睛瞪得比雞蛋大。 萬萬沒想到她的男人氣質(zhì)不凡,鎮(zhèn)得住場子,他更視金錢為身外之物,幾克拉的寶藏也能隨隨便便地往褲兜里一塞。 “這!” “別怕,是假的?!?/br> “...... ” 程策用兩根手指捉起戒子,說雖然這東西瞧著不值幾文錢,卻是當年他那愛玩的爺爺,在古董集市給他奶奶買的,它是珍貴的定情信物,有一顆永流傳的紀念意義。 如今他把它交到她手里,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心中那份厚重的情誼。當然,他決計沒有空手套白狼的意圖,將來等他有了能力,必定傾囊而出送她一個真的,閃的,他都查好了,海瑞?溫斯頓就很適合。 程策的語調(diào)聽起來不溫不火,只問尚云比較喜歡哪種切工,他可以留待參考,她眼眶潮潮的,表示切工什么的真不太懂,他拿主意,他說該怎么切就怎么切。 二代程先生講起話來像是在打太極拳,教她聽了半天,覺得那意思好像又繞回來了。尚云在天上飄著,她被他唬得云里霧里,把兩只手在裙子上擦干凈,接過了定情信物。 原來如此,她沒理解錯。 將來,他們還有將來。 “我懂了,所以你剛才說的開花結(jié)果...... ” 程策疊著手帕,聲音低低的。 “尚云。” “噯?!?/br> “假如你非要這么想,那我也不攔著你?!?/br> ▔▔▔▔▔▔▔ 朝陽升起來時,程策說這個時間她大概肚子也餓了,不如他先送她回房休息,然后他去弄點吃的來。 程策見尚云嗯啊著,貌似沒有什么大意見,就放心地把她送到了房門口。他站在后面,看她猶猶豫豫掏出房卡,刷開了門鎖。 “在里面等著。” 他摸了一下她的長發(fā),手勢像她男人,表情像她主人。 “我馬上就回來?!?/br> 她沒點頭,也沒吭聲,程策心臟咚噠噠地跳,高貴脫俗的賤氣由內(nèi)而外地發(fā)散著。親過嘴以后,他開始貪圖安逸,被徹底腐蝕了,竟希望她能再猛撲上來唐突自己。 而他正想得美,袖管突然一沉。 一沉。 再一沉。 走廊里,孩子她娘毅力十足,她別的閑事不做,就一個勁兒地拽他襯衫袖子。那兩只大眼睛忽明忽暗地閃,有光,有委屈,還有一股惹人上腦的,企圖逼良為娼的魔性。 尚云小聲說她不餓,吃不吃早飯也無所謂,不如她泡茶給他喝,綠茶紅茶白茶樣樣齊全,夾心小餅干也很好吃。 她問他,想不想進屋來坐坐。 ▔▔▔▔▔▔▔ 于是他就坡下驢,跟著她進了屋。 關(guān)好門后,程策緊急向兩旁張望了幾眼,發(fā)現(xiàn)窗簾合著,床在右邊,沙發(fā)在左邊。那時尚云忽然回過身來,對著他,滿腦子廢料的程策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倒退半步,后背猛地撞上了木板。 該來的總算來了。 她要對他下狠手了。 程策很勇敢,像根樁子似的站著,他一臉視死如歸,飛快地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裝備,那都是五舅給挑的精品,它們?yōu)樗q{護航,專攻良家婦女。 絕對錯不了。 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尚云之所以回身,只是為了開燈。 燈。 對,還有燈。 難道她把他請進屋,就是為了摸黑喝茶嗎。 程策目光震動,他口干舌燥地問她,是不是嫌屋里太暗了,不方便行動。其實他這個人視力極佳,現(xiàn)在的光線瞧著剛剛好。 “...... 你說得對,不開燈也行?!?/br> 尚云楞了一下,這樣對他說。 程策激動地不能自已,她擺個小媳婦臉,輕輕吭一聲,誠實的他立刻就起反應(yīng),褲子里的槍霎時繃得筆挺,擠到他生不如死。 不過,比起這根家伙帶給他的困擾,程策又陷入了更深層的苦痛中。 他后悔地想死,他為什么要說自己眼神好使。 不開燈固然安全,朦朦朧朧的,比較適合他這種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新兵??墒侨绻婚_燈,黑燈瞎火的,他的胸肌腹肌和弘二頭肌豈不是白練了。 程策胸腔劇烈起伏,在開燈和不開燈之間反復(fù)橫跳,已經(jīng)把一腦子的rou色廢料從一顆雞蛋,煉成了養(yǎng)雞場。 萬幸的是,心善的姑娘在此時拖起了他直冒冷汗的手,她帶著他往里走,最終在沙發(fā)前站定。 她捏捏他的掌心,抬頭問他想喝綠茶還是紅茶,她這就去準備。 “...... 什么都行。” 程策直勾勾地瞪她,保持立正的姿勢。 “你泡什么我都能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