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60 章
,他就如父親所愿,不再做夢。如今想要擺脫黑暗,僅是因為光明里有他的牽掛。 但沖動容易,付諸行動卻難上加難。 情感支配沖動,讓沖動實現(xiàn)的卻是理智。 他需要算計人心,算計機遇,算計命運,算計一切。 他要改命! 拂過秦軒文眼睛的手撐住自己的額角,他的眼瞼沉重地合上,眉峰半擰,刀鋒一般的唇微不可察地顫抖。一股久違的失控感在血yè中翻騰,他那粗糲的指腹,仿佛都感到額下血管的鼓震。 離開病房,遇到等在外面的單於蜚。 單於蜚只瞥了他一眼,目光便多出一絲探尋,“你……怎么了?” 他很快斂去眉間的那幾縷不自然,留下一句:“別告訴他我來過。” 秦軒文醒來那天,早產(chǎn)的小孩也脫離了危險。 他長出一口氣,于迷霧之中繪出了計劃的雛形。 “孤鷹”必須死去,死得順理成章,死得不留余地。將來任何人再談?wù)撈稹鞍卦乒隆?,都會自然而然地說——他啊,早就死了。 人們不會在“孤鷹”之死里,發(fā)現(xiàn)分毫疑點。 他需要一個能夠取代他的人,此人必須滿足四個條件—— 一要有野心,有貪念,并且有與野心及貪念匹配的能力;二要有理智,明白什么時候可動,什么時候必須蟄伏;三要對他既恨又畏且敬,在被掌控與想要逃離之間反復(fù)掙扎;最后,此人要有致命軟肋,而這個軟肋是計劃能否成功的關(guān)鍵。 他花了很多工夫,不斷識人、察人,長時間不動聲色地探尋,最終鎖定了何許、金嶺兩兄弟。 何許野心勃勃,要權(quán)力,要地位,要財富,也要未來。他如養(yǎng)了一頭猛虎,投以帶著血的骨,時時刻刻滿足何許,卻從來不真正喂飽何許。 何許的胃口、視野、能力全是在潛移默化之間按照他的期許而生長。 他像是給何許罩了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模子。 這個過程漫長而精細,他要何許與“鴻雁”強大起來,卻也要何許對為何強大一無所知。 時間太短必然行不通,何許聰明,若是喂得太急,何許必然明白自己的成就全是“柏先生所賜”,如此一來,“恨”無從談起,何許本人也根本沒有與他叫板的實力。 三年、五年、七年,“鴻雁”終于從一只仰仗“孤鷹”鼻息的雛鳥,成長為不輸“孤鷹”的猛禽。 人們皆認為,這一切是何許自己拼來的。 而當“鴻雁”漸強時,“孤鷹”卻仿佛走了下坡路,光輝逐年不及“鴻雁”。 人們又認為,“孤鷹”不行了,“捕鷹”之網(wǎng)一旦展開,他柏云孤就再無法像當年一般全身而退。 弱rou強食,盛極必衰。 競爭是人的本xing之一,從競爭里催生嫉妒、怨恨。妒與恨鞭策著人去爭取屬于或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其實數(shù)年以前,就有“何許不甘人下”的傳言,“鴻雁”內(nèi)部甚至有莽撞的高層勸何許執(zhí)行暗殺計劃。 但何許卻不是一般人,受得住辱,沉得住氣,直到羽翼真正豐滿,才渴望取而代之。 而這段長似無盡的拉鋸,給了他“改造”金嶺的時間。 令他下定決心選擇何許的,其實并非何許本人,而是金嶺。 這倆兄弟看似兄友弟恭,哥哥美艷強大,弟弟溫潤軟弱,任誰都認為何許在兄弟關(guān)系中占主導(dǎo),他卻知金嶺才是真正可怕的那一個。 他教金嶺“愛”,又教金嶺“爭”,再教金嶺“恨”與“du”。七年時間,在金嶺心中,他的分量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何許這個親兄長。 而何許無所察覺,仍毫無保留地對待金嶺。 在“孤鷹”與“鴻雁”兩端,金嶺都如魚得水,要權(quán)有權(quán)。 一年前,何許已經(jīng)謀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但殺“孤鷹”非同小可,何許謹慎之至,遲遲未有行動。 他倒是可以繼續(xù)等,水到渠成,才能掩住所有人的耳目。 但單、洛婚禮上的秦軒文,讓他忽感情不自禁。 倏而發(fā)現(xiàn),他與秦軒文都已經(jīng)不再年輕。 他的阿崽即將二十八歲,早已是明氏舉足輕重的人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