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51 章
膊都給卸下來。 再長大一點,那小小的女孩能跑會跳了,就會像一只活力充沛的牛犢子一般橫沖豎撞,牙尖嘴利,明媚而又張揚。 等到懂事的年紀了,小小的女孩就開始學著模仿自己的父親,姿態(tài)也多了幾分嫻雅,但是骨子里還是那個鋒芒畢露的女娃娃。 后來的后來……又怎么樣了呢? 肖瑾知偶爾會覺得這只是一場虛幻而毫無憑依的夢,就像枕邊黃粱,樹下南柯,就連他,偶爾都會覺得那個女孩不過是自己的臆想。 “為什么這么問呢?仙長?”肖瑾知笑意微淡,語氣卻平和如初,道,“難道真的想娶在下的女兒嗎?” 道思源搖搖頭,道:“只是覺得公子之舉止與在下道侶甚是相似,故而多此一舉,失禮了?!?/br> 肖瑾知沉默不語,道思源則轉(zhuǎn)身離開了公子府。 還在焦心等待情報的易塵見少年快步而來,還未來得及出聲詢問,就聽少年說道:“晉國皇室,有逆天改命之人?!?/br> 說起“逆天改命”四字,少年清雋如畫的眉眼都沾染了些許凝重與肅殺之意。 易塵愣了愣,下意識地追問道:“何意?” “改其命骨,塑其體膚,縛其神魂,書其意識——”少年一字一句地道,“那位公子瑾,不是人。” 斬釘截鐵的話語如同破空而來的驚雷,震得易塵徹底僵在了原地:“……不是人?那、那他是什么?” “我不知?!鄙倌昝加顚憹M了困惑,卻又轉(zhuǎn)而化為清淺的涼冷,“但是這種做法已非‘邪魔外道’可形之,此法yindu,大道難容!” ——傳說,身在冥府地獄深處的天魔想要復活一個人,他想要的不僅是那個人的靈魂,還有那個人如生前一般無二的樣子。 ——記憶、靈魂、血rou、皮相、xing子——一樣都不能缺,一樣都不能少,但是那些失去的、消散的事物,終究不可能變?yōu)樵瓉淼臉幼印?/br> 所以,天魔成了一位匠人。 一頭霧水的易塵還沒來得及對此事產(chǎn)生共鳴般的憤怒,向來喜怒不形于色、老成到近乎寡情的少年卻已經(jīng)先一步地表態(tài)道:“我們進宮。” 對玄門中的“規(guī)矩”還不太明了的易塵并不能理解少年的憤怒從何而來,自然也無從體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懷揣著何等的瘋狂。 ——褻瀆生命、褻瀆天道、褻瀆因果。 道思源說,公子瑾不是人。 這是當然的,因為那一具完美無缺的皮囊,不過是用七零八落的肢體皮膚縫合起來的驅(qū)殼。 ——只為了用這一具污臭的尸身,困住一縷求而不得的魂。 第99章 箱庭(上) 一枕槐安, 一夢華胥,對于百載紅塵中掙扎的螻蟻而言, 究竟是浮生如夢, 還是夢如浮生呢? 道思源,或者說少言,其實一直一直, 都在深思這個問題。 當他呱呱落地來到塵世的那一天起, 他就一直在思考, 自己究竟是在做一場關(guān)于浮世的夢,還是一位活在浮世夢里的人。 沒有哪個嬰孩,會在一無所知的年紀里不停地做夢的吧? 是天道厚愛的生而知之,還是奈何橋上的那一碗孟婆湯,沒能將他塵世的過去洗刷干凈呢? 出身世家的少年, 面對著身為族長的父親不含私情兜頭而來的鞭子, 如此無喜無悲地想著。 “身為穆家子弟,應當以家族聲望為重,護持家族百世不衰,乃是你應盡之責!” 嚴厲得近乎冷酷的話語, 伴隨著那裹挾著利風鞭打在少年身上的皮鞭,刮擦而過的瞬間立時帶起分rou割骨般的劇痛。 澹泊得近乎寡情的少年微微抬眸,目似冰雪,言語含霜, 澄澈卻也冷冽:“盛極必衰, 理所必至, 父親何必如此介懷?” 少年略帶困惑的反問沒能得到血親的諒解,反而換來了一頓狂風驟雨般的鞭打,伴隨著中年男子憤怒得近乎扭曲失態(tài)的罵聲:“逆子!” 少年的白衣早已沾染了斑斑血漬,但他面上卻看不出隱忍的痛色,只有沉浸于思索之間的失神與恍惚。 身為穆家嫡長,又是族長唯一的子嗣,為何他對這個家族毫無歸屬感?只覺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