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苦情劇本呢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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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終止?” “他殺光了所有修習過這套功法的人。” “……”薛宴驚挑了挑眉,“真是個簡單又粗暴的法子?!?/br> “只是說起來簡單,”燕回搖了搖頭,“這邪法橫空出世之時,歸一已然一統(tǒng)魔界,據(jù)說他指揮手下的魔族花了很長時間,收集了所有流傳開來的相關(guān)典籍,付之一炬,又天涯海角地去追殺所有涉獵過這套功法的人、妖、魔。修界有些門派甚至被他連鍋端了,鬧得最大的時候,人人自危,甚至有修士在咱們昆吾山下長跪不起尋求庇護?!?/br> 薛宴驚搖了搖頭:“那可是求錯人了。” “是啊,咱們玄天宗自然不會應,”方源冷笑了聲,“就算那些人口口聲聲說什么,只是出于好奇,才以重金求得邪功,并沒打算真正付諸實踐,可誰會不知他們抱的什么心思……” 他“嘿”了一聲,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神色間著實難掩對那些人的鄙夷。 燕回也挑了挑眉:“我們玄天宗自然不會出手,宗門早已下令,門內(nèi)弟子誰敢碰那邪功,立刻逐出門墻,絕無寬宥?!?/br> 薛宴驚敏銳地察覺了師姐在不滿些什么:“想來有其他門派伸出援手?” 方源點頭:“歸一殺了那么多人,自然有人要報復。修真界嘛,講究一個同氣連枝,被殺的那些修士可能是哪個大能的侄子,又是哪位長老的友人,就算知道自己的親友有錯,可到底‘他只是出于好奇才向歡喜道人買來那功法看一看,并沒真的使用過’或是‘他的爐鼎還活著,他并未傷及人命’這些理由,實在是一個復仇的好借口。正巧,修界有不少人早就看不慣歸一魔尊的囂張做派,這些人一拍即合。” “共有多少門派出手?”薛宴驚問道。 “大大小小,一共三十三個,魔族在修界如此橫行,看不慣的人自然不在少數(shù),”燕回比了個手勢,“三十三派聯(lián)盟,打著除魔衛(wèi)道的口號,聲勢浩大,為首的是當年十大派之一的仙夢澤,師妹對這個門派可還有印象?” 薛宴驚頷首,她自然知道仙夢澤。雖然修真界常有一些毫無意義的排名稱謂,比如柳葉刀一脈十大派之一,或者長澤州十大派之一——后者說來唬人得很,但長澤州靈氣稀薄,人煙荒涼,擁有大片大片的沼澤,那里正正邪邪加起來一共也不到十個門派。不過仙夢澤嘛,確實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修真界十大門派之一。當年聲勢,比玄天宗有過之而無不及。 修界十大派幾乎是每個修者所向往的去處,當年十幾歲的薛宴驚自然也是如雷貫耳。 方源繼續(xù)道:“當年三十三派掌門曾齊聚一堂商議對抗魔尊一事,待仙夢澤掌門返回門派時,只看到山門前釘著一個人的尸首,正是那失蹤許久的歡喜道人,他氣急敗壞回到內(nèi)堂,卻發(fā)現(xiàn)內(nèi)堂匾額上還被刻了一行字,原來那歸一魔尊已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內(nèi)堂?!?/br> “刻了什么字?”薛宴驚奇道。 “歸一到此一游。” “……”薛宴驚沉默。 方源看出她的語塞,了然笑道:“都說歸一魔尊是一個很狂妄的人?!?/br> “后來呢?” “后來啊,”燕回挑眉道,“師妹你回來這數(shù)月,可還聽說過仙夢澤這個門派嗎?” “……”薛宴驚自然聽懂了師姐話中深意,微微一怔,她還記得自己十幾歲時在一個小秘境外曾遇到過仙夢澤弟子,那時候的仙夢澤可真是風頭無兩,弟子出門幾乎都是橫著走的,他們來得遲,卻要先進秘境的大門,其他先到的散修和小門派都只能讓路。秘境中其他人得到的機緣秘寶,被他們看中,也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交易,扔下靈石就要強買。卻沒想到,不過區(qū)區(qū)百年,這樣一個大派竟已然煙消云散了。 “自此,一直摩擦不斷的人、魔兩界終于迎來了難得的太平,”方源道,“歸一近年倒也收斂了不少,沒再鬧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修界大概也想維持這種微妙的平衡,也沒有去找他的麻煩?!?/br> “也許正是因為沒有人去找他的麻煩,他才并未鬧事呢?”燕回唇角微挑,“焉知這不是靠歸一武力震懾出來的太平?” 方源笑了笑,并沒有反駁:“真正的和平哪有那么簡單?我倒覺得這種靠忌憚而來的太平暫時足矣了?!?/br> 薛宴驚抬眼看他,她剛剛就從六師兄的語氣中察覺,對于歸一的行事,他不說認同,至少也不算反對。她想了想又問:“那些沾了邪功的門派,無一人生還?” “沒有,”方源夸張地搖頭,“別說人了,以歸一的做派,怕是連路過的蚯蚓都要被劈成兩半?!?/br>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是豎著劈的?!?/br> “……”那還真是挺兇殘的。 方源又道:“就算真的有漏網(wǎng)之魚,怕是也只敢把這邪法爛在肚子里。” “殺萬人,救萬人,”燕回對師妹嘆道,“你大概可以想象得到修界對歸一如何評價?!?/br> 薛宴驚唇角微彎:“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殺了太多人,其中甚至有些門派、世家被連鍋端了……作為名門正派的弟子,我不能說他殺得好,”方源低頭盯著手里的瓜子,卻沒有再磕上一口,“但……不用這種極端的法子,怎能使這邪功絕跡?若讓這法術(shù)流傳下去,豈不是遺毒萬年?” “這到底是他的惡行還是功績,修真界一直都有爭論,”燕回搖搖頭,“正如歸一的為人,毀譽參半、爭論不休。” “的確,”方源附和地點了點頭,“唯一能確知的,就是無論如何,他的人生都已可算是一段傳奇?!?/br> “……” 作者有話說: 第3章3 ◎斬龍金劍◎ 興許是聽了太多歸一魔尊的故事,當晚,薛宴驚便做了一個夢。 天地之間黑云翻卷,狂風怒吼,雷電肆虐,巨浪滔天。幽暗的天光下,依稀可見尸橫遍野。有滿身血水的人,徒勞地握緊手中的兵刃,與海中那肆虐的怪物對抗。 海怪的觸手突襲而來,穿透了一人的肚腹,又從他的口中伸展而出,觸手尖端墜著串血紅的物件,眾人定睛看去,才知那是此人的心肝。 那海怪觸手一卷,便將那串鮮血淋漓的心肝拋進口中,吞咽下去。隨后又探了一條觸手出來,卻不動作,只是懸停在空中,似乎在遲疑接下來要選擇哪一個獵物。 眾人自然知道這只是它戲耍大家的手段罷了,它已將這些人視為囊中之物,在徹底殺死獵物之前,還要他們供它娛樂片刻。 眾人咬牙提劍劈砍,那觸手卻迅疾如電,瞬間穿過劍影刀光,一把將一個已受了重傷的修者卷起,眾人反應過來回身去救援時,只見觸手已逐漸鎖緊,那被裹在其中的修士身上發(fā)出骨骼碎裂的脆響,有堅硬的肋骨已經(jīng)戳破皮rou支棱出來。 海怪又用觸手把那人懸在嘴邊,一邊壓擠著此人的身體,一邊張開血盆大口,接住從他身體里榨取出來的鮮紅汁液。竟是把此人像個果子般榨汁喝掉了。 眾人驚怒交加,卻無法阻止這一切發(fā)生,偶有閃電驚雷的光映在他們面孔上,便照亮了大家眼神中深切的絕望。 海怪咂了咂嘴,將那被榨干的尸首拋開,開始選擇下一個受害者。 眼見那觸手又要穿透另一人的肚腹,恰在此時,有一劍西來,破了天光,劈開云海,橫貫長空,如一道長龍般直直斬入水中,化作了萬道金光,凌厲劍氣竟將海水也劈開了兩半。 那一瞬間光華耀目,幽暗環(huán)境下驟然發(fā)亮,眾人下意識抬手去遮眼,只耳邊聞得劍氣錚鳴之聲,隨后海怪的巨大哀嚎聲響徹耳際,這聲音似能擾人心智,大家連忙閉目打坐,運轉(zhuǎn)著剩余的功力全力抵抗,好不容易捱到聲音平息下來,眾人打量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已然風平浪靜。那一劍之力,竟能還得天地之間碧海藍天。 片刻前還在肆虐的海怪非常對稱地被劈成了兩半,一把金劍釘在其尸首不遠處的沙灘上,劍下釘著只巨大的、尚在跳動的rou團,竟是那怪物的心臟。 一劍之威,竟至如斯? 眾人甚至顧不得劫后余生的喜悅,訝然抬頭望去,但那柄劍的主人卻未曾現(xiàn)身。 很快有人驚呼一聲,招呼大家仔細去看釘在海怪心臟上的那柄劍——劍長三尺,刃開雙鋒,通體金光,劍柄雕龍。 張揚至極,囂張之極。 一如它那狂妄到三界皆知的主人。 這是斬龍劍。 劍術(shù)已成君把去,有蛟龍?zhí)帞仳札垺?/br> 在場沒有人會認不出這柄劍,他們此行本就是要去挑戰(zhàn)這柄劍的主人。 有人顫聲道:“不知尊駕已至,有失遠迎。” 云層之中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還要戰(zhàn)嗎?” 遍身血水的人抱拳:“蘇某自愧不如?!?/br> 那云層中人聞言,輕笑一聲,竟不露面,徑自離去,狂傲至極。 隨著一聲呼哨,那柄斬龍劍也追隨而去。 眾人沒有看到此人的面容,只看清一身在風中獵獵飛舞的玄色衣袍和他頭頂?shù)谋逃聆探鸸凇?/br> 但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歸一魔尊,此人自不做第二人想。 后來,這段故事傳得人盡皆知,原來是修真界聲名鵲起的天才修士蘇瓊霄給歸一魔尊下了戰(zhàn)書,兩人約戰(zhàn)于北海盡頭。蘇瓊霄前往約好的地點途中卻遇到了海怪,隨行眾人死傷慘重。后來還是歸一魔尊等了半日沒等到人,煩躁地順著海邊一路摸過去把余下的人給救了下來。 兩人沒有正式交手,但高下已分,修界對歸一魔尊越加忌憚。 當然不乏有些人覺得其中有陰謀,說不定那海怪就是受歸一那廝指揮才埋伏在那里的。但當事人蘇瓊霄顯然不這樣認為,這一點從他逐漸改變的著衣風格——比如愛穿玄袍,喜帶玉冠等行跡中可窺一二。 至于斬龍金劍,自然是他模仿不來的,幾乎整個三界都在好奇,歸一魔尊到底是從何處尋來了這樣一柄神兵利器。他們更好奇,為何這樣厲害的法寶,在此前竟然名不見經(jīng)傳。 有人說這定然是某位上仙遺留在人間的仙家法寶,也有人說這是用無數(shù)血rou和殘魂澆灌熔煉出的魔器。 歸一魔尊當然沒有熱心到會給他們解答這些疑問,因此,斬龍劍的來歷至今仍是一個謎團。 薛宴驚失了憶,自然不知這些前因后續(xù),這夢做得也沒頭沒尾,只是夢到了那西來一劍,隨后便醒了過來,夢中那一劍的威勢,竟似要把天地都劈成兩半去。她摸了摸嘴角,覺得自己有些想吃海鮮了。 薛宴驚揉了揉眉心,揉碎了夢中那一片云海天光。 她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又踱步到窗邊,給瓷盆里生長的一片翠綠澆了水。 這是醫(yī)修建議的,說是為了讓她保持情緒平和,平日可以養(yǎng)養(yǎng)花草什么的。薛宴驚在養(yǎng)死了幾盆蘭花和一盆霸王樹后,痛定思痛,最后干脆從六師兄那里薅了一把蒜苗種在盆里,看著它們在陽光下散發(fā)著勃勃生機,心情倒也算愉快。 昨日三師姐和六師兄含糊地問她,是否還有別人可以投靠,有別處可以去散散心。 薛宴驚想了想,只能無奈搖頭,她生母早逝,父親在她拜入玄天宗后,也自去飛升了。自古便未聽聞有修者升仙后還能返回凡間的例子,薛父自然也無法為女兒撐腰。唯一算得上有些關(guān)系的,大概就是她那自幼定親的未婚夫婿了。 她那未婚夫婿叫作沈滄流,是修真門派平沙落雁樓的少主,兩人的父輩有些交情,自幼便給他們二人定下了婚事。 但薛宴驚初初歸來玄天宗之時,三師姐便著人通知了平沙落雁樓,對方送來了回信,信中言辭懇切地表達了對薛宴驚的關(guān)切,人卻一直不曾露面,想想也知道大約是對這樁婚事有了別的考慮。 就算沒有,薛宴驚也不打算去投奔他,如果要依附別人“不變心”才能活著,那也未免太可憐了些。 見她搖頭,三師姐只得叮囑她千萬不要獨自一人離開昆吾山,畢竟歸一魔尊得罪的修士太多,薛宴驚和他有關(guān)系,這些人聽說后怕是少不得要拿他的“寵姬”出氣了。 有仇不敢找魔尊去報,卻要報復在他的“寵姬”身上,當時薛宴驚不由失笑:“我失蹤百年間,這些名門正派已然慫成這副樣子了?” 兩人實在無法辯駁,只得又叮囑她除了每日的課業(yè),最好連四明峰都不要離開,有什么事立刻給他們傳訊。二人未言明緣由,但薛宴驚知道,自己做了魔尊“禁臠”一事怕是已經(jīng)傳遍玄天宗上下,難免有人覺得她辱沒了玄天宗威名,她又修為低微,師姐和師兄是怕有人找她的麻煩。 門派之內(nèi),自然不至于有性命之憂,但修者斗起氣來,受點傷是免不了的。 這內(nèi)憂外患的處境,薛宴驚卻無論如何都擔憂不起來,她給窗邊蓬勃生長的蒜苗澆好了水,又戳了戳臺子上擺放的一排形態(tài)各異的木頭鴨子,這是她剛回來時,同師門的七師姐給她雕刻的,讓她沐浴的時候放在水面漂著玩兒。 薛宴驚不由微笑,四明峰的師兄師姐們,真的是把她當小孩子哄了。 其實她當年拜師時間尚短,和幾位師兄姐并不相熟,有的甚至連面都沒來得及見過,如今他們愿意這樣照顧她,她自然心懷感激。 她覺得自己應該有過一段很精彩的人生,一段很痛快的日子,只是記憶中完全無跡可尋。在這里休養(yǎng)了幾個月,又覺得眼下這樣的時光其實也沒什么不好。 大概是之前傷到了腦子,讓她不太愿意去思考那些太復雜的東西。 往事種種,俱如云煙。 她當然想找回過往的記憶,可若實在不能…… 薛宴驚對著陽光伸出手,暖陽透過指縫灑在她的臉上。 百年的記憶既然丟了,大不了就當自己仍然只是一十六歲,一切重新來過。 性情拿捏不準,就當自己只是剛剛拜入師門,看看在截然不同的環(huán)境下,自己又會重新成長為什么模樣。 她打開窗子,讓陽光更順暢地照了進來,窗外立刻探進一只毛驢腦袋,懶散地叫了一聲,似乎在催促薛宴驚給它喂草料。 薛宴驚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她回到師門后,醫(yī)修給她診了脈,覺得她的傷勢有些詭異,叮囑了很多事,除了不能妄動情緒外,連真氣都要盡量少動用些。如此這般,自然也不便御劍,六師兄聽了,便給她尋來這只能夠騰云駕霧的靈驢,暫時充當她的代步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