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苦情劇本呢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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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得緊,正與我這頸圈交相輝映,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啊,”他抬手撫上她的脖頸,“我無法幫你把頸圈摘下來,但我可以做這個?!?/br> 隨著他輕撫間,頸圈上開出朵朵的花,疏密相間、幽雅清媚,使得它不再像是某種束縛,倒像是一件精美的收藏品,一件可供人捧在手心賞玩的珍寶。 “想出去走走嗎?”他問。 “好啊。”薛宴驚欣然同意。 仙城中心有一座高大的玉石雕像,面容慈悲,眼神空無一物。 神像之大,從城中每個角度都可以望得到。鶴銘告訴她,那是樂峰帝君的雕像。 薛宴驚點了點頭,自飛升以來,她一直在邊緣做工,還從沒有看過仙界中心的模樣,見過的仙人也不多。如今乘了玉輦,由三十名仙侍托著飛在空中,才終于見到了這座城池最美好最熱鬧的模樣。 他帶她去了酒肆,逛了賭坊,游了戲園,轉(zhuǎn)了商鋪……鶴銘仙君的確地位尊崇,走到哪兒都有人畢恭畢敬,連帶著薛宴驚也受了不少優(yōu)待。 說來奇妙,這座城居然有兩張面孔,從下方抬頭看時,看到的是窮途末路,是進退無門,是痛苦的過去,麻木的現(xiàn)在,以及無望的未來。 如今從上方俯視,看到的是寶馬香車,是瑤臺銀闕,是觥籌交錯,是富貴逼人,是飲酒歡歌,是金迷紙醉,是裘馬聲色。 “好熱鬧,”俯瞰這般繁華盛景時,她忽然說道,“我想到一句詩。” “讓我猜猜,”仙君笑道,“可是那句撥雪尋春,燒燈續(xù)晝?;ㄊ袩o塵,朱門如繡?!?/br> 薛宴驚眨了眨眼:“你還記得?” “是啊,當(dāng)年在玄天宗,元宵節(jié)時我?guī)阆律饺ビ位ㄊ?,你就吟了這句應(yīng)景的詞。你說你喜歡,我便一直記在心里。” “你真是有心了,可惜猜得不對,”薛宴驚回首對他笑,“不過‘朱門’二字倒是被你蒙中了?!?/br> 仙君不解其意,只是看著她笑得好看,他便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如此不過幾日,大家都知道鶴銘仙君帶了個下界來的女子回宮,寵溺異常。 負(fù)責(zé)給薛宴驚梳頭的宮娥,也笑著對她調(diào)侃道:“現(xiàn)在啊,外面都在羨慕姑娘你命好呢,找到個仙君這般又俊俏又深情的如意郎君?!?/br> “我和你們仙君不是這種關(guān)系?!?/br> 宮娥掩唇:“遲早的事了,我們在仙君殿里伺候那么久,還從未見過他這般重視什么人呢?!?/br> “是嗎?” “當(dāng)然啊,這幾日,流水般的禮物送進姑娘的寢殿,昨日清晨仙君興沖沖地捧著東西過來,聽說您還未醒來,生怕擾你清夢,在門口等了足足大半個時辰,誰會這樣討好自己不喜歡的人呢?” “他等了我大半個時辰?” “哎呀,瞧我這張嘴,”宮娥惱道,“仙君原本不想讓我們把這事告訴姑娘你的?!?/br> 薛宴驚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宮娥看著這笑容有些奇怪,著實不像聽得別人對自己諸般用心時該露出的那種感動微笑,想了想便暫且岔開話題:“姑娘您看今日簪這朵芍藥花如何?” “好啊。” “姑娘可真好看,”宮娥梳好頭發(fā),又給她鬢邊簪花,“現(xiàn)在外面?zhèn)鞯梅蟹袚P揚呢,說是仙君從礦井下抱出了一個臟兮兮的美貌姑娘,對她百依百順,把她寵上了天?!?/br> “外面這么關(guān)注我們?” “那當(dāng)然,仙界已經(jīng)很久沒有什么新鮮事發(fā)生了?!?/br> 薛宴驚明白了,仙界就是一潭死水,恒久的生命縱使日日縱情聲色也是無趣,但凡出點新鮮事,就有一大堆人等著打聽。他們二人之間云泥之別的身份差距,也讓這段“感情”略顯獵奇,足以填補大家的好奇心。 “外面都怎么說?” 宮娥莞爾一笑:“自然是都在羨慕您二人這對兒神仙眷侶,雖然有少數(shù)人嘴上無德,說些不中聽的,但絕大多數(shù)都樂見其成。還有不少上仙要邀請您二人過府做客,親眼見證您二人的柔情蜜意呢。不過仙君怕姑娘不適應(yīng),都推拒了,他說一切要看您的意思,姑娘若想去做客,他才會點頭?!?/br> “這些上仙也是夠閑的。”這是薛宴驚的評價。 宮娥以為她不好意思,連忙道:“其實大家都沒有惡意的,只是想看個熱鬧,睿德上仙府上也有一位下界來的女子,當(dāng)年也鬧得轟轟烈烈?!?/br> “那女子現(xiàn)在如何了?” “自然是好好地待在上仙府上啊,”宮娥答道,“幾百年已經(jīng)過去了,睿德上仙仍只對她一人情鐘,當(dāng)真情深如海。戲園子里還有據(jù)此改來的戲曲,睿德上仙親自去看過,據(jù)說看到二人曲折過往在臺上被演出來時,還掉了滴眼淚呢。姑娘若想看,只管請仙君帶你去,他定然無有不應(yīng)的?!?/br> “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宮娥想了想:“秀兒,睿德上仙叫她秀兒?!?/br> “……” 門外響起叩門聲:“宴驚,我可以進來嗎?” “請?!?/br> 鶴銘仙君大步進門,宮娥無聲地躬身退下,他把一只木盒子放在她面前:“送你的,打開看看?!?/br> 薛宴驚推拒:“不過短短幾日,你已經(jīng)送了我上百件禮物了,珠寶首飾、錦衣華服,我現(xiàn)在一樣不缺了。” “我只是想彌補你我之間錯過的流年,”鶴銘輕聲道,“也許我表現(xiàn)得很笨拙,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試著要討好一位姑娘,但我是真心想對你好,收下吧,宴驚?!?/br> 薛宴驚沉默著打開木盒,看到一只陶響球,微微一怔。這是凡間小孩子的玩具,搖之沙沙作響,算是一種簡單的樂器。當(dāng)年在玄天宗時,小師兄也送過她一只,不過眼前這只乃是玉制,比之當(dāng)年陶土的那只看起來要奢靡得多。 “還記得它嗎?”鶴銘笑問。 “記得,怎么會不記得?”薛宴驚摩挲著這只陶響球,陷入了回憶,“當(dāng)年,剛?cè)腴T時,我一心練劍,一心只想著要當(dāng)天下第一,不怎么體會得到生活的樂趣。是九師兄送我這些小玩意兒,帶我出去玩,讓我體會到那些平凡的喜悅、細碎的快樂。只可惜,那只陶響球,和其他的小玩意兒一起,被我放在儲物戒里帶到了魔界,又在我沒有記憶的那段日子遺失了。” 鶴銘似乎被這番話觸動,又上前要握住她的手:“宴驚……” “九師兄曾與我生死與共,他甚至愿意為我犧牲自己的性命,”薛宴驚打開他的手,正色看向他,“所以,接下來的話我只問一遍,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機會,過時不候,你且聽好了。” “什么?”鶴銘被她這語氣忽轉(zhuǎn)搞得一愣。 “小師兄,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此時此刻,只要你開口,只要不禍害下界眾生,任何事,薛宴驚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聽著她鄭重的語氣,鶴銘頓了頓,似乎有一瞬間的遲疑與考量,但他最終笑了起來:“好好的說著話,怎么突然這般嚴(yán)肅?我能有什么需要你做的,只要我的小師妹你啊,健健康康,安泰順?biāo)欤冶銤M足了?!?/br> “……我明白了?!?/br> 作者有話說: “朱門”這里,宴驚想說的是“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不過我這備注也沒什么用,寶貝們應(yīng)該都猜到了哈哈。 撥雪尋春,燒燈續(xù)晝。花市無塵,朱門如繡——宋·毛滂《踏莎行》 第134章134 ◎賓主盡歡◎ 鶴銘仙君送給薛宴驚的禮物中, 有一把古琴,名為“青霄鶴唳”,據(jù)說是上古大能傳下來的名琴, 無價之寶,千金難買。聽聞曾有一位上仙以百萬仙石請他割愛他都不肯,如今卻隨隨便便地送給了僅是略通琴技的薛宴驚。這若不算寵愛, 那還有什么算得上呢? 鶴銘是一個很風(fēng)雅的人物, 他會在清晨的湖心亭里, 伴著滿亭清風(fēng),手把手地教薛宴驚彈琴。他教得耐心,她學(xué)得也認(rèn)真, 本就有些基礎(chǔ),如今進境雖稍慢些, 但不出一個月,漸漸也能與他合奏聯(lián)彈。 一曲罷,侍立在旁的宮娥便奉承道:“當(dāng)真是鸞鳳和鳴,神仙眷侶。” 一句話,換得二人面上截然不同的兩種笑意。宮娥們便也都跟著笑了起來,其樂融融。 仙人有著無窮無盡的生命, 似乎也有著無窮無盡的耐心。 偶爾,得了薛宴驚的點頭,鶴銘也會帶著她去其他上仙府上飲宴, 很是滿足了一回其他人對這段感情的好奇心。 仙子們都對她很友善, 常常拉著她的手說要與她交個朋友,這里的“上層人”似乎都是這樣, 當(dāng)面永遠溫柔和善, 連說話的語氣都不疾不徐, 從不曾露出“下層”仙官仙侍們那種疾言厲色。 聽鶴銘稱她為“宴驚”,便有人調(diào)笑道:“宴驚,這名取得倒是古怪,是要驚艷滿堂宴上賓客的意思嗎?” 薛宴驚笑了起來:“這樣理解倒也不錯。” 大家聽說她和鶴銘仙君在下界時便識得,便起哄讓她講講凡間的故事。 當(dāng)然,眾人對她過往的傳奇沒有半分興趣,只想聽她和仙君的緣分,薛宴驚便也撿著記憶中尚存的那些講給他們聽。 “有一次,九師兄和我打賭,他賭輸了,便要去山下的鎮(zhèn)子給我買紅豆米糕,”她笑著講起這段往事,“但我等了半日也不見他回轉(zhuǎn),就下山去找他,發(fā)現(xiàn)他正和一只骨折的雞面面相覷?!?/br> “甚么骨折的雞?”大家聽得好笑。 “是九師兄為了給我搶剛出爐的第一鍋米糕,在山間飛得太快,收劍時正撞上了農(nóng)戶家在山腳下散養(yǎng)著到處撲騰的雞,不小心把人家撞到骨折,于是花了半日想辦法給它接腿骨,”薛宴驚回憶道,“他削了塊竹子固定了那只雞的腿骨,給它上了藥,綁了繃帶,然后那只雞纏上了他,不肯讓他離開,于是他付了銀子,從農(nóng)戶那里把它買了下來,一直養(yǎng)在院子里,后來……聽說是大師兄接手了那只雞,把它養(yǎng)到了壽終正寢?!?/br> 眾仙都是忍俊不禁,又有人問道:“鶴銘仙君那一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他是個好人,甚至可以說是個非常心軟的濫好人,稍稍有些鬧騰,”薛宴驚如實道,“但玄天宗門上下,甚至附近鎮(zhèn)子里的百姓們,就挑不出一個人不喜歡他的?!?/br> “仙君果真魅力無邊啊?!贝蠹倚χ[著,又向鶴銘祝酒。 眾人都對薛宴驚印象不錯,宴后,便有人對鶴銘夸贊道:“仙君有眼光,你身邊這位姑娘倒是很拿得出手,帶得出去?!?/br> “是啊,這姑娘談吐大方,上得廳堂,倒不像睿德上仙身邊那個,性子頗傲,當(dāng)初一帶出來就冷著臉,木愣愣的,沒的讓人掃興,”其他人也調(diào)笑道,“不過也不能怪她,要我說,這事兒得怪睿德上仙,把一介凡女捧得太高了。她忽然被仙界諸般繁華迷了眼,難免有些性左?!?/br> 薛宴驚眨了眨眼:“睿德上仙身邊的秀姑娘?我倒還沒見過呢?!?/br> “很不必特地去見,”一名仙子親親熱熱地拉著她的手,“遲早就見到了。” 借她吉言,薛宴驚果然很快就受邀去睿德上仙府上做客。 他在府邸中辦了一場飲宴,來者甚多,可惜上仙似乎沒有要把秀姑娘介紹給他們的意思。鶴銘帶著薛宴驚在這里逛了一圈,此處新鮮玩意兒倒是不少,她打眼一望,看到池子里養(yǎng)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鮫人,迎客的是一位面覆輕紗的人形傀儡。 那傀儡做的身形窈窕,云鬢斜簪,外觀精巧得很,可惜木呆呆的,眼神空洞,一個指令動一下,倒不如薛宴驚在下界時認(rèn)識的傀儡鮮活。 睿德上仙請二人入座,敲了敲酒杯:“斟酒。” 于是那傀儡執(zhí)壺給他斟滿一杯瓊漿玉露。又有其他下人捧了各色奇珍美味上來,薛宴驚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一小碗米飯,米粒晶瑩剔透,顆粒分明,嗅之有一陣清香,倒不愧是專供上仙之物。只是這玉碗……說是碗都有些給這東西面子了,其大小倒更像是一只酒盅。想到這些日子,在各路仙人府上,用的都是差不多大小的碗碟,她終于忍不住發(fā)問:“我記得城郊種了很多專供上仙的靈田,怎么呈上來就只有這么一點?” 如果他們每頓只吃這么少,為什么又需要那么多修士去種靈田? 一旁其他賓客掩唇輕笑,認(rèn)識的仙子也笑著給她解釋:“傻瓜,種出來的稻子又不是每個部位都能食用,你怎么連這個都不懂?” “我當(dāng)然知道稻子不能全部食用,”并且她也很驚訝對方居然知道這一點,“但是,那也不對……” “每一顆稻子,都要篩選最頂端和陽光接觸得最多的那幾十粒稻谷,由底下仙娥們親手剝開、盥洗、熬煮,最后才能呈上來,”有好心人輕聲細語地詳細道,“如此一來,那些靈田產(chǎn)出的,也不過堪堪足夠我們食用和釀酒。” “那余下的呢?” “自然是處理掉了,”好心人繼續(xù)道,“不然要那些下等仙侍或是飛升者和咱們吃同一顆稻子上產(chǎn)出的米糧嗎?” “是啊,咱們也不是瞧不起他們,只是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總要分明些??偛荒芤驗閼z惜底下人,就把自己的吃食平白分給他們吧?” 薛宴驚沒有再開口,眼神從座上一張張光鮮的面孔上劃過,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仙子拉起她的手,貼心問道:“你可是想起那些種靈田的過往了?放心吧,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的一員了,只要鶴銘仙君不變心,你啊盡可以高枕無憂,做個吃稻谷而非種稻谷的人?!?/br> 也有人跟著玩笑道:“宴驚這般美貌,仙君若變心,我可要幫你打他的!” 鶴銘也笑了起來:“這話可是冤枉我了,我哪里敢變心?” 他深情地凝視了一眼薛宴驚,可惜沒能得到她的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