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苦情劇本呢 第1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鐘琪回憶錄、劍走偏鋒、與君歡、在恐怖片里嫖boss!、貌美小向?qū)в直淮瓜蚜?/a>、【快穿】歡迎來到欲望世界、貓咪假少爺在萌崽綜藝爆紅了、上吊在月亮上(青梅竹馬1v1)、笨蛋美人失憶后、超級玩家
他把她打橫抱了起來,這個舉動當(dāng)然毫無必要,因為薛宴驚剛剛爬上來看熱鬧之前, 在礦井下偷了挺久的懶, 此時的體力勉強(qiáng)還足以活蹦亂跳。 被抱起來后,她方才注意到, 剛剛還疾言厲色、盛氣凌人的仙官仙侍們已經(jīng)跪了一地, 瑟瑟發(fā)抖, 兩股戰(zhàn)戰(zhàn),在仙界這種等級森嚴(yán)的地方,一位高高在上的仙君對他們的性命有著絕對的處置權(quán)。 仙君對身后的部下厲聲道:“把他們通通拉下去,杖責(zé)一百!” 眾人連求情都不敢,噤若寒蟬地被拖了下去,不多時,薛宴驚就聽到那邊傳來木頭擊打在皮rou上的脆響,干凈利落,幾下之后,大概是打出了血,聲音又轉(zhuǎn)為悶響。 仙君恍若未聞,抱著她走得很快很穩(wěn)。 他就像天神降臨般,救她于水火,憑借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不過三言兩語就將她從晦暗的前路和看不到盡頭的痛苦中解救出來。 多么完美的一場英雄救美。 若是寫在話本里,薛宴驚怕是都要給他鼓一鼓掌。 她被他抱到了玉輦上,由三十名仙侍抬的玉輦,門垂珠簾,以玉為體,四周朱欄,金彩涂飾,比她之前所見那引雷劈婢子的小仙君所乘還要華麗得多。她曾在浩渺文書堆中看到過關(guān)于仙界輦車制式的討論,知道最高級的是仙界統(tǒng)治者樂峰帝君的三十六抬玉輅,而眼前這玉輦是僅此于此的豪奢了。 “我該如何稱呼你?”她問。 “我是仙界的鶴銘上仙,旁人尊稱我一聲仙君,”他心疼地注視著她泛著黑斑的手背,“但于你而言,我永遠(yuǎn)是你的九師兄?!?/br> “秦銘是你的轉(zhuǎn)世?” “是,我下界歷劫,他是我的其中一世,”鶴銘仙君解釋道,“他沒有我的記憶,也不知自己的來處?!?/br> “他死在了魔界。” “我知道,宴驚,我有他瀕死的記憶,我知道他是多么痛苦于和你分離,”他柔聲安慰著她,“但如今我回來了,感謝蒼天垂憐,過去的傷痛,我們終于有機(jī)會一起一一撫平?!?/br> “……” 他把她一路帶到了自己的居所,仙界每天都準(zhǔn)時入夜,薛宴驚正是在夜色下見到了這座“鳴鶴宮”,琉璃重檐,脊梁高聳,琺瑯彩畫,碧玉為墻,宮燈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曳,灑下朦朧的光。周遭是一座花園,蒼松翠柏,流水潺潺,有仙娥在其中奏樂,鳴鐘擊磬,樂聲悠揚(yáng)。 “喜歡嗎?”他問。 薛宴驚實(shí)話實(shí)說:“其華麗巍峨乃我生平僅見?!?/br> 仙君便笑了起來:“喜歡就好,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br> “我的家?” “是,”他牽起她的手,“有我在,你再也不需要去挖礦做苦工了?!?/br> 他把她帶進(jìn)殿里,連聲吩咐人去請大夫,又拉著她坐了下來,面上難掩欣喜:“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能見到你,我一直盼著咱們師門的人能早日飛升,聚上一聚。” 他親手給她斟了一杯瓊漿玉露,薛宴驚淺嘗一口,忽然笑了起來:“我不知有多久未嘗到這般美味了,在礦井底下,仙侍有時候會忘了送水,那些有經(jīng)驗的老礦工就教我把一小塊鐵含在嘴里,催生唾液,好熬過最渴的時候?!?/br> 仙君的眼神里立刻染上了心疼:“你受苦了,對不住,我該早些找到你的?!?/br> “沒什么,”薛宴驚看著他的表情,忽然道,“大師兄過世了。” “什么?怎么會?”鶴銘一驚,“何時的事?!” “瑯?gòu)帧⑦?,不,馬解下界時的事。” “是他殺的?” “嗯?!?/br> “這個畜生!”鶴銘怒道,“早知如此,我在仙界就該了結(jié)他的性命!” “……” 他握住了她的手:“你一定很難過,可惜在最難的時候,我沒能陪在你的身邊?!?/br> 薛宴驚抽回了手,去拿酒杯:“我記得咱們師門中,和大師兄最親近的人其實(shí)是你?!?/br> “沒錯,”鶴銘回憶道,“我那轉(zhuǎn)世是個孤兒,年紀(jì)很小的時候就因為根骨絕佳被師父帶回了四明峰,是大師兄一直把我?guī)г谏磉?,撫養(yǎng)我長大。若說我對凡界還有什么留戀,那就是你們了。對了,師父和其他師兄師姐可還好?” “都好?!毖ρ珞@飲盡杯中瓊漿玉露。 “沒想到最先飛升的竟是咱們最小的師妹,”鶴銘見她一杯接一杯喝得很快,便執(zhí)著壺耐心一次又一次給她斟滿,“師父他們一定很為你驕傲?!?/br> “你怎知我回了師門?”薛宴驚不經(jīng)意地問道,“你這些年也有在關(guān)注下界動向?” 鶴銘輕笑,他生了一副好皮相,這一笑如朗月清風(fēng):“歸一魔尊偌大名聲,力斬仙人之事被近年飛升者不斷傳唱,上界諸位上仙都有所耳聞,我如何不知?” “仙人下界,個中因由,你可知情?” “不知,馬解下界后我才聽說此事,方知他險些引起了人間浩劫,我若早早知情,又豈能容他禍害凡界?”鶴銘搖了搖頭,“不過仙界的事,都是帝君做主,想來馬解之事也是他的旨意?!?/br> “樂峰帝君?” “是,他是仙界唯一的統(tǒng)治者,”鶴銘嘆息,“想來帝君也是一時糊涂,忘了抹去馬解的仙法,唉……他那一身仙術(shù)在仙界雖算不了什么,但到了下界,豈不是毀滅性的打擊?” “樂峰帝君,”薛宴驚又念了一遍這個名號,轉(zhuǎn)而問道,“對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這,說來慚愧,”鶴銘看起來有些羞赧,“隨我來?!?/br> 薛宴驚跟在他身后,進(jìn)了一間水榭,這是一座建在水上的亭臺,視野寬廣,寬敞漂亮,此時四面都懸掛著書畫,她抬眼望去時,見面前的那幅畫的是一女子舞劍,其眉目間與自己十分相似,上題了半句詞“從別后,憶相逢”。再看四周,所有畫作的主角都是同一人,一顰一笑,一怒一喜,如斯生動。 水上有微風(fēng)拂過,吹得畫作微顫,仿佛畫中人下一刻便要走出來似的。 “這些……都是我?” “是你,”鶴銘仙君注視著她,在燈火之下,目光里映著無邊的深情,“這些年,我在天界常常想起你,每次想你,就做一幅畫?!?/br> 薛宴驚沒有回應(yīng),只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xù)解釋。 “前日有一灑掃的仙娥偶見了這些畫,忽然說她似乎見過畫中人,我連忙追問她是在哪里見過,”鶴銘溫聲道,“她回想了半日,說似乎是在云淵街上見了幾次,數(shù)月以前的事了,因你實(shí)在美貌,才有些印象?!?/br> 云淵街,就是仙寵敕造司所在的那條街,也是薛宴驚當(dāng)時唯一被允許活動的范圍。 “我一開始不信,以為她是看錯了,”鶴銘又道,“但即便是如此微薄的希望,我到底也不愿放過,便派了人去追查。底下人知道重要,不敢怠惰,很快就找到了你的行蹤?!?/br> “那還真是巧了。”薛宴驚的語氣十分平淡,悲喜難辨。 “是啊,”鶴銘垂首道,“這事其實(shí)也怪我,我沒想到你天才如斯,堪堪一百余歲便能飛升,不然早該注意著升仙池那邊的。平白叫你受了這么久的苦楚。” “沒什么,都過去了?!?/br> “怎么能過去?”鶴銘語氣里含著怒意,“若不是我恰巧到得及時,你的一身功法豈不是要被廢去?到時候,沒有哪個司肯要你,你在仙界如何活下去呢?一想到你會流落街頭,甚至無聲無息地死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我就無比揪心,還好、還好……我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那群仙官,再給那宮娥重重的打賞!” 薛宴驚低著頭,沒有開口,從鶴銘的角度看過去,見她螓首微垂,只以為她被他的描述弄得有些后怕,便即住了口,換了話題。 “宴驚,我幻想過很多次和你重逢的場景,”鶴銘仙君站在畫下看她,“如今,終于得償所愿。我知道,隔著這么多年,你必然覺得我有些陌生,但請給我一個機(jī)會,讓我們重新熟悉起來好嗎?” “好。” 兩人離開水榭,薛宴驚回首望了一眼這滿亭無聲的筆墨。 恍如隔世,當(dāng)真是隔世了。 待再回轉(zhuǎn)內(nèi)殿時,大夫已經(jīng)恭候在此,探了她的脈,給她開了解毒的丹藥。 鶴銘關(guān)切地追問:“這手臂上的黑斑幾時能散?” “毒性入體已深,靈藥外敷加內(nèi)服,興許要一兩個月。” “毒性可會對身體遺留下什么影響?” “那倒不會,姑娘身體底子康健,只要好生服藥,外加靜養(yǎng),定然可以褪盡毒性?!?/br> 看完礦毒,大夫又給她看了肩傷,她在礦井里待了幾個月,在靈田里勞作時那些被木枷磨出來的傷口早已愈合,只不過愈合得不甚平整,留下不少凸起的疤痕,仿佛一條條扭曲而丑陋的蟲子趴在她的雙肩之上。 鶴銘眼眶一紅,連忙掩面移開視線,命人到處去搜尋上好的仙藥去平復(fù)這些傷疤。 待大夫離開,他十分貼心對薛宴驚道:“你今日經(jīng)歷了許多事,想必是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們明日再聊?!?/br> “謝謝你。” “傻瓜,我是你九師兄啊,咱們之間可是過命的交情,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 鶴銘仙君喚了人,便有仙娥應(yīng)聲而來,對薛宴驚行了禮,引她到了一處白玉池邊,幫她沐浴更衣,隨即又帶她到了一間極寬廣的寢殿,鋪好高床軟枕,點(diǎn)燃了金爐里的安神香,扶她上床。隨即安靜地退下,細(xì)心地給她留了一盞不明不暗的宮燈。 不過半日之內(nèi),她就仿佛是從地獄到了仙境,從一個連食水都不能保障的礦工搖身一變,成了仙君的座上賓,苦盡甘來。 這是到仙界以來,她過得最舒適的一夜,薛宴驚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睜眼看著宮殿高懸的穹頂,久久未能入眠。 她在心里與故人道了聲再見。 作者有話說: 第133章133 ◎赴湯蹈火◎ 午夜已過, 殿里的安神香終于發(fā)揮了它應(yīng)有的效用,幫助薛宴驚安然入眠。 醒來時,她心情尚算平靜, 還花了一點(diǎn)時間饒有興致地欣賞了一會兒鮫綃紗制的床帳。記憶中,她倒還未睡過這般豪奢的床鋪,與礦井下那又薄又硬到連翻身都是一種痛苦的鋪蓋相比, 當(dāng)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自進(jìn)入仙界以來, 總有一股力量裹挾著她不斷向前, 薛宴驚歪著頭,坐在高床邊晃悠了兩下小腿,該憂懼的、該惶急的, 已經(jīng)憂懼過、惶急過,午夜過了, 清晨就該打起精神,見招拆招。 她醒來沒多久,便有宮娥魚貫而入,當(dāng)先的幾位捧著溫水供她盥洗,后面的則捧著許多錦衣華袍、錦繡綾羅、金雕玉飾、異寶奇珍,險些要晃花了薛宴驚的眼。 宮娥巧笑倩兮:“姑娘, 這是仙君吩咐我等連夜去購置的。他說時間緊,只能先委屈委屈你,等有空了, 就叫裁縫和首飾匠們到殿里來, 一一量身定做,把這些換掉。” 薛宴驚抬手撫過柔軟細(xì)膩的綾羅衣料, 適時地露出個笑容來:“已經(jīng)很稱心了, 不必再麻煩仙君?!?/br> 她被宮娥們服侍著凈了面, 上了妝,換了件動如湖水漣漪的青綢裙,發(fā)絲以玉簪輕挽,被帶到鶴銘仙君面前時,他先是怔了怔,隨即溫柔一笑:“一向知道師妹是個美人,如今一打扮,更是仙姿玉貌、出塵脫俗?!?/br> 一旁的宮娥也巧嘴恭維道:“姑娘這樣一打扮,倒不像下界來客,反而像是天生的神女、仙子呢。” 薛宴驚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謬贊了?!?/br> 鶴銘仙君坐在書案前,手中執(zhí)筆,看起來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他略顯親昵地對她一招手:“宴驚,過來?!?/br> 薛宴驚依言上前,看著他用手中毛筆沾了淡金色的墨汁,向自己湊了過來:“別動?!?/br> 他湊得很近,執(zhí)筆在她眉心勾勒幾筆,片刻后,放下毛筆,取了鏡子捧在她面前:“好了,看看吧?!?/br> 薛宴驚定睛一看,在鏡中看到自己眉心多了一只淡金色的花鈿,花開三瓣,精致美妙。 “這是什么?” “是我鳴鶴宮的標(biāo)記,”鶴銘仙君目光凝在她面上,“如此一來,即便我不在你身邊,其他人也一見便知你是鳴鶴宮的人,不會為難你?!?/br> “原來如此?!?/br> “喜歡嗎?”仙君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