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縱欲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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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先醒的謝鈺神清氣爽,季真言可遭老罪了,渾身腰酸腿乏。 由此,這個野營對季真言而言也就沒有了進行下去的必要,趁他還在睡覺,謝鈺先收拾好自己,然后出去跟眾人告假。 “什么,真言發(fā)低燒了?嚴(yán)重嗎?要不要我們陪著去醫(yī)院?”昨天晚上在隔壁帳篷里鬧騰的小情侶率先開口。 謝鈺正準(zhǔn)備說話呢,丹妮絲就接過話茬:“為什么會突然發(fā)低燒呢?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謝鈺轉(zhuǎn)過頭冷漠的看著她,“他昨天晚上踢被子,我沒空起來給他蓋被子,他又沒野營過,吹一晚的風(fēng)發(fā)燒很正常,”他又轉(zhuǎn)頭對眾人說:“我送他去醫(yī)院就好了,他不是咱們這個圈子里的,沒必要因為他一個陌生人掃興?!?/br> 謝鈺的言辭帶著絕對不容反駁的力度,拂了丹妮絲的面子,卻又給她一個臺階下,恩威并施。 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丹妮絲也不好刨根問底了,她知道昨天晚上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可她能怎么辦呢,又阻止不了謝鈺,好在謝鈺不是一個長情的人,玩幾天說不定就拋之腦后了。 何必為了一個小玩意兒把她好不容易得到的關(guān)系變惡化呢。 一行人離開后,謝鈺回帳篷里把季真言叫了起來。 他當(dāng)然沒發(fā)燒,昨天晚上被謝鈺抱在懷里睡覺,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根本沒受風(fēng),他不舒服的原因是謝鈺太過分了。 渾身沒有力氣,從頭到腳包括手指尖都是酥麻的,季真言任由謝鈺幫他把衣服穿上,然后把帳篷和其他東西都收拾好。 季真言坐在小馬扎上看著他忙東忙西,“你不跟著他們?nèi)ヒ盃I嗎?” “不想去,我要回紐約辦事,剛好你跟我一起回去?!?/br> 謝鈺沒有多說一句,季真言也不問了,等他收拾好東西,然后一起回到停車場。 買了最快的機票回了紐約,一下飛機,季真言就不行了。 “怎么了?”謝鈺摟著他的肩膀,季真言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那個什么,你找的什么理由帶我離開的啊,我現(xiàn)在感覺,確實有點兒低燒?!奔菊嫜哉坏赝孛?。 謝鈺愕然,這難道就是一語成讖?秉著負(fù)責(zé)任的原則,他帶季真言去了自家的私人醫(yī)院,醫(yī)生私下告知的診斷結(jié)果確實是縱欲過度,受熱驚風(fēng)…… 拜他所賜…… 第一次是這樣,這次亦然。 季真言捂著臉坐在醫(yī)院走廊的椅子上,謝鈺拿著藥站在他面前,說:“低燒,不用打針,吃點退燒藥就好了,飯后吃?!?/br> 季真言從他手里接過藥,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謝鈺連忙摟著他的腰,季真言現(xiàn)在虛弱得好像一陣風(fēng)就能把他吹走。 “有沒有胃口,想吃什么?吃完飯再吃藥?!敝x鈺貼心地提醒。 季真言心累至極,從舊金山飛回紐約的幾個小時,只在飛機上將就著吃了兩口,飛到紐約已經(jīng)是下午四五點了。 仰頭看向謝鈺,他平靜的樣子帶著無盡的疏離感,季真言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不是說回紐約有事嗎?” 謝鈺聳聳肩,“陪你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再說了,”趁著旁人不注意,謝鈺伸手在季真言的屁股上輕輕捏了一下,“我得負(fù)責(zé)呀。” 看見一貫正經(jīng)的謝鈺也有不正經(jīng)的時候,季真言瞬間沒憋住笑,他腦袋微微偏向謝鈺的胸口,撒嬌道:“我想去唐人街,吃沙縣小吃?!?/br> “好好好,”謝鈺嘴上答應(yīng)得痛快,帶著季真言離開醫(yī)院的路上卻又反駁,“為什么要吃沙縣小吃?唐人街不是還有川菜或者什么北京烤鴨啊……” “不嘛不嘛,”季真言抓著他的胳膊撒嬌,“咱們?nèi)コ陨晨h小吃嘛,我好久沒吃了?!?/br> “好好好?!笨蓯鄣氖挛锶鰦烧孀屓藷o法抗拒,謝鈺寵溺的吻了吻他柔軟的發(fā)絲。 溫柔的相處讓季真言產(chǎn)生了一種倆人正處于熱戀的錯覺。 這種感覺一直延續(xù)到目的地。 謝鈺的車停在唐人街路口,他們從車上下來,徒步走去那家居于唐人街一角的沙縣小吃。 全美乃至全球,很多地方都有唐人街,紐約的華人數(shù)量不少,唐人街也很大,里面遍布著來自大洋彼岸的東方事物,中國的飲食,語言,文化習(xí)俗都在這里被傳播,也彌補了漂泊在外的華人的思鄉(xiāng)之情。 整條唐人街的街道風(fēng)格都是中式,上面的文字也是簡體中文或者繁體字或者中英文并存。 “哦,這里還有錦江飯店?”謝鈺雙手插兜,看著一旁的廣告牌說。 季真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中美混血的大帥哥,難道沒來過唐人街嗎?” “沒有,太忙了,沒來過這里。”謝鈺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著。 忽然一對牽著手的情侶有說有笑得從季真言身邊擦肩而過,季真言不由得停下腳步望著漸漸遠去的情侶,他們牽著對方的手,光明正大走在街上,著實讓人羨慕。 中國人和美國人不一樣,不同地區(qū)的人習(xí)俗不同,中國人骨子里更尊重傳統(tǒng)文化與禮教,同性戀這種東西雖然在歷史上早就存在,可惜在五千年封建帝制的演化中,這種感情已經(jīng)不被世俗接受,變成了異類。 季真言的心思有些飄忽,為什么他不是個女孩子或者他愛的人不是個女孩子呢?他也想有一天能和愛人牽著手,正大光明走在街上。 “你看什么呢?”謝鈺見他沒有跟上來,也停下腳步看向身后的季真言。 季真言收回視線,沒看謝鈺也沒回答他,正準(zhǔn)備徑直往前面走,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手掌寬厚,骨節(jié)分明又修長,皮膚白得像玉。 季真言疑惑地抬眸看向謝鈺,“你這是?” “牽著我吧,別顧忌其他?!敝x鈺淡淡地說。 季真言凝視他好幾秒,他希望謝鈺在跟他開玩笑,可他眼中除了幽深如海的雙眸,再也沒有任何雜質(zhì)。 季真言伸出手握上謝鈺的手,從手掌心傳來的溫度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謝鈺握緊他的手,在夕陽漸落的薄暮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好似盛夏時節(jié)的大海,映著余暉,海面波光粼粼,鉆石般耀眼奪目。 季真言的心跳漏掉了一拍,謝鈺這么做仿佛是在告訴他,愛一個人就好好去愛他,不要在乎旁人的言論與目光,竭盡全力不留遺憾。 季真言也無所顧忌了,牽著謝鈺的手在街上走著,不少路人投來的目光多是羨艷,季真言渾身輕松,仿佛掙脫了束縛自己十幾年的枷鎖,從今以后無拘無束。 路燈在夕陽落下前一盞盞亮起,好似照亮了未來。 倆人走進那家僻靜的沙縣小吃才松開手,點了兩份清湯面和兩籠小籠包,等上菜的途中,謝鈺去接了個電話。 季真言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等了起來,這時,旁邊一桌華人食客里走出一個女孩子,羞怯怯地拿著一張傳單樣的紙走了過來。 “你好?!迸⒆有χ菊嫜源蛘泻?。 季真言也禮尚往來對她報以微笑。 “剛剛那個帥哥是你男朋友嗎?”女孩子的大眼睛露出幾分八卦的光芒。 季真言語塞,roger是他男朋友嗎?雖然說昨天晚上他答應(yīng)只要季真言表現(xiàn)得好,他就答應(yīng)和季真言在一起,可是事后…… 情欲上頭的那一刻說出的話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干笑兩聲,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你有什么事嗎?” 見他回避這個話題,女孩子也十分識趣地不再問,而是將手中的傳單遞給季真言,“你是來留學(xué)的華人嗎?如果經(jīng)常來唐人街的話可以加入一個華人協(xié)會哦,福利很多的,你看……” 女孩子悉數(shù)和他講解著。 謝鈺那邊掛了電話,剛轉(zhuǎn)身回飯店就看見季真言捧著手里的傳單看得仔細(xì),連服務(wù)員端上的兩碟小籠包都視若無睹。 謝鈺好奇地走過去,坐到他身邊,將這份傳單抽走掃了一眼,“這什么?” “哦,那個女孩給我的,她跟我說這個華人協(xié)會……”季真言把女孩子對他羅列的好處全部告訴謝鈺。 謝鈺一邊認(rèn)真聽他說,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這個傳單,季真言說完,還笑著跟對面那個女孩子打了個招呼。 謝鈺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看到那桌客人時,他幽藍色的眼眸中寒光四射,冷冽刺骨,都是華人啊,他眼中閃動的警告的光讓那桌客人咽了下口水。 這是個不好惹的主啊。 他們立馬結(jié)了賬,慌忙離開這個小飯館。 季真言看著他們這套cao作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們怎么走了?” 謝鈺把這份傳單遞到季真言面前,興味地看著他說:“你覺得這個教會怎么樣?” 季真言先是一愣,然后說:“不是教會,是協(xié)會……” 謝鈺沒有糾結(jié)這個問題,他轉(zhuǎn)頭看著這份傳單,嘲諷的說:“你知不知道僅僅一個紐約就有多少個華人教會,除了那些比較正規(guī)的,這些小教會她只給你羅列了好處,有沒有告訴你應(yīng)該做什么呢?” “她說,這是華人互幫互助……” “好一個互幫互助,”謝鈺鄙夷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傳單,隨后把它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拿起筷子將一個小籠包夾到季真言的碗里,“這種不正規(guī)的小教會,利用家鄉(xiāng)人的親切感套近乎,利用你們的不設(shè)防,把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大學(xué)生騙進去,開yin趴,聚眾吸毒……說白了,就是另一種樣式的傳銷組織?!?/br> 季真言驚的嘴唇微微張開,愕然地看著謝鈺,“他們?yōu)槭裁匆@樣做?” 謝鈺捏著他尖細(xì)的下巴,“九年義務(wù)教育沒教過你過晏子使楚嗎?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人所處的環(huán)境往往會影響自身心理,而驟然接觸到陌生的環(huán)境就會調(diào)動和放大內(nèi)心的陰暗面,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抵不住一時的誘惑而毀了自己多年來的努力拼搏嗎?” “那本土的人為什么……” “習(xí)以為常了唄,再說了,又不是大多數(shù)人都這樣,但是像你這么傻的就說不定了,出門在外一切都要留個心眼,”謝鈺把清湯面推到他面前,催促道:“行了,快點吃吧,吃完我還有事?!?/br> “那你呢?”季真言突然看向他。 “我?”謝鈺疑惑的看向他,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明白季真言什么意思后,他不禁哼笑道:“你懷疑自己的眼光嗎?” 季真言不說話了,埋頭吃起面來,他當(dāng)然不懷疑自己的眼光,謝鈺這個人雖然看上去神秘莫測,但和他在一起時,那種安全感不是假的。 謝鈺吃了一筷子面,又吃了一口小籠包,劍眉瞬間擰緊,太難吃了,“我記得國內(nèi)的沙縣也不怎么好吃吧,你怎么喜歡吃這個?” 季真言嘆了口氣,像個傷春悲秋的詩人,感慨道:“在國內(nèi)當(dāng)然看不上沙縣小吃,并且滿大街都是,可是離開故土后,這種東西就變成了奢侈……” “這就是典型的失去之后才懂珍惜?!敝x鈺一針見血地調(diào)侃著。 季真言轉(zhuǎn)頭看向他,“難道你不想念中國嗎?” 謝鈺拿著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他如果真的不思念故土,就不會選擇像季真言這樣的華裔了。 雖然說這樣做很不厚道,可這也是各取所需,既緩解了這些人對美的渴望,滿足了雙方對性的需求,又緩解了他的思鄉(xiāng)之情,簡直就是雙贏! “roger?”季真言喚了他一聲,“咱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 謝鈺怔然地點了點頭,“你可以跟我在一起,不過我有條件。” 季真言雙眼一亮,連忙點頭回應(yīng),“你說?!?/br> “互不干涉對方生活。” 季真言愣住了,如果這樣相處,等于二人會一直保持rou體關(guān)系,說的好聽點是情侶,不好聽就是炮友,就看某一方怎么認(rèn)為了。 謝鈺看著他震驚又難以置信的樣子,笑著攬過季真言的腰,輕聲說:“別誤會,我所謂的不干涉對方生活只是不接觸到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