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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首輔的早逝童養(yǎng)媳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白啟山雖說無官無職,但在金陵的地位卻是十分崇高的。別說一般人家是等閑請不來,權(quán)貴之家去邀請都不一定給面子。白家算是大歷有名的名門望族,幾百年的祖宗基業(yè)。經(jīng)歷過幾朝的更迭依舊屹立不倒的書香門第,  門下讀書人無數(shù)。白啟山作為豫南書院的山長,在大歷學(xué)子的心中有著旁人無可比擬的地位。而今日他卻在公堂上看到了白啟山老先生的身影,金陵府尹恍惚之下都以為自己看錯?!

    金陵府尹悄咪咪地收回了眼睛,扭頭又看向柳之逸。柳家的公子居然也來湊熱鬧。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立即明白了。林清宇和謝昊來金陵以后,人就住在柳家的別院。不說林清宇的一言一行柳家都知曉,但孫家老二鬧事觸怒了冀北候這事兒,當夜柳家人就知曉了。

    柳太守知曉后心里極為震怒。不為什么,只為著孫家人沒事給他找事兒來。這般明目張膽將強搶民婦的事情做到林清宇的眼皮子底下,這是叫林清宇知曉金陵的官員是如何中飽私囊魚rou百姓么?不是說柳太守怕,這種事兒不好拿到明面上來給人把柄。

    有時候就這些事牽一發(fā)動全身,管中窺豹的,話柄留下就是在留隱患。不清不楚的事情端到臺面上,這叫好不容易攀上冀北候的他如何不震怒?

    柳太守心想這回若是不給孫家猖狂的子弟一個教訓(xùn),告訴林清宇他柳家在金陵秉公執(zhí)法,從不搞官商勾結(jié)的腌臜事兒。他這些日子在林清宇面前裝的一幅清流的面孔豈不是要白費?

    柳太守的憤怒外人不懂,柳家人卻心知肚明。

    說來,柳太守本身并非能力出眾之人,能爬到金陵太守的位置都是靠京中妻兄的鼎力扶持。柳家有今日的尊榮,也是他慣來會維持表面的繁榮和祥和。這件事兒他不好上趕著去義憤填膺,只要讓柳之逸代他過來,以示重視和對寒門學(xué)子的關(guān)懷。

    此時柳之逸坐在堂上,金陵府尹便清楚了柳太守對這件事的上心和決心。

    頂頭上峰在盯著,金陵縣令的冷汗能不飚么?三年一考核,五年一升遷的東西捏在柳太守的手里,他還能如何打馬虎眼?就算昨日收了孫家的好處想放過孫老二,今日被這么多人看著,也得吞進去多少東西就老實地吐出多少東西來。

    “孫子義,你可知罪!”驚堂木一拍,衙役便抬腳往孫老二的膝蓋踹去。

    孫老二昨日被關(guān)了一宿,沒吵沒鬧。此時冷不丁地被踹到了一腳,膝蓋的骨頭狠狠磕在地上咚地一下跪下去,頓時臉就青了。

    咬著牙沒出聲,抬頭看到公堂上一堆人,心里忍不住就一咯噔。

    孫老二其實不是個蠢人,能在孫家十幾個兒子里得到親爹的重用,自然是有一套能吃得開的行事方式。

    商人們,都擅長權(quán)衡利弊。孫老二也是個會看臉色行事的人,更擅長投其所好。只是這回不巧,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討好不成反被送進地牢。昨日在柳家別莊看到徐宴,他就儼然猜到了些事兒。所以被扭送去官府,他也沒做太大的反抗。

    原想著以孫家和府尹的關(guān)系,他至多關(guān)個一宿就放出去。但此時一看這陣仗,他的底氣頓時就泄干凈了。

    方才一進來,孫老二一眼就看到了徐宴,畢竟這么鶴立雞群的人很少見的。他目光飛快地往席上一掃,就看到臉色不佳的林清宇。座上的人他都認得,一個一個看過去……

    在落到白啟山身上時,瞳孔劇烈一縮。白啟山是徐宴的什么人?不是說徐宴是個外鄉(xiāng)來的寒門學(xué)子無依無靠?怎么會跟白啟山這樣的人能攀得上交情?

    徐宴其實帶著徐乘風(fēng)一早就到了,久候多時。

    今日一大早,便又衙役來梨花巷子傳話,徐宴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過來。此時徐乘風(fēng)被衙役安置在后堂,沒讓他過來看。堂上如今坐著的都是金陵的達官貴人,一個個一幅興師問罪的模樣。

    至于徐宴,因是秀才,身上有功名在,見官可不跪。此時他立在一旁,高大的身材和白色的青衫布袍在一眾烏漆麻黑的衙役中格外的顯眼。

    在看到白啟山和林清宇之前,孫老二是不覺得自己有錯的。他做事從來不在乎對錯,只在乎能不能達到效果。但當被扭送到公堂,他才開始反省。

    不過不是正在反省行事不規(guī)矩,而是在懊惱行事做事之前沒摸清楚里頭的門路,這般貿(mào)然出手給自己惹亂子。

    老實說,孫老二內(nèi)心從不覺得強搶民婦算多大的事兒,畢竟在金陵城,比他猖狂的人多得是。

    就說錢家的那個飯桶,前些日子為強逼一個寒門的姐妹花為妾,把人家一家子弄得家破人亡。好好兒的老夫妻倆雙雙墜河,姐妹花當夜懸梁自盡,一次逼出了四條人命。這種事兒都沒見人管過,他不過抓個鄉(xiāng)下書生的妻就不行了?

    瞥了一眼冷著臉的徐宴和對徐宴十分關(guān)切的其他人,孫老二的心,后知后覺地懸了起來。

    心里想到了什么,他面色不免就蔫巴了下去。

    孫家人此時也已經(jīng)到了。

    孫家老爺帶著抱了幾個箱子的仆從匆匆趕過來。孫老二的姨娘一看到跪在公堂中央的兒子,沖上來抱住他就開始嚎:“冤枉!”

    按照大歷律法,妾室非因案子不得上公堂。但是因?qū)O家在金陵府尹這里頗有幾分顏面,往日鬧出過官司的,孫家的妾室也來鬧過幾回公堂。

    但往日是往日,今日是今日。林清宇謝昊白啟山等人在一旁看著,府尹只覺得臉皮子猶如火燒,火辣辣得叫他臉疼。金陵府尹怕她說出什么讓自己下不來臺的話,他張口喊來人,就要將孫老二的姨娘拖下去。

    那婦人被抓著胳膊還十分不解,果然張口就嚷嚷一些口無遮攔的話。

    人一被拖下去,連忙升堂。

    孫家人一看他這個做派,就知曉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帶來的銀子收起來,他虎著一張臉在一旁等著。

    問話的過程其實十分的簡單,畢竟沒有太多能狡辯的東西在。

    昨日孫老二吩咐打手去徐家搶人之事有目共睹,哪怕孫家人能舌吐蓮花也是沒法否認的。這會兒想要狡辯,都找不到能狡辯的點兒。這般,也怪孫老二當初敢做事太猖狂,就沒想過徐宴一個寒門學(xué)子是有能力反抗的。一點退路沒留,這會兒自然就沒處可以辯解的。

    金陵府尹審問了這幾句,冷汗飆得厲害。沒一會兒,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別提多狼狽。審案的期間,更是連一眼都不敢往孫家人身上瞥。

    這事兒沒得偏袒,幾句話疑問一說,自然毫無懸念地就定了罪。

    大歷的律法還是有著古代律法特有的味道,刑法頗重。按照大歷的律法規(guī)定,強搶民婦,斬左趾以為城旦。但這個律法才一宣判下來,孫老二臉瞬間就綠了。

    他沒曾想過認下這個罪會受到如此嚴厲的懲罰??车糇竽_?讓他去城墻外放哨?

    全程老實的孫老二看到判令真的丟下來以后,再沒了原先得坦然:“府尹大人!你昨夜話可不是這么跟我說的!這會兒說改口就改口……”

    “住口!”金陵府尹厲聲呵道,“孫老二如此目無法紀,理當如此!”

    孫家與金陵府尹是有過許多往來的。孫家這些年舍得撒錢,也會撒錢,給金陵府尹送的銀兩都能西邊的買下一條街了。正是有這份依仗在,孫老二才敢如此放肆??山袢战駮r,金陵府尹仿佛昨夜的話都是放屁,絲毫不顧及昨夜孫家給他送去的銀兩,翻臉不認人??刹唤袑O家人炸了?

    孫老二張口就要將兩家私下里的勾當張揚出來。孫老爺和不知何時又沖出來的孫老二的姨娘,張口亂嚷嚷。金陵府尹如何允許他說?當下喚人,堵住嘴迅速地拖下去。

    徐宴看著人被拖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金陵府尹,一雙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

    徐家遭受的損失,自然是要賠償?shù)?。徐乘風(fēng)和蘇毓受的那些罪,孫家是要陪銀子的。索性孫家也不缺銀子,賠償銀兩不過是小事。就是孫老二要被砍掉左腳,送去城門口放哨的刑法,孫家有些接受不了。

    徐宴人才從公堂出來就被孫家人給纏住了。孫老爺雖是個商人,卻是個眼睛毒辣很有城府的人精。公堂之上府尹的做派,他心里知道,這事兒找府尹是半點用都沒有的,只能找苦主徐宴私下里和解。若是徐家人愿意放孫老二一馬,孫老二那只左腳才能保住。

    “若是你們愿意放過犬子一馬,老夫可以接濟你徐家一家子,贊助你讀書,”孫老爺一邊打量徐宴,心里就在感慨這年輕人生得好,“犬子年幼不識好歹。做事激進失了分寸。這是犬子的錯。只要徐公子肯大人有大量放過犬子,十年內(nèi)你都不必憂心家中生計的問題……”

    徐宴俯視著眼前的徐老爺,是,俯視。孫老爺家財萬貫,妻妾無數(shù),但本人確實個面相相當憨厚個頭不算太高的中年人。

    此時睜著一雙小眼睛,他直勾勾地盯著徐宴。

    “……若我不愿呢?”徐宴一手牽著徐乘風(fēng),間或一陣風(fēng)拂動他的發(fā)帶,顯得人十分的清雅溫吞。

    孫老爺臉色一變,彎著笑的眼睛里閃出了不客氣的光:“不知徐公子來金陵多久了?”

    徐宴眨了眨眼睛,沒開口。

    “怕是不久吧?!辈贿^孫老爺也不在意,他捋了捋上嘴皮的山羊胡,說話十分得不客氣:“金陵的事兒你或許不清楚,也沒聽說過孫家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家,更不清楚孫家在金陵是什么地位吧?”

    徐乘風(fēng)抓著徐宴的衣裳下擺,瑟縮地往徐宴的腿后頭躲了躲。

    徐宴摸了摸他的腦袋,抬起眼簾:“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不如何,徐公子看著一表人才,想必也該懂一些道理的。”

    孫老板眼中射出森然的光,絲毫不掩飾恐嚇威脅的態(tài)度,“要說這金陵,李金趙錢孫五大家族就是那商鋪遍布各地的地頭蛇。別看府尹老爺面上這般強硬,私底下也得老老實實哄著咱們!拱得咱們高興了,他才有好日子過。冀北候林清宇是強龍沒錯,但這一強龍到底是京城來的。來金陵游玩?zhèn)€幾天,總歸有回去的時候。你們一家子就不同了,你們家是來金陵讀書的吧?”

    徐宴抿起來嘴角,臉色漸漸冷冽起來。孫老爺卻不在意,一個無依無靠的黃毛小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家里一個婆娘一個幼子,仗著人的勢能逞一時的威風(fēng),難道還能逞一世的威風(fēng)?

    “你若是讀書,沒個三年五載的,是離不開金陵的?!睂O老爺冷笑,說起話來胸有成竹,“只要人在金陵,就逃不過我孫家的勢力。孫家若是想找你麻煩,太容易了。你覺得憑你一家人能有多大的能耐躲得過?”

    徐宴面色越發(fā)冷冰,心里一口惡氣涌上來,目光頓時犀利地刺向他。

    “別這么看著我!老夫不過是實話實說。這是看你有幾分慧根的樣子,老夫今日好好跟你講一講這世間的實在話。你徐家無權(quán)無勢,指望旁人能救得了你一時,不若別與我孫家麻煩,我放過你一世。”孫老爺冷哼,“年輕人要懂得取舍,別一根筋鉆到底!”

    徐宴臉上仿佛敷了一層冰,硬邦邦的:“那依孫老爺看,徐某該如何行使?”

    “你去跟府尹大人求情,說不計較老二這回的魯莽。請求大人網(wǎng)開一面,放過老二?!睂O老爺負手背在身后,頤指氣使道,“若是你做得好,往后你一家在金陵的花銷,孫家給包了。若是你不聽,那就別怪我孫家下手狠辣無情了!”

    第三十九章

    “孫家家大業(yè)大,  確實是底氣很足?!毙煅缑嗣斐孙L(fēng)的腦袋,垂眸看著這肥碩的中年男子,“只是不知這份家業(yè)能支撐多久?!?/br>
    孫老爺臉一沉,  腫眼泡小眼睛不悅地瞇起來,  “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弊蛉照业教K毓以后,  徐宴便特地去了解了孫家的事情。兼之林清宇有心想向表示歉意,  告知徐宴的消息都是用了心去打聽的。孫家那樣的人家,主母無能,膝下無嫡子立足。后院各個臟的臭的女子數(shù)不清,  十三個有名分的庶子,  無名無分的私生子無數(shù),卻不曾定下繼承人。子嗣各有小心思,  內(nèi)里亂成一鍋粥的人家又有何懼?

    只要哪一日孫老爺出事,孫家就是被人瓜分的結(jié)局。

    徐宴淡淡地看著眼前之人,  頭發(fā)早已花白,  兩只腫眼泡下青黑,  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這個年頭人至多能活五十歲,孫老爺年近不惑,離五十也差不了多少。

    徐宴不開口則以,  一開口就正中孫老爺?shù)耐刺?。孫老爺臉上的肥rou一顫,  當真被激怒了:“徐宴!”

    “徐公子?”一道驚喜的女聲突然從遠處飄來,  帶著雀躍地插進來,“你在這里?”

    劍拔弩張對峙的氛圍瞬間被打破,  孫老爺瞬間抬起頭,后頭的話噎在喉嚨里。他瞇著腫眼泡看向遠處,就看到衙門外一輛精美的馬車緩緩地駛過來。車廂的正中間掛了柳家的家徽,一個十分秀美的小姑娘朕趴在馬車的車窗,  半個身子都伸出來,正在十分歡喜地向徐宴擺手。

    徐宴慢吞吞地轉(zhuǎn)過身,并沒有對甄婉的殷切表現(xiàn)出太多的熱情:“甄姑娘?!?/br>
    柳家人都聽說徐家的事情,住在柳家的甄婉自然也聽說了。

    事實上,甄婉是跟隨柳之逸一道過來的。只是她是世家貴女,不便于拋頭露面出現(xiàn)在公堂之上,于是便一直在馬車里頭等著。

    等了許久,漸漸有些不耐,便讓車夫趕車去到附近的首飾鋪子轉(zhuǎn)一轉(zhuǎn)。這會兒正巧轉(zhuǎn)回來,就看到徐宴在衙門外頭的巷子口與人說話。

    甄婉素來是個目中無人的,此時看到徐宴,眼中便只有徐宴一個人了:“聽說有人去徐家鬧事了?徐家遇到麻煩了是不是?”

    徐宴瞥了一眼話說半句被噎喉嚨眼的孫老爺,淡淡地點了頭。

    甄婉卻仿佛感同身受了一般,面色突然就兇狠了起來。

    她張嘴罵了一句‘不曉得哪兒來的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對我的救命恩人不敬’!轉(zhuǎn)瞬,變臉非??斓負Q了一臉天真的笑容,殷殷期盼地看向徐宴:“那你為何不去柳家找我?你去找我,我叫姑父替你收拾他啊……”

    孫老爺臉上的囂張的神態(tài)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僵硬。

    “你不曉得,我在家里等了你許久。我還跟姑父姑母說過那日若非是你救我,我就落水里淹死了。”甄婉不顧仆從的阻攔,掀了簾子從車廂里出來。還是一身鮮紅的裙子,鞋面上繡了龍眼大小的東珠,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姑父姑母很感激你,說往后你有事,可直接去太守府找他?!?/br>
    孫老爺胖乎乎的臉上,rou機械地顫了顫,額頭慢慢地冒出冷汗來。

    若是平常,徐宴必然說不用了。但此時,瞥了一眼臉色慘白的孫老爺,他只輕輕地抿著唇?jīng)]說話。不過他不說話,卻不妨礙甄婉嘰嘰喳喳許多話說。

    徐乘風(fēng)拽著徐宴的袖擺,蹙著小眉頭盯著甄婉看。

    他年紀到底太小,此時見到甄婉只是覺得甄婉有些面熟,這會兒已經(jīng)忘記甄婉是誰了。只是覺得這個紅衣裳的jiejie鬧鬧渣渣的,看自己爹的眼神有些古怪。小孩子也不懂這眼神什么意思,但他從許多姑娘的眼睛里看到過,格外的排斥:“爹!我肚子餓了!”

    他嗓音不大,剛巧叫甄婉聽到。

    甄婉終于將注意力才將將從徐宴的身上分出一點出來,給了底下的徐乘風(fēng)。

    看到徐乘風(fēng),她臉上的笑容立即就淡了。不過好在徐乘風(fēng)其實并不太像蘇毓,身上更多的是父親的影子??丛谛煅绲姆萆?,她沒有露出厭煩的神色來,只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徐宴:“你們是要去用些吃食么?”

    “嗯?!毙煅缑嗣斐孙L(fēng)的腦袋,朝孫老爺頷了頷首,轉(zhuǎn)身離開。

    孫成志不認得甄婉,但認得柳家的馬車,更有眼睛看得出甄婉身上的行頭。關(guān)于甄婉的來歷,孫成志也心里或許比徐宴更清楚。才口出狂言要徐家一家子在金陵過不下去,轉(zhuǎn)頭就知曉了徐宴是柳家嬌客的救命恩人。冀北候確實是強龍壓不住地頭蛇,但柳太守一家就不同了。

    金陵城的地頭蛇,柳家敢說第二,誰也不敢說第一。

    柳太守可是跟金陵城府尹不同。在金陵都十多年,勢力根深地步。自從就任金陵太守一位以后,天高皇帝遠,算是金陵暗地里的土皇帝。柳太守的能力不是太強,往上升遷姑且不論,但也不至于往下降。柳家在京城有將軍做靠山,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錯,金陵太守的位置他是坐實了的。

    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孫成志別的話也不多說,帶著仆從便匆匆走了。

    甄婉從頭至尾就沒看孫成志一眼,眼珠子就黏在徐宴的身上。

    她追著徐宴走了幾步,歪著腦袋亦步亦趨。然后嬌嬌悄悄地提出感謝徐宴救命之恩,請父子倆去湘繡樓用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