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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舟輕笑一聲,指了指地上變異種的尸體:“這附近不就有一個嗎?!?/br> “哪兒?”方遠(yuǎn)扯了一下江揚的袖子,小聲問他。 江揚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把自己當(dāng)成標(biāo)桿的年輕小子,淡淡道:“變異種的巢xue。” 他聽見方遠(yuǎn)倒吸了一口涼氣。 變異種的巢xue挖在地下,路徑蜿蜒,一般有多個防風(fēng)口,可以防止大風(fēng)天氣時風(fēng)沙灌涌進來。這地方對他們來說很是安全,對人類來說也一樣。 更大的風(fēng)沙將至,一行人都不敢耽擱,在光頭和阿銀的帶領(lǐng)下,找到了掩藏在黃沙之下的巢xue入口。 劉烈一腳將光頭踹下去,聽見他之后站起來的動靜,才對沈懷舟說:“少將,應(yīng)該沒問題。” “你們先下去吧,小心里面還有遺漏的變異種。”沈懷舟說,“我還有東西要確認(rèn),很快就能跟上?!?/br> 劉烈不疑有他,招呼著幾人下到巢xue里。 江揚正打算跟著他下去,胳膊卻被一個人拉住了,他頭也沒回就知道那人是誰。 江揚吸了口氣,忍了忍,問:“少將單獨把我留下來,有何貴干?” “就咱倆,不用演了,”沈懷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從兜里摸出盒煙,遞給江揚,“抽嗎?” “風(fēng)沙將至,下面的巢xue里可能有變異種,少將就這么跟我在這抽煙?”江揚說,“這不太好吧?!?/br> 沈懷舟說道:“沒事,應(yīng)付得來。再說了,你也該知道我,我不是一向誰的命也不要嗎?” 他又向江揚遞了根煙過去,這次江揚接了。 Omega點煙、吸煙、過肺一氣呵成,動作如行云流水,白霧被他呼出來,模糊了江揚的五官。他的動作太嫻熟,一看就是多年的老煙油子。 沈懷舟為自己的發(fā)現(xiàn)略感驚奇,江揚乍看上去不像是會沾煙的人,這種有害健康還容易成癮的東西跟他氣質(zhì)太不相符。 江揚感受到沈懷舟的目光,斜瞥了他一眼,灰藍(lán)色的眼里依舊無波無瀾。 “少將站這難道就是為了看我抽煙?” “當(dāng)然不是,”沈懷舟說,“我只是想和你做筆交易?!?/br> “我不會,你另請高明吧?!苯瓝P說完,彈了彈煙灰,轉(zhuǎn)身欲走。 沈懷舟叫住了他:“我知道你是誰?!?/br> 江揚步伐不停:“你要跟基地匯報就去吧,他們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樣。” “可他們會阻止你現(xiàn)在要做的事,”沈懷舟說,“無論你承認(rèn)與否,這都是事實。而只要答應(yīng)你和我聯(lián)手,我就會動用全部人脈、資源幫你達成你的目標(biāo),不管花費多少?!?/br> “空頭支票我不收?!苯瓝P已經(jīng)走到了巢xue甬道的拐角,留給沈懷舟一個過于鋒銳的側(cè)臉,“你好好握著,我先走一步了?!?/br> 他的身影消失在甬道后。 隨著腳步聲漸弱,沈懷舟把手里的煙也扔在地上,用鞋尖踩滅,桃花眼微微瞇起,臉上露出一個莫測的笑。 他當(dāng)然沒想過就這么成功。 畢竟對面的那個人可是基地的構(gòu)建者之一,第一任、也是最優(yōu)秀的一任指揮官。 雖然他的名字已經(jīng)不再被人提起,甚至刻意地銷毀,但是沈懷舟記得他。 那個有著一頭耀眼金發(fā)和艷麗的灰藍(lán)色眼睛的青年曾對他伸出過手,把他從一地血污里拉起來。 當(dāng)時他站在陽光下,和所有俗套的影片里的男主一樣,周身沐浴著金色華光。 那時他們稱呼他為埃爾西指揮官。 指揮官公務(wù)繁忙,不可能記得自己隨手救下的一個少年,時隔五年再見,早已忘了自己還做過這樣的事情。 這很正常。 沈懷舟邁開步子向巢xue深處走,摩挲著左手手腕上一條褪了色的塑料珠串。 沒關(guān)系,他會讓江揚記得自己的。 再也忘不了。 ☆、巢xue 江揚走進甬道。得益于變異種龐大的體型,這地方被修得很寬很高,人通行時毫不費勁。 甬道的地面凹凸不平,江揚始終沿著路的中線在走,不讓自己碰到一點墻壁??绝喿儺惙N有群居屬性,一群油乎乎的大鴨子把周圍也蹭上了一層厚厚的動物脂肪。 油腥味在這里格外濃郁,熏得人頭腦發(fā)悶,胸口一陣陣地泛著惡心。江揚有點想吐,臉色rou眼可見地白了下去。 他保證以后再也不去吃烤鴨和燒鵝這一類的東西了。 甬道很長,江揚都習(xí)慣了胃里的翻江倒海后才終于走到到巢xue正中。 有個人趟過地上的油脂“噠噠”跑過來:“江哥你可算來了!你快來為我作證!” “作證什么?”江揚壓下嘔吐的沖動,有點遲鈍地問。 “作證那個變異種是我開槍打死的呀。我才發(fā)現(xiàn)我閉上了眼睛就是個神槍手呢。”方遠(yuǎn)說,突然看見了江揚的臉色,一驚一乍道:“你臉色怎么白得跟紙似的?沒事吧?” 江揚擺了擺手,方遠(yuǎn)卻不由分說地拉過他,安頓他和其他人并肩而坐。 坐下時江揚先拿手摸了一下地面還好,不是混合著油脂的沙子,他們在地上鋪了層塑料薄膜,不算太臟。 方遠(yuǎn)又說:“江哥,今天那個變異種是我打死的吧?他們都不信?!?/br> 江揚瞥了他一眼。 方遠(yuǎn)開槍的時候閉著眼睛什么也看不見,他可看得一清二楚。方遠(yuǎn)的槍都沒抬起來,沖.鋒槍一個彈匣幾乎打空了,也沒一顆子彈打進變異種身體里,倒是給鴨腿描了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