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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俠當(dāng)真這般狠心?” 歸雁山莊景色不凡,后山的竹林青翠欲滴,鳥語花香,宋疏循聲望去,隱約瞧見竹林另一端有兩個人影,他立刻斂了腳步和氣息,匿進(jìn)了竹林中。 那兩人一男一女,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女子明艷動人的臉龐和男子高大的背影,兩人相隔有一段距離,男人站姿挺拔如松柏,像是有在刻意規(guī)避,視線也并未放在女子身上。 “江大俠,我與你自幼相識,你就忍心這樣對我棄置不顧?父親說了,你不愿意娶我就要給我辦那比武招親,你明知我心悅于你……” “陸小姐?!蹦腥碎_口了,低沉的嗓音很悅耳,但過于冷淡,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在下從未應(yīng)允過你任何事,也未曾與你有過半分私情,談何‘棄’字?你的婚姻全由陸盟主做主,若陸小姐不滿,當(dāng)同陸盟主商量,陸家的家事在下實(shí)在無權(quán)干涉,還請小姐恕罪?!?/br> “江謄!”女子被他氣得渾身顫抖,半晌驀地提高了嗓音,咬牙切齒道,“你才不是什么行俠仗義的大俠,你就是塊冰冷無情的臭石頭,氣到我冒煙!我陸綰秋嫁不嫁無所謂,嫁誰也無所謂,但我一定要等著看看誰能把你收服了,然后狠狠奚落你,有本事你就一輩子不要成親!” 說完,她跺了跺腳,提著裙子跑了。 宋疏的唇角微微揚(yáng)起,覺得很有趣。畢竟誰能想到傳聞中的第一美人竟這般敢愛敢恨敢想敢說,不愧是武林盟主之女,漂亮是一回事,性格也豪放得很。 至于那臭石頭…… 他正要撥開竹葉打量男人的面龐,神色忽然一凜,耳畔傳來了暗器穿葉的聲音――雖然不是沖著他來的。 淬了毒的刀被一柄折扇擊落在地,殷復(fù)寒還不待反應(yīng),便見一道人影如鬼魅般飄然而至,再然后,軟劍如銀蛇自腰間抽出,凌厲的劍光瞬間將他包裹。 怎么是他?! 即便一個貼著人皮,一個蓋著半張面具,宋疏還隱藏了招式,選用了平常鮮少佩戴的軟劍“銀月”,但這幾年的架不是白打的,兩人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rèn)出了對方。招式碰撞間默契地拉遠(yuǎn)了一段距離,立到竹林之上交手。 “你來這做什么?”宋疏壓低聲音,冷冷道。 “這話應(yīng)該我問宋教主吧?”殷復(fù)寒狐疑地瞇了瞇眼,忽然瞧見了下方那抹俊美不凡的身影,隨即了然一笑,“哦,你是來同男人睡覺的?!?/br> 宋疏不語,但手上下了狠勁,直取他命門。 可惜顧忌著魔道的身份殺招無法全部展露,往日里當(dāng)是他壓制殷復(fù)寒,此時反而有些力不從心。 “看來我那百媚香讓宋教主很苦惱啊?!币髲?fù)寒應(yīng)付自如,嘴角挑起一抹邪笑,“也罷,既然宋教主所求與我不沖突,看在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guī)湍阋粠鸵膊o不可。” “不必?!?/br> “嘖,其實(shí)你也不一定要同他睡覺的嘛,和我睡也一樣啊,大不了多睡幾次就是了?!?/br> 殷復(fù)寒此人屬實(shí)是討厭,明明與宋疏有著血海深仇,卻總喜歡調(diào)戲他,不過那些污言穢語宋疏一直左耳進(jìn)右耳出,但不知道今日怎的突然就著了道,也不顧對方的殺招,氣急敗壞地一掌直接往他胸口拍。 劍鋒強(qiáng)行偏開幾寸擦著脖頸而過,殷復(fù)寒心悸之余匆忙出掌與他相對,預(yù)料中的勢均力敵卻并未出現(xiàn),他竟然直接把人擊落了竹林! 宋疏向下倒去,然而未等他落地,腰間便倏然一緊,他落在了一只結(jié)實(shí)的臂彎中。 悠悠抬眸看向竹林之巔立著的那人,殷復(fù)寒眸色陰沉,滿身寒氣。 第24章 狗血武俠(3) 殷復(fù)寒到這時候哪能不明白宋疏的意圖, 看著那抹倒進(jìn)男人懷里的身影,他狠狠咬牙,心中悄然生出了幾分詭異的窒悶, 然而不等他反應(yīng),便有凜冽劍氣撲面而來。 江謄不知何時拔了劍, 竟是左手托住下墜的宋疏, 右手揮劍,劍光如雷霆萬鈞之勢沖云而去, 殷復(fù)寒避無可避, 直直被削去了一片衣角, 耳廓的風(fēng)呼嘯而過,對方內(nèi)力之深厚讓他大為震驚。 不再戀戰(zhàn), 殷復(fù)寒最后掃了一眼靜立在旁的白衣男子, 接著竹林的掩映飛身離開了。 “多謝江大俠出手相助。” 宋疏見了一個禮, 然后便凝神打量這位威名遠(yuǎn)揚(yáng)的江謄江大俠。對方武學(xué)修為有多精深通過剛才那招便可窺見一斑,但他沒想到的是,男子連皮相都生得很絕,難怪江湖上那么多美人都對他芳心暗許,非他不嫁。 然而江謄卻并未立刻回應(yīng)他,而是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配劍插回劍鞘, 他那柄劍叫九幽,據(jù)說好像很有些講究。 龍紋鑄造的劍柄呈墨色,而劍身則是雪白,鋒利的薄刃上猶如冰霜覆蓋, 凜冽的寒氣彌漫在劍身的每一寸。而男人握住劍柄的手指清潤如竹、根根修長, 竟然是將那劍的煞氣全部壓制, 方顯得游刃有余, 很是養(yǎng)眼。 江謄看向了宋疏,俊美如儔的面容上并無什么表情,一雙黑眸深邃似寒潭,頗有幾分冷漠疏離的味道。 “閣下是何人?為何在此?” 許久沒有人用這樣的態(tài)度與他說話,宋疏一時間只覺得新奇,但在他言明身份后男人的態(tài)度依舊沒有緩和,他就比較納悶了,心說原來傳聞中受人愛戴的大俠竟然是這樣冷漠的人么?和預(yù)想中著實(shí)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