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同歸于盡
正在這時,數(shù)道勁風(fēng)從四周襲來,如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鋪天蓋地,我立即伸出九尾,像繭蛹一樣,將自己緊緊包裹,下一刻,如鋼針入骨,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從狐尾上傳來,與此同時,血弓所在的方向傳來一聲哀鳴,似乎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 這個靈力很強又十分抗打的血弓,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被人重創(chuàng)? 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我綻開狐尾,看向不遠處的血弓。 此時它倒在地上,弓身上原本耀眼的光芒,變得十分黯淡,那時隱時現(xiàn)的光芒,如瀕死之人的呼吸。 我忙沖血弓跑過去,卻見一道弧狀的紅光,裹挾著一股懾人的力量,如同一柄閃著寒光的刀刃,閃電般向我射來。 見狀,我忙一個轉(zhuǎn)身避開,卻見下一瞬,無數(shù)道與之前那道紅光相似的光芒,驟雨一般,接連不斷地打在血弓身上,打得光芒本來已變得黯淡血弓,發(fā)出一陣垂死掙扎般的震顫。 “血弓!??!”我脫口驚呼,像呼喚一個馬上就要死去的戰(zhàn)友。 咽氣般,血弓的光芒陡然熄滅,還不等我悲痛,一陣刺目的光芒從血弓內(nèi)爆發(fā)出來,旋即一個血紅色的影子箭矢一般從血弓里射出來,落在了我的身旁。 這團紅影一落地,便化成了一個身穿紅衣,看上去和凡間十八九歲少年差不多大的少年。 “噗……”一口血從口中噴出,少年半跪在了地上, “你、你是……”看了看少年一出現(xiàn),就消失不見的血弓,我想起了盈雪師父跟我說過的話: “五百年血弓為了保護自己的上一任主人桀驁,受誅心陣重創(chuàng),弓靈陷入沉睡,至于什么時候蘇醒,沒有人能預(yù)知,只能看機緣了。” “弓靈?!”我脫口驚呼,“你醒了?!” “再不醒就沒命了……”少年抹掉嘴角的血跡,恨恨開口,眼中那沖天的怨氣,似乎要將我生吞活剝,“見過送死的,沒見過自己排除萬難也要打進陷阱里送死的——那么提醒你都沒好使,老子活了幾千年就沒這么憋屈過!” “……”聞言,我方意識到了什么,抬眼一看,只見自己和血弓被困在一個由無數(shù)光線交織而成的陣法里,這光線密密咂咂,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盡頭,不知道由這紅線構(gòu)成的法陣,究竟有多大。 原來這是特地為我設(shè)的陷阱,血弓只是一個誘餌,把它放在這里,就是為了引我上鉤。 現(xiàn)在我才明白,盈雪師父方才的異樣,是在暗示我馬上離開這里,而我卻沒有及時領(lǐng)會。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之所以只能暗示,是因為受到了別人的監(jiān)視。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跟在盈雪身邊的陌生少女,應(yīng)該就是族長派來監(jiān)視師父的。 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大錯,會把自己弄到如此境地,竟連師父也連累了。 “這種陣法怎么出去?”我對血弓道。 “出不去了?!毖爸S一笑,不知是在笑我還是在笑設(shè)下這個陷阱的人,“這是赤狐的護族大陣,滅天陣,陣?yán)锏拿恳粭l光線都連接著一個赤狐族的族人,整個光陣等于凝聚了所有赤狐族族人的性命和法力,要破這個陣,便等于和整個狐族抗衡?!?/br> 話音未落,一只在半空中凝聚而成的巨大狐爪沖著我們站立的地方狠狠拍下,我下意識地伸手挽住血弓的腰,一個瞬移躲開了狐爪,卻不想那匯集了整個狐族法力的狐爪不僅體型龐大,威力亦震天動地,雖躲過了它的掌心,但被它邊緣擦到的我仍是被狠狠地震飛了出去。 “噗……”以身體做墊子護住血弓的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倒的同時,背后傳來塌陷的轟鳴聲,地面竟被我砸出了一個丈深的大坑。 “你……你沒事吧?!”被噴了一側(cè)臉血的血弓忙轉(zhuǎn)過身,一臉擔(dān)憂地望向我。 “有……事……”我艱難開口,話一出口,嘴里又涌出了一股血沫。聞言,血弓臉色一黯,星眸里瞬間騰起滔天怒火。 “快……被你……壓死了……”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我繼續(xù)道。 見狀,血弓方松了一口氣,陰郁的臉色有所緩和。他一個翻滾從我身上移開,然后縱身一躍,掠到坑上,沖我伸出一只手。 抬手握住他干瘦到有些咯人的手掌,我掠到坑上,不等站穩(wěn),又一只狐爪當(dāng)頭拍來,剛要施展法術(shù)抵抗,卻覺察到遠處風(fēng)塵四起——這是狐爪要落地時,激起的異象:這次拍下的狐爪,竟不是一只,而是兩只! 而狐爪快若閃電,就在我一個愣神間已近在眼前,我已沒有空暇去管血弓,只能竭盡全力自保。 兩聲地動山搖的巨響過后,腳下的地面被震得寸寸碎裂,成功接住了狐爪這一擊的我,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轉(zhuǎn)過頭去看身旁的血弓。 而旁邊,那巨大的狐爪也沒有落地,而是被血弓死死擎住,不過此時的他看上去和我一樣吃力,恐怕也已經(jīng)盡了全力。 二擊沒有得手,兩只狐爪散作數(shù)道光芒,然后再次于半空中凝聚成型,不過這次凝聚而成的,是一張帶著狐貍尖利如劍的牙齒的血盆大口。 接下方才那一招的我們已經(jīng)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一擊下來,必然兇多吉少。 正在我和血弓面面相覷,眼里露出堅毅而決絕的光芒時,一只巨大的冰鳳凰從鋪天蓋地的法陣外翱翔而至,冰鳳一聲響徹云霄的長鳴,傳來我熟悉的聲音: “五百年前你們害了我義父一家的賬,是時候清算了!” 聽到聲音,我又驚又喜:是鳳斗!是我的母舅鳳斗!他來救我們了! 思緒未落,白色的光芒如泛濫的海水一樣,從鳳凰的身體里爆發(fā)出來,颶風(fēng)般席卷了一切。 天塌地陷,飛沙走石。我下意識地抬手擋住了眼睛。 而這颶風(fēng)只持續(xù)了一刻就銷聲匿跡,恢復(fù)平靜的四周,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然而當(dāng)我移開遮住雙眼的手時才發(fā)現(xiàn),斷壁殘垣,尸橫遍野,傳說中躋身上古五大神族之列的赤狐族,已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