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隱居避世
終于,重傷未愈的我因頻繁施法撕裂身上的傷口,一口血從口中噴出。 按住劇痛如絞的胸口,我停了下來。 我所有的愛戀,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執(zhí)念,都給了那個化形后,叫做凌風(fēng)的靈獸。 可是,他,從未愛過我。 沒有了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包括自己。 這個世界于我,剩下的,似乎只有,無邊無盡的,痛苦,和煎熬。 “哇哇……”背后嬰兒的啼哭聲把我從絕望的邊緣拉了回來。 以前的一切,就當(dāng)做了一場惡夢,為了背后這兩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我要,堅持下去: 會好的。 時間,會讓背后這兩個孩子長大,同樣,也會愈合一切傷口,讓我把失去的自己,找回來。 抬眸四顧,只見四周山深林幽,似乎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嘈雜紛擾。 這個地方,正適合此時的我。 用法術(shù),在依山傍水的地方,蓋起一間木屋,我?guī)е鴥蓚€嗷嗷待哺的嬰兒,住了進去。 既是嗷嗷待哺,沒有食物吃是不行的。 我背著兩個孩子,像個老婦一樣,半彎著腰,在樹木叢生的深山里尋找吃食。 幸運的是,走出不到五里遠(yuǎn),我便看到了一處類似于集市的所在。 不過這里的人似乎是某個遠(yuǎn)古部落的遺民。 他們無論男女,頭發(fā)都編著多少不一的麻花辮,皮膚是精壯、健康的古銅色,而且,他們的穿著十分簡陋,一塊略加剪裁的虎皮蓋住胸部和胯部,用樹條編起來的頭冠戴在頭上,上面裝飾似的插著各種顏色的花朵或羽毛。 不確定是敵是友的我,愣在當(dāng)?shù)兀恢撨M該退。 “姑娘想買點兒什么?”聽得懂的語言從對面?zhèn)鱽?,一個擺著攤位賣rou的婦人沖我熱情地招呼道。 他們的語言竟和我是一樣的,交流起來沒有任何障礙,而且他們似乎也已習(xí)慣了我這種穿著和他們截然不同的人,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排斥。 他們應(yīng)該,并不是野蠻的遠(yuǎn)古部落。 自此,我便記住了這個地方,經(jīng)常來這個集市似的地方買吃食。 兩個孩子大概因為是神族血統(tǒng)的緣故,長得比普通人類嬰兒快幾倍,幾天過去,兩個只會躺著,連身都不會翻的嬰兒,就會爬和叫我的昵稱了。 “娘,娘……”有情張著小嘴沖我叫道。 “娘!”聞言,有義不樂意了,爭道。 有情和有義是我給這兩個孩子起的名字,女孩叫有情,男孩叫有義。 之所以起這個名字,因為我肚子里沒有多少墨水,再加上希望他們長大了不像他們的祖先們一樣薄情寡義,便起了這兩個通俗的名字。 這兩個小家伙像天生的小冤家一樣,一出生就顯示出了互懟的特性。 有情學(xué)爬行的時候摔了,有義笑得手舞足蹈; 在有義捧著小碗喝水的時候,被有情報復(fù)似的打翻,淋了一臉…… 但我是不會讓他們叫我娘的,因為我并非他們的母親,而且來日我也不想因為這個稱呼而橫生枝節(jié)。 “不是娘,是師父,聽見沒?來,叫師父,師——父——” 哄睡了兩個孩子,我望著的夜色蕭索的窗外,鳳斗和凌風(fēng)的身影,交替不斷地浮現(xiàn)在眼前,與他們有關(guān)的一切,一幕幕涌上腦海。 饒是已經(jīng)那么多天過去,我還是無法釋懷。 鳳斗的死,凌風(fēng)的欺騙,讓我失去了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和,唯一的愛人。 鳳斗的死,讓我嘗盡悔恨與自責(zé),凌風(fēng)的欺騙,讓我感受盡被深愛的人,徹底背叛的痛苦和絕望。 這兩種感情如兩條繩索,死死地勒進我的身體,讓我?guī)缀醮贿^氣來。 我蜷縮進墻角,抱著雙腿,把頭埋進臂彎,悄悄地啜泣起來。 我不敢離開這個屋子,因為孩子太小,一不小心就會出危險;我亦不敢大聲、痛快地哭出來,因為怕吵醒這兩個,好不容易被我哄睡的孩子: 這兩個不安分的小家伙,好奇心太重,精力又太旺盛,哄他們睡覺,和進行一場以一敵十的團戰(zhàn)一樣,十分困難。 就這樣,我壓低聲音,悲慟而隱忍地哭著,任肚中愁腸千回百轉(zhuǎn),腦海思緒百轉(zhuǎn)千回。 我以為,忙起來就會忘了令自己痛苦的事,可是,夜深人靜時,它還是如山洪般,猝不及防又鋪天蓋地地,將我淹沒。原來,痛苦這種東西,根本沒有什么可以取代。 哭到天明的時候,我終于想明白了。人不能總依賴別人,何況,即使那個你可以依賴的人近在咫尺,他也有照顧不到你的時候。 有些痛苦,只有自己用力堅強,才能浴火重生,別人,誰也幫不了你。 于是我決定,勇敢面對,只有接受了這些事實,才不會被它們一次又一次地傷害。 這天,正背著兩個孩子在集市上買東西,忽然這里所有的人收到什么訊息一樣,警惕而不約而同地望向樹林中的某一處。 一陣勁風(fēng)從樹林里掃出,夾雜著紛飛的斷草墜葉,彌漫整個天空。 “大家小心!”一個壯漢大聲道,話音未落,他身影一矮,身上金光閃起,竟變成了一只通體金黃的老虎。 我一愣,沒想到他們不是遠(yuǎn)古遺民,而是在中原銷聲匿跡了很久的虎族人。 怪不得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帶著虎皮紋路的衣裳,這個衣裳,和它們恢復(fù)原型時的皮毛,不謀而合。 不過知道它們對我并無惡意,我也并不驚慌,只是護著身后的兩個孩子,退到一邊,蓄勢待發(fā): 如果事態(tài)危急,我會在保住孩子的同時,盡力護他們周全。 他們自身的修為并不高,否則也不會在化成人形后,身上仍殘留著老虎的特征。 風(fēng)未落,一只巨大的野獸從樹林里躥出,快若閃電地向我撲來。 “保護有魚姑娘!”方才那大漢再次喊道。 聞言,心上涌上一股暖流,似乎融化了我堆積在心底某處的冰冷。 “不必!這是我朋友!”看清了那撲過來的野獸的樣子,我忙大聲道。 聲音未落,虎鹿已把我撲倒在地,柔軟的大舌頭舔了我一臉口水: “主人,我可找到你了!這些天我都要急瘋了,還以為你被誰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