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跌宕(8)
書迷正在閱讀:預(yù)謀寵愛[重生]、七零寵妻日常、行不得也哥哥、穿成貓后靠玄學爆紅、古代農(nóng)家日常、美獸成災(zāi):最渣召喚獸神、重生在替嫁以前、滾蛋吧這該死的錢、沾衣、穿越種田文那些年(快穿)
那兩周,陳續(xù)心情不是很好,席云見了都繞道叁米,另外,不知道是誰接了一宗不太好看的案子,眾人都覺得不好為干缺德事兒的人辯護,陳續(xù)瞧了兩眼便推給了別人。不多時,那個案子又繞到他手里,客戶價格翻倍,希望請個好點兒的律師來打,又在酒樓設(shè)席,希望陳續(xù)能幫個手。 包廂外是玄武湖的夜景,陳續(xù)掃了一眼,興致不高,推拒了幾番,對方顯然不甚樂意,那頓飯自然不能讓人家結(jié),于是席云又去付了賬,回去的路上特地截了圖給陳續(xù)。 連日來,蔣明月因為感冒和奔波精神都不是很好,雖然常跑醫(yī)院但仍是沒有去掛號,一直拖到蔣明海出院那天,她將人送回家,在樓道里看到幾個工人在粉墻,往上一看,黑體粗字寫著“還錢”,她在心里嗤之以鼻,21世紀還真有這樣討債的,也不怕被抓起來。 等到了家門口時,蔣明月便覺得胃里一陣難受,頭也開始暈起來了,大抵是因為門上那熟悉的幾個黑字 “你們騙我的!” “我們騙你什么了?” “合同是你簽的啊大姐,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吧?欠錢不還,怎么可以?” 屋子里圍了許多人,連處下腳的地兒都沒有,蔣明月在門口靜靜地站著,和幫手的護工等在外面。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柳萍賭博,開始時是一點點地輸,也有贏,不過少有,蔣明月偶爾看到她從棋牌室出來,也并不放在心上,她的寄托漸漸移到牌桌上,輸贏轉(zhuǎn)換,身家漲跌,很刺激,于是再也不滿足小賭小鬧。 她輸?shù)袅撕芏噱X,家里的存款,慰問金,蔣寧的工資,蔣明月某兩年的獎學金和學費等等。 屋子里還站著肚腹奇大的路慧,蔣明月想起來,她曾在微信里告訴自己,醫(yī)生說懷的是雙胞胎。 蔣明月走進去,“讓讓成嗎?各位大哥,我爸剛出院,我先送他回房間休息,有什么事兒坐下來說成嗎?” 她雖用著商量的語氣,可行動上毫不拖沓,跟護工把蔣明海推進去,又把人安撫到床上,這才走出來。 “嫂子,你回房間吧,這兒有煙,對孩子不好?!?/br> 她看上去冷靜自持,但內(nèi)心卻一點點在瓦解。 “哎,我看你們家最厲害的是你女兒啊。能說得了事兒就行,姑娘,你mama在我們公司借了錢,已經(jīng)叁個月沒還了?!睂Ψ狡鋵嵰仓挥腥€人,蔣明月點了點頭,又去廚房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光,才稍稍覺得腦子清醒了些。 “你們是什么公司?借貸合同呢?你們催收的方式是不是有些過激了?”蔣明月接過那邊遞來的合同,粗略地翻閱了兩下,又放下。 她的視線落在柳萍身上,“媽,你從來沒說過?!?/br> “有什么好說的?我是借了錢,之前你哥哥會幫我還的呀,現(xiàn)在你嫂子要生了,養(yǎng)孩子要錢,就還不上了?。∵@樣,你把你的錢拿出來?!彼f話間就要拿蔣明月的手機,兩人推搡了許久,狼狽不堪。 “你知不知道這是高利貸??!”蔣明月有些崩潰。 “哎哎哎,別胡說啊小姑娘,我們這利息還不錯啦?!蹦昙o稍長的男士叼著煙,垂眸看著這一切。 蔣明月知道自己根本毫無辦法,索性報了警,對方叁人見她干脆利落地動作也嚇了一跳,故作和藹地安撫片刻,就欲離開。 “大哥,不用走。你們就在這等著吧,如果她真欠錢了,我們家暫時還不上,你們就起訴吧行么?” 她的眼前一片片黑,蔣寧拉了拉明月的衣角,“你要我去坐牢?蔣明月,你是人嗎?啊?你要你親媽去坐牢?” 明月知道她一向是歇斯底里的,但是她眼前什么也看不清,耳邊一陣陣回聲響著,她直覺不好,但仍是撐著說,“媽,我沒有錢,爸爸做手術(shù)的錢,我是借的,我根本沒有錢,你叫我拿什么還?” “蔣明月,你爸生病你去借錢,他都快死了??!你為了mama,能不能借一點?你那個男朋友呢????你叫他借一點,先把這幾個月的還上,到時候成了一家人,就好說了?!?/br> 蔣明月十分慶幸,那會兒她根本看不清柳萍的表情,她不知道這一切為什么會這樣,她面前站著個魔鬼,她想扒開那副皮囊看看,魔鬼是不是把她的mama吃掉了。 她倚著蔣寧緩了一會兒,總算緩過神來,警察也立刻來了,幾個人跟去了警局,她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口袋里的電話嗡嗡震動,蔣明月掏出來看了看,林醒。但她并沒有接,那個年紀大點兒的叔叔走了過來,僵硬地說,“小姑娘,其實你媽不止欠我們一家錢,這事兒根本完不了,上警察局里來也是。欠了錢就得還啊?!?/br> 似乎是語重心長,但蔣明月并不理睬,那大哥喋喋不休,“我知道我們這樣做方式不對,但是欠太久了,我們也得養(yǎng)家啊……” “暴力催收和高利貸,難道你們不是嗎?”蔣明月少有這么犀利的時候,只是現(xiàn)實殘酷,不能做一個傻白甜。 那人冷笑了笑,“您這話說得可就差了?!?/br> 周宇琛來的時候,蔣明月的臉色奇差,柳萍和蔣寧已經(jīng)回了家,就她一個人坐在凳子上,她說她不舒服,等人來接,并沒有人趕她。不久,又有一杯糖水遞到她面前。 他急匆匆地跑到她跟前,“怎么了?” 明晃晃的燈襯得她一臉慘白,周宇琛將人打橫抱起,連忙驅(qū)車去了最近的社區(qū)醫(yī)院。 還不到醫(yī)院,蔣明月便已經(jīng)似昏迷似昏睡般倒在座位上了,周宇琛急得手心出汗,不時以余光注意她的狀況。 到了醫(yī)院,結(jié)果卻是十分出人意料。 沒有病床,蔣明月坐在輸液區(qū),歪著腦袋靠在周宇琛身側(cè),怎么說呢,都不好說。她累極,卻仍然強打精神,大約是被某個消息嚇到,連反應(yīng)都遲鈍幾拍。她覺得一直靠著人家實在不好,但是她迫切地需要找個依靠,倘若一個人堅持,她懷疑自己立刻就會倒下去。 “蔣明月?” 不知過了多久,周宇琛實在有些忍耐不住了,明月緩了緩,從倚著的人身側(cè)直起身來,“嗯。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了?!?/br> 她盯著他襯衣手臂上的一片深色,真奇怪,她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周宇琛掏了掏兜,勉強翻出一包紙巾里剩下的一張遞給她,蔣明月并不推拒,因為她眼前幾乎是一片模糊,兩只手擦不過來。 在醫(yī)院里發(fā)生掉眼淚的事情并不稀奇,蔣明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鼻涕一起糊在臉上的壯觀場面只有周宇琛震驚地手足無措。 周宇琛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場面了,或者說是那個傷心的女孩,但是他如今并不想也并不能承擔起她任何選擇了。 某個時刻,周宇琛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殘忍了,但是他又不是慈善家,沒有辦法接受得不到回應(yīng)的任何事情。 “你準備告訴他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蔣明月并不說話,沉默地看著藥瓶里緩慢滴下來的液體,“這事兒你能別告訴任何人嗎?” 周宇琛微微一愣,繼而慎重地點了點頭。 等回到家時,已經(jīng)快十點了,林醒見明月的臉色難看,推開門連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忙去廚房盛了一碗剛燉好的湯。 “嘗嘗,我手藝還是很不錯的?!?/br> 蔣明月倚在床頭,看著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玉米排骨湯,勉強支起身體來,“香,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手藝?!?/br> 她笑得勉強,煞白的一張臉,林醒皺了皺眉,去摸她的額頭,“你病了?” 碗旁邊擱著她的手機,這會兒突然亮了起來,林醒瞄了一眼,是一條運營商短信,再把眼神挪到蔣明月身上時卻發(fā)覺她正出神地望著那塊亮起來的屏幕,須臾,白轉(zhuǎn)黑,她眼神里竟然也微微黯了下去。 林醒覺得,這場面有些心酸,她不忍看,只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下去,“我看你臉色不好,多喝一點兒,要不明天你別去了吧。我給你請假?!?/br> 在林醒看來,蔣明月是一個無論如何都會堅持工作的人,除了碰上家里出點兒什么毛病,這會兒她迅速地應(yīng)了好,林醒便不由自主地開始同情起她了。 ———— 題外:啊啊啊啊啊愛了愛了!這一章等了好久才更上,爬梯子一直彈不出驗證碼來急死我了,今天不用掛梯子都超級流暢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