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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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請進來!” 結(jié)果曲長負(fù)進了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曹大人,聽說咱們營中一名叫做陳英的逃兵已經(jīng)有了下落。事不宜遲,你我現(xiàn)在立即前往捉拿罷!” 曹譚:“……” 他非常勉強才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意:“不知……不知曲主事是從何處聽說的這消息?若是城中流言,怕是未必可靠啊?!?/br> 曲長負(fù)不以為意地道:“難得我剛剛上任,便遇上這件大案,不管是真是假,總得親自驗證才好,至多也就是白跑一趟罷了。曹大人若是心存疑慮,那么便我便獨自帶人前往,也是同樣?!?/br> 他滿臉都寫著“我想立功,你不分功勞更好”這句話,語氣武斷,也沒有自稱下官,顯然根本沒把曹譚當(dāng)回事。 曹譚本來就煩躁,見狀更是有了三分火氣,聲音微沉:“曲主事不必多言,本官身為屯騎校尉,不會放任手下官員莽撞行事。這消息本官知道了,會仔細(xì)斟酌,你先下去罷。” 曲長負(fù)雙手?jǐn)n在長袖中,淡淡一笑:“曹大人誤會了,我并非在詢問你的意見,只是知會大人一聲。你同意與否,對我無用?!?/br> 他說著拍了拍手,營帳簾子被掀開,外面整整齊齊站著兩列相府家衛(wèi),虎視眈眈地盯著曹譚。 曲長負(fù)的這些人手,都是從小便由宋家訓(xùn)練好了給他的,這次帶來的人數(shù)不算多,但個頂個的精銳。 這種情況下,曹譚若是阻攔,那雙方說不定就得火拼起來。 他在這軍營中是說一不二慣了的,見曲長負(fù)竟然如此強硬,氣的幾乎發(fā)抖:“曲長負(fù),你不要仗勢欺人!” 曲長負(fù)輕咳兩聲,端起茶水潤了潤喉,這才側(cè)頭問道:“你們覺得,我可是仗勢欺人了?” 靖千江也站在曲長負(fù)的身后,角色扮演的十分投入,聞言立刻接話:“曲大人自然是仗了勢的。您奉旨前來整頓軍營,是仗了皇上的勢?!?/br> 他語氣從從容容,說的話卻十足氣人:“陛下圣明,親口稱贊大人敏慧多思,行事果決,自然便是說,大人的決定,都不會錯。您不欺人,此地又有誰配欺人?” 曹譚氣的說不出話來,其他相府家衛(wèi)大驚—— 這新來的竟然如此會機靈討好,刻薄功力不下于少爺! 曲長負(fù)挑了抹笑,轉(zhuǎn)眸看靖千江一眼:“說得好?!?/br> 他沖著曹譚說道:“曹大人,言盡于此。這逃兵我是一定要抓的,去或不去,你請自便?!?/br> 說罷,他將茶盅一放,振衣站起身來,便欲離開。 “慢著!”眼看就要走出營帳的時候,曹譚叫住了他。 他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磨出來的:“我與你同去!” 既然攔不住這小子,那總得看著他。 呸,就這個身板還想抓逃兵,半路上摔死他才好。 靖千江也跟著曲長負(fù)一起出了營帳。 曲長負(fù)回頭看見他,便問道:“你方才說那些話,不怕得罪曹大人嗎?” 靖千江道:“屬下現(xiàn)在已是您的人,心中想的是怎樣為大人效力?!?/br> “你很機靈,也很識時務(wù),本官欣賞你?!?/br> 曲長負(fù)從袖子里掏出了什么東西,握住靖千江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中:“好好干,往后不會虧待你的?!?/br> 他說完之后當(dāng)先走了,靖千江被曲長負(fù)主動握了那一下手,心跳一陣加緊,攤開掌心低頭去看。 ——里面放著一小塊碎銀子。 “……” 靖千江的嘴角抽了抽,稍微一掂量便知輕重,搖頭嘀咕道:“不到一兩,小氣?!?/br> 他說著卻是一笑,將那塊小小的銀子上下拋了拋,然后貼身揣進懷里。 第13章 立馬看弓彎 曹譚和曲長負(fù)說是要親自抓捕逃兵,其實自然用不著他們動手。 兩位長官只負(fù)責(zé)在山口圍觀,各派幾隊人馬進去搜捕。 其間,正在訓(xùn)練的京畿衛(wèi)前來詢問阻攔,發(fā)生了一些爭執(zhí),但因為京畿衛(wèi)人少,因此雙方?jīng)_突不算激烈。 潛逃多日的陳英及其妻女并沒有想象中難抓,很快便落網(wǎng)了,更加讓人懷疑,之前他的逃跑是被人故意放縱。 當(dāng)被架出來看到曹譚時,陳英的嘴唇動了動,眼中的情緒絕望又憤恨。 曹譚生怕他說出什么來,連忙搶在曲長負(fù)前面斥責(zé)道:“陳英,你怎地如此糊涂?不單自己逃跑,還連累妻女跟著你東躲西藏!現(xiàn)下你又牽扯進了殺人的官司,本官也保不住你,便隨我等回去受審罷!” 他這是告訴陳英,第一不是自己要來抓他,第二他還有妻子女兒,不要輕舉妄動。 曲長負(fù)自然聽出來了,并不說破,起身道:“走罷?!?/br> 眼看陳英一家就要被拖下去,這時,他的女兒趁守衛(wèi)不注意,猛地掙脫束縛,撲到曲長負(fù)面前跪下,一把牽住了他的衣角。 劉元大驚失色:“哎,你這女子,別把我家少爺撞壞了!” 你家少爺又不是紙糊的,怎么可能一撞就壞!陳小姐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根本不理會劉元的話,緊緊抓住曲長負(fù),幾乎聲淚俱下。 “這位大人,民女有冤情要訴,民女的父親并未殺人,我們一家逃跑也是有緣由的!我們——” 曹譚心中一緊。 絕對不能讓這個女子將事情在眾人面前捅破。 他心一橫,剛要使眼色命人將這個不懂事的丫頭處理掉,便見到曲長負(fù)已經(jīng)皺起眉,拂袖將她甩開。 他低頭看著歪倒在地上的女子:“陳小姐,你父親剛從軍營叛逃,這附近便有無辜少年為軍刀所殺,世上焉有如此巧合?這兇手不是他又是誰。你這樣說,可是質(zhì)疑本官的判斷嗎?” 那張俊美的面孔因為居高臨下的角度而顯得更加冰冷,陳小姐不由絕望。 她本來以為曹譚陰險,曲長負(fù)剛剛到任,人又年輕,說不定可以還她家一個公道,卻沒想到對方竟也如此不分青紅皂白。 她忘了訴說全家逃跑的隱情,爭辯道:“佩戴軍刀之人并不止民女的父親……“ “本官沒空聽你狡辯!”曲長負(fù)打斷她:“護衛(wèi)呢?都是來看熱鬧的?” 周圍的人本來都在觀望,見他不悅,這才紛紛上來,將人捂住嘴一并帶了下去。 曲長負(fù)這才轉(zhuǎn)身,帶著幾分得意沖曹譚道:“曹大人,今日馬到功成,可喜可賀。等文書批示下來,將這三人送往順天府,你我豈不是什么麻煩都沒了?” 曹譚看著他,心道開始真是小瞧你了,你這小子比我還心狠手辣。 事情一出,胡亂判案,果斷抓人,不追究真相,只一心交差搶功,半點良心都不帶有的,是個人物啊。 他語氣不陰不陽:“曲主事的手腕,本官佩服的很?!?/br> 曲長負(fù)道:“好說,好說,不過都是忠心辦差罷了。得罪之處,還望曹大人勿怪啊?!?/br> 他們抓人這番動靜不小,周遭的百姓們亦都有所目見耳聞,議論紛紛。 一部分覺得兇手已經(jīng)歸案,放下心來,稱贊還是丞相的兒子敢辦事。 但還有一部分人看到陳小姐伸冤又被打斷的過程,對陳英是否真是兇手心存疑慮,都傳言說曲長負(fù)急于破案立下功勞,隨便抓了一個人頂罪,真正的兇手其實還在逍遙法外。 稍后不久,暫時負(fù)責(zé)京畿衛(wèi)的謝九泉,也因?qū)傧碌姆A報而得知了此事。 按照時間,樂有瑕還會有兩個多月才能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但謝九泉已經(jīng)等不及了。 他迫切地希望能夠早日見到對方,每日都在手里拿著本地形圖參詳。 軍營那邊為了抓人跟京畿衛(wèi)起沖突的消息就是這時傳來的,謝九泉聽完之后,冷聲嗤笑道:“這個曲長負(fù),還真有膽子?!?/br> 謝九泉的副將左嶺說道:“將軍,宋太師是他的外祖父。你們謝家跟宋家向來關(guān)系好……” “那又如何?” 謝九泉斜靠在座椅上,穿了一件大紅黑蟒的箭袖袍子,這鮮亮的顏色愈發(fā)顯得他劍眉朗目,貴氣迫人,也清晰映出眉宇間的怒意。 “若不是靠著家世,憑他這樣無事挑釁,怕是脖子都早被人給擰斷了。就算是想立功想的瘋了,也不該來我這里撒野!” 他自小便隨父親在戰(zhàn)場中沖殺,驍勇無敵,頗有建樹,在族中軍中都深受倚重,脾氣更是十分暴烈。 惹到他頭上,就算曲長負(fù)是宋家的外孫,謝九泉也不能就此作罷。 更何況曲長負(fù)當(dāng)時對陳小姐說的那些話,明擺著就是連案子的真相都沒去查,便草菅人命,亂按罪名,更加讓他瞧不上。” 謝九泉起身,眸底波光凌厲:“隨我來,咱們?nèi)粫?!?/br> 曲長負(fù)同曹譚一起將陳英一家?guī)Щ厝ブ螅谷徽娴慕z毫不打算聽他們的訴說冤屈,只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分許將他們單獨關(guān)押,著人看守,只等著上交領(lǐng)功。 曹譚見狀,便也囑咐人暗中盯緊,若是這一家還想對曲長負(fù)說什么不該說的,就干脆找機會做掉了事。 他們這兩股勢力較著勁,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而后不久,便聽說謝九泉到訪的消息。 這位小爺可是有實打?qū)嵉能姽υ谏?,性情酷烈陰戾,曹譚一點也不想惹他,躺在床上裝病不見。 反正整個軍營的人都可以作證,搜山這事是曲丞相的寶貝兒子執(zhí)意做出來的。 謝小將軍能把他掐死最好,自己才不得罪這個人。 聽說謝小將軍上門來尋仇,軍營中的人也都嚇了個夠嗆。 等到謝九泉一行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小兵請進來,幾乎看不到一個在外面溜達(dá)的閑人。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害怕,曹譚裝病,曲長負(fù)也沒出來迎接。 謝九泉也用不著人迎,直接問了他的軍帳,帶著手下到了門口,一把扯下簾子,就大步而入。 “誰?!” “放肆,干什么的!” 帳子里面?zhèn)鱽砗浅饴?,謝九泉毫不理會,他帶來的人呼啦一聲散成一圈,直接將軍帳包圍。 坐在包圍圈正中間那人緩緩抬起眼來,與神色冷冽的謝九泉對視。 前些日子去宋家的時候,宋太師和宋繹一口一個心肝寶貝,都惋惜沒讓謝九泉見著曲長負(fù)。 直到今日,他才見到這位曲公子的真正模樣。 曲長負(fù)白衣玉冠,手中還握著一副弓箭,在謝九泉進來之前,他似乎正在擦拭。 只是纖長的手指搭在弓弦之上,卻更像撫琴鼓瑟。 這么多人兇悍之極地闖入營帳,曲長負(fù)仿若無事,將手中弓箭放下:“謝將軍來了,請坐?!?/br> 這位相府公子可謂是艷色驚人,看的謝九泉那些副將都是眼睛一直,謝九泉卻好像瞎了一樣毫不動容:“不必!” 他心腸素來冷硬,這輩子也只會為了一人而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