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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驟然散開,重新凝聚成白霧,鏡中人依舊用那討打的語氣道:“沈先生,你猜,是你殺了墨城人,還是王先生殺了墨城人?你二人中,就有一人,是災(zāi)禍的緣由?!?/br> 沈朝陽神色冷靜,道:“莫說只有一人,就是我們兩人加在一起,又如何能抵抗得住墨城上百萬人?你莫是拿我當(dāng)傻子?” “你特地來詢問我墨城將會發(fā)生甚么,我給你看,說與你聽,你竟不相信了?!?/br> “縱使謊言,也應(yīng)當(dāng)有理有據(jù),讓人挑不出錯來,”沈朝陽將衣袖向上卷起了兩層,伸手覆在了鏡子上方,“既然不能從中獲悉真相,我要這面鏡子,又有何用?” “你想干甚么?”那聲音先是疑惑,又驟然變成了驚恐,討?zhàn)埖?,“停、你快停下來……你不能這么做……” 沈朝陽反手滑動手指,讓白霧迅速聚攏,鏡中的畫面快速地倒序滑過,一轉(zhuǎn)眼,鏡中重新聚攏了白霧。 “停手!我讓你停手?。?!” 沈朝陽卻充耳不聞,繼續(xù)用異能倒轉(zhuǎn)這面鏡子的時間,這行徑是他本能的做法,至于會造成甚么后果,從鏡中人慌急的阻攔聲中,想也不是壞事。 “停下來,我告知你想要的一切——” 沈朝陽略屈了手指,停下了異能的輸出,嘴角微微上挑,輕笑道:“先說些,倘若你說得并不緊要,我便繼續(xù)?!?/br> “你混賬!” 沈朝陽笑道:“莫要浪費(fèi)時間?!?/br> 那聲音憤恨道:“墨城那時一半的平民俱會變成喪尸,整座城淪為喪尸的樂園,隨后,喪尸匯聚成軍隊(duì)遷徙出城,整座墨城將會淪為死城?!?/br> 沈朝陽的面上并不見甚么驚慌情緒,他又問道:“可有甚么征兆,能提前將喪尸化的民眾辨認(rèn)出?” “有啊?!蹦锹曇魩Я藥捉z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你的好王傾,能看出他人的命運(yùn),何人會變成喪尸,何人不會,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譬如你沈朝陽,那可是未來的喪尸王?!?/br> 沈朝陽閉上了雙眼,將所有的情緒收斂,理智上,他知曉鏡中人所說的都是上一世的事,這一世甚么都沒有發(fā)生,王傾不必背負(fù)如此沉重的異能,而他亦沒有被人傷害淪為喪尸。但情感上,他仿佛也體會到了幾分上一世的沉重。 更何況,他亦明白,鏡中人并非無的放矢,他所言的,大概率也是這一世的路。 “我有一事,一直不甚明白,不知你可否為我解惑。” 沈朝陽依舊閉著雙眼,鏡中的白霧凝結(jié)成一個人臉模樣的事物,竟有幾分詭譎。 “何事?” “我少年時便失去了味覺,這些年來,無論吃任何食物,都如同嚼蠟一般,”沈朝陽略頓了頓,卻依舊逼迫自己,問了下去,“我想知道,為何偏偏王傾做的食物,我能嘗出味道?!?/br> 鏡中人卻久久沒有回答,沈朝陽睜開了雙眼,眼見那白霧散去,似驚慌失措。 “回答我?!?/br> “你不會想知曉答案的?!?/br> “回答我?!?/br> “……罷了。” 鏡中的白霧散去,新的畫面緩慢凝顯。 鏡中兩人相互依偎,宛若愛侶,但“沈朝陽”的唇卻覆在了“王傾”的脖頸處,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吧虺枴钡拇铰月蕴?,露出了尖銳的獠牙,沾染著艷紅的血。 沈朝陽此刻才看到,“王傾”的脖子上留著密密麻麻的咬痕,而最新鮮的,正滲著血。 “沈朝陽”與“王傾”之間的關(guān)系也昭然若揭——一個貪戀血rou的喪尸,一個奉獻(xiàn)血rou的異能者,畸形又溫存。 “那是上一世的事?!鄙虺柲坏?。 “嗤——好吧,那就是上一世的事。” ※※※※※※※※※※※※※※※※※※※※ 攢夠1萬5的存稿,我就入V了,大概在一周內(nèi)吧2333 第六十六章 “我問的,是我這一世為何失去味覺?!?/br> “你是喪尸——又哪里會有味覺?” 鏡中人幸災(zāi)樂禍,沈朝陽安穩(wěn)如山。 “我是人,并非喪尸?!?/br> 鏡中人不再說話,沈朝陽也不欲再問,他已獲得了想要的訊息,其他的逼問不出,便也不必執(zhí)著。 沈朝陽默念一聲,便離開了白霧空間,自然也并未聽到鏡中人極輕的一句——“倘若你最初……” 如今剛過新年,距離周方圓記憶中末世爆發(fā)的時間,還有不足百日,沈朝陽得了消息,連夜召集尚留在墨城的顧問團(tuán),商討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至于訊息的來源,沈朝陽面不改色道:“乃是我夢中所見?!?/br> 沈朝陽積威已久,加上之前剛剛用過的雷霆手段,至少在明面上,無人對這一訊息產(chǎn)生質(zhì)疑。 但倘若真的以一半一半的比例爆發(fā)喪尸潮,這完全不是人力能掌控的,眾人商討了一夜,勉強(qiáng)討論出幾條建議,大多都只能止損,但卻并不能破局。 沈朝陽以手扶額,嘆息道:“只能盡人力,知天命,已努力嘗試過,便能立于天地,無愧于心?!?/br> 眾人紛紛夸贊沈朝陽心思純厚,實(shí)為墨城之幸,沈朝陽直言慚愧,又將人一一送走,方才回了房間。 他輕輕地推開了門,一眼便看見王傾倚靠在床頭,正在縫補(bǔ)甚么東西。 “在做甚么?”沈朝陽合攏了門,踱道王傾的身畔,亦看清了人手中的東西,原來是一件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