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番外:記憶的碎片-1,寧秋鶴與左惟軒
黑暗,恐懼,暴力,哭喊,血腥,脅迫,哀求。絕望的深淵。 腦海中似有什么在劇烈掙扎,浮浮沉沉,最終又歸于平靜。 黑夜里,少年貓著腰在林中穿梭,背上還軟軟的伏著一名衣衫臟亂的少女。 身后是雜亂的人聲,打斗聲,還有零散的槍聲。 少年把身后的少女往上抖了抖,深吸一口氣,加快腳步往前方打著信號(hào)的方向急行。 少女因顛簸而慢慢張開雙眼,一臉茫然。周遭是陌生的環(huán)境,唯獨(dú)熟悉身下少年平坦結(jié)實(shí)的背脊。身體的不適感越發(fā)明顯,少女艱難的開口道:「阿惟哥哥,我們這是在哪?」 「醒了?」少年抬手拍了拍少女搭在他肩上的手,白嫩的手背上滿是擦傷和燙傷,指甲也反了兩個(gè),指間都是暗紅的血跡。少年只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撕扯著,「沒事了,我們馬上就回家了。」 不是剛從生日派對(duì)里出來嗎?怎么天都黑了?這是在哪里?少女只覺得一陣一陣的暈眩,定了定神,問道:「阿惟哥哥,我不是在生日派對(duì)嗎?」 「你不記得了?」少年愕然,腳下卻是絲毫不敢慢下來,「你被綁架了?!?/br> 「綁架?」少女一驚,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又是一陣暈眩襲來,忙道:「別??別顛了,頭好暈??」 少年回頭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有追趕的人,又不忍心讓少女受罪,只好稍微放慢了腳步,盡量平穩(wěn)的快步走著。 少女搖了搖頭,道:「我??不記得了。我被綁架了?我是怎么逃出來的?」呼吸著少年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略安。 「綁匪指明不要贖金,只要止淵少爺,所以少爺來把你換出來了?!股倌暌贿叡嬲J(rèn)著前方的信號(hào)挑著平坦的地方走,一邊將狀況稍為解釋了一下,接著道:「上面打起來了,我先帶你走,寧叔在山下接應(yīng)。」 「止淵來換我了?」少女大驚,不停地往身后的黑暗中張望,「阿惟哥哥,你別管我了,你回去幫止淵,我自己去找阿爸?!拐f著就要往地上跳。 少年忙將少女勒緊,低聲喝道:「別動(dòng)你!給我老實(shí)趴著!」怕少女不放心,隨即低聲安慰:「不用擔(dān)心,不會(huì)有事的。霧山少爺也帶人過去幫忙了,我們先走,他們馬上就跟上來?!?/br> 少女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忽然高聲驚叫道:「阿惟!背后!」 少年大驚,忙彎腰俯身快速往邊上的樹林竄去。 「靚妹仔,你個(gè)哥仔做冧我們廿個(gè)兄弟仲想走?」陰郁的男聲伴隨槍聲響起,「不如留低再陪兄弟們開心下。」 不敢回頭,少年咬牙在接連的槍聲中貓腰往矮樹叢里鉆,伏在背后的少女突然渾身一震,同時(shí)少年腰際一陣灼痛,被飛過的流彈擦傷,溫?zé)岬囊后w蜿蜒而下。 少女重重的鼻息撒在頸間,似是嘆息:「阿惟??你?受傷了嗎?」 「沒事?!股倌暌а?,「擦了一下,無相干。你呢?」說罷就想回頭查看少女的狀況。 「我??我沒事,別停??快走!」少女催促道,呼吸時(shí)輕時(shí)重的撩撥在少年的頸窩里。 少年「唔」了一聲,咬著牙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明明前方的信號(hào)近在咫尺,少年卻覺得彷佛奔跑了一個(gè)世紀(jì)。直到身后的少女被人小心卸下,才驚覺已是渾身濕透,并不是汗水,而是黏稠的鮮血。 「小姐!」少年的喉間憋出一聲近乎是絕望野獸一樣的悲鳴,迅速撲上那將要關(guān)上門的私人救護(hù)車,不敢看擔(dān)架床上的少女,只狠狠抓住一中年男子的手,「小姐怎么了?啊?小姐怎么了?」 看著少年染了血色和污泥的臉上涕淚交錯(cuò),中年男子微微搖頭,「子彈穿腰而過,看來是傷了動(dòng)脈。」 「救救小姐!胡醫(yī)生,我求您了,救救小姐!」少年雙膝一彎下跪在中年男子身前,扯著他的白袍一角哭得聲嘶力竭,「求求您,需要什么從我身上割,肝也好,腎也好,只要能救她,割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