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禍起沐花宴
云顯玦一走,寧秋鶴倒是醒起來,方才聽見他的化名的時候,有什么在心中一閃而過了,延維,不就是委蛇的別稱嗎!這么一想,不禁失笑,果真是人如其名。 收拾了桌上的杯子,寧秋鶴抬頭對窩在房梁上的大蛇道:「墨涫,等見過了姬將軍,我們便離開京城吧?!?/br> 「行啊,你說了算?!鼓试跈M梁之上緩緩移動著紫黑色的蛇身,「我們?nèi)ツ???/br> 寧秋鶴歪著腦袋想了想,答道:「寧邑?!?/br> …… 云顯玦的秘宴定在叁天后的夜里,赴宴者算上寧秋鶴也只有四人,便定在止淵他們離開后,旁邊丟空著的廂房里。 曉是寧秋鶴已經(jīng)聽從連雙的吩咐,做足了「準(zhǔn)備」,還是被云顯玦帶進(jìn)來的高大黑衣男子嚇得不輕。 怎么可能會是他? 「止、止淵……?」 寧秋鶴張口結(jié)舌,卻隨即醒悟過來,即使相貌身形全無二致,但這黑衣男子不可能是止淵。若是止淵要見她一面,何須這樣大費(fèi)周章,找一個她不認(rèn)識的人來說項(xiàng)?再者止淵離開京城上不足半個月,一起走的還有問柳,此刻站著這黑衣男子身后的,卻是連雙。 姬燼不是不知道得了他令牌的是個年輕姑娘,他不止一次想象過那姑娘的形貌。在孝縣一人力戰(zhàn)十?dāng)?shù)名山賊,危急之時使人拿令牌去求救,那該是何等的英姿颯爽;指使兩名男子去用令牌強(qiáng)買沐花樓,又是嬌縱橫蠻。可想象總歸是想象,他是真的料不到,這姑娘居然是這樣的“小”,身高大約僅僅到他胸前,一身白紗裙,就這么娉娉婷婷地站著,抬著一張小臉看他,神色有點(diǎn)驚愕,一雙眸子濕漉漉的,紅唇微張,一見他之時,仿佛說了句什么,他卻沒有聽清。 聽說她姓寧,又聽連雙說,她是小師妹,連雙的師尊的小女兒。原來還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怪不得令牌會落在她手上。 寧秋鶴不禁后退一步,這男人身上的煞氣太如此濃重,重得快要凝成實(shí)體了,隨著他的呼吸不斷擴(kuò)散又凝聚。 姬燼見狀,忙收斂了滿身的煞氣,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木盒,遞到寧秋鶴面前,道:「寧姑娘,初次見面,這是見面禮?!?/br> 「多謝?!箤幥嵇Q接過,只覺得木盒子里漏出絲絲縷縷的寒氣,便低聲道了謝,轉(zhuǎn)身將木盒交給了身后的墨涫。 墨涫接過之際,識海之中傳來寧秋鶴的傳音,「這是怎么回事?」 「我曾聽說過羿大人在民間有一名徒兒,看來就是這位姬將軍了吧?」 「我問的是為何他們……如此相似?」 「像嗎?我看來倒是一點(diǎn)都不像。羿大人乃是原生神之體,而這位姬將軍,極其量只是血統(tǒng)稀薄的神裔,哪有半點(diǎn)相像之處?真要說,也只是形貌相似罷了。」 二人在識海內(nèi)傳音,一來二去,竟是將來人都晾在了原地。云顯玦干咳了數(shù)聲,才成功喚回了寧秋鶴的注意,遞上手中的禮盒,道:「此乃是日前答應(yīng)過寧姑娘的蘇合香?!?/br> 待寧秋鶴接過放好,姬燼和云顯玦正要落座,突聞長街上傳來急速的馬蹄聲,伴著隱隱的銅鈴響聲。 「是玄甲軍的軍馬!」姬燼一驚,從座位上跳起,快步掠到窗前,推開窗戶,朝下發(fā)出一聲悠長的響哨。 只聽得馬蹄聲一頓,隨機(jī)又再響起,這次卻是直奔沐花樓而來。姬燼眉頭緊皺,沉聲道:「來人是留守鐘山的兵士,怕是鐘山有變!」 廂房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未幾,外間傳來紛亂的腳步聲,林掌柜快速推開廂房門,扶進(jìn)來一名全身浴血的玄甲兵士。那兵士尚未站穩(wěn),姬燼便搶上前來將他扶住,問道:「可是鐘山出了什么問題?」 那兵士喘了好幾口氣,嘴巴張張合合,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云顯玦皺眉對林掌柜道:「如此天候,長途跋涉趕來,怕是喉嚨凍傷了,趕緊送點(diǎn)熱酒過來?!?/br> 寧秋鶴見狀,趕緊拿出寒玉露,從席上取了勺子,舀了一小團(tuán)快速送入那兵士口中。那兵士吞了寒玉露,咳了好幾聲,顫著聲道:「將軍,戎人已經(jīng)攻到玉門關(guā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