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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祭品里面有很多都不信奉邪神吧?您這么將人送過去, 那些人不會掙扎嗎?不會叛逆嗎?一次兩次還好,次數(shù)多了, 邪神大人也會感到厭煩的吧。” “是、是這樣嗎?” 作為邪神大人最忠實的信徒, 飛段一直致力于將最好的東西獻(xiàn)給自己信奉的神,但他確實沒想過邪神大人喜不喜歡他送的禮物。 如果真的不喜歡呢? 他開始疑慮起來,“邪神大人會因為這些厭惡我嗎?” “您自己想想不就知道了么?邪神向您索要的祭品是不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纖長濃密的睫羽輕顫,遮住了眸中大部分神光, 星見想起曾擺在他案頭的那份曉組織成員檔案。飛段這些年以邪神祭祀的名義在各地實行的虐殺人數(shù)越來越多,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已經(jīng)沒有的早些年的小心謹(jǐn)慎。 這種情況, 不是因為隨著他能力的提升需要的殺戮更多,就是因為邪神的胃口越來越大。 看飛段這反應(yīng), 明顯是第二種。 看來他猜對了。 星見面上笑嘻嘻,如果此時能動的話他一定會拍一下大腿, “這種事情不是很明顯么。邪神為什么會要求越來越多,因為他對您送去的祭品不滿意啊,一百顆丑陋的石頭都比不上一粒美麗的珍珠,這個道理您應(yīng)該明白的吧?!?/br> “要不, 您自己下去問問看,邪神他老人家喜歡什么樣的祭品,這樣您也能做到心中有數(shù), 不是嗎?” 飛段眼睛一亮,握拳敲響手心,“你說的沒錯!”隨即他又有些糾結(jié),“不過,如果我不在了,誰給邪神大人送祭品呀……” 你竟然還認(rèn)真考慮起來! 你聽不出來柳原星見在忽悠著讓你自裁嗎? 角都知道搭檔很蠢,蠢到天怒人怨,但是沒想到這家伙連這種話都信,頂著其他人看稀罕的眼神,角都都沒眼看。 他一巴掌糊住臉,把眼看著就越走越偏的蠢貨給拉回來,“飛段,你是不是蠢,你還真準(zhǔn)備去見邪神啊,沒聽出來他不懷好意嗎?” 飛段還沒說話,致力于搞事的星見先不樂意了,“角都先生,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您不理解這種想要為信仰奉獻(xiàn)一切的心情,卻不代表它存在啊!你不信沒關(guān)系,但不能因為飛段先生和您關(guān)系親厚就擅自為他做主吧,再說了,邪神大人既然能賦予忠實的信徒不死,焉知它不能讓人死而復(fù)生?” “為了信仰,這點嘗試是值得的!” “你……” 角都?xì)饧?,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處開口,眼睜睜看著飛段對他不滿起來,“對啊,星見說的沒錯,邪神大人那么厲害,一定會賦予我重新行走于人間的權(quán)利。角都你別因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嘲諷我蠢,你這是對邪神大人的質(zhì)疑,你再這么說,別怪我不客氣了??!” 剛才還叫人家鼬的姘頭,這會兒就已經(jīng)變成星見了。 可見對這番話的認(rèn)同。 飛段噴過搭檔之后兩眼亮晶晶的看向星見,覺得終于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了知音,“ 你真是太懂我了,你一定也是邪神大人的信徒對不對?” “呃……”星見漂亮的眼珠子稍稍左移,然后斬釘截鐵道:“我信的不是邪神,不過對于您的心情我感同身受?!?/br> “哦,那你信什么,傳教也像我這么難嗎?” “難,太難了!”少年顰起眉尖尖,一臉深沉,“我信奉大筒木女神,一個小眾教派,平時說出去人家都當(dāng)是騙人,我為此受到過的嘲笑不少呢。” 想起以前傳教的時候受到的種種欺壓嘲諷,飛段心有戚戚,“是啊,世人多愚昧,總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恐懼未知,排斥未知,卻不知道這樣的他們才自大又可悲。” 星見意外地看了眼腦殘傳.教士,沒想到這樣單蠢的人竟能說出這么富有哲理意義的話。 該說不愧是能將人洗腦成死心塌地的邪.教嗎? 飛段已經(jīng)完全忘了他之前是要來殺人家的,要不是顧忌著鼬,恨不得當(dāng)場上前親熱的拉住人家小手,一起探討下給小眾教派傳教的方式方法。 佩恩實在看不下去了,莫名覺得他這個組織首領(lǐng)臉上火辣辣的疼,“角都,把飛段帶回去?!鳖D了頓又多囑咐了一句,“看好他,別讓他隨便死了?!?/br> 要是傳出去曉組織成員被人忽悠死,那笑話可就大了。 等角都拖著嚷嚷個不停的傻子離開后,佩恩正視起這個幾句話就忽悠得飛段有了自裁念頭,同時還不忘挑撥不死二人組矛盾的少年。 那日初見時柳原星見不過是一團(tuán)血rou模糊的爛rou,根本看不清長相,后來被帶回這處臨時基地,鼬整天都形影不離,恨不得走到哪里都揣在身上,一副防他們像防賊似的模樣,讓佩恩那點因為對方奇特身體構(gòu)造而起的興味淡了不少。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桃源鄉(xiāng)之主的真容。 聽說柳原星見不到十七歲,在忍界這個歲數(shù)差不多已經(jīng)是成年人的身形了,但靠在鼬懷里的這個少年四肢纖細(xì),身形清癯,皮膚蒼白到幾近透明,因為常年病氣纏身,眉宇間縈繞的揮之不去的清冷,削弱了那雙水潤桃花眼和濃稠容貌帶來的距離感。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讓人不由產(chǎn)生一種想要將少年抱在懷里好好憐惜的沖動,是個比吉原的花魁更能勾動人欲望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