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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一呆,她剛才心中一直顧念著朱瑤的感受,卻忘了這茬,這可怎么解釋?她默默的偏頭去看易沉瀾,只見他那白皙的俊臉上閃過了一絲緋紅,卻不知想起了什么。 舒晚偷偷的戳易沉瀾的手掌心:你臉紅什么?這是什么不打自招的表現(xiàn)? 朱瑤看他們二人的樣子,不由得更加明白,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阿瀾,你怎么能……” “伯母,伯母,您誤會了,”舒晚見朱瑤有些嚴(yán)厲了,趕緊跳出來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阿瀾師兄曾經(jīng)受過傷,我?guī)退线^藥,所以才……嗯……才看見的?!?/br> “唉……你們還沒成親,到底是你吃虧了,”朱瑤疼惜的看著舒晚,聽說她也是自小沒了娘親,想必沒人告訴她這些,“晚晚,幫阿瀾上藥這事,你與我說也就是了,千萬不要再說出去了?!?/br> 舒晚乖乖點頭,這里禮數(shù)繁多,怪不得她之前給阿瀾師兄上藥,他再三推拒,原來是這事太親密了…… “他真沒欺負(fù)你?” “沒有沒有,怎么會呢?阿瀾師兄最守禮了。” 舒晚看了易沉瀾一眼,他眸光又溫柔又憐惜——對,這樣好的阿瀾師兄,怎么可能會欺負(fù)她呢? 舒晚護(hù)著,朱瑤也沒有辦法太直白的打聽他們小兩口的私事,便給舒晚撐腰道,“如果阿瀾欺負(fù)你,你就與伯母來說。我肯定是不允的。” 舒晚一笑:“我知道啦?!?/br> 他們這一路走的果真不快,畢竟易沉瀾在不停的接收消息,宋安之每隔三個時辰都會對他傳書一封,告知舒戚有可能所在的地方。他們走了一天,其實也沒有走出靜河多遠(yuǎn)。 其實易沉瀾也想過先把舒晚和朱瑤安置在哪里,他自己一人去尋舒戚,可是想來想去終于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極力的想殺了舒戚,而舒戚又何嘗不想殺掉他呢? 況且他更怕的,不是舒戚想要殺了他,而是打算摧毀他。若是如此,他必定會從自己在乎的人身上下手。 所以易沉瀾寧可自己帶著她們繞幾個遠(yuǎn),也不愿意自己一時失察,等回來時看到的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痛苦痛苦場景。 此刻他正在默默盤算著舒戚的下落,而舒戚滿心也只剩下一個念頭。 舒戚蹣跚著步子往一樁破廟里走,他身上的衣衫好幾處都破了口子,滿身的血污,身上還散發(fā)著一些難聞的味道。但他根本沒有時間梳洗整理,宋安之和周遠(yuǎn)下了江湖令,而他曾經(jīng)的朋友紀(jì)清合與紀(jì)清明兩兄弟也選擇落井下石明哲保身,不僅和他撇清關(guān)系,還在靜河這個地盤玩命似的捉他。 舒戚靠在破廟的柱子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抓緊時間休息。他的臉色很不好,臉上還蹭著又灰又臟的東西,頭發(fā)亂篷篷的,整個人仿佛是難民營里逃出來最落魄的一個。見到他,誰還能將他與之前那個光風(fēng)霽月的大俠聯(lián)系在一起? 自從從靜河論劍逃走之后,他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一次,沒有好好的吃過一口飯,喝過一口水,到處都是尋找他、捉拿他的人,他沒有辦法住店,也沒有辦法去飯館。武功再高又怎么樣呢?偏偏趕上靜河論劍,這里是聚集了整個江湖力量的一個地方,無論他走到哪里,只要身份暴露,都會被人群起而攻之。 武功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打得過整個江湖,況且,他已經(jīng)近兩天水米未進(jìn),不曾安眠了。 我不能死,我不能就這樣死。舒戚睜開眼睛,呆滯的看著前方,心中默默念著:我活著,像狗一樣?xùn)|奔西逃的活著,可我不是為了我自己。 易沉瀾還沒有死,我還沒有摧毀他,我不能倒下。 舒戚正呆呆的想著,忽然,他聽見了廟門口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頓時,他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戒備又警惕的盯著門口,雙手微微顫抖著,骯臟不堪的頭發(fā)都在不停的抖動。他兩天沒合眼沒吃過東西了,現(xiàn)在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不知對方來了多少人,若是人數(shù)太多,或是只需一兩個高手,都有可能將他重傷,甚至殺死。 舒戚緊張又驚懼的盯著門口,將身體掩在柱子后面。然而當(dāng)他看見走進(jìn)廟破廟的那個人時,他一下子便xiele勁兒,失聲喊道:“月落!” 段月落向這方向看過來,只見舒戚一臉疲倦,滿身落魄的走出來,頓時她的眼圈便紅了,急急的走了兩步,絲毫不嫌他骯臟的握住他的手,“舒二哥,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月落,死之前還能見到你,我很高興?!笔嫫菸⑽⒋怪垌p輕的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說道。 “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會讓你死?”段月落焦急的說道,她仔仔細(xì)細(xì)來來回回的看著舒戚的臉,輕聲說,“我看到你給我留的記號,就一路找來了。舒二哥,你知道嗎?我已經(jīng)很多年,都不曾聽到月落這個名字了……” 第92章 何時成親 “是啊……只有我知道, 我一個人知道,”舒戚深深的看著段月落,微微笑了, “你不是段月仙,你是獨一無二的。” “舒二哥,這是怎么回事?是誰陷害了你?你怎么會變成這樣?明明你的江湖地位很高, 他們都瘋了嗎?”段月落略帶慌亂的將舒戚扶著坐下,看他處處狼狽,她的心仿佛被重重揪了起來, “這些年我一直聽你的話,從來沒有到處亂走過, 只是今年、今年我收到了你的幾次來信, 便有些忍不住。我給你送去的那個女孩兒, 她聽話嗎?能扮你的女兒,真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有……你上次要管我要的東西, 我已經(jīng)帶出來了,本來應(yīng)該是托人去送給你, 可是靜河論劍就要開始了,我、我也很想見你,便親自過來了。本打算不讓你看見我就是了, 可是到了這邊,才聽說出了那么大的事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