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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本以為自己也不會睡著,誰知躺下之后,摟著懷里摟著他心心念念的寶貝,沒過多一會,沉重的疲倦就排山倒海的襲來,仿佛這五年中的所有倦意都一股腦的涌到了今天。易沉瀾閉上眼睛,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 易沉瀾一夜好眠,也許他這一生都沒有睡得這么好過,早上方南丹過來敲門,他都沒有醒來。 舒晚看易沉瀾睡得沉,面目安靜,還顯得有些乖巧。她心中一柔吻了吻他的額頭便趕緊下地去開門,怕方南丹的敲門聲吵到他休息。 一開門,方南丹看到是舒晚,人都傻了:“晚晚,你你怎么……你怎么……怎么在這兒???” 舒晚接過他端著的托盤,“你把藥給我吧,我一會兒喂阿瀾師兄喝了?!?/br> “哦,好,”方南丹傻傻的把托盤交到舒晚手上,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么,卻又不敢問,正打算轉(zhuǎn)身離開時,他一拍腦門兒,又轉(zhuǎn)過來叮囑道,“對了,我是有一件事啊,要跟你說的啊……” “晚晚?!晚晚?!” 忽然屋內(nèi)傳來了易沉瀾驚懼的聲音,舒晚嚇了一跳,立刻將托盤往方南丹手中一塞,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了進去。 “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呢,阿瀾師兄,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舒晚能看出易沉瀾在強忍著自己的瑟瑟發(fā)抖,他眼眶紅的嚇人,神情不安脆弱到了極點。 “不是……沒事了,”易沉瀾將頭轉(zhuǎn)向一旁的書桌,那書桌上的一個香爐里還在冒著縷縷的輕煙,他看了一會,喃喃道,“我剛才以為,你的出現(xiàn)……是我做過的一個美夢?!?/br> 舒晚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不是的,我回來了阿瀾師兄,沒有夢,是真的。我喂你把藥喝了,然后你再睡一會兒,好嗎?” 方南丹此時也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兩人,默默的將托盤放在一邊,心中暗暗感慨著:他最開始認(rèn)識他們兩人時,原以為舒晚丫頭一定會萬般依賴他們山主的,想想他們山主這般頂天立地世間罕有的好男兒,又這樣的好顏色,哪個姑娘能不愛慕?沒想到他卻是全然想反了。 現(xiàn)在的情況,分明是他們山主萬萬離不開人家舒晚丫頭,別看雪夜山上下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整個江湖都敗在他的腳下,武林中提起“易沉瀾”這三個字都聞之色變,瑟瑟發(fā)抖,那又怎么樣呢?他到了人家舒晚丫頭眼前,不還是可憐巴巴的伏低做小,卑微的不像話。人家姑娘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牽引住他的心。 離開一會兒都離不得,少看一眼都能嚇成這樣。 方南丹搖頭嘆氣,他們山主這輩子是栽了。 再看看他就著舒晚的手喝藥的這副樣子,哪里有平時讓他心折不已的那種血性男兒的氣息,乖順的就像小媳婦似的。 “對了,方前輩,你剛才說要囑咐我的事情是什么?”舒晚喂完了藥,想起來這件事,問道。 “我就是為這個事兒進來的,”方南丹被舒晚這一聲喚的收回了思緒,拍了拍手,慢慢的走到書桌跟前,將那上面的香爐拿了起來,沖著易沉瀾搖了搖,“山主,這東西這回可以不用了吧?” “你拿走吧,別亂說話?!币壮翞懓櫫税櫭迹谅曊f道。 舒晚一頓,扭頭看著易沉瀾,“這又是什么東西?阿瀾師兄,你為什么不讓方南丹說?這又是你拿來折騰自己的什么東西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易沉瀾連忙否認(rèn),“是……因為我睡眠不好,這個就是很普通的焚香,可以讓我晚上能稍微睡踏實些?!?/br> 他要是這么解釋,倒也沒什么毛病。方南在那邊暗自翻了個白眼,將香爐蓋好,走到舒晚面前,“晚晚,你不用太擔(dān)心,這個東西只要停了,確實沒什么事情,不傷身體的。只是他可能會經(jīng)常做一些噩夢,還需要你多費心照顧他。” “我知道的,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聽了方南丹的解釋,舒晚心中稍稍放心,站起來將方南丹招呼到一邊,壓低聲音問道,“對了方前輩,之前……之前我給阿瀾師兄準(zhǔn)備的生辰禮物,他看過了么?” 她一提“生辰”這兩個字,方南丹眼角一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易沉瀾后才心有余悸的拍了一下胸口,“他沒看見過呢?!?/br> “你可別說‘生辰’這兩個字了,晚晚丫頭,”方南丹搖著頭嘆息,“你活著,回來了,這事到現(xiàn)在來說我都覺得不可置信。但是它確實發(fā)生了,我也覺得是件好事。你也知道,山主的生辰也就是你的……忌日,你走后每年他生辰前后,我們雪夜山上下連門都不敢出,唉……” 方南丹把聲音壓的低低的,“當(dāng)時你給山主準(zhǔn)備禮物,只有我知道,咱們鬼鬼祟祟的準(zhǔn)備了那么長時間,剛好秋天便可以讓他看了,但是……后來出了這事,我哪敢讓他知道,哪敢讓他看上一眼?” “不過你放心,那邊我一直都有打理的?!?/br> 舒晚點點頭,咬了下唇輕聲道:“那我親自領(lǐng)他去看吧。” “也好,但是,最好還是少提‘生辰’這兩個字,他這心里的疙瘩,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消,反正這一時半會,肯定是過不去的?!?/br> 送走了方南丹后,舒晚又回到了易沉瀾身邊,撫了一下他仍有些蒼白的臉,柔聲問:“阿瀾師兄,你怎么不多睡會?” 易沉瀾微笑道:“我不累了,睡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