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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沐自嘲心道,在里邊這般漫長,還以為是跪到下午了。 剛邁步子走了幾步,便遠遠看見暮松德帶著喜兒與若干下人,向著祠堂方向走來。 這,暮松德帶這么多人……莫不是想大動干戈吧?他怎的知道自己出來了,是哪個王八蛋通風(fēng)報信。 那……她還手還是不還手? 若是還手,定會背負(fù)上大逆不道的罪名。若是不還,也忒的憋屈了,又如何能忍? 暮沐呆愣的看著眾人朝她走來,有些不知所措。 “閨女??!” 暮松德還未走近,聲音卻已傳了過來。 “方才聽季將軍說,你不愿意呆在家中,要走,可是在怪爹爹責(zé)罰你?” 暮沐略眨了眨眼眸,方反應(yīng)了過來。她垂下眼,傷感道 “女兒怎敢責(zé)怪爹爹,要怪,也只怪女兒自己命不好?!?/br> 她說著,拿帕子沾了沾并無眼淚的眼睛,又道 “女兒自幼離家,也沒了娘親,如今回來,也已是再無意義,徒增傷感罷了?!?/br> 那暮松德聽了,似是有所感觸,也黯然傷神,悲戚道 “是爹爹虧欠了你,你可否,愿意留下,讓爹爹補償你?” 暮沐見他的態(tài)度與早晨完全不同,略有防備。她搖搖頭, “一切皆天意,爹爹不必自責(zé),不如就此放女兒離去罷” 暮松德見她去意已決,便也沒在多言。他一副嚴(yán)肅的神情,認(rèn)真思考著。 暮沐見他垂著頭不語,便心下一喜,看樣有門。 只道這老頭還猶豫些個什么,本來她這個女兒就可有可無,趕快答應(yīng)了就是。 這般想著,只見暮松德忽的兩手一拍,似是做了什么重大決定般,對著暮沐喜笑顏開的看來。 “……您,笑甚?” 暮沐疑惑的看著暮松德,只覺他笑容詭異,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 哪知那暮松德一個大步又跨上前來,還親昵的握住她兩只胳膊猛地一搖, “閨女,既然如此,為父同意了!” “同,同意什么???” 暮沐被他那大力的一下,搖的眼花,待緩了過來,便神色迷茫的看他,不明所以道。 “傻丫頭,自是同意你與季將軍的婚事?。 ?/br> 暮沐聞言,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呆愣住。 暮松德只道她是高興的,只笑著看她,也不打擾。 “啊?” 只見她緩過神來,不可置信的大聲道 “什么婚事啊!您,您搞錯了,這都哪跟哪呀!” “還想瞞著爹爹,季將軍方才與我提出婚事之時,已經(jīng)把一切全都告訴我了!” 暮松德只微嗔她一眼,嘴角又美滋滋的笑起來, “你說你,若是老早把與季將軍的事情告訴爹爹,爹爹還會因你對他做的那事兒,罰你跪祠堂面壁思過嗎?這不是自找苦吃是什么?” “可是,我與他什么事兒都沒有?。 ?/br> 暮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奈道。 “沒有?那我問你” 暮松德見她都這份兒上了,還死鴨子嘴硬。便嚴(yán)肅起來,質(zhì)問道 “這離家的兩年內(nèi),你可是與他在鄉(xiāng)下村子里治傷,二人同處一室半月之久?” “……” 暮沐聞言,啞然的愣在當(dāng)場。 她想回答不是,是翠花,不知他可會信嗎? “怎的不說話了?哎呀我不是怪你這個!爹開心還來不及呢?!?/br> 暮松德以為把她嚇到,略微頭痛。 這閨女娘親不在了,得由他一個大老爺們來說這種事兒,他也不知怎么說才合適,只語氣放緩道 “好啦,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飯,為父也不是個迂腐之人。你二人既都想你快點搬出去住,吾這個老頭子,自然不好在中間阻攔?!?/br> 暮松德緩了緩,又道 “爹爹知道你心悅他兩年之久,心中迫切。但還得待季將軍回到府上選日子,你先忍兩天,暫且待嫁閨中吧。我叫人,為你備嫁衣?!?/br> 暮松德說罷,心中只覺的既自豪,又亢奮。 沒想到他這大閨女,竟這般爭氣! 若早知這季將軍也心悅與她,兩年前真不該那樣當(dāng)眾打她。不過也怪不得他誤會,他一直以為那季昀,心悅的是他二女兒。 兩位女兒都嫁的這般好,也不管二人的婚約對象混淆顛倒。 他心中認(rèn)為,只要是嫁與皇親國戚,都是他暮家莫大的榮幸! 暮沐呆愣的看著滿臉興奮神色的暮松德,只道誤會,都是誤會! 誰,誰心悅他已久啊!誰心中迫切啊! 而且,誰生米煮成熟飯啊?誰說的啊!季昀那廝? 最多,最多只是不小心被他壓住……親了親! 親親就得成親?簡直謬論!她又不是古人! 她頭痛的扶了扶額,想抓著暮松德衣物,叫他好好聽她解釋??赡悄核傻乱娝ゎB不靈的模樣,哪里還理她。 不過,他看著暮沐真的滿臉抗拒,倒真不像是故作嬌羞。一時摸不準(zhǔn)她心內(nèi)的想法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她是真不同意,也得同意! 他想到這女兒愛出走的性子,心下不放心。便留了個心眼,囑咐身后的一眾家丁, “吾去為小姐置辦東西,你們留下來。這幾日看護好小姐,定不可出岔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