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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距離她這么近,阿福有些不自在,她連忙往后退了退,卻不小心碰到桌子。 桌角霎時發(fā)出刺耳的響聲,擺放的陶瓷花瓶原地轉(zhuǎn)了幾圈,歪倒骨碌碌滾到了桌邊。 他眼疾手快,欲伸手接,習(xí)慣性猛地出手,卻覺經(jīng)脈麻木。 片刻的耽擱,那花瓶便應(yīng)聲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 他歉意的看著阿福出落的越發(fā)精致溫婉的臉蛋兒,嗓音低啞道 “沒關(guān)系,我賠給你” 阿福搖了搖頭,轉(zhuǎn)頭喚了家丁來打掃。 她心下有些怪異,便抬頭對上他的眼,忍不住問 “你的武功……怎么沒了?” 他進(jìn)來時,腳步不在如兩年前輕盈無聲,方才連花瓶都沒接住,更是證實了她并不是多心。 他不語,低著頭,對她笑了一笑。 不同于兩年前邊關(guān)時冷酷的表情,如冰雪消融般,幽深的雙眸細(xì)細(xì)的瞧著她的眉眼。 阿福被他瞧得臉色發(fā)紅,他的胸膛近在咫尺,她的目光無處安放,便再也呆不住,不自在道 “我去后廚,讓他們給你做飯,你隨意坐” 阿福說罷,余光見他溫順的點頭,她逃跑似的,頭也不回的向后頭走去。 一盞茶的功夫,阿福端著香氣騰騰的飯食出來,一眼看見那男人正靠著柜臺站著 手中拿著那本,媒婆劉氏給的畫有相親男子畫像的冊子,一頁一頁翻著,仔細(xì)研究,看的認(rèn)真極了。 “……” 她嬌麗的面容露出一絲不悅來,加快了行走的步子,將餐盤放在臨近的桌上,聲調(diào)有怒氣,卻也掩不了嬌氣的嗓音道 “怎么隨意翻看人家的東西,快還我!” 季昀自是看出她生氣。 他一雙俊眉挑了挑,這難得亮出爪子的貓兒,不免多看兩眼。 他淡淡一笑,沒將畫冊放入她伸出的潔白柔嫩的手上,隨手轉(zhuǎn)而放回了柜臺。 季昀語氣放緩,與她溫和道 “陪我一塊用飯” “……” 她有些遲疑,想開口拒絕,季昀沒給她機(jī)會,只聽他又道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阿福動了動嘴,卻說不出別的,只好賭氣依言坐下,頗為怨言道 “也不知道是為了誰才去的邊關(guān)冒險……” 她杏眼微嗔,紅潤飽滿的唇嘟著。 季昀掃了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有絲甜蜜,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他沉默的拿起餐具,用飯起來。 阿福多著下巴,靜靜看著眼前優(yōu)雅進(jìn)餐的男人。 兩年未見,之前總繃著臉,兇巴巴與她強(qiáng)行灌藥,又或是總面無表情對她的季昀不見了。 今日的他,似乎格外溫和。 他渾身散發(fā)著一身布衣也遮擋不了的貴氣,仿佛生來就是天之驕子。 這樣的男人,不去大展宏圖,造就豐功偉績,為何要在立了大功時,選擇歸隱呢? 她想不明白,也不愿在越矩的開口詢問,畢竟她與他,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阿福默默的想著。 “秦姑娘,想嫁人了?” 阿福緩過神來,知道他指的是那相親的畫簿,她直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這話題像是家長里短,阿福卸下了心防,柔和道 “也不是,只是自從家中長姐出嫁懷了身孕后,便催我催的緊” 季昀頷首,他定定看了她一眼,放下碗筷,二人相對無言。 臨走,他留下一錠銀子,與一句叫阿福摸不清頭腦的話 “別擔(dān)心,就算廢了武功,我也能保護(hù)你”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或兩章就完了 第66章 阿福食肆店子的對門鋪子,是個賣糕點的,每日糕點的味道香甜四溢,飄的遠(yuǎn)遠(yuǎn)的都能聞到。 “好香呀,定是對門鋪子的桃花酥新鮮出爐了” 一股甜膩的香氣自二樓的窗子飄散進(jìn)來。 阿福正懶洋洋的斜倚在小榻上,懷中揣著雕刻著精致寒梅的小巧手爐,一手捏著案上碟子里的瓜子來吃。 早晨是她最為悠閑的時候。 天氣寒涼,屋里雖燒著炭火,阿福肚里的饞蟲作怪。 口中的瓜子仁,倒?jié)M足不了她的味蕾了。 她心念一動,便起身走下閣樓,要去對門買些吃食。 “王掌柜早呀” 那糕點鋪的掌柜姓王,是個外鄉(xiāng)人,是個大約年過六十的老翁。 與阿福算是鄰居,阿福乖巧的與他打了招呼。 “秦姑娘又來光顧啦” 王掌柜雖然年紀(jì)大了,但精神頭還算不錯,他看見阿福過來,眼睛一亮,慌的回頭喊到 “少央,少央!” 里間便走出位五官清秀的少年來。 “爺爺,怎么了?” 只見那王掌柜與他眨眨眼,對阿福說 “不好意思啊秦姑娘,我肚子有點不舒服,讓我家少央招呼你” 阿福聞言掃了眼他們家旁的伙計,也客氣道 “不用這么麻煩,讓你家伙計幫我挑選便妥了,何必勞煩您家金孫呢” “哎呀不麻煩不麻煩” 王掌柜說罷,將他身側(cè),自方才見了阿福后,眉目間涌出羞澀的那少年向前一推,轉(zhuǎn)身便進(jìn)里屋去了。 阿福見狀,便只好與他笑了一笑,低頭挑選起喜歡的糕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