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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就好,是我失態(tài)了。”勉強扯出一絲笑。 不過片刻,玉婆婆就像是老了好幾歲,盡顯老態(tài)。 銀古將新冊交給九歌,像是看不到她身邊那棵古怪的金魚草一樣,從容道:“這應該就是轉(zhuǎn)抄后的冊子,一直被她珍重握在手心,現(xiàn)在物歸原主了。我先送她回房休息,夜色深了,你也盡快回去休息吧。” 九歌接過,微微頷首。 銀古從玉婆婆手中接過淡幽,打橫抱起,路過九歌時,腳步停了停,鄭重道:“謝謝?!?/br> 玉婆婆路過她時,也恭敬地鞠了一躬:“非常感激您,將大小姐從長久的痛苦中解脫。我代表她,再次謝謝您。!” 九歌扶起她,笑道:“不客氣?;ブダ??!?/br> 等他們都離開,九歌盤腿坐在地板上,手中握著新冊,期盼已久的答案近在眼前,心中卻生出一股近鄉(xiāng)情怯的恐懼感,不由沉默起來,一時間只能聽見金魚草抽風的抖動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九歌長長吐出一口氣,抬手翻開冊子。 ——該見的,總歸要見的。 作者有話要說: 里面到底寫著什么呢? 第75章 第 75 章 “吾妹摯愛,逝者如川。千秋大夢,惟愿汝安?!?/br> “原來如此……” 九歌呢喃著,勉強作笑,緊緊抱著寫滿神語的新冊,宛如抱住自己的主心骨。 她賭對了。 確實有人在暗中護著她。 可她也輸了一敗涂地。 數(shù)次將她從死境中拯救回來的,只是阿兄的一道念。 撥開偽裝得到的真實,成為一把刺痛她的刀,讓她無法再自欺欺人。 先前一切,不過是她妄想。 在看清的剎那,九歌恨不得與阿兄同歸,可滿頁的“惟愿汝安”,卻像是沉重的五指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寧愿你是不要我了,我寧愿讓嫉恨啃食心靈,日夜不得安寧,也想要你活著……” 她靜默在和室里,面色慘白,淚落如珠,沒有發(fā)出一絲哭腔。 金魚草終于停止了抽動,在空中晃了晃,化作金魚書簽,掉到九歌跟前,與地板發(fā)出清脆的碰擊聲。 九歌撿起來,只見書簽左側(cè)面,多出一行小字,上書“耗此生,損性命,勿為之”,看著那熟悉的字跡,她不由悲從中來,泣不成聲。 神思戚戚,九歌再次選擇不告而別。 銀古他們都是好人,跟他們相處,是一件很輕松愉快的事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九歌能感覺到,自己時刻都被他們關照著。 可也正是因為這個,她才不能長期停留在他們身邊。 他們是“真溫柔”,可她卻是“假慈悲”。 交往中,能維持著第一印象的好感,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所以,能恰到好處的分別,有時也是一種幸運。 讓他們覺得自己失禮,總比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冷血無情要好得多。 **** 戰(zhàn)國時代,大名征伐混戰(zhàn),妖鬼橫行。 九歌運氣似乎有些背,再一次將自己丟在了不知東西南北的荒山野林。 當然,對于落腳地再次出現(xiàn)偏差這種事情,她表示已經(jīng)一回生、二回熟,完全不擔心。 “居然是血紅色的滿月!” 如果不是宇多聽說過楓之村,甚至知曉桔梗的名聲,九歌甚至都在懷疑自己這次是不是偏得有點大,當然事實證明:雖然她之前暗搓搓謀劃的細節(jié)不太完美,但大致過程卻沒啥大問題。 宇多躺在藤椅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笑著解釋道:“最近確實挺奇怪的,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每晚都會出現(xiàn)血紅色的滿月,看起來挺漂亮的,但不知為何,總給我一種不祥的感覺?!?/br> “可能是妖怪作祟吧?!本鸥杩兄?,漫不經(jīng)心地說。 “如果是妖怪倒還好啦。緣一是個很厲害的武士,不管是山賊還是妖怪,只要有他在,我都不會害怕。真正讓人擔心的是天災,一旦天災發(fā)生,即使強大如緣一,恐怕也難以抵擋?!庇疃鄻诽斓幻つ?。 九歌將手中的瓜分她一半,嘴里吧唧吧唧:“你現(xiàn)在懷著孩子呢,眼瞅著就要生了,何必擔心那么多?再說了,就算天塌了,還有你丈夫頂著呢。對了,他去哪里了?妻子就要生了,他居然不在家,未免也太不稱職了吧……” 宇多柔聲解釋:“不是的,是緣一看出我快要生了,擔心生產(chǎn)時會遇到危險,便幫我去外面找產(chǎn)婆。至于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的原因,大概是路上遇到了需要幫助的人吧?!?/br> 她笑得一臉幸福,眼中洋溢著喜悅的光,“緣一有些沉默寡言,但實際上卻是個非常溫柔體貼的男人?!?/br> 九歌對此持懷疑態(tài)度:“如果他真有你說得這么好,我倒很想見見了?!?/br> 不怪九歌不信,她見過的夫妻情侶們,大都各有各的問題,真正兩情相悅又彼此忠誠的,在她漫長的記憶里也不曾扒拉出一對來。 宇多毫不介意:“如果你愿意的話,完全可以在這里多留兩天,緣一這兩天應該就會回來。再說,今天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就要從山上摔下去。緣一知道的話,肯定也想當面與你致謝呢?!?/br> “道謝什么的就免了,我只是順手?!本鸥柘肓讼?,“不過,如果能讓他將我送到楓之村,那我會非常感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