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其實,蕭穆遙和白冉自小便已熟識,他們是同門師兄,蕭穆遙比白冉要早幾年入門,是白冉的師兄。他們學武全是各有所用,一個是為了保護他的至親之人,另一個則是為了復仇。兩人從小便相互幫助打成各自的目的,益可以說是暗中相互利用著彼此,只是這般的利用讓雙方都得利而已。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奉命而行 東境起兵攻入西涼,其中疑點重重,易寒莫又是不舍撇下李涵月一人在此,于是只得派冷風前往東境駐軍處與易瑞照個面,探問一下現(xiàn)今的情勢。李涵月已然是隔三差五的便會溜出巫神殿來到易寒莫等人所處的白玉客棧與他們一同吃吃飯,喝喝酒,聊聊天。得知芊云有了身孕之后,她也總是帶一些滋補之物過來,想來亦是非常喜歡這個孩子的。易寒莫看著心中隱隱有些酸楚,涵月就連失憶后,仍是這般的喜歡孩子。 這日,亦如以往那般,李涵月從白玉客棧回去,可是她前一步踏入后庭,后一步紅藥也隨之到來。見著紅藥,李涵月心下暗暗叫險,若是自己稍稍晚了一步,真不知會發(fā)生怎樣的事情了。紅藥一身的巫尊盛服來至李涵月面前,眉宇間竟是擔憂,道:“毓兒,這些日子以來,可是將巫禮銘記于心了?”沒等李涵月回答,她又道:“哎——國家戰(zhàn)事,圣上欽點圣女前去安撫軍心,這……本是我巫族之本分,亦是不好推脫,可是姥姥卻是擔心毓兒你……你失憶在前,對術亦是沒能掌握全面,我真是擔心吶!” “姥姥,圣上欽點我去安撫軍心,難道還要毓兒前去迎戰(zhàn)嗎?”李涵月有些不解。 “非也,迎戰(zhàn)倒是不用你出馬,只是圣女在西涼的地位顯赫,此次又是前去撫順軍心,亦是極關重要的存在,如此難免會遭那東境國的刺殺,姥姥是擔心這個??!”紅藥其實也不愿讓李涵月前去,畢竟那是戰(zhàn)場,并非兒戲,一個不好便是會丟了性命。她也提過由自己親身前往,卻被圣上宛然回絕了,說西涼的京都、巫神殿內怎可少了巫尊。想來圣上所言也不無道理,可這般以來,就只有圣女前去,紅藥甚是擔心李涵月的安危啊!“這樣吧,讓璇兒隨你同去,另外我再加派兩名巫士與你同往,一同保你周全!圣上那邊催的急切,毓兒你換下衣衫,即刻出發(fā)!” 李涵月尚未理清思路,只知道自己要去戰(zhàn)場之上安撫軍心,不知怎么換好行服的,如今已經隨著紅藥來到了合宴殿中。這是她第三次見到圣上,可是相比之前兩次,她明顯的瞧出圣上蒼老了許多,兩鬢已然可見根根白絲。白棣見著巫尊和圣女仍如當初一般的恭敬,只是這一次言語間稍能感覺出一點他的心急。李涵月就這樣在匆忙之中坐上巫神殿的馬車,隨著馬車從平坦的玉石鋪路漸漸變得顛簸起來。 一路顛簸,約莫是走了兩三個時辰之久,天色已然灰暗了起來,于是他們一行人,包括圣女與巫神殿中的巫士還有二十多個御林軍衛(wèi)士一共三十人停留在京都外的朝陽城,據(jù)駐軍所在算算只有半天的行程了吧。 圣女前去駐軍之地安撫軍心的消息不僅是穿到了西涼的駐軍所在,整個西涼京都也已經傳遍了,百姓們紛紛跪地參拜巫族神明,念拜圣女大恩??墒沁@一消息在易寒莫聽來卻如晴空霹靂?;蛟S別人不知道這圣女的真實身份,可是他卻是比誰都要清楚,涵月那里是西涼的圣女,就算這些日子在巫神殿中學習了一些巫術,可是那也全是些糊弄人的玩意,涵月她可是一點自保的能力也沒有的??!此次她前去戰(zhàn)事之地,若當真有個萬一那該如何是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趕赴戰(zhàn)地(上) 聽聞李涵月前往駐軍之地安撫軍心,易寒莫憂心重重,總覺得事情發(fā)生得太是突然,猶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兆,于是打算即刻趕赴那里,原先留在此處也是因為李涵月的關系,現(xiàn)今她去了兩軍交鋒之地,正好可以與冷風匯合,同時也可問問瑞王這其中的緣由。 等易寒莫收拾好物品,準備退房之際,卻是恰好遇上了高子潺和芊云二人。兩人見他退了客房,趕忙上前詢問。“易兄,這是要去哪里?” “哦,涵月趕赴駐軍之所,我不放心她便也隨之前往。那么兩位,在下這便告辭了!”說著易寒莫雙手一抱拳對著高子潺和芊云辭別,向著馬廄而去。 易寒莫走后不久,蕭穆遙得知這一消息,心下暗嘆了一聲不好,且不說他是否會阻礙了他們刺殺李涵月一事,這東境此次正是借由太子之死舉兵攻打西涼,而易瑞能夠與白冉合作一是因為他以為白冉助他殺了易寒莫!雖說現(xiàn)在的易寒莫改變了容貌,可是以瑞王的精明來看,一定會發(fā)現(xiàn)其中的破綻,若是叫瑞王知道白冉是在糊弄自己,定是不會罷休,如此一來情況將發(fā)展得無法收場?。?/br> “蕭穆遙進入房間之內不到半刻的時間,又很快出門,遞給掌柜的一封信函,命其交與晌親王府之內。而后立馬來至高子潺的房內,道:“子潺,如今西涼戰(zhàn)事連連,此次前來也算是叫你見到了涵月,現(xiàn)在弟妹有孕在身,不可驚了胎氣,你這便帶著弟妹趕回南靈去吧,大哥還要留在這里,看看是否可以助朋友一臂之力。” 高子潺聽他這么一說剎是猶豫,其實剛才易寒莫離開之時他便想要隨他一同前往,易寒莫的擔心之處亦是他所擔心的,涵月她沒有武功,到了兩軍的戰(zhàn)場之處,萬一有個什么可不是他們所想看到的,雖說她是什么西涼的圣女,會有天神護佑,可是那些話高子潺哪里會相信,若真是有天神相護,李涵月便不會如現(xiàn)在這般失去了記憶。這一次,他是無論如何也要保護涵月的,既是易寒莫已經在她的身邊,既是李涵月也許根本不需要他的守護,可是,這一次,他不想再讓自己后悔了! 高子潺驟然看向蕭穆遙,直直的攝入他的眼中,“大哥!我要去涵月身邊,我想要護她周全!” 這話說得堅定無比,一旁的芊云聽著,胸口一悶,眼角已是微微濕潤了。“胡鬧!李涵月自有他易寒莫會去守護,你帶著芊云回南靈去!”蕭穆遙厲聲喝道。 “大哥?。?!上一次,就因為我的過失,才會造成涵月受傷失憶,若是我當初護她周全定然不會如今日這般?。。∵@一次,不管易寒莫是否在她的身邊,她的身邊又有多少人相護著,我全都不管,我只想默默護著她,這次,我不想再讓自己后悔了?。?!”聽他這樣說來,蕭穆遙亦是心中一顫,子潺所說實為何意?難道之前的那些事他已知曉了嗎?轉念又很快否定了,可心中亦是有了一塊軟肋,如是再也無法與高子潺對抗。無奈的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轉身推門而出。 房內只剩下了芊云和高子潺二人,芊云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滿滿的水霧,背對著高子潺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心中不住的告訴自己,不要難過,從一開始不就想好了會是這樣的嗎?只要可以留在他的身邊便好了!心中反反復復的告誡著自己,可為何還是會忍不住的落淚,忍不住的心痛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趕赴戰(zhàn)地(下) 房內只剩下了芊云和高子潺二人,芊云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滿滿的水霧,背對著高子潺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心中不住的告訴自己,不要難過,從一開始不就想好了會是這樣的嗎?只要可以留在他的身邊便好了!心中反反復復的告誡著自己,可為何還是會忍不住的落淚,忍不住的心痛呢! 高子潺見她如此,心中亦是滿滿的愧意,走到芊云的身后,從背后緩緩圈住她小小的身子,這一動作卻是又叫芊云心中一顫,眼淚急急的滾落而下,帶著哭腔道:“子潺,被丟下我,就算你要去李涵月那里也無所謂,不要讓我一人回去,我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寶寶也很乖,我們一定不會妨礙到你們的,別丟下我們……”說著已是淚流了滿面。 高子潺心下一疼,自己在芊云心中竟是這般的無情之人嗎?她竟這般的無助,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了一些,薄唇輕輕移向芊云的耳畔,“不會,我不會丟下你們的。芊云和寶寶要隨我一通前去,等這次戰(zhàn)事結束,我們一同回到南靈,到時候,我定會好好待你和寶寶的。相信我,芊云,等回了南靈,我會試著忘記涵月……也會試著重新愛你!” 聽著高子潺近在耳際的話語,感受著他箍緊自己的雙臂,后背可以清晰的感覺得到那顆跳動的心臟正與自己的遙相呼應,芊云真的快要認為這一切全是假象,子潺……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真的可以有屬于自己的那一天了,盡管那還非常的遙遠??墒亲愉缃袼f的卻著實是給芊云吃了強力定心丸,叫她又燃起了希望。眼中的淚水更加洶涌而出,芊云早已是泣不成聲,轉身將頭埋進高子潺的懷中,狠命的痛苦起來,雙手緊緊抓緊了高子潺的腰身,哭著點頭??谥胁荒苎哉Z,而心中卻是反復的回應著高子潺的話語,‘我信!我相信!我相信!’ 良久,見芊云漸漸止住了嗚咽,高子潺稍稍的移動了一下身體,衣衫上滿是濕濕的淚水,脫下外袍,他迅速的換了衣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對著芊云道:“你有孕在身,我們便改用馬車趕路!”說著扶住芊云的腰肢推門而出。 馬車之上,高子潺、蕭穆遙與芊云三人相對而坐,由于途中顛簸,芊云已經昏昏沉沉的枕在高子潺的肩頭睡著了。蕭穆遙看著子潺有些疲憊的面容,心中淌過一絲憐惜,輕聲道:“子潺,大哥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涵月,可是,到了現(xiàn)今這個地步……”蕭穆遙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芊云,有些話點到為止便可以了。 “是!大哥,子潺明白。子潺心中亦是有了打算,等到這次戰(zhàn)事結束,我們便回到南靈重新開始,我……會好好珍惜芊云還有我們的孩子?!备咦愉o了緊環(huán)住芊云的手,看向芊云的小腹,那里已經微微的有些隆起,頓時目光柔和起來。 蕭穆遙見他這般,心中亦是萬分的欣慰,若子潺真是可以放下李涵月,他也可以安了份心。只是現(xiàn)在的他們誰都無法預測將來會是何等的情況等待著他們,這份命運上天是如何安排的,子潺與芊云間的紅線究竟如何,誰也不得而知。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同行 易寒莫駕著紅月一路往東,如今的西涼已進入了秋冬。天氣陰沉,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黃色的濁云。寒風肆虐地飛馳而過,仿佛銳利的刀刃,割過易寒莫的臉龐,一刀又一刀,疼痛難熬。正逢這時,遠處驟然躍出好幾個蒙面的黑衣人,手持著好似兩截鞭一般的武器,阻截了易寒莫的去路。那些人沒有半句多余的話語,一擁而上向著易寒莫而去。見此情形,易寒莫雙眉一緊,心下暗叫不妙,一手控制著韁繩,一手已向來人飛出數(shù)枚銀針。紅月高抬著鐵蹄向著面前的一名黑衣人踩去,隨著那人的一聲慘叫,他身邊又有幾人中針倒下。易寒莫一看,稍稍松了口氣,幸好這回的刺客不若當時在客棧遇到的那般難纏,腳下一蹬,飛身向著剩下的黑衣人而去,抽出腰間的軟劍,奮力的揮出道道劍刃。不久之后,那些黑衣人無一幸免,易寒莫重新駕著紅月向著戰(zhàn)地而去。 一路上易寒莫走得并不順利,時不時的都會出現(xiàn)一些如之前那般的黑衣人來,只是這些人的功夫全然不是易寒莫的對手。但即便雙方的實力相差甚遠,可那些刺客就好像殺不完一樣,一波接著一波的來,叫易寒莫的行程大大的減緩的,眼看著天色漸漸的灰暗起來,易寒莫心下生疑,自己的行蹤究竟是何時暴露的,還有這些人似乎意不在刺殺自己,而是周二復返的拖延時間,可……這是為了什么呢? 遠處傳來馬車的鐵蹄和車輪聲,易寒莫抓住韁繩的手緊了緊,難道刺客又來了嗎?隨著馬蹄聲的接近,他終于看清了身后的人,蕭穆遙正拉開車簾向著他招手。馬車在易寒莫的身邊停下,蕭穆遙和高子潺一同走下馬車,對著易寒莫道:“易兄,涵月趕往戰(zhàn)地安撫軍心,我心中亦是擔心她的安危,上一次由于我的緣由叫涵月險些斷送了性命,這次,還望易兄體諒在下的一片苦心,我……我要同易兄一同,護涵月周全?。。 ?/br> 易寒莫看了一眼一旁的蕭穆遙,再次看向高子潺,嘴角請略一笑道:“高兄有心了!”說著對著高子潺一抱拳。同高子潺等人一路同行,途中依然不時的有刺客襲擊,雖有高子潺的相助,可同他們的馬車并行,仍是走得很慢,幾人直到第二日的午時才趕到西涼駐軍之地。草草的吃過一些干糧,幾人盤算著應該如何才能進入軍營見到李涵月。 其實若是只有易寒莫一人,想要進入西涼軍中應該是相當容易的,可是如今他與高子潺他們一起,最主要的是芊云的存在,她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要如何蒙混進入軍中。芊云有些擔憂的垂著頭,她不想成為子潺的累贅,可如今她偏偏成了所有人的累贅。到了如今這般地步,她是走也不是,留著卻又不知該如何安然入內。正在幾人犯愁之際,易寒莫雙目一亮,輕揚了揚嘴角,一個翻身已經不見了人影。 再次回到駐軍外出,易寒莫還帶了另一個人,赫然是跟在李涵月身邊的璇兒! ps:親們圣誕夜快樂哦! 番外篇之冷風 這一年的冬天透骨奇寒,十一月就早早的飄起了點點飛雪。慕容家的后庭之中,獨子慕容風剛滿六歲,正立在亭中伸手接著外邊點點的雪珠,雪珠落入手心化作一顆晶瑩的水珠。 屋里,慕容一家正在吃著晚飯,小丫頭從屋中跑出來,對著后庭中的慕容風大叫:“小公子——快進屋吃飯了!” 慕容風見她跑來,走至她的面前,攤開手心道:“小小,你看雪珠子落在手上變成了水珠子了,里面能映出一個小小來!”說著對著小小瞇眼笑著。 小小雙唇一嘟,也將手伸到外邊接起雪珠來,而后收手看著上面那四五滴化為水的雪珠道:“看看,我手心里有五個小公子!” 慕容風看著攤著雙手,見點點的雪花飄落而后在掌心化作雪水,心下有些懊惱,對著小小道:“你說雪為何落在手上便化了呢!要是它們能夠一直不化那該多好!” 見他有些感傷的模樣,小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小公子放心,這雪看樣子會下到明日,等明日地上的雪積得厚實了,我們一起對個雪人,雪人不像雪花那般脆弱,可以活好久呢!” “真的?”慕容風有些驚喜。只是,笑容還掛在嘴邊,眼角已經瞄見母親從廳堂內驚恐的向著他們跑來,邊跑邊喊著:“風兒,快逃快逃!” 慕容風和小小均是不明白夫人這是怎么了,不但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而且還讓他們快逃,兩人跑到水瑤身邊,扶住她的身體,慕容風擔心道:“娘,您這是怎么了?”水瑤也不言語,只是拉著他的手向前跩著,口中無聲的念著,‘快逃’! 提出最后一份內力,水瑤帶著慕容風和小小飛身躍出慕容府宅,不料住處之外也有賊人,對著慕容風厲聲道:“帶著小小快跑,不要回來!”說完向著門外的賊人而去。慕容風知道事情非比尋常,如娘這般的高手如今都身負重傷,最后望了一眼水瑤遠去的背影,慕容風絕決的拉起小小的手就往外跑。 府宅門口,水瑤奮力抵擋著賊人的一招一式,眼角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影,心中暗暗的喊著,自己一定要為風兒爭取時間。顧不得體內的劇毒,水瑤展開經脈硬是和來人對拼上一掌,兩掌相擊,震開一層雪霧,兩人同時向后退去。水瑤用手捂住心頭還是抵不住噴出一口暗血來,此時空中的雪片越來越大,已是鵝毛般大小了,地上也漸漸積起白雪來,水瑤噴出的血水沒入雪地中,顯得如此突兀。 對面的賊人冷哼一聲,“沒想到中了天門的毒,還有如此功力!不過……也只怕是窮途末路后的垂死一拼罷了。天門的毒已經浸入了你的五臟六腑,不過半個時辰,你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哼!我……水瑤,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做我的墊背,賊人?。∧闶芩腊?!”說完提起一口氣向著那人而去。 對面的人冷笑一聲,低語道:“真是自尋死路!等你死后,我會很快送你兒子前去陪你的!哈哈哈哈!”兩人再次擊打在一起。水瑤聽著那人口中說所的,心下顫動了,風兒是她唯一的記掛,可正因為這一點點的分神,叫對手有了可乘之機,四指并攏化為手刀,毫不猶豫的朝著水瑤的心頭刺去。 手刀刺入胸膛時那稀疏的響聲就好像踩在雪地中一般,水瑤甚至沒有感到疼痛,只覺得全身一陣抽搐,自己和對手竟是處于這般近的距離,她想要滅殺對手,可是身子已經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眼皮也沉重的很,好似千斤鼎壓在上面,叫她不得不合上雙目。 慕容風拉著小小沒命的向外跑著,小臉已經被凍得通紅,路上的積雪越來越厚,讓他們跑起來萬分的吃力,小小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跪在雪地之中,小小吃力的喘著粗氣,雖然每一口喘息,喉中都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可是氧氣總像是供應不上一般,叫她無法停止。慕容風想要拉她起來,卻是自己也氣喘噓噓,“小小……快…快起來,不能……停下,快跑!” 小小跪在雪地中早已僵住了身子,哪里還有力氣爬起來,她喘息著道:“小…小公子,你自己跑吧……小小,小小實在…是…跑不動了!” “這怎么可以!要是被追上就沒命了!快,我背你!”慕容風畢竟是男孩子,體力要比小小好了不少,蹲下身子背起小小繼續(xù)向前跑,只是沒多久便可看出腳下的步子明顯的搖晃了起來,小小眼中含淚,從他的背后掙扎著下來,“小公子,小小能跑了!” 兩個孩子在雪地中不停地跑著,只是,噩運似乎并不打算放過他們。剛才與水瑤打斗的那名賊人已經沿著兩人的腳印追了上來,一個飛身擋在了他們的面前。慕容風和小小見到面前的人全是一顫,這人若是來到這里,那么……慕容風首先激動地沖著那人大叫:“我娘呢!你把我娘怎么啦?” “哼,你是說水瑤?我能來此,必是先要殺了她,水瑤已死在我的手下!”說著伸出右手,在慕容風的面前一晃。慕容風只覺得心跳仿若停止了一般,有些不能呼吸,那人的手是血紅的,血跡已經干透了,但是那直達掌心的暗紅卻叫他看得窒息。娘,娘真的已經不在世上了?那個武藝超群的娘也會有敗敵的時候?慕容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見他這副神情,對面的人雙眉一皺,眼中閃過一片紅芒,“別擺出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水瑤武功再高也總有失蹄的時候,你若是還不相信,我這便送你上路見你娘去!”說著疾速向慕容風跑來,抬手向下?lián)]去。慕容風只是呆呆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瞳孔井然的驟縮著,他沒有任何疼痛的知覺,因為小小在那人到來之際,已側身擋在了自己的身前,熱血濺上慕容風的臉龐,竟感覺那樣的冰冷刺骨。 幾秒鐘后,他再也控制不住,抱住小小傾斜而下的身子慘吼一聲:“小小——————————”臉龐的血水混著淚水一同滴落在小小慘白的面容上,她微微揚起嘴角,虛弱道:“小……公子,小小不能陪你堆雪人了,你一定要……活下去…連帶著…小小的……一起活下去……”小小的眼漸漸渙散,失去了焦點,最后變得一片渾濁,只是那嘴角的笑卻仍然上揚著。 對面的賊人見此情形,不削的一哼,甩了甩手道:“小子,這回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你受死吧!”疾風掃過,慕容風看著他向著自己跑來,想起小小臨終前的話,他要活著,連帶小小的,一起活下去。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抱起小小向著一邊倒去,在那人飛馳而過的同時,他只覺得左邊的眼火辣辣的生疼,眼前漫過一片血紅,慕容風用袖口輕拭著眼眶,不想那袖上竟是一片血紅,眨著有些酸疼的左眼,慕容風倒在地上呼呼喘著氣。而一擊沒有殺死他的賊人已再次來到了他的面前,抬起手……看著那人高舉著手刀,慕容風緊咬著下唇,心中反復喊著:“動呀!!身體快動呀!!不能就這么死了!不能?。 敝皇撬胍荛_,可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止不住的顫抖,卻是移動不了半分,眼看著那人的手刃再次揮下,慕容風雙目緊閉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良久,沒有感到疼痛,他微微睜開眼,看見那人的手正在自己面前兩公分不到的距離,而那人只這樣保持著這個動作,好似定格了一般。那人有些慌亂的喊著:“何方高人?” 漸漸地從遠處走來一人,來到近處方才看清,他一身雪白,與這雪地仿若是融成了一片,看到來人,賊人疑惑的道了一句:“小孩?”可是話音才落,只覺的雪花紛飛,自己已不能開口了。慕容風緩過神來,從地上爬起,對著白衣少年道:“是你救了我?” 白衣少年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看了眼被自己封住xue道的人,道:“他再過半刻便可活動自如,你可想要親手報仇?” “我……我不會殺人!”慕容風有些膽顫的看向他。 “哼!”重重的一哼,白衣少年從腰間取出一把短刀遞給慕容風,“難道你忘了他是如何殺害你的同伴的?他又是如何想要殺你的?你不殺他,等到半刻之后,你便會死在他的手上!”說完抽手背過身去。 慕容風聽著他口中所說,又想起了小小,還有娘親都是死在這人手中,心中頓時燃起熊熊仇恨,握住短刀,大喊一聲向著那人刺去!其實,若單憑慕容風那一刀,這人斷不會死,可是刀上已經抹過劇毒,毒水浸入體內,不消片刻,那人就已命喪九泉了! 慕容風從驚恐中回過神,拔下短刀,來至那白衣少年身后,猶豫了再三輕聲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家遭遇賊人追殺,現(xiàn)在還不知如何了,我……” 話未說完,便被白衣少年打斷,“你可是慕容家的?” “是!” “快回去看看!”說著提起慕容風便向著府宅處而去。 來到府宅門前,慕容風看見倒在門口的水瑤,一步上前,抱起水瑤的身子使勁的搖晃著,“娘——娘——你醒醒??!娘!”白衣少年來到水瑤身邊,伸手探了探她的脖頸,早沒了半點脈搏,對著慕容風搖了搖頭。慕容風抱著水瑤的尸體將自己埋進她的脖頸,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娘’,可是水瑤再也不會回答他了。不知過了多久,慕容風已經哭不出淚來,止不住的哽咽著,他搖晃著站起身來,腳下一陣酸麻,雙膝一曲又跪倒在地。用手撐著再次站起身來,慕容風朝著府宅內而去。 一路往里,走到廳堂,滿室的狼藉,由于今日積雪,雪白的地上到處是觸目驚心的艷紅,一道道的刺傷著慕容風的眼,他在屋里找到了父親慕容清華,早已沒有了生命,他也尋到了二叔、管家、丫鬟、等等一共十二人,全是命喪劍下。慕容風氣急攻心,雙目一翻竟暈了過去。幸好有白衣少年在他身邊,趕緊替之整治,檢查時才發(fā)現(xiàn)他的左眼亦是一片血紅,經過再三的用藥還是不能痊愈,只能模模糊糊看見一些輪廓。 事后慕容風將父親、母親、小小連同家丁一同安葬在慕容府宅后的山林里,拜祭過亡者后,慕容風對著白衣少年跪下道:“我慕容風這條命是公子救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易寒莫!” “慕容風這條命今后就是易公子的了,但是,還望公子可以傳授慕容風武功,我定要手刃仇敵!!” “好!報仇一事我會替你完成,今后,你也不要再叫慕容風了,以免引來仇敵,從今往后,你就叫冷風!而我,今后在外便是莫成軒!我們行走江湖,便要成為江湖中無人匹敵的人物,弱rou強食想必你比誰都明白!” 就這樣,易寒莫和冷風建造了‘洞天宮’,一舉滅殺了天門,將天門兩百多人全部毒害,從此江湖上再無天門之人,洞天宮的名字漸漸流入各忙門各派的耳中,只是誰都不曾知道,這洞天宮是何時出現(xiàn)的,又是何時發(fā)展成這般的規(guī)模。誰也沒有見過洞天宮主的真正面目,他是個如同死神一般的存在。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安然入營 再次回到駐軍外處,易寒莫還帶了另一個人,赫然是跟在李涵月身邊的璇兒! 璇兒被擄了個頭暈眼花的,看清來人之時剛想開口,已被易寒莫一把捂住了張開的口?!皠e叫??!你應該還記得我吧!我們是涵……紅毓的朋友,她此番前來戰(zhàn)地安撫軍心,可是戰(zhàn)場不比其他地方,這里隨時都會遭到敵方的攻擊,我們是來保護圣女的,明白嗎?所以,我現(xiàn)在可以將你松開,可是你不許叫,若是出了聲,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易寒莫死死盯著璇兒的眼,由目中告訴她自己所說的一切全是真的。 璇兒心下害怕,那雙眸子看著讓人心慌,卻又感到萬般的真切,于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得到解放之后,璇兒長長的吐出口氣,而后,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隨后將目光落在易寒莫身上道:“冷……公子,你是說你們都是來保護毓jiejie的?” “沒錯!可是這軍營重地,并非我等可以輕易進出的,還要有勞姑娘助我等一臂之力!”易寒莫應聲說道。 “這……雖說璇兒曾見過公子一面,可公子剛才也說了,這駐軍之地非比尋常,若你們……”璇兒有些欲言又止。 “你擔心我們是他國的內jian嗎?”蕭穆遙笑得親和,看了一眼易寒莫又道:“放心吧,你看我們這兒還有一位懷有身孕之人,姑娘認為若是敵國內jian,可會叫個有孕之人前來勘探敵情呢?我等自是不會為難姑娘,姑娘只需帶著芊云進去便可,至于我們幾人自有辦法與你們匯合?!?/br> 璇兒看了一眼芊云,再緩緩看向她的腹部,向著幾人點了點頭道:“好吧?!闭f完走到芊云身邊,對著她道:“姑娘,不要緊張,跟在璇兒身后便好!” 解決了芊云這個大問題,剩下三人就好辦多了,三人齊齊飛身入營,悄無聲息的殺了三名西涼士兵,退下了他們的兵服穿在自己身上,正大光明的踏入了西涼的駐軍之地。經過一番勘探之后,三人順利的進入了李涵月所在的營帳之內,此時李涵月正與芊云一同坐在披著皮毛的軟榻之上,一手抱著芊云,一手輕柔的撫著芊云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 見到易寒莫三人前來,雙眼一瞇笑著起身來到他們面前道:“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這次事情來得突然,都沒來得及告訴你們,我在這里可是無聊死了,還好你們神通廣大,哈哈!” 易寒莫寵溺著輕叩了一下李涵月的腦袋,調笑道:“不是我等神通廣大,是涵月的名聲遠在啊,整個西涼幾乎已全都知曉了圣女秉承天命前往戰(zhàn)地安撫軍心一事,你如今……可是明星一般的人物!”說著易寒莫將嘴湊近李涵月的耳旁,輕聲的說著只有他們倆人聽得懂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