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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絮絮叨叨間,正走到了方才那老鬼所說的街角,轉(zhuǎn)彎兒的時候,肖桃玉面目立時一變,抬手阻攔道:“停!” 吹得有些變了調(diào)的嗩吶聲顫顫巍巍,吹奏者似乎很是畏懼,奏樂聲在一串不耐煩的罵聲里戛然而止了。 “吹得這么難聽,吹什么?都給我滾,煩?!?/br> “這破棺材這么硌得慌,給本座當(dāng)墊腳的我都嫌煩!” “你們一個個怎么生得如此丑陋?不如我徒弟半分好看,煩!” 連著三聲“煩”后,肖桃玉看見了昨日夜里令她困頓痛苦的可怖景象,鑼鼓喧天里,無數(shù)穿紅戴綠的惡鬼擁著漆黑鬼棺,但唯一不同的是,如今那鬼棺上懶洋洋斜倚著一身形修長、黑袍如云的俊美男人,他懷里還縮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鬼新娘茗兒。 兩撥人就這樣生硬地打了個照面。 人和鬼全都有些傻眼。 “臥槽……”應(yīng)云醉縮在那二人身后,已是讓這熟悉又駭人的場面給震得說不出話來。 顧沉殊亦是神色陡變,很快便注意到了男人手里把玩著的折扇:“這是……” “扇子,白玉為骨,芙蕖紋樣……”肖桃玉顫聲接道,“白玉芙蕖扇?” 記憶里,師尊教習(xí)弟子之時,曾經(jīng)念叨了無數(shù)次,那個憑借一己之力,鬧翻了整整三界,甚至令立派不久的秉玉仙山遍地尸身的瘋子,他最為喜愛的一件法器,便是白玉為骨、芙蕖紋飾的折扇,其威力簡直要毀天滅地,令萬物色變。 一瞬間,她面上血色褪盡,失聲道:“——他是小鬼王納蘭千鈞!” ☆、舊怨 這清平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言無憂與季清婉尋了將近兩個時辰,仍然不見鬼棺,便想著朝相反方向去尋,找機會與肖桃玉他們先匯合,但一時半會兒竟然在這煙霧溟濛的鬼城有些轉(zhuǎn)向了。 相比肖桃玉等人的危險重重,他們這邊的氛圍可以說是輕松明快,絲毫不受邪祟擾亂心神,究其原因,言無憂將其歸結(jié)于一點,那就是…… 季清婉在身邊。 “言道士!你今晚吃好了沒有?我好像不小心將燒茄子給做糊了……” 關(guān)于這個問題,她已經(jīng)糾結(jié)了一晚上,此刻仍是一臉歉疚:“我瞧旁人都沒吃,唯獨你將燒茄子都吃了,唉,其實你不用勉強的,我知道你是想給我面子。哎呀,你這個人,嘴硬心軟,怎么……” 只要有這個漆發(fā)透紅、笑容燦爛的姑娘圍在身邊,饒是鬼城陰森,也不覺可怖了。 ……她原本是不需要對自己如此無微不至的,然而季清婉對他的關(guān)心其實遠勝旁人,就像顧沉殊待肖桃玉一般。 這樣的偏愛和照料,但凡不是眼瞎,便都能瞧得出來。 言無憂面上微赧,下意識想說“我可沒刻意給你留面子,出家人本就吃素”,但聽季清婉這個欲言又止的話音,他頓了頓,挑眉問:“我怎么?” 一向口無遮攔的季清婉忽地有些羞,垂下了頭,柔軟的囁嚅了一句:“你怎么這么好呀……” “我……”言無憂愣了,臉頰慢慢漲紅了起來,呆滯的一指自己,重復(fù)道,“好?” 毋庸門一向規(guī)矩森嚴(yán),門內(nèi)又基本上都是男弟子,男子之間的感激欽佩一向都直來直往,往日他倒不覺有什么不對,但季清婉的夸贊,好似與其他人不大相同,帶著一絲絲令言無憂陌生的柔腸百轉(zhuǎn),宛如春水瀲滟,波光涌動,好似暖風(fēng)吹拂而來、柔軟抽條的柳芽。 溫柔。 微癢。 惹得他心下悸動。 季清婉抬眸瞧他:“你若是不好,我豈會愿意跟著你來這種陰寒之地?我覺得你是待我最好的人了?!?/br> 二人的眼光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相撞了,其中宛若帶著繾綣纏綿的焰電,令他們的目光在那一瞬無比膠著曖昧,卻又羞得他們趕緊將視線分開,熱得頭頂都快要冒煙了似的。 一絲從未有過的萌動在心底生根發(fā)芽了,言無憂紅著臉,心說:“這個季清婉,平日里上躥下跳的,那樣能折騰,倒是難得見她做出這副小姑娘的嬌羞模樣……她矜持一點,也是好的。” 可愛極了,他如是想。 言道長素來身佩一柄敬亭長劍,殺伐決斷,是個鎮(zhèn)魘殲祟的狠角色,導(dǎo)致那一雙原本清正純良的下垂小狗眼滿是戾氣冰霜,此一時,才顯出了幾分原本的柔善來。 恰在言無憂沉溺于一時柔情里時,季清婉忽然“啊”的尖叫了一聲,猝不及防地打破了這份安逸寧靜。 他吃了一驚:“怎么了!?” 季清婉尖叫著便往言無憂懷里湊和,一把死死攥住了他的胳膊,一邊胡亂跳腳一邊委屈的哭腔道:“老鼠!方才有好幾只老鼠一齊跑過去了!” 言無憂:“……” 那位好歹也是會幾分仙術(shù)的人,縱然主修療愈之術(shù),但也不至于連小小老鼠都要懼怕吧? 被緊緊攬住了胳膊卻無力掙扎的言道長想著,適才還夸她矜持,這會子才知道,白夸了! “別怕,幾只老鼠而已,又不會吃了……” 但他余光一掃,正好便看見了將季清婉嚇得鬼哭狼嚎的那一串老鼠,清平城貧窮,老鼠們倒是時常食人殘糧,一只只肥碩巨大、毛管發(fā)亮,此刻,碩鼠們宛如遭到滅頂之災(zāi),正排著隊從他們身邊飛快跑過,從這些小畜生身上竟能看出幾分狼狽和惶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