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許默笑瞇瞇地說完后,沈凌風搖搖晃晃起身,他扶住腦袋撞進衛(wèi)生間。 許默眼珠轉(zhuǎn)動,動手解襯衣紐扣,面色卻是寡淡,無悲無喜的模樣。 在沈凌風看不見的時候,許默一貫沒什么表情。 扔掉上衣,露出白皙上身,白中綴粉,腰肢柔韌,腰線沒入褲腰之下,令人忍不住探究更多,仿佛一朵雪白梔子搖曳,幽香四溢。 他滑動輪椅,堵在衛(wèi)生間門口。 沈凌風打開冷水噴頭,連衣服都來不及脫,花灑從頭澆下,他打了個哆嗦,小麥色皮膚繃緊,面頰冷硬如冰。 許默沒說話,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但許默即使不說話,存在感也強得可怕,沈凌風很難不注意到他,眼角余光瞥見了一抹白。 仿佛大雪茫茫之中,滿眼都是那明晃晃的白。 白里透紅,似一團火等候他,遠行的旅人,不歸的過客。 似乎他薄唇輕啟,水色嫣紅,掬著一捧清涼撒入火中,幽幽呢喃,天涯路遠,何不進來坐。 沈凌風狠狠扭頭,脖子僵硬,他背對許默,一拳砸墻,用盡全力地怒吼:“滾?。?!” 許默勾了下唇角,手肘搭在扶手上,斜撐腦袋,懶洋洋地開口:“做這種事很正常,別這么抗拒,沈先生?!?/br> 沈凌風沒回他,緊閉雙眼,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許默吸口氣,不知好歹地湊上去,衛(wèi)生間地板滑,輪椅走得不太穩(wěn),許默堵在沈凌風身前,花灑的冷水兜頭潑了他滿身。 許默打了個寒顫,卻沒退,迎著花灑抬頭,上身浸濕,愈發(fā)冰涼,臉色刷地成了病態(tài)的蒼白,雙唇褪去血色,黑發(fā)貼住了頭皮。 水流沿著裸.露的身體,蛇行而過,冰涼的信子滑過每一寸肌膚。 “沈凌風…”許默嗓音打顫,太冷了,他伸手抓他衣襟:“你…將我當成…蔣銘軒,行嗎?” 那些不為人知的懇求,都隱藏在不知羞恥的話語后。 沈凌風簡直恨透了許默,回頭一拳揮了過來,許默沒躲,緊緊閉上眼睛。 拳風劈開水花,砰地砸歪了許默的小白臉。 后腦勺順勢撞上輪椅靠背,頭暈目眩。 許默歪著腦袋,嘴角破皮,嘗到一絲血氣。 真疼,他齜了齜牙。 沈凌風怒不可遏,連胸膛也劇烈起伏,仿佛暴怒的野獸,恨不能將他撕碎。 “沈凌風,”許默委屈地喊他,“流血了。” 沈凌風一哆嗦,躲洪水猛獸似的倉皇后退,背貼墻壁,閉眼不看他,他惡狠狠道:“許默…你他娘…就這么、這么賤!” 許默抿了下嘴角,不以為然,大少爺變臉如翻書,委屈轉(zhuǎn)為戲謔:“也就你能三番兩次這樣說我,換成別人,就別想在寧北混下去?!?/br> “惡心?!鄙蛄栾L不客氣道。 許默始終在花灑下,冷水一股股地沖刷他,他也沒想退,就那樣平靜地看著沈凌風,無悲無喜。 沈凌風也快忍到極致了。 水流聲和著心跳,滿世界都在喧囂。 只有許默,是安靜的。 他睜開眼睛,許默渾身濕透,一動不動,嘴角彌著血痕,手指尖的創(chuàng)口貼也淋濕松落。 “cao?!鄙蛄栾L一腳踹上輪椅,將許默推出花灑下。 許默滿臉是水,半張臉暗紅發(fā)紫,順著眼角滑下來的,似極眼淚。 狼狽又落拓。 “銘軒……”沈凌風恍惚了,許默的面容逐漸模糊,蔣銘軒燦爛笑臉重又浮現(xiàn),影子與影子交疊,盤旋,扭曲。 “沈哥…”他輕聲喊,嗓音極細極微,宛若游絲,輕飄飄的,沈凌風伸手去抓,卻什么也沒抓住。 為了得手,許默選的藥帶致幻效果,沈凌風認錯人,不奇怪。 “過來?!痹S默輕喚。 高大的男人脊背微彎,目光渙散,形容間透著幾許茫然,他順聲音來向步去:“銘軒?” 許默按了下心口,微蹙細眉。 “嗯?!痹S默朝他伸手:“抱我?!?/br> 沈凌風彎身抱起他,整個人搖晃,站立不大穩(wěn),但這并不妨礙他牢牢圈住懷中的許默,哪怕忍到額頭青筋暴起,落下來的唇也極盡溫柔,如蜻蜓點水,淺嘗眉心。 “去床上…”許默啞聲。 沈凌風渾身肌rou繃硬,比guntang的石頭還硌人。 許默心安理得蜷在他懷里,一動不動。 沈凌風抱上他進臥室,臂彎間的人乖巧沉默,彌漫著淡淡幽香,不濃烈卻馥郁,縈繞間融入心底,再化為穿腸利劍,擊潰心防。 沈凌風將他壓回床里,雙臂撐在許默身體兩側(cè),抑制不住地低吼。 “沈哥,”許默指尖冰涼,抵上他唇瓣,下滑,輕點喉結,“我是誰?” 咕咚,沈凌風喉結上下一滑,他幾乎看不清眼前,卻下意識回答他:“許…銘軒……”小腹那團火燃燒得愈發(fā)旺盛,頃刻,化為滔天大火,席卷全身。 整個世界都天翻地覆,大火將一切燒成灰燼,灰燼之上,一縷青煙,馥郁幽香。 許默笑了下,笑聲清亮,肖似才子佳人書里的狐貍精,舉手投足,盡是曖昧不清的誘惑。 “沈哥,”許默喃喃低語,“你希望,我是誰?” “銘軒?!边@次的回答沒有猶豫。 許默抬起眼簾,身旁的男人看似鎮(zhèn)靜,但漲紅的脖頸、繃緊的肌rou,種種反應都在叫囂發(fā)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