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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沈凌風,真的會撕碎他。許默風平浪靜地想。 炙熱的呼吸交織,變成了粗重的喘息。 沈凌風眸色愈濃。 許默蒙住他的眼睛:“我是許默?!?/br> 沈凌風猛地僵住,如臨大敵般退后,許默笑了,輕描淡寫:“騙你的,沈哥,我是蔣銘軒?!?/br> 沈凌風復又壓上來,許默抱住他后頸,送上一雙唇,清寒徹骨。 …… 晨光熹微。 許默累得連動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沈凌風還在睡覺,手腳并用八爪魚似的抱住他。 “重死了。”許默小聲嘀咕,他本來想起身,待發(fā)現(xiàn)沈凌風尚未醒,只好癱回去,深黑的眼珠子直直盯住天花板。 那藥,許默悻悻地想,還是少用為妙。 周身黏糊糊的,凌晨那會兒許默被沈凌風做昏了,后來又醒一次,沈凌風虎吼著發(fā)泄后終于癱倒過去,抱住他呼呼大睡。 好像…許默瞇了眼睛…發(fā)燒了。 昨晚淋了冷水,又折騰大半晚,做完沒清洗,饒是許默年輕,小身板也有些抵不住。 他轉(zhuǎn)頭打噴嚏。 沈凌風醒了,剛醒還迷糊著,柔聲夢囈:“銘軒?” 許默微怔,使勁將臉埋進枕頭里,后腦勺對著沈凌風,不言不語。 他不說話,受殘留致幻劑影響的沈凌風暈暈乎乎,以為他害羞,伸手去捧他面頰,溫柔地覆過去,細細密密親吻他的額角、鬢發(fā)、耳rou,舔吻著落到喉結(jié)。 許默咽口唾沫,喉結(jié)上下一滑。 “銘軒…你變白了。”沈凌風說話時,guntang的氣息撲進許默皮rou里,又酥又麻。 “白得好像…”沈凌風愣了愣:“許默。” 許默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突然發(fā)難,一把推開他,連滾帶爬撲下床,緊緊用毛毯將自己裹住。 掉下床時,膝蓋磕出青紫,許默的皮膚極容易留下痕跡,經(jīng)久不散,那淤青很快浮上來,映著他周身其他青紫痕跡,頗為刺眼。 “cao。”沈凌風甩腦袋,他想起來了。 “許!默?。。 鄙蜥t(yī)生咆哮。 許默拼命拉扯薄毯,手忙腳亂,把自己腦袋也裹住,自欺欺人地躲進聊勝于無的屏障中。 下藥的手段也太下作了,沈凌風漲紅臉,指著許默你了半天,最終虧于家教過硬,只能罵出一句:“無恥!” 許默幫他:“還有下賤?!?/br> 沈凌風瞪他:“cao?!?/br> 許默縮著脖子肩膀,抱住自己:“你走吧,這幾天我不會再來煩你了。” 落到許云澤手上,沒個十天半月,他也出不來。 沈凌風跳下床,飛快撿起內(nèi)褲上衣和長褲,邊走邊穿,仿佛許默渾身冒毒氣,多待片刻都有性命之危。 沈凌風一腳踹門上,震天巨響,整棟樓都因他的怒氣抖了兩抖。 許默打哆嗦,揪緊毛毯,指節(jié)泛白。 “許默,”沈凌風回頭,目光陰鷙,惡狠狠地威脅:“你下次再敢耍手段,我一定會揍你!” 沈凌風想揍他不是一天兩天了,許默并非不怕,只是每次沈凌風都忍住,于是許默變得有恃無恐。 昨晚那拳頭落下來,到現(xiàn)在側(cè)頰都記得血rou擠壓帶來的痛楚,烙鐵般印上去,皮rou綻開,似乎能聞見燒焦氣味。 斑駁,兇狠。 “唔,”許默躲著,見好就收,“對不起,以后不會了?!?/br> 沈凌風怒氣沖沖走了。 許默呼出一口長氣,毛毯自頭頂滑落,他暈乎乎地靠在床邊,身子無力支撐,斜歪過去。 他伸手,手背貼額,guntang,是發(fā)燒了。 第14章 許默不去醫(yī)院,也不看醫(yī)生。 德川只好買來退燒藥喂他服下。 許默在床上躺了一早上,午飯潦草吃了些,腰酸腿疼地躺到下午四點,許云澤派來的賓利已經(jīng)在酒店樓下等他。 德川推門而入,盡職盡責地提醒:“少爺,大少爺派來司機接您,就在樓下?!?/br> 許默燒得頭昏腦漲,腦子里清醒還剩下三分,聞言小聲嘀咕:“片刻無安寧?!?/br> “現(xiàn)在下去?”德川問。 許默虛虛睜開眼睛,復又閉上,迷迷糊糊地說:“不,讓他等。” “是。”德川替許默掖了被角,轉(zhuǎn)身出門。 “德川?!痹S默忽然叫住他。 德川回身,躬下腰:“少爺。” “…我和許云澤之間的事,不要去找沈凌風。”許默沉聲叮囑。 德川點頭:“知道了?!?/br> 許默呼吸加重,整個人仿佛掉進熱油鍋,手腳卻極端冰涼,面頰起一層緋紅。 他燒糊涂了,吃下的退燒藥沒什么效果,腦海中思緒雜亂,七擰八擰,朦朧一團,似乎踏在懸空的云霧上,一腳踩空,便是萬劫不復。 他又夢見了女人,溫柔地將他攏進懷里。 許默瞪大眼睛,試圖將她看清,眼前卻只有血。 大團大團血花在慘白帷幕上濺開,黑色煙霧騰空而起,將他帶回那天下午,炎熱潮濕,他的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手心全是汗。 汗水沿著眼睫滴落,酒氣微醺。 他喝了一點古巴老頭調(diào)制的朗姆,但他很清醒,清醒地憤怒。大貨車橫地里沖出來,那時許默在想,邁阿密的海灣這么多游客,一輛大貨車橫沖直撞,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