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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禍后，許默去看過心理醫(yī)生嗎？”陳明打斷了沈凌風(fēng)的沉思。

    “沒有?！鄙蛄栾L(fēng)答：“他不去?！?/br>
    許默不想做的事，誰也逼他不得，沈凌風(fēng)根本管不了無法無天的許默。

    “許默現(xiàn)在這樣，你明天還走得了嗎，去國外交流這事。”陳明替他擔(dān)心，這回交流由省上組織，院里就一個名額，給了沈凌風(fēng)，要是不去，太可惜了。

    “看情況吧?！?/br>
    護士敲門：“沈醫(yī)生?！?/br>
    沈凌風(fēng)回頭：“有事？”

    “病人家屬找你。”護士面露不安，似乎對方來者不善：“是許默的哥哥，他要見你?！?/br>
    護士小聲說：“我看好像…想讓你和許默離婚?！?/br>
    第17章

    許默醒了，就在沈凌風(fēng)走之后，恰好來得及看見沈醫(yī)生決然離去的背影。

    他總是這樣，許默心想，背對我。

    “醒了？”許云澤合上病房門。

    許默半睜著眼睛，眼角余光掠過他，頓時心生煩厭，闔上眼簾，不做搭理。

    許云澤卻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握住許默手腕，不悅地質(zhì)問：“為什么往下跳，不要命了？”

    許默不說話，許云澤坐回陪護椅，依舊攥著許默手臂：“因為沈凌風(fēng)？”

    “和他沒關(guān)系?！痹S默睜眼看天花板，腦子里還是暈乎的，想將手抽回來，四肢卻動彈不得。

    “哥…”許默閉眼睛，喃喃無語：“你什么時候，才肯放過我?！?/br>
    “咱倆是兄弟，沒有誰放過誰一說，”許云澤凝視他，“小默，我真希望你能像從前那樣，相信哥哥?！?/br>
    兄長的語氣，沉穩(wěn)寬容，真好像兄友弟恭似的。

    許默只覺出惡心，發(fā)自心底的惡心，憤怒讓心跳加快，監(jiān)控儀幾乎發(fā)出報警聲。

    許云澤被燙到般，驀地松開他。

    “不可能，”許默夢囈般呢喃，“永遠都…不可能。”

    那些印刻在年少深處的恥辱和失落，如同遭遇最不可饒恕的背叛，將少年熱血打入冷窖，從此記住的，只有薄心涼情的親人，和可有可無的家。

    過去如同夢魘，自記憶深處浮出水面。

    許默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就好像他無法控制雙腿，恍惚間，那些背后冷語和嘲笑，利箭般穿透時間屏障，無論過去多久，他都忘不了。

    “沈凌風(fēng)…”惶恐伴隨回憶席卷而來，許默揪緊身下床單，掙扎：“我要見沈凌風(fēng)…”

    許云澤惱了，伸手將他按回床里，怒道：“他壓根不喜歡你，你纏著他做什么？賤不賤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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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br>
    女人摟著他，她的懷抱似乎能溫暖寒冬，她柔聲勸他，“他確實不喜歡你，聽mama一句勸好不好…”

    許默想捂住耳朵，伸出的雙手，卻反摟住一輩子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女人。

    “mama。”

    她撫摸他的發(fā)頂，溫和低語：“這世間，有些事情，不能強求——”

    ·

    “我要見沈凌風(fēng)?。?！”

    許默聲嘶力竭地咆哮。

    許云澤呆住了。

    許默紅著眼睛瞪著他，目眥欲裂，那樣生氣而憤怒，仿佛他是畢生的仇敵。

    許默是恨他的，許云澤不難察覺到這一點。

    片刻僵滯，圓滑世故的許家大少爺飛快冷靜下來，他點頭：“好?！?/br>
    許默的心跳終于慢慢落回去，許云澤沉聲道：“但有個條件?！?/br>
    “說。”

    “和沈凌風(fēng)離婚，之后你想做什么，哥哥都不再插手?！?/br>
    許默張了張嘴，他想說，不可能。

    “沈凌風(fēng)一定想離，你認為呢？”

    許默張開的嘴閉上了，盯著許云澤。

    “不如問問他的想法?！?/br>
    “不問?！痹S默矢口回絕。

    許云澤抬手招呼路過的小護士：“將沈凌風(fēng)叫過來。”

    沈凌風(fēng)來的倒是挺快，朝許云澤略一點頭，便徑直越過他，到病床前檢查許默的傷勢，他蹙眉：“你剛才干嘛了？”

    分明才醒沒多久，緊緊包扎的紗布就出現(xiàn)松落，肯定是劇烈動作所致。

    這倆兄弟難不成剛下手術(shù)臺就吵架？沈凌風(fēng)重新將紗布裹緊。

    許默冷聲道：“關(guān)你屁事?！?/br>
    沈凌風(fēng)抬手拔了他的氧氣罩：“說什么呢，大聲點?！?/br>
    “滾！”許默大叫：“滾出去！”他伸出雙手，用力推搡沈凌風(fēng)。

    沈醫(yī)生猝不及防，讓他推得往后一趔趄，高高大大的個子險些摔倒。

    “許默，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沈凌風(fēng)沒好氣道，將氧氣罩收拾回床頭，測體溫量血壓做完常規(guī)檢查，才扭頭望向許云澤：“您找我有事？”

    許默盯著許云澤，雖然在沈凌風(fēng)面前張牙舞爪耀武揚威，心里其實怕得要死，他怕許云澤說出來，更怕沈凌風(fēng)回答。

    “離婚?！痹S云澤果然沒有理解弟弟眼神哀求的想法，他開門見山：”沈醫(yī)生，小默身為許家人，本來就不該自降身價和同性結(jié)婚。況且你心中另有所屬，和小默在一起，也是出于他強迫?！?/br>
    “我身為小默兄長，不能坐視不理，任由他胡來?！痹S云澤一席話，理都讓他占全了。

    “你認為呢？”許云澤反問。

    “好?！鄙蛄栾L(fēng)沒有猶豫，本來這段婚姻就是扯淡，在他心里，他和許默，永遠不可能走到婚姻這一步，因為他對許默沒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