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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云澤望向許默:“聽見了?” 許默愣了一會兒,其實沈凌風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沒什么好驚訝的,他像個瘋子一樣纏著沈凌風不放,逼他結(jié)婚,分開他和蔣銘軒,又給他下藥。 正直的沈醫(yī)生沒有揍他,都算醫(yī)學奇跡。 許云澤內(nèi)心倒是不乏驚訝。他調(diào)查過沈凌風,知道這個人喜歡的不是許默,但假如為了許默的身世背景和他在一起,也有可能。沒想到,沈凌風回答得太干脆,他的確看不上瘋瘋癲癲的許默。 “不,”許默笑了,眼底愈發(fā)寒涼,話聲刻薄,“沈凌風,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沈凌風沒什么反應,這種話聽多了,見怪不怪,他只是朝許云澤聳了下肩,淺表無奈,然后起身離開,走之前沒忘了叮囑許默:“剛下手術(shù)臺,收收你的人來瘋?!?/br> 許默露齒一笑:“知道了,老公?!?/br> 沈凌風霎時滿身雞皮疙瘩,三步并作兩步溜人。 “許默!”許云澤勃然大怒:“別他媽犯賤了行不行?!” “誰他媽當初那樣整我?!”許默吼回去:“難道不是你?你讓所有人以為我是個喜歡親哥哥的變態(tài),我cao.你媽許云澤?。 ?/br> 兄弟倆互相揭短,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外人面前沉穩(wěn)冷靜、優(yōu)雅從容的許家大少,此刻氣得面紅脖子粗,似乎恨不得撲上去掐死不聽話的小弟。 “我倒希望我們不是親兄弟?!痹S云澤冷笑:“否則也不至于因為這層皮,對你手下留情?!?/br> 許默頭皮發(fā)麻:“滾?!?/br> 許云澤平復了呼吸,復又冷靜從容,疊腿坐回去,淡漠道:“你什么時候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我什么時候放你離開許家。” “許默,我勸你,別再執(zhí)迷不悟?!?/br> 第18章 沈凌風第二天一大早的飛機,沒有和許默道別,收拾東西便跟著省上組織的隊伍出發(fā)前往美國。 彼時許默躺在病床上,冷冷地看著許云澤支到面前的離婚協(xié)議書。 沈凌風簽字了,頭天晚上簽的,龍飛鳳舞三個大字,字如其人,遒勁板正。 “簽字?!痹S云澤勒令。 許默盯著沈凌風的名字,半晌,移開視線,闔上眼簾。 許云澤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許默全然冷處理,不聽不問不作聲。 “行?!痹S云澤放下協(xié)議書:“回許家。反正沈凌風簽了字,他也不會再來找你。許默,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br> 沈凌風多半已經(jīng)走了,許默閉著眼睛,他知道沈凌風今天早上飛機。 許默有個小本本,上邊記滿了沈醫(yī)生的行程安排,他已經(jīng)背得滾瓜爛熟。 沈凌風走了,不會再來找他了。 意識到這一點,許默就像胸口被什么堵住了,難以呼吸,仿佛身陷深海,空無一物的黑暗,冰冷潮水自四面八方涌來,將他淹沒,陷入更深的黑暗。 “許默!”朦朧間傳來許云澤的聲音,許默聽不清,他在說話,但他不想聽。 “小默?!庇纳畹暮诎岛螅寺冻鰷厝崦嫒荩骸斑^來?!?/br> “mama…”許默伸手,不知何時站在透明的平地上,空曠無邊,他朝她走過去,只一步,淚流滿面:“mama,對不起?!?/br> “沒關(guān)系?!迸诵χ?,張開懷抱:“到這兒來。” 許默拔腿奔向她。 “許默——”許云澤一拳砸墻,心跳監(jiān)控儀上的頻率,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 那之后,許默似乎陷入死亡般的沉睡,再未醒過來。 · 飛機上,沈凌風遇見了老同學,鄭明凱,在二附院工作,專攻心理和精神疾病。 鄭明凱主動同他搭話,提及許默:“我聽說你和他結(jié)婚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沈凌風尷尬一笑,沒否認:“嗯。” “哦…挺好的。”鄭明凱坐在舷窗邊,若有所思:”許家老二吧,他哥,許云澤,你認識嗎?“ “認識?!?/br> 鄭明凱點頭,面露遲疑。 沈凌風察覺他神色有異,欲言又止的模樣,遂主動發(fā)問:“咋了?” “我研究生第一個導師,王為立,你還記得嗎,這都八年了吧。” 兩人同校同屆不同專業(yè),沈凌風還記得:“嗯,咱倆碩士畢業(yè)前,他犯事坐牢?!?/br> “你知道誰把他送進去的嗎?” “誰?” “許云澤,許家老大?!?/br> 沈凌風坐直身體。 鄭明凱抱緊懷里的參會資料,啞聲低語:“這豪門的事,誰也說不清,按理講都不該告訴你,不過既然你和許默結(jié)婚了,我想你…應該能幫他吧?!?/br> 沈凌風疑惑:“和許默什么關(guān)系?” “這么些年,我想起來,心里有愧,哎。”鄭明凱和盤托出:“王為立進去前最后一個項目,是藥物成癮實驗,不清楚他怎么和許云澤搭上線的,反正許云澤從王為立這兒拿藥?!?/br> “給誰?”沈凌風腦中弦繃緊,隱隱察覺不對勁。 鄭明凱啞聲答:“許默?!?/br> 沈凌風怔忪,繃緊的弦砰然斷裂,王為立的藥物成癮實驗,他略有耳聞,王為立進去后,這事在院里傳得神乎其神。 說是他暗中用人做實驗,藥物控制神智,險些將一位少年逼瘋。 難道,那個少年就是許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