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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太子的外室(重生)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阮菱跟著顧忍往前邊樓閣走去,回廊的盡頭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墨色錦袍,背后長裾上的四爪金龍泛著淡淡的金光, 形如高山,挺拔俊直。

    “殿下。”阮菱輕輕喚。

    “你來了。”太子頓時轉身,月色落在那狹長的眉眼間, 竟透出一絲討好的意味。

    裴瀾牽起她的手,放在胸.膛前捂著,緩緩道:“下午的事兒孤都聽說了,有人故意而為,別往心里去?!?/br>
    阮菱感受著掌間暖暖的溫度,來時那一點點僅存的疑慮也散了,她溫婉道:“是。”

    她越平靜,裴瀾越覺得不對勁。

    他寧愿小姑娘嗔他幾眼,鬧幾句脾氣,甚至掉幾顆金豆子,也不愿她這么乖巧。

    “阮菱,要不要孤教你怎么生氣?”男人一把攬過她的腰,聲音低啞道。

    小姑娘驚呼一聲,手攀附在了他肩膀上。

    裴瀾低聲道:“林軟是圣人欽定的,卻不是孤認定的?!?/br>
    見阮菱沒什么反應,他沉聲道:“孤亦不會娶她?!?/br>
    有幸見到太子殿下難得的緊張,阮菱低低笑了。

    她小手覆在他眉眼間,眼眸狡黠:“還有呢?”

    裴瀾皺起了眉,隨后眉頭間的緊蹙漸漸化作了無奈,他在她腰間掐了一把。

    關心則亂,他竟不如對面的小姑娘。

    她尚且能知道這是圈套,并沒全信,他還在解釋什么?

    裴瀾在她臀部間重重拍了一下,隨后高高摟起,手臂拖著她的腰身抬了起來。

    阮菱慌忙抓住他的肩膀,嬌呼道:“殿下?!?/br>
    再睜眼間,阮菱整個人都坐到他身上,月色怡人,淡淡的瑩輝落在男人的眉眼間,鼻梁處,俊美無儔,分外迷人。

    裴瀾食指輕輕摩挲著她的眼底:“竟不知你是個沒良心的?!?/br>
    阮菱身子顫了顫,她摟著他的脖頸,在他額間輕輕吻了吻:“我既決定嫁你,便不會疑你?!?/br>
    裴瀾喉結滑動,像是心里的荒蕪落下了一枚火種,星星之火,瞬間蔓延五臟肺腑。

    小姑娘肌膚雪白的晃眼,鎖骨處被他揉搓了幾分,泛著淡淡的紅暈。裴瀾想也沒想,低頭便咬了上去。

    順著那精致漂亮的蝴蝶骨,一寸寸向上,直至封住了她的唇瓣。

    阮菱感受著抵在身上灼熱的溫度,唇邊低低哼了聲。

    耳聽著心跳聲越來越大,阮菱小手抓住男人肆虐的大掌,她臉紅道:“殿下,這是宮里……”

    “孤好久沒見你了?!蹦腥松ひ羯硢』笕?,手下動作來勢洶洶,哪一個,都來者不善。

    小姑娘軟軟的攤在他懷里,衣襟領口滑了大半,精致纖細的鎖骨上布滿了曖昧的紅莓。

    耳鬢廝磨,纏綿繾綣。

    自阮菱有了身子后,裴瀾再沒碰過她。幾次情到深處戛然而止,而阮菱似是知道了一般,在他面前更是難得的放肆。

    就好比現在,小姑娘的指腹就按在他月腰間,一圈圈的畫著,一寸寸的慢慢挪著。

    裴瀾覺得身子漲的厲害,酸澀和酥癢,那皓腕玉指每一息都牽動著他的神經。

    他指腹抵在她唇間,輕輕摩挲著下頜,沙啞道:“菱菱,你惹我?!?/br>
    小姑娘眼眸浸了水霧一般,抱著他,軟如脂玉的小臉蹭了一下他的胡茬,吹了一口氣:“殿下,大夫說了的……”

    “孤知道。”裴瀾掂量著懷里柔軟的身子,隨后深吸了一口氣,忽然閉上眼。

    鼻息間滿是小姑娘身上的香氣,他緩緩平復著心緒,再睜開眼時,漆黑的眸里多了一絲認命的意味。

    他啞著嗓子咬她耳朵:“就這么折騰,也不怕你男人日后不行?”

    小姑娘腮上浮現梨渦,低低笑了:“你讓所有人都瞞著林軟,不讓我知道,這算作懲罰?!?/br>
    喲,知道跟他討斤算兩了。

    太子下頜抵在她頸間,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已復清明。他道:“待會兒皇后邀你們進殿赴宴,只是走個過場,莫要怕。賜婚的圣旨已在孤手里,明日蘇公公便會去沈府宣旨。”

    小姑娘應了聲:“我沒有怕,進宮也只是想你了?!?/br>
    言下之意,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的,她才不稀罕什么過場,流程。

    驕矜恣意,有恃無恐。

    裴瀾食指敲了敲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輕輕笑了。是了,他的小姑娘就合該如此。

    說到這兒,裴瀾又不免想起這道圣旨他求來有多么不易。

    不過,風雨辛苦都由他來,小姑娘就這么一直撒嬌粘人,驕傲下去就好。

    阮菱害怕把他腿坐麻了,想下去。

    太子皺了一下眉,按著她腰肢沒讓她動,道:“下頭涼,你別動,陪孤待一會兒。”

    兩個人就這么依偎著,又傻乎乎的看了一會兒月亮。

    不遠處,德清帝的儀仗從御花園經過。

    裴帝余光瞥見廊下那對壁影,站住了腳步。蘇公公見狀,抬手示意宮人停下,四處靜謐,天光大暗,起風了。

    裴帝鼻間冷哼了一聲,才剛同他翻臉一通,轉瞬就兩個人就粘在了一處。他這個兒子看來是真動心了。

    猶記得一個時辰前,圣人在福寧殿看奏折,蘇公公進來傳話:“太子求見。”

    “這個時辰,他來作甚,朕記得皇后今晚設宴給他選太子妃?!迸岬垲^也不抬,淡淡道。

    蘇公公瞥了眼外頭長身玉立的殿下,低低道:“陛下,太子殿下說就是為太子妃一事兒前來?!?/br>
    “宣?!?/br>
    太子進殿,行了個禮:“父皇?!?/br>
    裴帝放下奏折,明晃晃的燭火落在帝王的眉眼間,顯然不耐。他冷著聲音問:“太子妃人選已定,林家嫡女,才貌雙絕。圣旨朕已謄寫完,你還想說什么?”

    太子薄唇抿成直線:“那父皇恐怕要重新寫一道圣旨了。”

    “太子?!迸岬弁蝗徽酒鹕?,聲音加重:“你該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兒臣知道?!?/br>
    太子不卑不亢,突然道:“父皇,您記得小時候跟兒臣說過的話么。人要有畏懼心?!?/br>
    裴帝不語,擰眉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太子緩緩道:“那時兒臣不懂,兒臣生下來便是太子,七歲入東宮,有母后的寵愛,父皇的管教。儲君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下都是兒臣的,兒臣不知何為畏懼??扇缃駜撼级?,這世間從來都是一物降一物。阮菱之于兒臣,便是后背。兒臣因她,第一次生了畏懼之心。所以父皇,這太子妃之位只能是她,兒臣娶的也必得是她?!?/br>
    言辭懇切,鏗鏘有力,無半分回頭之地。

    裴帝透過裴瀾的骨相,仿佛看見了從前的明成皇后。她用死教會了他什么是畏懼心,她到死也不肯讓他被原諒。

    有那么一瞬間,裴帝心中那桿子秤歪了,歪得離譜,歪得應當。

    他嘆了口氣,如載華岳的身形撼了兩分,默道:“沈老太傅是朕啟蒙先師,亦死在任上,于楚朝有不可磨滅之功,他的孫女做太子妃,群臣倒也不可非議。只是她生母與長平侯和離,到底名聲不漂亮,朕……”

    太子接道:“兒臣請父皇賜阮菱生母沈氏正二品誥命夫人之位?!?/br>
    裴帝眸色深了深,他這個兒子是鐵了心要求娶阮家女了。罷了,罷了。

    他道:“朕答應你?!?/br>
    “只是還有一點?!迸岬壅剹l件:“寧國公府嫡女林軟必須為太子側妃。寧老公爺于皇室有恩,不封他孫女什么,朕心有愧?!?/br>
    瞧瞧,寧國公家于皇室也有恩。先前裴帝還為了他家姑娘為太子妃做盡文章,如今彈指轉圜間,竟也能讓一步。

    可見,在帝王的權衡下,什么重臣之后,忠烈之女,都是騙人的。

    太子挺直胸膛:“不可。兒臣不會納她?!?/br>
    聽聽,在太子殿下眼里,阮家女是娶,林家女是納,劃分的多么清楚。

    裴帝眼底升騰慍怒之色,大掌重重拍向御案:“太子,你別得寸進尺!”

    太子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上挑著的眉眼足足的君王之態(tài),像極了對面的男人,他從容道:“阮菱有了兒臣的孩子,所以兒臣不能納側妃?!?/br>
    裴帝抬手指著他,聲音發(fā)顫:“你,難不成你日后繼位還想六宮空無不成!”

    太子挑眉,毫不忌憚:“那是兒臣的事兒,就不牢父皇費心?!?/br>
    “好啊,好!你就不怕朕即可廢了你,讓你絕無繼位可能?!”

    太子眼眸深邃,夾雜著上位者的從容不迫。他緩緩道:“周后德行缺失,膝下無子,大皇子早夭,二皇子裴遠無能,五皇子裴恒醉心風月,七皇子裴止遠在李國作為質子。父皇,您看看,除了兒臣,您還能依仗誰?”

    夾槍帶棒的說辭卻也是楚朝的實際情況。

    裴帝一聲勤勉政務,才有了現如今富庶,實力雄厚的楚朝。

    裴瀾作為他的嫡子,是諸皇子之中行為格局最像他的那一個,出生便被封為成慧太子,文武雙全,機敏過人。這些年來,他也一直悉心培養(yǎng)。楚朝的下一任儲君,若不落到裴瀾手里,大楚怕是經不過幾栽風雨,便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

    裴帝看著對面的太子,不知不覺間,他已成長到了可以和自己談條件,說籌碼對峙的年歲。

    罷了。裴帝擺手:“兒大不由父,你去吧。”

    太子勾唇,鴉羽似的睫毛斂去眼底愉悅。沒有多意外,多驚喜,這便是他早料到的結局。

    他拱手:“兒臣告退?!?/br>
    蘇公公看著太子越行越遠的背影,不由得嘆了口氣,太子殿下這哪是有幾句話要說,這是算無遺漏,早早的準備好,就等著陛下往坑里跳呢。

    屋內傳來一聲暴跳如雷的聲音:“蘇圩!”

    蘇公公神思回神,拿手正了下帽子,緊忙走進殿去。

    蠟燭燃了一半,爆了又爆,在墻上晃出漂亮的影子。

    裴帝沉聲道:“研墨!”

    蘇公公勾唇,陛下最終還是順著太子殿下了。

    ——

    “行了,去赴宴吧?!迸釣懹直Я艘粫?,才刮了刮她的鼻尖,寵溺道。

    他的懷抱太堅實,太溫暖,以至于阮菱有點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