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有的吃就不錯了
“鐵錚叔,您一定要救阿武哥啊!” 外面少年的聲音依次傳來,當聲音越來越近王玢忙把目光投向房門處。 只見一個鐵塔般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那雄壯的身影幾乎將整個房門全部擋住,唯有那么一兩絲余光在夾縫間照射進來。 “鐵錚叔,您快看看阿武?” 阿沅看到那雄壯的大漢忙疾步過去道。 鐵錚進門,目光如炬的看向王玢。 那一刻,王玢感覺到壓力如潮水般涌來,皮毛發(fā)炸,呼吸艱難,有種想逃走的感覺,可身體如同被定身法定住一般怎么也動不了。 咕嚕!咕嚕! 王玢的喉結(jié)涌動,身體逐步變得僵硬。 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拯救了王玢的凌亂,那雄壯的大漢越來越近,虎背熊腰猿臂,臉如鍋一般黑。 王玢突然想起來,那夜找尋自己領(lǐng)頭的村民不正是此人。 鐵錚朝王玢微微頷首,便直奔躺在床上的胡封,蒲扇般大小的手掌輕輕的搭在胡封手腕上,牛鈴大的眼睛微瞇,用心傾聽胡封的脈搏。 阿沅一臉焦急的看著鐵錚的臉,幸虧那張黑鍋一般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然阿沅非得急死。 王玢卻有種想笑的感覺,尼瑪!一臉黑的九尺壯漢不做鐵匠反而是醫(yī)匠,想想就尼瑪搞笑。 想笑卻不能笑。 王玢只能繃著臉觀察四周的物事,努力不讓自己去看有些搞笑的鐵錚。 “鐵錚叔,阿武怎么樣?” 阿沅見鐵錚收手睜眼,忙問道。 “阿沅放心,阿武只是被阿牛那小子失手打懵了而已,并無大礙,休息一晚,某給他開幾副湯藥喝喝便好,只是這幾日讓他莫要再出去耍了?!?/br> “嗯!多謝鐵錚叔,奴記得了?!?/br> 阿沅滿臉的歡喜的道。 “那某先回去抓藥。” 鐵錚見事畢,道。 “鐵錚叔,奴送你?!?/br> 阿沅忙道。 王玢亦起身相送。 走到門口時,遠遠看到竇老媼抱著衣盆疾步走來,鐵錚停下腳步。 “夫人,阿武并無大礙,服幾副湯藥便好?!?/br> 鐵錚遠遠看到竇老媼便屈身道。 “如此老身便放心了?!?/br> 竇老媼明顯長出一口氣。 鐵錚道:“夫人若無他事,某去煎藥?!?/br> “那有勞鐵醫(yī)士?!?/br> 鐵錚說完,大步而去。 阿牛紅著眼上前道:“夫人,都是某不好,把阿武哥打傷,還請夫人責罰?!?/br> “阿牛,你只是依令行事,要怪只能阿武太逞強,何況阿武并無大礙,你就不要自責,快回家去吧!” 竇老媼滿目柔光的說道。 “多謝夫人不責怪,不過某想等阿武哥醒了再回家。” 阿牛甕聲甕氣的說。 阿牛的自責讓王玢老臉一紅,微微拱手作揖道:“夫人,說起來這事還是因某而起?!?/br> “哼!” 阿沅聽著不由杏眼圓瞪,怒哼一聲。 如果此時她木栓在手,必定會給這廝一悶棍。 “先生,不必自責,是阿武冒犯了先生。” 竇老媼卻面帶歉意道:“先生,入院吧!在門口敘話,非待客之道。” “也好,” 阿沅縱然滿臉怨氣,也影響不了竇老媼的意志,恨恨一跺腳,扭身入院。 竇老媼先去看了胡封,胡封除了不睜眼,與睡著無疑,竇老媼才徹底放下心來,對王玢道:“先生,今日城外出現(xiàn)刺殺事件,先生若無事,請不要隨意出村聚?!?/br> 王玢點頭:“多謝夫人提醒,某定不會輕出?!?/br> 不多時,鐵錚拿著幾副藥來,他看著阿沅把藥弄好,又叮囑道:“記得把三碗水煮到一碗便可,一日三副,連服三日?!?/br> “鐵錚叔,奴記得了?!?/br> 鐵錚來得快,去得更快。 竇老媼監(jiān)督阿沅煮藥,房間里便只剩王玢跟昏迷的胡封,王玢看著胡封,心里不覺得有幾分愧疚。 其母收留自己,自己卻看著他被別人打暈,心里極不舒服,也許我當時阻止他便好,這該死的腦延遲。 腦海里突然又蹦出一個念頭,在這亂世,只有對自己狠才能成就一番事業(yè),看胡封家世必定不凡,其若想恢復家業(yè),就得付出比別人更多的代價,我不是不管,只是不愿阻止他恢復家業(yè)。 兩個念頭在腦海里來回打架,最后王玢決定不再去想,反正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多想無疑。 與其自責,還不如多幫一幫他呢? 王玢突然想起少年給的名剌,臧旻只是自己猜的,究竟是不是呢? 如果是,定能大大幫助胡封,單憑與隨同同罰,就能名氣大增。 王玢小心翼翼拿出那竹木牒,只見上面刻著幾個字“廣陵射陽臧洪字子源”,另一面光滑滑的并無他物。 臧洪,漢末諸侯之一,十八路諸侯討董最早的發(fā)起者,曾任青州刺史,東郡太守。 王佐之才也。 那臧太原必定是其父臧旻,臧旻終太原太守,又任護匈奴中郎將,看來離那場大戰(zhàn)不遠了。 那場大戰(zhàn)的結(jié)果,王玢無比清楚,可后果也嚴重,鮮卑年年入侵,朝廷逐漸放棄邊遠地區(qū)。 如朔方,如美稷,如西河郡大部,如九原郡。 大漢的勢力觸角皆縮回長城以內(nèi)。 那這美稷城,還能呆嗎? 王玢有種強烈想離開此地的念頭。 離開,這草原、理想中的田園回中原,中原連連大旱、天災人禍,他縱能躲過,可幾年后的黃巾起義又怎么躲,以后就是連綿的戰(zhàn)禍,長達百年,中原人口有五千萬到九十多萬,百不存一。 他理想中的田園生活會存在嗎? “哼!吃吧!” 阿沅滿臉怒容的進來,把手中的飯碗重重放在桌上,沒好氣的對王玢喝道。 “哦!多謝!” 王玢抬頭看了眼天,天竟不知不覺間黑了。 王玢聞言起身,走到吃飯的席案前跪坐下去,隨手將名剌放在席案上,對阿沅道:“謝謝?!?/br> “哼!” 阿沅并不領(lǐng)情,掃了眼名剌,轉(zhuǎn)身離去。 廣陵臧洪,是誰?莫非是他之前的身份嗎? 晚飯依舊是黑乎乎的野菜粥,不過比早晨的要稠一些,王玢全無胃口,可肚子卻不饒人,咕咕響個不停。 王玢只能眼一閉,把碗端起來往嘴里倒。 “哼!很難吃嗎?” 阿沅去而復返,看到王玢痛苦的表情冷哼道。 “不,不是?!?/br> “有的吃就不錯了?!?/br> 阿沅沒有給王玢解釋的機會,又把手中的碗重重砸在席案上離去。 王玢想開口,卻被席案的香氣吸引,放眼看去,一大塊鮮嫩的羊腿出現(xiàn)在眼中。 王玢咽了口唾沫,顧不得別的,拿起來就啃。 不多時,rou就被啃的精光,王玢連骨縫里的骨髓都吸了個干凈。 王玢第一次覺得,膻腥的羊rou如此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