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袁紹的新想法
“孟德,你從雒陽來,朝中形勢如何?” 酒至半酣,以何颙的城府亦忍不住問道。 曹cao當即一收吹噓之神態(tài),瞅了瞅斟酒的侍女,隨后看向袁紹。 袁紹會意道:“爾等退去?!?/br> 曹cao待侍女退下,喝一口酒,摸了一把沾了酒澤的短須,道:“諸君,自王甫死后,陽公被奪權,朝廷內(nèi)出現(xiàn)短暫的平靜,然平靜下卻醞釀著暗波涌動?!?/br> 許攸明顯還沒從之前被打的怨恨中走出來,瞇著三角眼冷笑道:“卻不知是怎樣的暗波涌動?!?/br> 曹cao聞言,看向許攸,黑紅的臉上擠出燦爛的笑容。 這笑容讓許攸不僅想起那朵黑菊花,別提多惡心。 曹cao卻不知許攸所想,道:“諸君,陽公之前清理了一幫蛀蟲,這些缺失的官職,三公本欲提拔有志之士,誰竟想那張讓竟慫恿靈帝價高者得,并優(yōu)先從鴻都門學中挑選。” 諸人聞之皆色變,賣官鬻爵素來被黨人所擯棄,何況十年黨禁,破家滅門者不知凡幾,許多有志之士都傾家蕩產(chǎn)。 而鴻都門學中的人大部分是有錢無權,有才無德的占多,這么錢比起他們得到官職微不足道。 “此事當真!” 何颙聞之色變,他可是聯(lián)絡不少有志之士準備在此番政治斗爭中補缺,不然也不會舔著臉來見袁紹這個毛頭小子,無非是借他見袁隗兄弟,舉薦自己人,這也跟漢朝的提拔制度察覺制有關。 如果真如曹cao所說,他得趕緊去通知那些人,以免出頭過早被閹宦盯上,再搞一次黨錮,黨人就真的沒出頭之日。 曹cao慎重的點頭:“張讓從子張喜親自試探于某,想讓某任永樂少府,某羞辱其一番便連夜出京來尋本初兄?!?/br> 曹cao雖沒說自己為何出京,可暗自猜度必是怕張讓報復。 曹cao乃中常侍曹節(jié)之孫,按理來說應該屬閹豎一黨,可他自幼跟袁紹、袁術兄弟交好。 王甫一死,曹節(jié)成為諸宦官唯一活著的首領級人物,曹cao被張讓拉攏也合情合理。 諸人各懷心思的告辭。 堂內(nèi)只留下曹cao跟袁紹。 曹cao這才語重心長的道:“本初兄,今室內(nèi)只有你我兄弟兩人,可否推心置腹?” 袁紹道:“這是自然?!?/br> 曹cao提了口氣道:“某匆忙離京,并非怕張讓那廝報復,畢竟當年夜刺之事,其也奈何不得某,況今日哉!” 袁紹點頭,的確當夜曹cao跟自己好,袁紹還有些避嫌,袁術則嘲道:“若曹cao敢夜刺張讓,便接納他。” 結果曹cao真的夜刺張讓,也就是這件事讓袁術兄弟接納曹cao,而后果就是張讓靠攏王甫,曹節(jié)告病在家,王甫大權獨攬。 “那阿瞞為何來?” 袁紹問道。 曹cao沉重的道:“本初兄,是否在謀劃大事?” 袁紹凝目看向曹cao,他的確在謀劃大事。 曹cao亦目不轉睛的看著袁紹。 兩人知交乃在少年時,成年后曹cao棒殺蹇碩之叔養(yǎng)名,袁紹守孝六年養(yǎng)名。 曹cao后任頓丘令,袁紹隱居在雒陽城外,二人雖偶有書信,可畢竟有些生疏。 曹cao去年十月因宋皇后一案被牽連才去職,后返回雒陽,這才重新跟袁紹聯(lián)系上。 三四個月的時間看似很長,可看透一個人的人心還遠遠不夠。 二人對視良久,袁紹才嘆口氣道:“阿瞞,某不是拿你當外人,只是事關重大,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望阿瞞理解吾之處境!” 曹cao朗聲大笑數(shù)聲道:“本初兄為天下楷模,黨人之領袖,做的大事自然要緊的很?!?/br> 袁紹自然聽出曹cao的嘲諷,不過大事要緊,曹cao遠不能讓他交心。 曹cao豁然起身,道:“本初兄,某有一誠言相告:若想起兵事,某愿為內(nèi)應,接受張讓的邀請,若不欲起兵事,當提防朔方。” 袁紹一頭霧水:“兵事?阿瞞把吾說糊涂了,天下承平已久,哪來的兵事?” 曹cao冷哼道:“本初兄,連張讓等人都已知曉朔方王子凡背后是黨人,兄為領袖又怎會不知?還是真把某當外人!” 袁紹面對曹cao的指責懵圈:“王子凡?” 曹cao道:“本初兄的大事不是聯(lián)絡王子凡起兵清君側嗎?如果真是如此,兄得當心了,張讓派去招撫其的使者已在路上。” 曹cao的話讓袁紹一驚,復眼睛一亮,王玢的驍勇雖然沒在帝國大地上流廣開來,可在朝廷內(nèi)部卻清楚的很,如果真的讓其起兵清君側,未免沒有可cao作性。 袁紹只是遐思一想,不過其后果卻是可怕的,尤其是還未成事便已泄密的情況下,袁紹忙擺手道:“阿瞞,且勿胡說,那王子凡與吾可是素未謀面?!?/br> 曹cao冷笑道:“本初兄又何必自欺欺人,京城中誰人不知王子凡乃臧公故吏,娶得又是竇公后人,說他不是黨人?誰信!” 袁紹滿頭黑線,這真是黃泥落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袁紹正要作解釋,曹cao擺手道:“本初兄不必解釋,既然兄無起兵之心,某便回鄉(xiāng)去了?!?/br> 袁紹聽聞后,以君子坦蕩蕩安慰自己,道:“即如此,你我兄弟便不醉不歸。” 曹cao頓覺心灰意冷。 翌日,曹cao離開后,袁紹便親自書信一封發(fā)往廣陵。 臧洪收到書信已是數(shù)日后,立刻召自己的好友陳容相商:“德宗,袁本初的信?!?/br> “哦!” 他二人雖屬黨人,可相對于領袖袁紹不過是小蝦米,何況臧公已死,更無利用價值,他為何來信。 陳容看了信后疑慮則去,新的疑慮又生,派人聯(lián)絡子凡。 臧洪目光遠眺良久,道:“前年的事某回來后想了許多遍,當年是你我孟浪了,只顧為父親昭雪,未曾想過子凡兄的遭遇,如果不是你我鬧得過火,閹豎未必炮制子凡,高門大族也不會視你我災禍之源?!?/br> 陳容砸吧著臧洪的話,道:“子源,汝何意?” 臧洪燦爛一笑,道:“當年你我愧對子凡,如今有能拉他出深淵的機會,你我可不能錯失。” 陳容當即點頭:“不錯,子源,你在家為公守孝,某當親往朔方走一趟。” “可?!?/br> 臧洪點頭,二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