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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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洛水冬患乃是十年難遇的大澇,幾省要道全部淹毀、救災物資運送艱難。 好在朝廷早有防患、調度有方,加之各地州府依舊努力聚結志愿兵民、不畏重重險阻以各種法子救人安頓,終于大水已大半褪去,舉國上下并未有太過重大之損失。 大家都放了心。面對如此天災能處理妥善,其中不乏百姓齊心協(xié)力、官員盡力設法、朝中許多重臣數月住在宮中不回家上傳下達、共襄對策的功勞。 可是! 好容易災情才過去,便有人開始冷嘲熱諷? 一幫擅長寫詩詞歌賦“以文而仕”的言官們,各種彈劾奏章洋洋灑灑的來了。 將數月間忙于治水、辛苦cao勞獻計獻策的官員幾乎被彈劾了一遍,什么“區(qū)區(qū)水患小事竟至損失慘重實乃一群飯桶”,什么“本該一月治之事拖延三月實則大夏之哀”,簡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且全是空中樓閣、靠一己瞎想胡說八道、張口就來! 是,別人一群飯桶! 你們有本事,你們怎么不去治水? 聽聞水患嚴重時,這群言官正抱著團躲在南邊暖和的地方宴飲游樂,兩耳不聞窗外事,還寫了一大堆花花綠綠的詩。 如今別人辛苦把水患治好了,他們急著跳出來污蔑挑刺了?? 氣死他了。 徐子真:“奚卿,奚卿淡定,也并犯不著與這些人置氣?!?/br> 奚行檢:“我偏要回這信!還要迫他們再給我回復!看他們還有什么臉?” “這群蠹蟲,有一點文采便自恃高人一等,實則兩面三刀、虛偽自私、面目可憎。簡直朽木不可雕,糞土之墻不可杇。都道山中強梁可惡,我看這種腐儒文賊更是禍國至極!” “相鼠有齒,人而無恥。既然無恥不死何為?” “人不如鼠,你人等既壞又蠢不如速死!” 大夏官場名景,奚卿手書千字罵人。 奚卿畢竟是錦裕二年的狀元。言辭犀利不留情面,若是這些官員的八十歲老母看得懂字怕也是要當場羞愧打死逆子。 如此罵完,奚行檢依舊氣了一天。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嵐王病了,甚好,逆臣自有天譴。 只是不知陛下如何? 自打那日有了陛下朱批的折子后,隔三差五的也一直有。 那么多也確不像是偽造了。 只是誰又能解釋一下,既然陛下都能批奏章了,為何還不早日回朝面見群臣、讓大家安心? 事有蹊蹺,這幾日奚行檢借著自己身為九卿之一、也還勉強能算是位高權重的身份,議事之后借故不走在楚微宮附近轉悠。 嵐王烏衣衛(wèi)依舊守備森嚴。 奚行儉之前數月有好幾次這樣轉,都被恭恭敬敬“請”了回去,事后各種被嵐王陰陽怪氣敲打。 不過這幾日特別冷,烏衣衛(wèi)也提不勁兒來,嵐王又病著不管事。 不枉他不死心過來守株待兔,竟被他逮到了爬墻的皇帝! 活的?。?! 好端端的,無病無災! …… 二月十五月色明媚,奚行檢牽著皇帝一路避開巡邏,躲到了不遠的舊事館中。 也是無法。 嵐王軍權在握、烏衣衛(wèi)耳目又無處不在,就連堂堂天子都被逼得爬墻才能出來。 奚行檢也不愿打草驚蛇。 “……果不其然,陛下是被嵐王幽禁于楚微宮中?!?/br> “犯上作亂逆臣賊子,簡直膽大包天!陛下請放心,那莊青瞿雖把持了禁軍、綠柳營與烏衣衛(wèi),但京城尚有夏侯將軍坐鎮(zhèn),我們亦有師律在北疆的梧桐軍——” “臣等只恨自己無用。之前嵐王把持超綱局勢未明,夏侯將軍不允我等輕舉妄動。因此今日雖見著陛下,奚某竟無法立即帶陛下離開!” “因此……還要委屈陛下再多忍兩日,陛下恕罪,臣等該死!” 宴語涼:“愛卿無須擔心,嵐王無意謀逆?!?/br> “此事說來話長……” 奚行檢一愣。 還未及說什么,卻聽見一陣腳步響動。按說史館大半夜的不該有人,可今日偏偏有人。 奚行檢一把撈過皇帝便躲在藏書后面。 好在,來人只是是兩個品級不高的史官,來尋白天不小心落下的鎖匙。一邊尋著,一邊發(fā)揮史官必備的職業(yè)素養(yǎng)——八卦。 王右史:“唉,要變天啦,我說也干脆別找去了,咱們哥們還是趕緊辭官跑路吧。陛下他應該是真的沒了,聽聞靈柩都被嵐王草草扔在了郁鳶皇貴妃陵里,京城不少百姓還自發(fā)去哭陵,我二叔公也跟著去了?!?/br> 奚行檢:“……” 宴語涼:“……” 大理寺卿斗膽摸了摸身邊帝王,尚有余溫人氣。 宴語涼也摸了摸不知道是不是鬼的自己。 張左史:“此乃謠傳,純屬謠傳。右史你有所不知,下官親妹夫乃是烏衣衛(wèi)頭領,妹夫親口告訴下官陛下不但活得好好的,還與嵐王是那種那種那種的關系,前幾日甚至白日宣yin!叫得整個楚微宮都聽見!” 王右史:“????” 奚行檢:“???????” “這!張、張左史,您可是記言的史官,萬萬不能信口開河!” “王右史,你倒是仔細想啊,那嵐王雖是男子,可樣貌風雅本就尋常人等望塵莫及,便是被男人喜歡也不足為奇?!?/br> “更何況,陛下乃是圣明天子,若非沉迷嵐王美色,又為何遲遲不肯納妃生子,又為何縱容嵐王獨攬軍權以致大權旁落?” “哎哎哎,左史此言差矣!皇上寵愛嵐王,那是因皇上想要收復失地嵐王便二話不說就去邊關打仗,國庫需要銀兩嵐王就能弄來,一切和皇上過不去的人嵐王一馬當先全給收拾了。 “這么些年,既幫陛下辦成了大事又替陛下背全了罵名,皇帝如何不喜、如何不寵?” “在我等眼里是只手遮天的權臣,在陛下眼里卻是不二‘忠臣’!” “因此才會一時大意,唉。” “噓。小聲點,被烏衣衛(wèi)聽見咱哥倆就慘了?!?/br> “不怕不怕,咱又不是什么高官顯貴,烏衣衛(wèi)懶得理咱倆。不過說起那些高官,哎……奚大人他真是不怕死?!?/br> “是啊,陛下生死不明,多是見風使舵之人。也就奚卿幾人敢屢屢與嵐王叫板,我看嵐王遲早有一天……咔嚓了他,剛正易折?。 ?/br> “未必,奚卿身后好歹還有夏侯老將軍撐腰?!?/br> “如今朝堂之上,也就老將軍是唯一尚能制衡嵐王之人……” 海量信息。 忠臣。嵐王。制衡。 宴語涼只恨自己未帶紙筆。今晚果然出來對了,這趟舊事館之行收獲頗豐! 卻不想,與奚卿靠著一堆藏書,不慎碰掉了兩本。 “誰?!” 王右史:“救命,有、有刺客!” 張左史:“啊——有鬼!有鬼呀!” 張左史:“這深宮禁院哪來的刺客?王右史怕是小話本看多了!” 王右史:“張左史還說有鬼呢,哪里有鬼?” 然而大半夜的兩人雙雙這一喊,還是半個皇宮都聽見了。 烏衣衛(wèi)與巡邏御林軍紛紛趕來。 宴語涼:“…………” 古人云,讀了那么多史書,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誰能給他一個傀儡皇帝半夜爬墻被抓現行的前車之鑒? 第19章 當然,便是四面八方的侍衛(wèi),也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 皇帝拐帶奚卿蛇皮走位,一炷香的時間后,已一起躲在御花園的山石后面,山石沾著深冬薄霧冷得沁入心脾。 “沒時間了,”墻外幾隊人馬腳步聲急快,奚行檢低聲道,“陛下,嵐王他,可曾對陛下……?” 宴語涼:“呃,對朕什、什么?” “陛下胸腹與微臣一看!” 宴語涼:“????”你要看什么? 這!這大隆冬冰天雪地的御花園里,這奚卿也不把話說明白便去解皇帝腰帶。宴語涼懵圈的同時不免便想起了一大堆狗皇帝與宮女在假山后面這樣那樣的無良小話本。 這可,萬萬不成。 朕雖說失了寵,但還是想要垂死掙扎哄一下嵐嵐的。 朕,說不定,真是個辜負過嵐嵐的狗皇帝。 因而,其他人便是腰再不錯,也只能是過眼云煙…… 皇帝腰帶繁復,奚行檢無論如何扯不下來。 他急了,直接問:“陛下可曾注意到,陛下小腹之上有否一條黑色的蛇形紋路?” 宴語涼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