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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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便宜相公有可能會在玉姨娘那里過夜,她就感覺胸腔沉悶,氣有些喘不上來。 過了好一會,見林敬之依然沒有回來,唐郁香輕嘆一聲,脫掉精致的繡花鞋,爬上床榻,然后將床紗放了下來。 緩緩的脫掉長裙,唐郁香正待將之折疊整齊,才發(fā)現(xiàn)羅裙的下擺與腰身處沾有刺目的血跡,自出府打完人以后,她就被林老太君留在小院里,閑聊了一整天,不用問,這些鮮血定然是那個喬八的了。 說實話,當時打完人以后,她真的是非常的后怕,若非事后在馬車上,林老太君一直牽著她的手,她肯定要給嚇壞了。 ‘老太君,還真是個能給人安全感的人呢!’此刻唐郁香終于發(fā)現(xiàn)林老太君的身上,也有優(yōu)點。 “嘩啦”一聲,就在她沉思之際,林敬之掀起門簾,走進了里屋,唐郁香聽到聲音,偏頭望去,見便宜相公竟然回來了,難壓心中的驚喜,小手驀然緊握,本能的開口道:“二爺,你沒在玉兒那里過夜?” 林敬之正在想事情,聞言怔了一怔,答道:“沒有,我剛剛是去找玉兒談正事?!?/br> “哦?!碧朴粝爿p輕應了一聲,趕緊將衣衫疊好放在一邊,滾進了棉被當中。 猶豫了一下,林敬之改變方向,走向了床榻,唐郁香隔著床紗,看的清清楚楚,心肝驀然開始狂跳,她連忙用錦被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 往日里她合衣睡覺還不是很害怕,但今天她可是把衣裙給脫掉了。 來到床榻邊,林敬之隨手將床紗撩起,掛在了一邊的墻壁上,坐下來,開口道:“難怪你天天在后院里煉制藥丸,原來是拿去濟生堂做生意了。” 裹著錦被的唐郁香聞言心中發(fā)虛,她也聽不出便宜相公是不是在責怪自己,小聲回道:“妾身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br> “你呀!”林敬之想想也覺著好笑,抬起手,在唐郁香嬌俏的臉上輕輕捏了一記,然后說起了正事,“郁香,最近天氣轉(zhuǎn)涼,時不時的就會有難民生病,濟生堂可不能關,知道么?” 這還是唐郁香第一次被林敬之捏臉,羞的她俏臉瞬間變的通紅,guntang不已,心情緊張之余,也是有些心驚,自己好似并不排斥便宜相公親昵的舉動。 是因為便宜相公動作自然,沒有包含色欲么? “妾身知道了?!碧朴粝阊劬艁y,不敢與林敬之對視,輕若蚊吟的回了一句。 “嗯,記得就好?!绷志粗f罷,才發(fā)現(xiàn)了床榻邊,放著一件折疊整齊的羅裙,這不就是嬌妻白天穿的那件衣衫么? 怪不得她緊緊的捏著棉被,好似防備著什么! 再聯(lián)想起唐郁香先前問的那句話,林敬之心中酸澀莫名,她是想把自己趕到玉兒的小院去住么? 想及此處,他再無談話的心思,站起來將床紗放下,說了句晚安,就走向了自己的躺椅。 王蒙府邸,書房內(nèi)。 聞聽張秀被打,而且昨天田機又派人前來催促,讓他早點對林家動手,王蒙覺著這是個好機會,他完全可以利用一下正在氣頭上的手下,若是能安排妥當,事事都讓張秀當出頭鳥,那么將來就算真的出了事情,他也可以一推六二五,將罪責全部扣到張秀的頭上。 被林家的人打了,所以張秀利用職權報復,這邏輯很正常,到時就算上面派人來查,也找不出漏洞。 張秀此刻臉上涂滿了金創(chuàng)藥,臉色憤然,“王大人,這個林老太君太過狂妄,仗著自己有個誥命的身份,根本就不把下官放在眼里!” “這~”王蒙故作無奈,“張大人,那七品誥命可是皇家親封的,就算本官見到那個老太婆,都得主動施禮問安,你,唉,你還是忍忍,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 “什么?王大人,您不是一直想要找機會對林家下手嗎?”被一個老太婆當街打了臉,這口惡氣,張秀如何能咽的下去。 今天一天,他都悶在家里,不敢出門,生怕別人看到他臉上的傷痕,盡管他也知道自己挨打的事情肯定早就在洛城傳遍了,但仍然不想走在大街上,被人在身后指指點點。 “本官是有些眼熱林家的錢財,但那個林老太君實在是不好對付??!”王蒙輕聲一嘆,心中卻道,這不機會已經(jīng)來了么。 張秀見頂頭上司好像要打消對付林家的心思,頓時大急,連忙道:“那個老太婆是不好對付,但我們可以在林敬之的身上做文章呀! 王大人,上次那個林敬之在千里香酒樓曾對您不敬,您不會這么快就給忘記了吧!” 聽到下屬舊事重提,王蒙臉色一僵,暗罵找死!隨即又松緩了下來,張秀此刻心思全都放在如何報仇的事情上,并沒有注意到,王蒙剛待再次假意推脫,卻聽屋外響起了一個聲音,“王大人,卑職來了?!?/br> “進來吧!”王蒙站了起來。 隨后屋門吱呀一聲,被人打了開來,走進來一個相貌俊逸的青年,正是前不久搬到王蒙府邸居住的張少杰。 此時的張少杰身穿六扇門里的官差服裝,身姿英挺,帥氣無比,就連王蒙與張秀兩個男人見了,也是暗自贊嘆,不過他的臉色卻微微泛紅,有些不太自然。 “卑職見過王大人。”張少杰上前一步,想要單膝跪地行禮,卻被幾步趕上來的王蒙伸手阻止了下拜的動作,“少杰不必如此多禮,來來來,坐下說話?!?/br> 張少杰與張秀也已是熟人,只是互相點了點頭,他就被王蒙按著坐在了椅子上。 “少杰,你可聽說了張秀張大人今天被人當街打臉一事?”王蒙坐回了位置,眸中突然閃過一道毫光,故作隨意的問道。 張秀聞言一陣羞慚,將目光偏向一邊,不敢與張少杰對視,張少杰則臉色更顯不自然,吶吶的回道:“下官今日一直忙于正事,并未聽說此事?!?/br> “哦,少杰上任不久,的確應該努力辦差才是?!蓖趺啥似鸩璞p啜了一口,接著,把張秀如何挨打的事情,細說了一遍。 “這個林老太君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街毆打朝廷命官,張大人,你為何不當場將她拿下?”張少杰江湖草莽出身,并不明白七品誥命到底意味著什么,大聲喝問。 瞧見張少杰激動的模樣,王蒙眸光微亮三分,張秀則恨恨的給張少杰解釋了一下他不敢動手拿人的原因。 因為那個人,張少杰對林家可是沒什么好感,此時聞言,劍眉深深的皺成了一團,‘這個林老太君身份如此高貴,那我與她之間,豈不是再無可能…… 中秋快樂,祝朋友們合家歡樂,萬事如意!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王蒙心中打的好算盤,他想著張秀是洛城守備,手底下有兩千余軍士,是對付林家的主要力量,張少杰是六扇門副總捕頭,可以利用職權,制造冤案,然后栽贓到林敬之的身上,如此一來,官府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把林敬之拿進大牢。 只要林家沒有了林敬之,就算林老太君本事通天,她一個老婦人,也翻不起什么大風大浪。 在這個時代,要想做點事,經(jīng)營生意,沒有男人出面是不行的,林老太君就算是有能力勝任,但她是女兒身,也不好經(jīng)常出府,拋頭露面,所以平日里她只能在家中幫嫡孫出出主意,要她親自出面去談生意,辦事情,那是萬萬不成的。 現(xiàn)在王蒙見二人都有要動林家的意思,終于松了口,“張守備,本官與你相識數(shù)年,交情深厚,也不想看到你被那個老太婆當街毒打,還無力報仇,這樣吧,不如我們?nèi)艘黄鹪O個局,將林家拿下!” “沒問題!王大人,下官唯您馬首是瞻!”張秀連忙應道。 張少杰聞言有些猶豫,王蒙眼珠一轉(zhuǎn),蠱惑道:“賢侄,那林家家大業(yè)大,銀錢,店鋪,還有田產(chǎn)無以計數(shù),若是能將之拿下,我們?nèi)硕寄苈湎虏簧俚暮锰?,到那時,你就不會再像以前那般窮酸,可以購買無數(shù)美女,并置辦一座豪宅,好好享受享受人間的樂趣了。” ‘窮酸’二字灌入耳中,引得張少杰一陣羞赧,面皮泛紅,連忙抱拳應道:“卑職同樣唯王大人馬首是瞻!” 她就是嫌自己沒錢,才嫁入林家的吧,等自己有了錢,她會不會回到我身邊呢?張少杰低下頭的時候,眸光閃動,暗自捏緊了雙拳。 “這才對嘛!男人不能沒有膽量,也不能沒有野心,不然就算是辛辛苦苦的打拼一輩子,也不可能混出個人樣來!”王蒙一擊雙掌,大聲笑道。 膽量? 野心? 張少杰聞言豁然起身,給王蒙深深鞠了一躬,“多謝王大人指點迷津,卑職在這里謝過了?!?/br> “哈哈,少杰不必如此客氣,坐,我們坐下說話?!蓖趺伤实拇笮α藥茁?。 待張少杰坐回了原位,王蒙才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本官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弄一樁命案,然后借少杰的手,栽贓到林敬之的頭上,到時我們只要能借這個由頭把林敬之弄進大牢,嚴刑拷打下,不怕他不認罪。” 張少杰聞言連連點頭,他現(xiàn)在最恨的人就是林敬之。 不過張秀聞言卻是眉頭一皺,“王大人,那林敬之可是個舉人,若是沒有十拿九穩(wěn)的證據(jù),官府沒權力拿人吧?而且就算是將林敬之拿進了大牢,我們似乎也不能輕易用刑。” 大乾王朝對有秀才,舉人功名的書生非常重視,一般情況下,秀才上堂可以不用下跪,而舉人,甚至可以搬把椅子,坐在堂下聽審回話,所以官府要想對林敬之用刑,則必須要有相當充足的證據(jù),人證物證,缺一不可。 王蒙老謀深算,早有定計,開口答道:“沒有證據(jù),我們可以捏造,而林家若是不配合交人,我們就用強的! 張秀,你是洛城守備,手底下足有兩千余軍士,難道還怕拿不下一個林家?” “這……”張秀白天才挨了打,對林老太君十分忌憚,現(xiàn)在的他,還真沒膽子去林府強行捉人。 “你可是害怕那個老太婆?”王蒙一下就猜中了張秀的心思。 “王大人,那個林老太君畢竟是皇家親自授封的誥命夫人,下官遇到她,哪敢不敬?若是她堵著門不讓進,下官可如何是好?” 王蒙聞言一聲冷笑,“張秀啊張秀,我看你是被那個老太婆給打怕了,她雖然是皇家親封的誥命夫人,但也不能無視國法,她若是真敢讓林家護衛(wèi)們堵門,那你就可以讓軍士們硬闖,只要你給軍士們囑咐好,不要傷到那個老太婆,殺多少人,也無大礙?!?/br> 因為大乾王朝有誥命夫人頭銜的人極少,所以皇家對這些人非常重視,甚至在人死后,還要派人前來慰問,所以王蒙等人是不敢拿林老太君怎么樣的,不然若是被派下來的使者發(fā)現(xiàn)了異常,他們有多少腦袋,也不夠砍。 敢動皇家親自賜下了封號的人,不就等同于不將皇室中人放在眼里么?在這個年代,皇家的威嚴,是不容挑釁的。 張秀聞言臉色瞬間漲的通紅,他被一個老太婆當街打了臉就夠丟人的了,哪里再能背上一個害怕林老太君的名頭?稍一猶豫,他就咬牙道:“下官遵命,到時定不會讓您失望!” 遵命? 遵誰的命? 王蒙眸子微瞇,輕哼了一聲,這事若是順利便罷,但若中間出了什么岔子,可與自己沒什么關系,搞栽贓陷害的是張少杰,而動手拿人的,則是張秀。 “好,此事就這么說定了!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著手布置,等一切準備妥當,就由張秀負責上門拿人!”王蒙說罷,三人又商議了一下細節(jié),就散了。 第二天清晨,風和日麗,溫度比前兩日有所回升,賈家從附近的城池拉來了十幾車舊棉衣與舊棉被,林敬之沒有還價,就全部買了下來。 送貨上門的是賈家的一個掌柜,林敬之付過銀錢,就讓下人卸貨,然后裝上自家的馬車,他回到餐廳,吃過早飯,剛待叫上玉姨娘出發(fā),把貨送到荒地那邊,卻見一個丫環(huán),急匆匆的跑來傳話, “二爺,衙門里來人了,請您現(xiàn)在就過去?!?/br> 衙門里來人了? 林敬之猜到來者不善,眉頭皺了起來,難道他們是來調(diào)查林老太君昨天當街毆打張秀的事情? 玉姨娘知道官府與林家水火不容,擔心對方會對書生相公不利,開口道:“二爺,讓婢妾隨你一起去大廳吧?!?/br> “行。”張秀被打,林家與官府的矛盾有所激化,林敬之也怕官府會突然對自己下手,就點頭應了下來。 穿過幾條走廊,二人來到了大廳,林敬之前腳跨進門檻,就見廳內(nèi)坐著兩個男子,一個認識,一個不認識,他剛待開口說話,卻突聽背后傳來了一句驚訝的聲音, “是你!” 第二百三十章 情敵初見面 來到林府的兩個男子,一個是衙門里的公差,霍更生,此人以前曾受王蒙的指使,來林府耀武揚威過,那時王蒙是想利用林敬之與林禮之之間的矛盾,想要把林禮之抓進大牢,然后為其所用,不過到最后,此人卻被林敬之給轟罵了出去。 另一個,則一身白衣,風度翩翩,是個長相俊逸的俏公子,林敬之聞聽背后玉姨娘驚呼了一聲,腳下一頓,難道玉姨娘竟然認得這個年青的公子哥? 身穿白衣的正是張少杰,見到玉姨娘以后,難壓心頭的激動,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紅娘,這些日子你過的可好?” 張少杰與玉姨娘朝夕相處了近十年,自然能認出臉上蒙著面紗的玉姨娘。 心頭一沉,林敬之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玉姨娘已經(jīng)嫁入了林府,成為了他的女人,可這個年輕的公子哥竟然叫她的閨名,這明顯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玉姨娘緩緩的摘下面紗,咬著紅潤的嘴唇,臉色復雜,吶吶的回道:“我過的很好,二師兄,爺爺他……” “不在了!”張少杰神情黯然,目光有些躲躲閃閃,好似有什么隱情,難以直說。 “什么?”玉姨娘聞言臉色驟然大變,踏前幾步,來到了張少杰的面前,急聲喝道:“我離開時留有書信,并把老山參放在了房間里,難道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 “不,不是沒發(fā)現(xiàn),是,是醫(yī)治的過程中爺爺不配合,最后……”張少杰唯唯喏喏,含糊其詞,玉姨娘聽罷心如絞痛,呆立在了當場。 此人就是玉兒的二師兄? 林敬之聽了一會,終于弄明白了二人的關系,不過張少杰長相俊逸,儀表不凡,他不但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更加擔擾。